赵进这一队多是长矛,只是放平了向前戳刺,陈N那边则是站在最前面,其他人在后掩护,陈N远比平常人高大,力量有优势,身上铠甲防护的周全,手中长刀大开大合,只管砍过去,对方兵器硬碰,往往直接就被打飞,甚至有人兵器还没来得及被打飞,陈N的长刀已经斩下刺入。
董冰峰、吉香和刘勇都是用朴刀,他们的朴刀只做短矛用,和身后的同伴结成队列,只管戳刺过去。
冯家这些人混乱一团,赵进这边几个小队抱团聚众,在小范围内依旧是以多打少,将冯家的队伍冲的愈发溃散,越溃散,就越没办法聚起来应对,场面就这么崩了下去。
赵进长矛一抖,向前就是刺过去,迎面的敌人手中雁翎刀摆动,直接把赵进的长矛磕开,顺势就要抹进来,可才动了一步,另两根长矛刺到,他闪开一根,却被另外一根刺入肋部,惨叫一声倒地,和他并排冲上来的两个,一个扭头就跑,另一人慢了一步,被长矛在背部刺入。
而在陈N那边,在他面前的人倒是能够单对单,可根本不是对手,他的刀法堂堂正正,迈步挥刀斩下,敌人拿刀去碰,没防到陈N手腕一拧,刀变了方向,劈断手臂,直接斩进胸膛,猛听一句“小心”,身侧有一人手挺朴刀恶狠狠的刺杀过来,眼看就躲不过了。
既然躲不过,身后的人也抢不上来,索性迎了上去,刀换单手,身子一斜,对方的朴刀刀尖直接戳在了胸甲上,那一整块的铁板朴刀怎么可能破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直接滑向一边,趁着对方失却平衡,陈N刀已经斩下,鲜血四溅。
其他人的战斗没这么精彩,无非是刚彼此交手,甚至还能有上风,可没几下工夫,其他人就招呼过来了,迅速就被围杀。
反倒人最多的那一小队相对容易,可大家都在江湖绿林刀头舔血,谁又比谁差多少,何况赵进领着各队冲在前面,他们受到的压力极小,索性做个拾遗补缺,专杀那些漏网的,他们队伍里又有聂黑这样的飞刀好手,凑近到十步之内,往往就被飞刀钉在头上。
在这战斗的过程中,赵进一直冷静非常,他的小队冲在最前面,总是朝着人最多的地方冲去,敌人要聚堆结队,马上就会被他冲垮,但赵进始终留意着那个为首的大汉。
那十几个披甲的汉子看着都不是弱手,可一开始交战就不见他们上前,难道要趁乱杀过来?
心里有这个计较,赵进愈发的警惕,每当其他各队杀得兴起,距离太远,他就大喊提醒。
“老爷,他们有上马的了!”有人大喊。
赵进凛然,大喝道:“一直冲,别让他们跑起来!”
刚才虽然是在近战绞杀,但冯家这伙人数太多,有人冲在前面,有人落在后面,看着局面越来越乱,场中步战完全不是敌手,开始有人上马了。
赵进特别注意的那位为首大汉现在也已经上马了,朴刀挂在一边,手里却拿着一根短矛,神色慎重的盯着场中。
“让兄弟们骑马冲!”他冷声下了命令。
边上的人一愣,一人急忙说道:“黎爷,弟兄们一时还散不开,要是冲进去,恐怕要……”
“什么弟兄,给钱就做事的混混杂碎,平时看着耀武扬威的,和官兵一斗就什么都不是,这样的人要多少有多少,快下令!”被称作“黎爷”的那位大汉森然说道。
边上的人还要再劝,被这大汉眼神一扫,立刻不敢多话。
眼看就要冲到他们停马的地方了,突然间前面混乱起来,借着篝火光芒,清楚看到十几名骑士驱马冲撞了进来,根本不管前面还有自家同伙。
哭喊叫骂,却丝毫阻拦不住那十几名骑士的前冲势头,有些人躲避不及,惨叫声声。
“结阵,结阵!”赵进大喊道,所带领那队也跟着大喊起来。
这也是训练时候做熟了的,这边一喊,陈N等几队立刻靠了过来,可就在这时候,侧边又是一阵混乱,赵进转头一瞧,又有六名骑士就这么冲撞了过来,即便是小队也来不及转向了。
步队被骑兵从侧面冲入,那就是彻底被冲垮,然后迎面那十几骑冲过来就会造成大杀伤,再之后,敌人不管步行骑马,都可以反击了。
“向右!”赵进大吼,身后跟着的小队只有五个人转过来,这起不到作用!赵进大踏步的跑了过去,跟着他的家丁稍一迟疑,训练时候可是说得明白,面对骑兵不结阵,那只有死路一条,但迟疑只是瞬间,每个人都是跟上。
冯家还没来得及上马的人已经顾不上赵进了,他们叫骂着闪开,免得被自家的骑兵践踏。
六骑距离赵进还有十余步,这距离转瞬就被拉近,骑兵们狞笑着举起了兵器,赵进却没有挺着长矛对冲,他跑出几步就是停下,手中长矛在还未被踩熄的篝火堆中猛地向前一挑!
还没有燃尽的柳条草把顿时被挑飞过去,上面还带着火焰,这一挑实际上是挑起了火。
火焰飞来,火星飞溅,奔驰中的马匹立时受惊,狂嘶着人立而起,两名骑士猝手不及,直接被从马背上甩了下来,当中两人拼命的趴在马上,刚刚控制住,只听到面前怒吼一声,赵进已经来到了跟前,长矛急刺,直从一人腰间贯入,另一人怒喝挥刀。
可在这方寸咫尺,骑兵的居高临下和冲击力都没有丝毫的作用,赵进后退一步,长矛做长刀,矛刃直接砍了下去,鲜血飞溅,又一个了账!
剩下的两名骑兵刚要有所动作,看着赵进的后援到了,冲不起来,面对十根长矛实在是不敌,唯一的法子就是跑。
赵进没有追击,只是回头大喊道:“回去结阵,回去结阵!”
跟过来的家丁们急火火回头跑去,陈N他们那边已经列阵了,而那边的十几名骑兵已经驱散了面前的人群。
“拿长矛的在前面,拒马,拒马!”赵进大吼,他那一小队正好是站在了最前排,有人跨出一步,另一只脚踩在长矛尾端,长矛和地面呈斜角,身后第二排不管手持朴刀还是长矛,都是平指。
马蹄轰轰,十几名骑兵怒喝大吼,打到这个地步,任谁都是急眼了!
赵字营的家丁们很多人脸色都是惨白,有人身子还在发抖,但他们都还没有动,在最后两排的内卫队员却已经慌了。
“完了!”
“老子来这边是想做大事的,没曾想命交待在这边!”
好在赵字营筛选出来的都不含糊,埋怨两句之后,又是咬牙切齿的发狠:“家里以后反正不愁了,等下就他娘的拼了!”
整个营地都安静了,甚至连溃逃乱跑的其他人都停下脚步,只要自家的马队把这伙突袭的人冲散,接下来就能把他们千刀万剐!
“稳住,不要动!”赵进大吼。
冯家的十几名骑兵已经到跟前了,他们在马上讨生活多少年了,大战小仗也见识过,骑马冲步卒是他们最喜欢干的,往往是冲到跟前还没挨到,对方就先四散奔跑,到时候不管背后砍杀,又或者驱马冲撞,都是随心所欲。
在火光映照下,面前这些年轻混账的害怕惊惧都看得清清楚楚,等到了跟前,肯定就要散了!
可为什么还不跑,那些兵器为什么还指着前面,要是撞上去怎么办,人借马力,肯定会被这些刀枪穿刺出窟窿,而且马匹自己会躲,这些畜牲不能受一点惊扰……
骑兵们先顶不住了,有人拼命的勒马放慢速度,可惯性依旧,速度一点点变慢,却还是向前撞过去,在边缘的直接拨马就走,有人转向太快,马匹直接摔在了地上。
终于有人撞到了矛尖上,锋利的长矛贯穿坐骑的皮革,刺入血肉,马匹疯狂的蹦跳挣扎,赵字营的家丁拿不住长矛,而马上的骑士直接被摔了出去,偏生脚挂在马蹬上,重重摔在地上,磕碰几下就没了声息。
还有的没有撞上来,可也冲不起来,刚到跟前,想要举刀动手,长矛刀斧就是招呼过来。
有一人急忙控制住马匹,拼命的想逃,马速惯性依旧,离不开这小方队太远,刚到队尾,心里松了口气,心想这次可以逃掉,呼啸一声,马脖子处被钉入一把飞刀,马匹直接把人甩了下去,还没等爬起,几把刀就砍下。
人被马匹压住,或者是腿折了,在那里嘶声惨叫,马匹濒死,不住嘶鸣,场面居然依旧安静。
下一刻爆发了,每个人都拼命的朝周围跑去,上马走,这没办法打了,步战不是对手,骑马也冲不垮,再不走就是死路一条。
“黎爷,聚齐了过去冲一次?”有人对那黎爷说道,不少上马的人向着四处狂奔溃逃,而这黎爷身边始终聚着三十几人,就那么远远的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