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熟悉的元神气味儿，熟悉到让“善”接触到的刹那，竟莫名地遗忘了，这是什么道理？

他的面色变了，因为仅是刹那的精神恍惚，他就清醒了，知道是谁了。

大雾尽头那个生灵正在走近，精瘦的身体，慈祥的面孔，精神矍铄，双目有着看透世情的深邃。

“善，是你自己。”巨妖顾三铭也看到了从迷雾中接近的身影。

善虽然慈眉善目，但他真正的身份是恶灵中长盛不衰的巨头，看到真相后，立刻强硬无比，道：“连我都敢具现，你想怎么死？”

对岸，精瘦的老者很慈祥，语气平和：“善，你问过自己的本心了吗，真的在排斥我吗？我是你的真身，昔日重伤垂死，将一身道行度了出去，以心灵之光具现出你。现在的你见了本体，想刀兵相向吗？”

“我有完整记忆，你也敢欺我？！”善的眼角眉梢都流动着黑色的煞气。

他的头颅内更是跃出一杆血色的天戈，四寸长，在其顶骨上方跳动，在铮铮声中，杀气冲击得两个神话宇宙都在剧震，道则隆隆轰鸣。

“不要急着动手，你确定，还记得所有过往吗？”对面，那个稳重、精神头十足的老者，不急不缓，道：“你还记得成为史上最年轻真圣之一时的意气风发吗？连神灵祖庭都为你模糊的浮现，当然，也曾被对手污蔑为恶灵祖庭，它接受了你的遥拜。”

善，站在原地，面色阴晴不定，因为旧事较为混乱，像是模糊的老照片，在他心头缓慢浮现出些许。

神灵祖庭高悬在外，在他成为真圣后，朦胧轮廓曾显现，但很快就又消散了，他再也没见过。

“你还记得和‘麻’交手后，败走腐朽宇宙的那场黑雪吗，你一个人坐在永寂之地外部区域，不眠不休半纪元，苦思自身后面的路。”

对岸，那个精神奕奕的老者，双眼深邃，洞彻世情，连着开口，要破开“善”的心防。

人们出神，对面的老者所言属实吗？善的来头有点大啊！

老者背负双手，俯视宇宙星空，道：“所有这些，在你心中都模糊了。因为，你所拥有的清晰记忆，都只限于后20多纪。以23纪为分界线，在此之前，你都遗忘了，皆在真身我这里。”

“老友，还记得我吗？”一名中年男子从大雾尽头走来，生机旺盛如海，行走间，体内血液流动声，竟震得群星摇动。

“你是‘因’，当年练《因果经》不是死了吗？”顿时，“善”惊异地开口，所谓“老朋友”的气味儿，不止他自身的具现体，还真有其他人。

“因”摇头道：“垂死而已，那经文有问题，我艰难化掉经义，又在绝境中活了过来。”

外宇宙，大恶灵元宙接近，道：“前辈，不能相信他们，都是死人，当年都死透了，怎么可能还会再现？就是对岸您自己那个所谓的真身……也不对头。”

“元宙，你还是那么的偏激，执拗啊，这种性格，你和我都改变不了。”23纪前的旧超凡中心，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接着另一个元宙出现。

唯有老男孩少数几人可压制的大恶灵元宙，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很想说：麻辣个鸡！

连他都被“复制”了，被具现化，出现在对岸，这叫什么破事？

诸圣心情复杂，有些沉重，同时觉得颇为荒谬，这还真是来一个，对岸便具现出来一个，也就是王泽盛等少数真圣除外，其他至高生灵像是面对镜中世界，发现另外一个自己。

36重天，王煊心中像是一百只蚕在爬，整个人没法平静，很想杀到对岸去，奈何实力不允许。

23纪前的旧超凡中心，到底什么情况，手机奇物是否在哪里？诸圣和对岸的生灵，到底什么关系？

另外，“因”的出现，让他心头剧跳，他早就知道古早年代，有人练过《因果蚕经》，正主居然出来了，还没有死！

“因”是否有问题？和彼岸那边有没有关系？

在23纪前的旧超凡中心，是否也伴着彼岸生物的降临，在暗中有不可想象的争斗？

甚至，王煊在猜测，两个神话宇宙有这样莫名的联系，彼此似互为镜中世界，在对岸是否也有一个6破的必杀名单？

还是说，一方只是在纯粹的“背锅”，作为挡箭牌。

总体而言，23纪前的旧超凡中心，对王煊来说，像是一团包裹着迷雾的乱麻，扑朔迷离，理不清，神秘莫测。

终于，对岸的那个“无”开口了，沉静，淡漠，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你道行高深，在神话宇宙中应该算是最强一列的存在了，现在是否于冥冥中有感，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他在对这边的“自己”开口，接着道：“你没有过去的记忆，不是你曾死去又复苏的缘故，也不是因为你在一次又一次‘物人物人’间转换生命形态所致。因为，你的过去就是我，真身在此，你我间割裂了。不过，接下来怎么做，你随意。”

对岸的“无”，冷静，深沉，像是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一副超脱出神话宇宙，无所谓的样子。

那意思是，这边的“无”怎么取舍，他都不在乎。

诸圣心头一沉，因为，“无”和“有”的确遗忘了过去，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很长时间以来，甚至有人猜测，他们被取而代之，被什么怪物置换了。

难道说，23纪前的旧超凡中心，真的是“无”和“有”这种丢失重要记忆的古生灵的涅槃之地？

而且，不止他们两个，涉及一群古生灵，包括不少真圣！

不过，道纹流转间，瞬息，诸圣的心又恢复了平静，这种猜测无论是否为真，但难以动摇他们的根本心。

两个神话宇宙对接，他们只坚信自己这批人，能够改变现世，重塑超凡中心大世界，那消亡的，逝去的，魑魅魍魉，难以阻挡他们的前路。

诸圣不说话，双目都如宇宙深空般，眼底星系转动，日殒星沉，新的星空诞生，深邃与宁静地可怕。

“无”如亘古长存的深渊，道：“对面有非常严重地问题，但也没有那么可怕，真要开战，不怵他们。”

“哐”的一声，两片神话宇宙都剧震了一下，道则轰鸣，翻腾，让两大超凡界像是要偏移，整体跟着改道了。

“无”居然出手，就这么一下，撼动了两界，他居然这么强势，敢直接打穿两界交融地，轰向对岸。

腐朽宇宙，各种古老的恶灵、外圣、邪神都吃惊，他可真是敢行动，不怕两界开战吗？

对岸，那个神秘的“无”，依旧无具体形态，没有化形，并无声地出手，挡住了这边“无”的一击。

不然的话，对岸宇宙不只是剧震，可能会被打穿，伴着圣殒等可怕大事件。

“你想开战，和自己战斗？宇宙万物，无上生灵的走向，或许，确实该唯我，直至唯一，但不是现在。”

对岸，那个神秘的“无”开口，带着浓郁的道韵，让两大宇宙都在共鸣，共振。

36重天，王煊心头剧震，对方虽然不是在说唯我唯真唯一的精神病大法，但是，却涉足相关领域了。

对岸那个“无”，属于绝顶级生灵，境界层面果然足够高深，只字片语，就提及到了一个恐怖的领域。

老男孩开口，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道：“它刚才反击时，我感觉到了‘道’的几分韵味，唯道唯真。”

真正的“无”郑重地开口：“我准备破灭虚假，对面，23纪前的旧超凡中心，它不该复苏的，我想尝试打破镜面，锤爆这怪诞的世界！”

诸圣闻言，有种要窒息的感觉，“无”这是动怒了，还是发现了什么？

然后，人们便看到，他庞大无边的身体，浮现各种历史的碎片，像是贯穿了一纪又一纪，要追溯对面的真相。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如果两界唯真，唯一后，或许，整片超凡世界都不存在了，神话就此全面破灭，如同泡影般消失。须知，超凡的起源，本就是意外，甚至，现在看来都很虚假。你现在想主动破除，如同要打破镜面，而神话会跟着一起破碎。因为，你我皆是镜中人，都在镜中世界，两个神话宇宙，大概率是两面镜界，都在被超凡辐射中，在快速移动，追逐唯一的‘真实’，反照出远方最真的神话，而非你我其中一方为真。”

对岸，那个神秘的“无”，竟说出这样一番话。

诸圣都倒吸混沌物质，感觉非常吃惊。

“无”在第一时间驳斥：“妖言惑众！”

少见的，他带出几许情绪波动，竟说出这种话来，和他平日的淡漠不相符。

同一时间，他向前迈步，竟直接贯穿两界交融地，进入23纪前的旧超凡中心，只身独对一群至高生灵。

“有”跟着开口：“对面或许在酝酿大祸，过去一直在蛰伏，躲在我等背后，还涉及让诸圣替死等，需要立刻解决掉，我等跟进吧。”

说话间，他打穿交融地，宛若在开天辟地，震动两片神话宇宙，具现出一条道路，“有”也闯了过去。

嗖嗖嗖，诸圣跟进，全杀了过去。

接着，“善”眉头深锁，竟也跟着跨向另一个超凡中心，立足在23纪前的旧神话宇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