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千改穿越之前,三岁半文学正是最流行的时候,不能怪她第一个就想到这。
她不禁感觉有些奇妙,才刚刚在幻境里见到了金七娘,推断出金七娘大概率和金雩有血缘关系,这就收到了四喜宗的邀约。
诗千改前世大学时丧父丧母,这是她心中的一个隐痛,她并没有写过以亲情为主题的小说。
她抬头对上吴丽春的视线,或者笑意中也带着隐隐的关切——作为辑书客,她要把收到的邀约都如实禀报;作为朋友,虽然用了轻松的语气,她却也会关心诗千改的状态。
如果放在两三年前,诗千改是不会接下这个邀约的。但现在……
“这个主题,我还挺想写的。”诗千改轻笑道。
或许是因为刚刚才解决了诗家的事,让她有种说不上来的预感,觉得以此为主题或许可以解开她的一些心结。
甚至诗千改脑海中已经迅速地浮现出了一个框架,只待填进人物。
她好奇道:“四喜宗有没有说为什么定下这个主题?”
吴丽春:“她们说,宗主少女时丧母,待成名之后没有能赡养母亲,是她的一大遗憾。因此平日就很喜欢看写亲情的小说和戏本子。”
四喜宗首席弟子名为令欢时,诗千改依稀记得她是被金雩收养的,二人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母女。这出流光戏,既是给金雩和她母亲的,也是令欢时给自己和师尊的。
诗千改思考了一会儿,道:“这个邀约,我接了。”
《二世仙缘》的成本在上映十五天的时候就全部收回,祝奇志现在正在计划着扩张分院。蒙二娘倒台之后,原先的戏院子被他盘下来了,稍微改建就可以投入使用。
而在其他县城,他也选好了地址。四喜宗准备派人向祝奇志请教,顺带观摩怎么检验流光戏院。诗千改估计了一下,等到这部流光戏排完,可以做到两地同步上映。
——她的人气,要正式向西南方向蔓延了。
诗千改前世也接过定制的小说,剧方列了许多要求。但这次四喜宗给了她很高的自由度,除了一个主题外对其余任何剧情都不作限制,唯一的附带要求只有不能在金雩出关前发表。
不过虽然如此,诗千改还是很考虑甲方需求的——咳,她们给的实在太多了,还许诺了西南方的大报纸。
第一步是了解人物原型。这个不难,因为签下契书后,四喜宗就送来了很多文书。
在外界眼中,四喜宗也是一个有点离经叛道的宗门。和幽篁山庄一样,四喜宗也只招收女徒。
“四喜”一名取自杜工部的诗——“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当初金雩开宗立派的理念就是“欢喜为上,遵从本心”,是一种偏向自由、反对过分守礼克己的态度,其宗门图腾还吸收了少许密教欢喜佛的元素。
尤其是在情爱方面,四喜宗的女子都遵循上古先民之风,简而言之就是看对眼了就可以搞一搞。修者可以自主避孕,几乎没有后顾之忧。于是,大众一般看见的“四喜”就只有“洞房花烛夜”这一喜,给了四喜宗“合欢宗”的绰号。
金雩作为天魔之乱后的三才之一,本人也是流传有很多故事和影像的。再结合令欢时送来的内部记录,诗千改大致已经勾勒出了她的性格。
金雩不仅是三才里唯一的女子,也是三才里唯一的平民出身。有关她亲人的信息很少,众说纷纭。
诗千改根据资料推了一下时间线,她们在幻境里看到的金七娘应该和金雩隔了一辈,金七娘的女儿才是金雩的妈妈。
第二步则是收集资料,这时候诗千改才更深地体会到了四象笔是多么好用。凡是她需要用到的素材,四象笔都能为她解答。
第三步就是寻找演员、准备排戏了。
柳行云和芙官现在已经是金陵的名角,《二世仙缘》里的其他配角也都一戏成名,但她们究竟适不适合下一部戏,现在还不能断定。
诗千改打算写完戏本子就去西南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新梨园客。
“唔……我先拟个标题吧。”
吴丽春走后,诗千改对着草稿纸思索了一会儿,大笔一挥写下——
《吾家掌门三岁半》。
很好,非常有网络风格。她一本正经点点头,安排了一下自己的日程,再次感慨:自己可真是十足的劳模。
七月初七,七夕节。
今天也是《赌翠》最后一章发布的日子,一大早,就有人成双成对地在云亭前排队。
“今天我不和道侣出去玩,我们俩人就专门蹲《聆阁日报》的新章,哈哈哈。”
“爱侣之间的节日,和我这个还在念书的人没什么关系。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应该看小说!”
“我已经期待很久了,我和我爱人打了赌,就看今天结局如何了!”
扬州。
书院已经放了假,姜三娘订了报纸,但她都等不及报纸送来,一大早就从慈济堂跑到书亭,翘首期待。
《赌翠》结局五章,一张更比一张异变迭起。
先前写到,谢知玉等人追着那蒙面人进入了主墓室,却发现那里有很多人在等着她们。好像这蒙面人就是故意引她来这里的一样。
主墓室华美非常,可墙壁里突然窜出一种白色的烟气,竟然让谢知玉的异眼失效了。
这群人当中走出了一个首领,仔细一看竟然十分眼熟——她是当初跟吕爷一起来的下属老妇人!
那老妇人从容笑道:“谢家主,您终于来了。”
谢知玉高度警觉,捂住微微刺痛的眼睛,制止了暴怒的属下们,听着老夫人继续说下去。
原来,这位墓主城主也拥有异眼,这就是他生前“神断存玉”名号的由来。这双异眼帮助他大肆敛财,只将秘密告诉了自己的一个副手。
副手在他生前忠于他,在他死后却背叛了他,自己做了城主,并且用几代人搞垮了城主的势力,将残支改姓为谢氏,想要将他们收归己用、或者与自家血统融合。
但是副手的家族发现,异眼血脉遗传并不稳定,每代只能有一个人觉醒异眼,而且觉醒条件需要幼时不接触翡翠、长大某日突然接触大量翡翠原石,并且精神上受到刺激才行。
天下各城势力长久冲突,副手当上了城主也不是一直稳坐钓鱼台,在一次意外的冲突中失败了,被逐出了这个城,也失去了对谢氏的掌控。
谢氏知情的族人都死了,剩下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家族的秘密。人丁凋零,几代人都没有再觉醒过异眼。
他们中的一支分出去发展,势力渐大,成了主脉,也就是后来的谢氏家族。
直到谢知玉这一代,副手的后人重新开始寻找异眼。当初吕爷用寻血鼠寻找谢氏的人,是他自己想要斩草除根——但这个主意,却是有人潜移默化灌输给他的。
当初的一番生死绝境让谢知玉脱颖而出,也是其他人在借吕爷的手寻找拥有异眼之人。早从那时起,副手的后人就已经盯上了谢知玉。
说完前尘过往,谢知玉现在再一次处于险境之中。她作为后人来到了先祖的墓里,一切就像一个轮回。
副手曾经掌控过这一血脉许久,有能让异眼短暂失效的药剂。谢知玉中了烟气,双眼变得普通,一次中招,至少二十四个时辰内不能再看到原石内部。
但在此之前,蒙面人已经说出了一切,并且提出与谢知玉来一场斗石。若是谢知玉输了,她就要归于副手家族,如果她不愿意,蒙面人就要把这烟气的配方公诸天下。
——谢知玉从未告诉过自己的手下异眼一事,在她看来,所有人都是因为她的天赋而追随她的。她就是百赌百中的“神相手”。如果以后她的天赋随时有可能失效,她该如何服众?
一个每次出行都要防范烟雾和药剂的家主,真的有威信可言吗?
——对这个剧情,读者热议。
“看得我真是揪心!其实谢小姐是对自己太不自信了,所有人追随她,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的天赋吗?”
“是啊,就说那晚红,她将谢小姐视为半个女儿,当然不是因为她百赌百中!”
“如果换做是我,我绝对不会接这场赌斗。赢了固然皆大欢喜,可是若输了,威信会大损!”
“可不接的话,她们也出不去呀?墓地的机关都被关上了。”
“说的也是。哎!蒙面人好算计!真是太可恨了。谢小姐虽然也学了相玉,还很有天赋,可是看不见的东西终究是让人忧虑……”
“不对不对,灵犀玉网上有人分析过了,先前的有一个入口很可能就是出口。谢小姐还是走吧,这不叫临阵脱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先前的剧情里,谢知玉私下里刻苦学习相玉时还有读者觉得没有必要。可在这一刻,众人都庆幸起了她的未雨绸缪。
谢知玉从来不是一个自大的人。比起这仿佛白捡来一般的异眼,她更相信她自己。
现在就是检验这努力成果的时候了。翡不琢会如何安排这场斗石?
……
“好嘞,这是您的《聆阁日报》。”
姜三娘从书亭管事手中接过报纸,在路上就急不可耐地看了起来。
果然如她所料,谢知玉只稍加思考就认为,这场斗石她必须要接下。而且,她必须要赢!
谢知玉骨子里就是一个赌徒。她从来不要次好,只要最好。她要做那个赢得一切的赢家。
于是,斗石开始。副手家族早就搬来了无数原石,谢知玉第一次在外面不用异眼而相玉。
蒙面人志在必得,胜券在握。他早早就已经选好了自己的原石,而墓地里还有源源不绝的烟气,以保证谢知玉始终被蒙蔽。
谢知玉相了足足十二个时辰。
哪怕姜三娘知道翡不琢会给谢知玉一个好的发展,但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揪起了心。翡不琢的氛围向来塑造得特别好,而墓室里狭窄的空间更加剧了这一点。
如此漫长的时间,对于属下来说是一场煎熬,可她的表情却始终冷静。
最终,双方解玉开始,蒙面人在先。
第一刀落下,谢知玉这边的人脸色就变了。那浓郁的绿色,比当初谢知玉赢过梁帮主时解出的那块绿翡还要好,堪比谢之玉所获得的翡翠观音雕件的头部。
第二刀更是令人惊呼——绿色后紧接着的颜色是黄色,完全解出来后,这是一块品相绝佳的双色翡翠!
姜三娘的心也提了起来,在之前的剧情里,翡不琢早已为大家介绍了各类翡翠,多色的翡翠是最昂贵的,此前谢知玉也只开出过一块而已。
书中,谢知玉却是笑了。她仪态端庄,眼中却闪烁着疯狂、兴奋,道:“我要赌我这一块比你更好。”
与此同时,解石人落下第一刀——清新如烟霞的紫色流露出来,好似她第一次站上玉石广场时解出的紫翡。
蒙面人发出嘲笑的声音,可随即又笑不出来了。第二刀,绿色紧追其后,如同云霞之下的森林。
一场斗石之中,竟然同时出现了两块双色翡翠!
可这还没有完,随着第三刀、第四刀……更多的颜色显露了出来。连蒙面人那边的属下都沉默了,这里好像一个真正的墓穴,除了解玉刀的声音,安静得近乎死寂。
——待一捧水浇下,这块翡翠再也无法掩饰它的颜色。是“福禄寿喜财”五色翡翠!
蒙面人和老妇人都惊呆了,老妇人从容的面具破裂,疾呼道:“怎么可能?!”
但再不可能,它还是发生了。对于任何一个相玉师的生涯来说,五色翡翠都绝对是他们一生中的巅峰时刻。如此上天杰作,竟然在这里被谢知玉碰上了!
姜三娘哪怕不能说话,这一刻却也想尖叫了。这个情节夸张吗?夸张。可是爽吗?当然也爽!
当前期有足够的铺垫,夸张就成了最合适的高潮。谢知玉于困境中绝地反击,先前所有的压抑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发泄!
这块五色翡翠,明显与蒙面人的双色翡翠出自同一片矿区,可是气运就是这么奇妙,这场豪赌,命运站在谢知玉那边。
不再凭借异眼,而是靠自己。谢知玉在这一刻终于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相玉师。
她是疯狂的赌徒,也是最后的赢家。
姜三娘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慈济堂门口。她兴奋得脸颊通红,拿着报纸向自己的房间奔去,想要再反复阅读。
……
这结尾章一出,宛如冷水溅入油锅,读者沸腾——
“哎哟!我恨不得去楼下跑两圈才够痛快!!”
“天!老天爷,这个情节反转也太妙了!谢小姐就是我的老大!!”
“好爽!我说翡不琢是三老派的领军人物,谁反对?!”
灵犀玉网里的读者留言就更加奔放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现在人都要激动得模糊了!】
【我要娶谢小姐!!不对,是我要嫁给谢小姐!!】
【翡不琢先生也太会拿捏人心!爽了太爽了!我简直头皮发麻!!】
翡不琢到了文章结尾才揭晓最初的设计,所有的蛛丝马迹在最后一刻被抽出,反转出乎意料而又在情理之中,让没有见过这种写法的修界读者拍案叫绝。
“太绝了!先生的心思竟这样细腻,不愧是能写悬疑公案小说的文修!”
“我自叹不如,如果是我,早就忍不住把包袱抖出来了,哪还忍得到结尾。”
“连贯读下来太爽了,道友们,我觉得前面也有很多伏笔,要不要一起来重读?”
对这种剧情最抱有喜好的是冰湖狂生,他立马就丢了剧本杀,开始重读分析,并将伏笔一一列出。
《赌翠》和《千金》不同,连载期间一直没有出过单行本。如今结局,众读者也都有预感,翡不琢是要把全册一起出了。
果然,结局写完后的当晚,琅嬛派就发了要出版《赌翠》的消息,于七月初十立秋当天发售。
单行本分上下两册,和上次一样,可以单独购买,也可以买带有外传的精装全册。
不仅如此,简报上还说,七月十七翡不琢先生会在金陵举办一场福签会,届时不仅买了新书的读者可以参加,从前买过《千金》的读者也可以携带旧书过来。
消息一出,所有翡不琢的忠实书迷都摩拳擦掌期待着福签会。
《赌翠》结局放出的立秋那天也是琅嬛新生开始放暑假的时候,不过,这个世界的暑假有别的正式名字:三伏假
虽然说已经立秋,但农历六月和七月依旧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就算是修士,在这么热的天也难免神思不属,于是就有了这一传统。
新生的三伏假要比老生少一个月,像顾厄叶他们,其实六月入伏之前就已经开始放假了。
而诗千改放假没几天,就要去福签会劳碌三天。
诗千改:“……”
这大概就是成名的坏处。
贺雪社恐又怕热,坚决不愿出门。于是只有夜九阳任劳任怨地承诺陪她一起去。
诗千改还没有决定好下一本长篇小说的主题,因此就没有放出预告。
她上一次福签会还是冬天的时候,刚刚完结一部小说,《二世仙缘》还在热映,又是刚晋升不久的元婴修士。几重因素叠加,这次的福签会必然很热闹,诗千改感觉的自己已经看到了人山人海的场面。
“到你这个地步,已经不可能满足所有读者的需求了。所以,你要签出去的福签总数和上次差不了多少——这就是三天的极限了。”吴丽春说,“肯定会有读者拿不到福签。一般而言,文修为了弥补这部分读者,会在福签会上搞点活动或者送读者一些小玩意儿。”
也就是拿不到亲笔签名,有点小福利也不错。
诗千改沉思:“活动……”
吴丽春:“最常见的是请读者们看戏,文修出钱在现场邀请来梨园客,唱一天的戏。台下配备糕点茶点一类。”
诗千改灵光一现:“那我们弄阵法幻象怎么样?能不能让我的角色走到现实里来?”
她记得张镜莲手下的匠道人才在灵犀玉网里上线小画灵之后,最近似乎正在研究让小画灵呈现于现实里的阵法。
就像,咳,初〇未来的演唱会一样,让读者们和3D投影的角色交互,想想就很有意思。
吴丽春设想了一下,也感兴趣道:“这个主意不错!”
说干就干,诗千改当即就联系了张镜莲,询问她这一项目的进度。
张镜莲笑道:“你问得正好,他们三天前才刚刚给我提交了文书,说阵法已经可以稳定了。我还正想着联系你,让你帮我来宣传宣传呢。”
——福签会岂不正是最好的宣传平台?
如此约定下来,诗千改让琅嬛在简报里面多提了几句,表示福签会上有“神秘嘉宾”。
十七日,属于她的第二场签售会正式开始了。
“我今天才直观地看见,先生比上一次福签会的时候名气大得多了。”
人群之中,沈若伊撑着伞感慨道。
这次福签会的地点在一处名叫德介园的园林里,同样是张镜莲的别苑,比上一回的园子更大。
从宣布消息的初七到十七,只有十天的预热时间,可来的人却一点不见稀少。
骄阳似火,姑娘们都撑着伞遮阳。各色纸伞像一朵朵花,散布在园林内外。
进了园林,有阵法和灵器工作,温度降了下来。
沈若伊在放假,她哥哥还在海上漂着。不过,她也并非孤身一人来的——因为她的舍友和几个同窗都被她推荐成功,成了翡不琢先生的书迷。
“先生说的神秘客人到底是谁呀?”舍友甲探头探脑,“难道是简升白前辈?或者秦圆道前辈?”
沈若伊:“那也不算神秘吧,如果是他们,先生应当会直说。”
舍友乙开了个玩笑:“总不能是严理繁前辈。”
刚好在不远处听到这句话的南宫琮:“……”
作为与严爷爷交好家族的小辈,他出现在这里总有点心虚。
“我们从皖州赶来怕是有点晚了。看这队伍,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排到我们。”
“能看到戏也是好的,宣传简报上不是说了吗?除了‘神秘客人’,雅音华光的戏班子也会过来。”
“好是好,不过雅音华光最出名的戏演不是《赌翠》。因为剧情的缘故,《赌翠》排的戏很少……”
几个姑娘正交谈着,忽然,头顶一道含笑的声音传来——
“诸位客人捧场光临我家宴会,连这门口的顽石都因此增添上美玉光彩了。”
沈若伊先是一怔,然后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任何《赌翠》的忠实读者都不会记错,这是文内一个重要剧情里谢知玉说过的台词!
那是她刚刚成名不久,设宴邀请天下英杰来投入谢氏门下。
舍友已经激动得大叫了起来,沈若伊抬起头,只见半空中一片织金的裙摆携着云气而来,再往上是少女佩戴紫翡的手腕、脖颈,还有白净面孔上笑微微的双眸。
她的宽袖末端和裙摆后方都逐渐透明,拖曳着金色的星辰,形象介于工笔画和真人之间,既不过分逼真,给读者留了想象的空间;也不过分虚假,一颦一笑皆是生动。
沈若伊瞳孔缩紧,几乎不敢呼吸,生怕惊扰了她。
——好像做梦一样,《赌翠》的主人公谢知玉,竟就这样走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