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果跳进河里,在没有任何力量辅助包括自身不用力的情况下,应该会遵循物理定律从水流上游被冲到下游才对。
他们发现太宰的地方距离营地有一段距离,而且还处于水流上游。水流虽说不是特别湍急,可从他们发现太宰失踪到现在这段时间来看,能够在河里面飘走的距离也并不短。
正常人要跳河的话,应该不会专门走出好长一段距离,然后再跳河吧?
尤其太宰还不是正常人,他的脑回路属于说跳就跳,每次看到有河就会压制不住内心的骚动。
在久仁的提醒下,除却切原,其他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怪异之处。
“太宰,你晚上什么时候跑出营地去的,该不会还专门在河边漫步了几里地吧?”丸井面色古怪的望着太宰治,这人是专门在河边做了一波心理建设才跳的吗?
不符合他不计后果的作死人设啊。
“我正要跟你们说一下这事儿呢!”太宰治豁然击掌,言简意赅地说“我昨天就随便找了个地方跳河,谁知道正要自杀成功的时候碰上了几个多管闲事的前辈把我捞了起来。我心想这半夜三更、荒郊野岭的,听这三位说他们还不是一个学校的,出现在这里明显不正常。我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是u17青少年网球训练基地的候补成员。我这一听,这是好机会,u17的训练方式肯定比咱们高级科学的多,碰上就是有缘,这就是一个机遇,到手的鸭子可不能让它给飞了。接着我想方设法、死缠烂打地跟着他们去了u17集训地,然后,在我一番诚挚的恳求下,基地里的教练同意了可以让我们去蹭几天的训练。”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
跳河是真的,正要自杀成功的时候被人偶然救了也是真的,只不过太宰治一开始就是冲着u17来的,做好了攻略,对于u17是有一定了解的。大半夜在这种地方,一见到这三位统一着装的非同校前辈的时候,心中对于三人身份立刻就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尽管他已经提前定下了前往u17的各种方案,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正巧跳河碰上u17的候补成员,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好好利用起来?
后面绞尽脑汁跟去基地,又处心积虑地要留在训练营,这些也都是真的。
久仁觉得这个基地的名称实在耳熟,想了想,凑到自家弟弟身边咬耳朵“说到u17,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的凤凰表哥待的集训地?”
之前用电话通话的时候景仁就提到过u17世界男网锦标赛,后来景仁回国只有也说过在机场碰到了u17的队伍。
景仁点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的。”
“u17网球训练基地在这附近”工藤久仁低声喃喃,随即狐疑地望向太宰,意有所指地问“太宰,你是算好的吧,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这儿来的。”
太宰做事向来不按套路出牌,很多时候行事也是随心所欲,但更多情况下他是盘算好了每一步才开始实施。
其实这些事情不难想明白。
他们的训练项目是太宰治和柳前辈根据野外特别设计的,而在设计之前,肯定要对这附近有所了解。太宰治只怕早就算好了u17的训练基地就在附近,所以给了前辈们一个集训位置的建议,当然,这个建议不一定会被采用。
毕竟建议这种东西说到底只是建议,不是绝对命令,一般人提出的建议都要做好有一半会被拒绝的几率。
只可惜,太宰治不是一般人。他定好的事情,没有完不成的。由他确定好了大方向,不论过程如何,到了最后这个建议都是绝对会被执行的。
太宰治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对此不置可否。
他从容不迫地说道“u17的训练方式肯定比我们要先进的多,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可以体验一下国家级别的训练方式,大家难道不想尝试一下吗?”
想不想尝试?
一行人听到这话,不由面面相觑。
那可是国家级别的训练场,热爱网球的他们怎么可能会拒绝如此的诱惑?
如果真的有条件,他们想要体验更高等级的训练项目。
大家沉默的反应已经在无形中昭揭他们的渴望。
幸村扫了其他人一眼,意味深长地看向太宰治“看来,太宰君是从一开始就帮助大家规划好了这几天的进程啊,还真是不辞辛劳啊。”
这话听上去仿佛在不满太宰治越俎代庖的僭越行为,只是大家都清楚,这位部长并不是那样小气的人,或许有些生气,却也只是在气太宰没有提前告知这些事情,让大家都被蒙在鼓里。
太宰治状似谦逊地微微颔首“身为网球部的一份子,这些都是应该的,总要为网球部做些力所能及的贡献。”
不论太宰治做这一切是出于什么目的,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对他们是有利无害的。
所有人一致同意去训练基地蹭一波u17的训练。
确定了接下来的行程,大家没有继续拖沓,一同回了营地就要收拾东西离开,却被太宰治拦住了。
“我建议大家先把早饭吃了再出发吧。”太宰治笑吟吟地扫视一圈,意味不明地说“最好是能吃饱一些,才有力气应付接下来的训练呦。”
众人不明所以,只是在场所有人当中,只有太宰治对u17有着一定程度上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提出这样一个合理又简单的要求。
不论如何,他们既然要去蹭人家的训练,大早上空着肚子去的确不好。总不能到地方了蹭完训练还要蹭饭。
大家一同简单做了一顿早饭,吃得心满意足之后这才上路。
由太宰治带路,一行人循着他们捞起太宰的河流往上游走去。
走了一段时间后,太宰治带着他们停到一座山脚下面。
太宰治仰着头,往上一指,“后山的训练基地就在这上面。”
众人抬头看去,这座山不算多么巍峨高大,但毕竟是陡峭的山峰,上面的景色如何于他们而言却是黑天墨地。
“这就到了?该不会是要我们自己爬上去吧?”切原抓了抓头,感到难以置信。
这座山的确说不上特别高,但却十分险峻,想要爬上去恐怕也会费一番功夫。
久仁有些纠结地皱着一张脸,“日本的u17训练基地就在这座山顶上吗?要是没有别的路能上去的话呵,这多少有点儿费人吧?”
有没有可能日本网球之所以在世界上没什么名头,就是因为训练的时候因为过于原始的登山方式导致一部分人被迫终止运动生涯?
工藤久仁觉得自己的怀疑很合理。
真田弦一郎面色一肃,郑重其事地说道“如果是为了变强,即便前方是暗礁险滩、荆棘载途,我也会跨越一切艰难险阻,登上顶峰。”
工藤景仁微微蹙眉,摇了摇头“要是只有这一条路的话,那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上去了。”
“为什么?”幸村不解。
爬山而已,虽然在没有任何安全保障的基础下从事这样的活动有一定危险性,但是为了能够磨炼自身,强大实力,一切都是值得的。
丸井同样不能理解“是啊,那你要是不上去的话,就不训练了吗?”
“仅仅只有一点儿坎坷就要退缩吗?真是太松懈了。”真田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些什么东西,恨铁不成钢地咬牙说道。
仁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打量着他,“总感觉景仁不像是会遇到困难就半途而废的那一类人呢,uri~”
幸村眉眼温和,声音轻柔“是有什么问题吗?说出来或许我们大家可以帮你解决。”
工藤景仁,目前网球部里面所有后辈乃至所有部员当中最有天赋的一个,没有之一。
平时不主动加训但也从不逃训,积极性不算特别高,也不算多么刻苦,训练单上的内容总是一个不落地按部就班的完成,单从训练角度来看无功也无过,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却也没什么值得夸奖的地方。
要不是他的天赋实在是得天独厚,很难不吸引人的目光,这样一个无功无过的人,部里面有的是,根本不会特别引人注意。
偏偏工藤景仁优渥的天赋条件,就足以让他们分出精力用来重点培养他。
平时训练项目一个不落,社内活动只要需要他他也总会参与,很多时候真田想要训斥他又无从下手。可要说工藤景仁忤逆他们拒绝参加社内活动,这还真是头一次。
“在没有任何防护用具之下进行爬山运动危险系数太高了,我是棋手,如果不小心伤到手的话会很麻烦的。”景仁直言不讳说出了自己的顾忌,作为一名职业棋手,另一种意义上的运动员,他并没有觉得时刻保护自己的手臂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