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演当天。
在镜像世界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后，在现实世界里反而睡不着了，闭眼躺到天明都没能入睡。但莘映光觉得自己的精神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好到甚至觉得自己在进入下次的镜像世界前，恐怕都不会有困意。
演出时间是上午，他们要起个大早，在清晨就把妆化好。
化好妆，莘映光和其他练习生随工作人员的指引到达后台，一百号人按小组坐在椅子上，一时间把后台房间挤得密密麻麻。
莘映光选择了一个偏后的位置。因为他不需要在靠坐得前来出镜，更因为坐在前几排的练习生一看就是活泼闹腾的性子，莘映光不想在他们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屏幕连接的摄像头偶尔扫过观众席，练习生们能看到观众们正不断入座，拿着各式各样的应援手幅和节目组发的投票器。
人越来越多。
他们隐隐可以听到外面的嘈杂声。
有人紧张，有人激动。这是他们来到这个节目近一个月后，第一次见到观众！
在PD口中存在了近一个月的全民制作人，终于真实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原来我们节目是真的，真的会请观众的，真的有在搞……”而不是把我们骗进一个随便的艰苦的封闭训练营里。
甚至还有人这样想。
在舞台闪动的光线间，张艺兴走上舞台。
现场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尖叫！“张艺兴”三个字的呼喊如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涌起，好像永远不会停息。
众多练习生们在后台也大多激动地起身欢呼——公演终于要开始了！
“欢迎大家第一次来到《偶像练习生》的表演现场，我是你们及所有屏幕前全民制作人的代表，张艺兴。”张艺兴站在舞台中间从容地开场，说完停顿了一下，抬头笑了笑，自然又引起了舞台下一大片尖叫。
“今天来到这里，不仅仅是以观众的身份，来观看一百位练习生的表演。今天，你们都是这个舞台上，这些练习生们的制作人。你们的评价，对他们至关重要。今天的考核任务就是——小组对决。”
“一百名练习生一共分成十六个小组，两两对决，表演同一首歌曲。每两组舞台对决之后，投票选出一名心中最认可的练习生。当然，如果你们对他们的表现不满意，你们也可以选择弃权。”
“两组对决中，现场全民制作人投票数较高的组将成为优胜组。而优胜组将在最终的票数排名中，获得额外的票数奖励，一万票。”
“下面，以《半兽人》进行对决的两组练习生，请上台。”
公演的第一场表演就此开始。
*
“让我们半兽人的灵魂翻滚，收起残忍回忆兽化的过程
让我们半兽人的灵魂翻滚，而非贪婪永恒只对暴力忠诚
让我们半兽人的灵魂翻滚，停止忿恨永无止尽的战争
让我们半兽人的灵魂翻滚，对远古存在的神用谦卑的身份……”
《半兽人》！
野性的歌词，野性的舞蹈动作。
一开始就燃炸了全场！
《半兽人》A组里，莘映光比较眼熟的有小鬼、李俊毅、丁泽仁、李权哲和董岩磊。
此时的练习生们和莘映光印象中相去甚远，演出的形式、演出的风格与舞台的效果，都将他们的帅气成倍的放大，很难让人把他们现在和当初跳《Ei Ei》时的样子联系起来。
不过这就是有无限可能的舞台。
在莘映光看来，小鬼和李俊毅对舞台的掌控感都很不错，而董岩磊，那个基础差却很积极的大男孩，在舞台上表现力各方面则逊色不少。毕竟基本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练习生们不用通过后台屏幕都能直接听见舞台外面疯狂的尖叫声。
坐在莘映光前面的周锐有些激动地搓了搓手：“我已经兴奋起来了。”
……
第二个对决小组，《Dance to the music》。特别魔性洗脑的歌，朱星杰的Rap大大地刷了一把存在感。
第三组，《大艺术家》。独特的道具丝带的出现惊艳了练习生们，后台一片“哇”声。莘映光注意到在等级评定时从A降到C的陈立农，这次表演时的性感风格和阳光温暖的《女孩》有极大的反差。
第四组，《代号魂斗罗》。A组除了曾同在B班的许凯皓外，有一个人的rap给莘映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林彦俊。说起来，直到林彦俊在练习生中被公认为“颜值第一”前，莘映光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这是一位很低调的练习生。
而《代号魂斗罗》B组杨非同的vocal高音出彩极了，好听。莘映光自认也能做到这样的高音，但杨非同能在现场剧烈的运动和消耗后还能保持气息的稳定，了不起。
轮到《Shake》的两组表演时，《PPAP》组到离开后台房间，到舞台边候场。
没有时间在意或猜测别人的成绩了。
*
“下面有请以《PPAP》进行对决的两组练习生上台。”
朱正廷对莘映光说：“别紧张别紧张。”
莘映光只匆匆回道：“好。”然后就一个跨步上了舞台，走上前去。
迎面而来无数灯光，无数镜头，无数为他们欢呼着的，全民制作人。
张艺兴：“请两个小组分别对全民制作人进行自我介绍，从A组开始。”
“大家好，我们是——你的，苹果，嗷~”A组成员齐齐做出咬苹果的动作。
“大家好，我是BOOGIE，王子异。是A组的rapper，What's up？”
莘映光：“大家好，我是A组的vocal，莘映光。”说完后莘映光微微掀起嘴角，露出很淡的笑意，干脆地结束了自己的介绍。
“大家好，我是队内的队长，周锐。”
“大家好，我是蔡徐坤，是队内的center，如果你为我投票的话，我会亲手帮你切好苹果的~”
“大家好，我是朱正廷，这次在队内负责主唱。同样，如果你们投我一票的话，我会亲手喂你们——吃苹果~”
蔡徐坤和朱正廷都很机智地在自我介绍里拉了拉票。不过……
论撩粉丝，还是他俩有经验。空头支票怎么开都不嫌多，反正也不会兑现。对粉丝而言，偶像这样的姿态就已经是对她们宠爱的证明。
她们又尖叫起来。
没在舞台上待过，就不能体会到一举一动都会引来尖叫的感受，在那种热情的分贝下身体肾上腺素在疯狂飙升。热血沸腾。
莘映光能清楚地听到观众席上有人在呼喊蔡徐坤和朱正廷的名字。
B组自我介绍完毕后，张艺兴道：“请B组练习生到候场区就绪，有请A组练习生，准备开始你们的表演。”
舞台灯光突然暗下。
音乐声响起，莘映光将台下所有尖叫声都抛之脑后，只剩下演出。
*
“PPAP——”
蔡徐坤霸气开场，先声夺人。
接下来第一句，是莘映光的part。
半个节拍间，少年从组员的包围队形后脱身而出，他伸手高高地往虚空一点，然后手指落到唇边，几缕黑色的碎发落在颊侧，衬得他的皮肤愈发白皙，脸上的笑容美好动人。
“I have a pen wowowo~”
他的嗓音磁性而放松，带着丝丝慵懒味道。唱完后，少年的头随着后方伸出的一只手偏向右侧，身体也向下弯曲，仿佛整个人被拨拉开去。
“You have an apple wowowo~”
朱正廷完美接合了下一句，就像他们无数次练习的一样。
“我们有这种默契”
“Beautiful beautiful beautiful beautiful girl~”
蔡徐坤后又是朱正廷的part：“I have a pen，you have a pineapple wowowo~”
他双手高举比心唱完这句后，有意向莘映光的方向靠近。
“想把你双手握紧——”
莘映光和朱正廷近距离面对面而站，侧身指了指舞台外面，下一秒，他们向对方贴近，双手与对方十指相扣，同时笑着望向镜头！
两个少年眉眼弯如新月，唇红齿白，颊边的梨涡透出腻人的甜意。
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受？
莘映光和朱正廷两人双手紧紧相贴的那一刻，饶是自诩大老爷们的岳岳也在后台浑身一震，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后台的所有练习生们异口同声地发出了一阵“哇哦~~~”的惊呼声。
说不清是揶揄、惊吓，还是被电到酥麻。
同时，舞台下的现场也爆发出了几乎冲破穹顶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
太！可！爱！了！啊——
甜到灵魂都在战栗啊啊啊啊啊——
然而表演还在继续，两人动作划一默契地推开对方转身离去，把舞台中间留给下一位成员。
“Beautiful beautiful beautiful beautiful girl~”
“Pen pineapple apple pen”
观众们还没有从“想把你双手握紧”的甜蜜暴击中回过神来，音乐骤然一变，台上的少年们就换了一副面孔。
捣蒜！
他们可爱的笑容消失了，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无情而冷漠，高傲得仿佛眼里容不得其他人。
“忽然，整个世界你占据
才可以引起你的注意”
“平时的我，一直都很自信
可在你面前却，迷失了自己”
两句rap适时插入，原来这才是少年原本的样子！
自信的、张扬的，甚至是嚣张跋扈的。
但遇见了你后，他突然开始慌乱，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You——”
“我还没有什么经验”
莘映光双手向外一摊，摇摇头，笑意中似乎掺杂了些许无奈。
“You——”
“所以，舌头总是打结”
朱正廷笑着唱，甚至还羞涩地扯了扯自己的领结。
“You——”
“再给我一点时间 girl girl girl I say”
“I have a pen wowowo~”
……
比心，捣蒜，比心，捣蒜。
极致的可爱，极致的酷帅。
经过无数次磨合和练习后，少年们在舞台上有十足的张力，将这首神曲改编而来的曲子蕴含的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场的很多女孩都要捂脸了——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撩！
……
《PPAP》经改编后有了更多的层次感，从刚到柔，从柔到刚。
台下的欢呼声仿佛在另一个世界，莘映光把全部心神在沉浸在了表演中，用尽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去完成歌曲和舞蹈，去挑逗观众与镜头。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自然地从喉咙流淌出，和队友们融合在一起，和音乐融合在一起。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生命就有了意义”
周锐走到朱正廷身边，推他的肩膀，将他从背对观众翻转过来。
“想和你去太空遨游，心和心一起跳动”
朱正廷走向莘映光，和他击掌之后交换位置。
“I have a pen wowowo~
You have a pineapple wowowo~
想把你双手握紧”
后三句莘映光和朱正廷交错而唱，舞台上几人边唱边走位，逐渐聚拢在舞台中间。
“Beautiful beautiful beautiful beautiful girl~”
“——Pen pineapple apple pen，yeah”
轻松甜蜜的四个“beautiful”后，最后一句由蔡徐坤冷酷收尾。
这两句间情绪风格的突然转换，蔡徐坤掌控得漂亮极了。
少年们各自以不同的姿势定格在了《PPAP》的ending。
莘映光半跪在前面，右手成拳左手成掌，右手在左手上做出一个捣蒜的动作。
当镜头扫到他面前时，莘映光再次勾起唇，并对镜头眨了眨眼。
“啊啊啊啊啊——”
尖叫。
观众在疯狂地尖叫。
数十秒后，莘映光起身，与队友们站成一排。彼此间余光相撞一眼，共同向观众鞠下躬。
“好，谢谢A组。下面有请B组为大家带来《PPAP》——”
于是莘映光和旁边的队员一同直起身。张艺兴的报幕宣告了他们今天的表演已彻底完成。
十分完满地。
莘映光想。
希望……观众们会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