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自己都说不明白。他隐约知道外界是怎么评价他的,好的坏的,他不放在心上,更懒得辩驳,所以哨兵说他是很好很好很好的人的时候,他看着他那双纯粹的,毫无杂质的眼睛,忽然觉得他单纯到可恨,他才了解他多少?又为什么对他产生这种没来由的喜欢?这种行为太可恨了,在他孤立无援,感到孤独的时候,他只凭着自己开心,腻在他身边,不管他乐不乐意。陈宇抚摸着哨兵的嵴背,总觉得有一根线要崩坏了。
他十几年的坚持,终于要崩塌了。
所有人都在劝他向前看,不要留恋与过去,他又如何不清楚,只是要他怎么放下,他苦苦追寻的这十几年,又够不够他赎罪,他的父母,又或者他的弟弟,会不会原谅他。
他太累了,一桩桩,一件件,他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无力感,总是一次又一次席卷他,让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工作,他力所不能及,亲情,他毫无希望,而现在,面对全身心依赖他的哨兵,他还要加以利用。
或许他有些大男子主义,又或许是结合过,再或者是他本身强势的性格,都让他无法忍受上级的安排与决定,他不想哨兵被研究,哪怕他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在末世这种特殊情况下也是应该的,但这对他来说未免太过残忍,就像要亲手送他上断头台。
所以陈宇把安保系统换了。
与其说是囚禁。
不如说是圈养。
反正他现在是九局副局,反正现在到处都是烂摊子,反正……如果放下寻找弟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这本来是他一直坚持活下去的理由。
什么名、利、权、他不在乎。
黑暗的尽头,一只雪白的,笨拙的,小兔子,一点一点,朝前蹦去,直到撞上冰冷的,泛着冷意的,蛇皮。
小兔子睁着溜圆的,红红的眼睛,抿着两只兔耳朵,仰头看它。
巨蟒半眯着金黄色的竖眸,吐着长长的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
——没有深渊,我就是深渊。
——没有什么能够令我惧怕的,因为我靠近的,就是黑暗本身。
哨兵挣脱抱着他的向导,将上衣脱了,因为害羞,还发着颤巍巍的抖,他咬着下唇,不敢看陈宇的眼神,摁着他的肩膀,闭着眼,亲吻他的唇角,下巴。
不要难过,我的向导。
小哑巴哨兵说话有障碍,干脆不再说话,但他能感知到陈宇的心情,除了两人结合过,更是因为他的精神体,同样是蛇。
他们是同类。
哨兵缓慢又轻柔的亲吻陈宇的侧脸,拥抱他,轻轻抚摸他的黑发。
占有我,
占有我吧,
我的爱人,
让我感受你,你的身体,你的感情,你的落寞,
让我感受欲望,
那蓬勃不休的、烈火焚烧的、抵死缠绵的,爱意与恐惧,在今天,在今晚,在以后,在每一次你思念我的时候,
让我们牵手、接吻、结合,度过难捱的今晚,
迎接明天最高级的死亡。
陈宇的鼻尖蹭着哨兵嫩嫩的肌肤,很轻的闻着,从肩头到锁骨,像踩进欲望的沼泽,失去理智时的冲动和清醒理智,却要暴露自己的色欲完全不同,前者可以将错就错,后者却必须直面内心深处的丑陋欲望,食色性也,再冰清玉洁的圣人也会觊觎摇曳的春光,性爱带给人的快乐与感受非同寻常,无可比拟,遑论陈宇也并非圣人,他只是善于拒绝,岌岌可危的道德枷锁捆绑着他,让他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
他目光平静,乍看,他像是没有沉浸在这场暧昧的游戏里,但那带着玩弄似的抚摸和揉捏,在他神色寡淡的英俊眉目上,显得越发下流与不堪。
哨兵无法确定他的心意,心里打了退堂鼓,慢慢挪动自己的小屁股,想从他身上下去,无措与后悔充斥着他的双眸,他怎么会妄想,两个人结合过一次,向导就会对他温柔如水,见他主动献身就迫不及待迎欲而上,他应该清楚的记得雨天中的巴掌,他们之间,哪怕结合,也没有情爱,哪怕向导对他温和,也只是彬彬有礼的一种表现形式。
他从陈宇身上下去,尴尬地扯着自己的衣服重新穿上,一言不发。陈宇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只是看着他,一双黑眸深不见底,让人莫名产生抵触,想要抗拒。
哨兵感觉委屈,又觉得自己活该,可他想抱屈,却又觉得丢人,于是生起自己的气,又不敢看陈宇,干脆躲回卧室了。
陈宇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眨眼、蜷缩的手指、呼吸的胸膛,任何细节,身体的任何部位,他都在观察,这种看是种平静、冷淡的注视,在该发生点什么却没有发生什么时显得格外不近人情,因为他没有挽留、安慰、追回,他只是坐着,然后思考,许久后,他动了,他慢步走向书房,关上了门。
生气的小哨兵失望的蜷缩在床上,明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痴心妄想,但还是有些难过,他劝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然后幻想着把冰山融化后的幸福生活,逐渐睡了过去,隐约中,他听到了什么声音,但当他想醒来时,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就快被拉扯着清醒的神智跌回梦乡,他再次昏昏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个游乐园,他牵着一个人的手,做旋转木马,可那个人却要把他自己扔在这儿,他急哭了,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睁睁看着对方离他越来越远。
哨兵猛然惊醒,睁开眼,陷入一片黑暗。
他愣住了。
他下意识伸出手挥了挥。
没有遮挡物。
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仿佛丧失了视觉一般,让他越发心慌不安,他不是在卧室睡觉吗,怎么会这么黑,一点光亮都没透进来,他四处摸索着,小心翼翼下床,用脚尖点地,触到柔软的羊毛毯,确定这依旧是卧室,他凭借着记忆摸到门把手,还没拧,门自己开了。
有人进来了。
带着很淡的皂衣香,非常有居家温暖的感觉,哨兵提着的心瞬间放下,下意识仰头看他,哪怕一片漆黑,但他依旧开心的笑着,对方的手准确无误的摸着他的侧脸。
“怎么……”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说不出来了,他的嘴里进了一根拇指,压着他的舌头,随即是两根,不过瘾似的往他的喉咙处伸,抚摸着他的上颚,让他痒的头皮发麻,却又想干呕。
他稍微抗拒了一下,对方也温柔,将手伸了回来,但下一秒,却又捏着他的脸颊,强迫他张开嘴,迫使他吞了两颗极甜的药丸。
他被甜的发腻,咳嗽了半天,结结巴巴地问那是什么,对方却答非所问,回答的从容坦荡。
“上床,我要操你。”
哨兵傻了。
他站在原地,茫然的睁着眼,完全反应不过来,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对于这直白地话语,罕见的主动,他急着说:“我、我看、看不见你,陈宇……”
“你不需要看到我。”陈宇像是朝他走近一步,大手抚摸他的喉结:“你只用感受我。”
感受我。
哨兵的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还没想出什么意思,就感觉体内的空虚被调动了,那是种前所未有的饥渴,促使他张大嘴急促的呼吸,捶着自己的胸膛,他两腿发软,站都站不住,思绪混沌,跪在陈宇脚边,揪着他的裤腿喘息,眼尾被逼出生理眼泪,又热又冷,无法自控,只能瘫在地上任人宰割。
为什么给他下药,为什么,他那么喜欢他。
陈宇蹲下身,面无表情地拖着哨兵的后衣领,把他拖到床上,撩开他的衣服。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过了。”陈宇淡淡地说:“我、我的精神体,都感到疲惫。”
哨兵根本听不清他说什么,只顾着挺起胸膛,让他略微带着凉意的手擦过自己的乳尖,他太渴望被抚摸了,他不知道自己被喂了什么药,但他现在整个人都在叫嚣,每个细胞都在跳动。
陈宇掰开他的双腿,摸着他湿润的后穴,他把人剥的一干二净,自己却只拉开了裤子拉链,他没有做任何前戏,也没有让哨兵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他堪称迷奸似的仗着药效干进那紧致的后穴,哨兵挣扎着要推他,支支吾吾地,带着哭腔地说太深了。
深吗。
陈宇摁着他的肩膀,让他逃无可逃,钉在自己身下,操的一次比一次重,他甚至感受到哨兵的大腿肌肉在抽搐,过于刺激的快感导致他后穴的媚肉在不停的痉挛,但这对陈宇来说无伤大雅,甚至有种别样的享受,哨兵的身体就像蚌壳,他致力于操开他,舒展他,让他露出脆弱无辜的蚌肉,任他蹂躏。
这是陈宇给自己建的巢穴,黑暗中隐匿着他的蟒。哨兵身上的温暖是巢穴里唯一的慰籍,毕竟冬眠、狩猎、交配,他现在满脑子都只有交配。
精神体影响着主人的性格,冷血动物的特征在陈宇身上暴露无遗,他不知疲倦的,将哨兵翻来覆去地操,毫无道德廉耻的捆绑对方的双手,顶着一张禁欲的脸,伸出舌尖舔他暴露在空气中颤巍巍的乳尖,掰着他的屁股,恨不得将自己吞的更深。
哨兵不会叫床,也叫不明白,只会带着哭腔的喘息,他是真的爽,但也是真的难受,驰骋在他身上的男人让他心理得到满足,生理得到高潮,但无休止的侵犯让他感到崩溃,越过了叫度的横线,他越发察觉到陈宇的残忍,没有温柔的、点到为止、令人心满意足的结束,他的欲望如沟壑,要一整个哨兵祭奠。
哨兵紧紧揪着床单,瞅准一点机会就想逃,陈宇松开对他的限制,让他趴在羊毛毯上,抓着他的脚腕,在他的惊呼声中将他从后贯穿。
“公寓的密码可以告诉你。”陈宇附身在哨兵耳边,淡笑着说:“但你出不去这个卧室。”
哨兵微微睁大眼,像是被他这么恶劣的态度玩弄到了,满脸的不可置信:“你……”
他说不出话,每一次挣扎着向前,都被摁着后颈拖回来,干脆自暴自弃地瘫着,陈宇被他乖巧且摆烂的态度取悦,让他面对自己,吻掉他眼角的泪,逐渐向下,啃咬小小的乳尖,尖利的虎牙磨着,软嫩的乳肉带着丝丝齿痕,又痒又疼,哨兵小兽似的哽咽,听的陈宇心里软软的,不由自主搂紧他,深埋在他体内,却不动了,而是听着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像和自己的血管连接了,他再没有此时那么清晰的认识到,他再次拥有了一个人,一个完整的,鲜活的,会陪着他的人。
哨兵用被捆绑的双手抚摸向导的黑发,像母亲给予孩子安慰,陈宇撑起身体,让他的双手勾着自己的脖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低头,咬他的嘴唇,用舌头撬开他的牙齿。
长长的蛇信子卷着柔弱无骨的小白兔,金黄的竖眸和纯白的兔毛,一点一点消失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