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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不种田就会被啊呜掉 春山犹枝 3700 2024-12-03 11:00:14

刘四最后也没解释清少是谁,只匆匆说了一句, 将军府世交家的少爷, 打小在老夫人跟前长大的。

夏琛更糊涂了, 听刘四的意思, 这个清少显然还活着,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提了。

不过他也没多问, 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大家族中纠葛繁多, 他谨守本分不掺和就好。

送完礼,夏琛和南哥儿便不在刘四家多待, 这会儿也快到午饭时间了,他们该去正堂用饭, 来见刘四之前就跟老夫人说好的。

出了刘四家门,绕到无人的拐角处, 夏琛停下脚步, 板着脸不说话。

南哥儿怯怯看他一眼,从刚才起小叔就对他没个好脸色, 他隐约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只是不知道哪儿错了。

夏琛一眼看出他的心思, 揉了揉额角,叹口气道:“是我的错,是我平日没教好你,让你不知收敛口无遮拦。”

他家中人口简单关系和睦,南哥儿都这么大了, 性子还跟小孩一样,平时在家里怎样都无所谓,家里人知道他的性格,也都能包容,说错话了谁敲他打他一下,他不生气也不当回事,笑嘻嘻就过去了。

但是来了外头,若是还不注意,日后祸从口出,惹上什么事就来不及了。

今天幸好是刘四,他是南哥儿的师傅,知道他没坏心,若是在老太太面前问这么一句,不是往人家心口上插刀子吗?

南哥儿第一次见他小叔露出这副表情,本来想着自己惹小叔生气了,大不了被训两句或者打几下,没想到他这么说,顿时慌了起来:“小叔,我错了,你别生气。”

“知道哪儿错了吗?”夏琛问。

“我说错话了。”

夏琛知道他其实还是不明白自己错在哪儿,只是根据他的反应认错。沉默片刻,夏琛将他和刘四的谈话掰碎了讲给南哥儿听,也回答了南哥儿那个问题,让他知道为什么傅家的平安扣只剩两块。

南哥儿只是没转过来那个圈,不是真的傻,夏琛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对傅家人而言是一种伤害。

“小叔,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没想到……我去跟师傅道歉。”南哥儿红着眼睛道。

将军府离他太遥远了,哪怕知道两个师傅是从将军府中出去的,在以前的十几年时光里,傅家也只像传说一样。傅家两个少将军战死那年,他才十二岁,跟着家人一起祭奠过,隐约知道他们是英雄,再多的他便想不到了。

“不用了。”夏琛见他真的知道错了,才拍拍他安慰道:“这件事就不要提了,对谁都别提,还有刚才你师父说的话,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记住了吗?”

南哥儿猛点头:“记住了,我肯定不说。”

“还有,以后跟人说话之前,先想一想,这话能不能说,多听少问。”夏琛叮嘱道:“若是想不明白,那就不要说,私下再问我。”

“嗯,我知道了。”南哥儿一脸郑重:“我以后一定不乱说话了。”

夏琛欣慰地拍了拍小侄子的头,这孩子傻是傻了点儿,好歹听话,慢慢教,自家侄子,又不能扔了。

教育完孩子,夏琛带着南哥儿从这荒僻的拐角处拐出去,来得时候有人带路,他记了路的,离开时刘四本打算送他们,夏琛想找机会跟南哥儿说这些话,才拒绝了说自己认路。

本来在别人家说这些话不太合适,但是夏琛怕一会儿见了傅家人,南哥儿又说错什么话,才赶紧先把他带到一边先教一教。

午饭是跟傅家众人一起吃的,老夫人把平安扣给了夏琛,就是把他当自家子侄,所以家中女眷尽数在场。

按道理讲,这种宴客应该是南宾和女宾分开,可是将军府一家子女眷,若是分开,就只能夏琛和南哥儿单独坐一席了。

好在他们俩年岁还不太大,左右分坐在老夫人两侧,也不算太过违矩。

一大家子,除了老夫人,还有傅家掌家的大夫人,二夫人礼佛不出,已经多年茹素,三夫人就是傅将军的妻子,一脸病态,显然身体不太好。

底下还有几个年轻一些的少夫人,夏琛低眉敛目没有细看,只跟着老夫人的介绍一声声嫂嫂喊过去。南哥儿吃了教训,从头到尾跟着他小叔学,一点儿不敢多说。

上次他们出门时见过的那个年轻女子也在,老夫人迟疑了一下,让夏琛唤了一声“阿姊”。

傅家小辈,只有几个小姑娘,其实也有过两个男孩,只是没站住,一个三岁的时候得了天花没扛过去,还有一个长到七八岁,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脖子。

夏琛和南哥儿一圈叫下来,收了一堆见面礼,夏琛也将自己带来的礼物拿出来,除了给将军府的,他另外准备了一些,就是想着可能会见到府里的小孩子。

礼物是他某次抽奖抽出来的,一盒子水晶饰品,发圈手链发夹之类的,都是小姑娘喜欢的,卟啉卟啉闪闪发亮的那种。

他找借口给自家幼娘和外甥女细娘一人一个,多了却没法解释来源,剩下这一大盒,给将军府中的小姐们正好。

小姑娘们果然很喜欢,一个个欢欢喜喜地跟夏琛道谢,她们的长辈看夏琛的目光也柔和许多,毕竟谁都不想家中多一个只进不出的,不管价值几何,有来有往方为长久。

将军府的午餐很丰盛,夏琛和南哥儿饱餐了一顿,夏琛边吃边忍不住暗暗比较,觉得还是子笺那边的厨子手艺更合他心意。

说到子笺,喇叭花充能完毕后,夏琛找机会进空间联系过子笺,然而断断续续有时能联系上有时联系不上,就算联系上了,说不了两句就断了。

夏琛隐约察觉,子笺现在的境况可能有些不妙,他甚至怀疑子笺是不是在被追杀。这样一来,他更不敢、尤其是晚上随便联系子笺,毕竟他这边拨号,子笺那边的花可是会发光的。

吃过午饭,夏琛和南哥儿又陪老夫人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

老夫人依旧让刘四送他们,毕竟熟悉,因为将军府众人给的礼物比较多,刘四还叫了个年轻小厮一通帮他们搬东西。

马车早早等在门口,刘四和小厮将礼物都放进车里,夏琛趁机跟刘四说:“叔,我和南哥儿明天要出城,去我朋友家住几日,先跟您说一声,免得你找不到我们着急。”

“出城?”刘四愣了一下,刚想问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突然想起来夏琛现在身份已经不一般了,顿时将话收回去,转口道:“好,需不需要派人陪你们去?”

“不用。”夏琛看出他不放心,解释道:“就在城外不远,我们住几天就回来了。”

刘四点点头:“成,我回头跟老夫人说一声,若是有事,便报将军府的名号。”

两人正说着,一个穿着将军府下人衣服的小厮跌跌撞撞跑过来,满脸急色,就要往门里冲。

刘四一把拉住他,旁边帮忙搬东西的小厮似乎认识这人,也凑过来道:“孙丑儿,你不是跟着二管家采买去了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孙丑儿本就是回来报信的,见到能管事的刘四,立刻拉着他道:“四爷,二管家让小的回来报信,定国公府的二公子没了,咱府中怕是得派人去吊唁。”

“谁?”刘四离京太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就是温国公爷的嫡长子,送出帝京养病那个。”

刘四想起来:“哦,是他啊,走,我带你进去见大夫人。”

夏琛在一旁本没打算插话,听见孙丑儿说了一个“温”字,顿时心中一跳,又听见他后面那句,脑子“嗡”得一声,整个人都快站不稳了。

“小叔,你怎么了?”南哥儿一扭头,见他小叔脸色卡白,一副马上要晕过去的样子,吓得大叫起来。

“怎么了?快进去,叫大夫。”刘四也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扶他。

夏琛一把抓住他:“他、他叫什么?”

“谁?”

“定国公府的二少爷,叫什么?”夏琛嗓子堵得发痛。

“叫什么?”刘四不明所以,他仔细想了想,一时半会儿竟没想起来,还是旁边小厮小声提醒:“小公爷名束,束帛戋戋的束。”

“嘿,你小子还懂得挺多。”刘四看他一眼。

小厮讪笑两声:“四少爷念书的时候,也教了小的几句。”

“温束……”夏琛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怎么可能呢,明明昨天还跟他说过话,说好了会去郊外的庄子里找他,怎么可能就、就这么没了。

“板儿,他说的假的对不对?子笺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

[从情绪感知,此人并未说谎,系统无法探测其他个体是否存活。]

夏铜板这里碰了壁,夏琛摇摇头,强忍着心口的闷痛,拉着刘四哀求:“叔,我、我想见见他,你带我去见见他。”

生要见人,死……死也要见尸,他不信子笺就这么没了,他们说好的。若是、若是子笺真的没了,他也要知道原因,为子笺报仇!

活了两世,夏琛第一次升起这么强烈的恶念,子笺若是被人害死的,他一定会找到那人杀了他。

“这……”刘四面露为难,他们将军府跟定国公府并不十分亲近,只能说普通交情,人家家中少爷刚死,灵堂还没设,贸贸然带人过去看尸体,怎么想怎么不合适。

但是看夏琛脸色苍白难受至极的样子,刘四心中又疑惑不已,搞不明白这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你先别急,等我先回禀老夫人。”刘四安抚道。

“好,我就在客栈等着,若是有消息,一定要通知我。”夏琛连忙道。

既然现在不能去看,他迫切地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进空间用喇叭花联系子笺,好确认他的安全。

不走了?刘四一想,觉得夏琛说的那个朋友,搞不好就是温府的小公爷,顿时心生唏嘘。

夏琛白着张脸,一路面无表情,南哥儿不敢吵他,缩在一边担心地看着他。

到了客栈,夏琛东西都没来得及搬,匆匆吩咐一句,让南哥儿收拾,他先去休息一会儿别打扰,然后就锁了们进空间将喇叭花拿出来。

来回摩挲,喇叭花开始发光,可是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喇叭花也没有变色的趋势,说明子笺并没有接通通话。

“板儿,喇叭花还能用,说明子笺好好的,你说是不是?”夏琛找了个理由,顿时觉得非常有道理,又向夏铜板求证,希望他也能认同他的话。

[喇叭花的功能只要两朵连通花未曾毁坏,便可一直使用。]也就是说,跟主人安全与否没多大关系。

夏琛颓然地低下头,心中升起浓烈的悔意,他应该早点问问子笺是不是遇到麻烦了,哪怕他帮不了什么忙,他可以去求将军府,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怎么能让子笺单独涉险。

心如火焚地的等了一天,第二日刘四终于来了,他告诉夏琛,老夫人那边已经说好了,等温家升了灵堂,傅家派人吊唁的时候,可以带他一起去。

夏琛立刻问什么时候,刘四答:“后日。”

夏琛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跟刘四约定好时间,回客栈继续等待。

正月初七,出现没几天的太阳突然又消失了,一整天天色昏沉,大白天里阴暗得像是傍晚逢魔时刻。

百姓们看这天气古怪,机灵点儿已经赶紧跑去买粮食柴火,就怕再来一场那样的大雪,反正粮食柴火总归是要用的。

掌柜也囤了一批,忘尘的师傅让他们师弟送回来口信,说师傅觉得天象优异,恐怕有乱祸徒生,让忘尘自己小心,他们马上就能做完法事了。

这些夏琛都没注意,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试着跟温束联络,可惜一直没成功,夏琛拼命安慰自己是子笺太忙了没注意到,但是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子笺不会让他找了这么多次一次都不回话……

七日傍晚,才四五点钟,天已经黑得有些过分,掌柜的心中也直打嘀咕,早早让伙计上了门板。

夏琛没管天色,心中兀自琢磨着明天一早就去将军府,等着他们派人带自己一起去定国公府。

晚上躺在床上,想着生死未卜的挚友,夏琛又失眠了,自从知晓子笺可能遇害了,夏琛这几日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隔壁南哥儿倒是早就睡得鼾声四起,隔着墙都能隐约听见,夏琛跑了会儿神想有什么偏方治打鼾,突然觉得南哥儿的鼾声里似乎夹杂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夏琛一坐而起,竖起耳朵仔细听,果然,他没听错,好像是……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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