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星闻言甚至来不及思考,颤着嘴唇下意识应了一句:“是……”
而赵娅就跟没看到他的瞬间惨白且仓皇的脸色一样,脸上依旧带着疏离的职业微笑,像是背诵课文一样继续道:“程晓星,出道5年,目前为长恒旗下艺人,虽对外宣称单身,但并未如此。女友是天纵集团总裁赵天纵的独女,赵灵童,已交往4年。但于此同时,程晓星先生与长恒娱乐公司老总张恒存在不正当的男男关系,该关系至少持续三年。具体佐证有:二零一九年二月,两人共同出入茂名五星级酒店。酒店监控显示你与张总进的是同一个房间,持续三天。二零一九年五月,你与上海拍摄mv期间,张恒探班,隔日就有狗仔拍摄到你从张总的车上下来,和两人拥吻照片。二零二零年一月,你与张恒共赴夏威夷,期间,二人…….”
听着赵娅桩桩件件的数落着他的各种事迹,程晓星如坠冰窟。赵娅连一丝一毫狡辩的机会都没给他留,铁证之下,如山压顶。
一想到这些事情若是被爆出而产生的影响……..程晓星只觉得被一阵海啸一样的风浪拍进了无尽的深渊,他的头脑一阵眩晕,几乎要跌到在地。
他不知道赵娅从哪儿弄来的这些已经被公关掉,和那些并不曾被人察觉,如今却被挖出来的行径,但有一点却是他在瞬息见就明白的一件事!
他完了……
这些事情一旦爆出,他的职业生涯绝对会遭受到巨大的冲击,他甚至非常有可能在这个圈子里再也混不下去!
巨大的恐惧仓皇和慌乱无措吞噬着他,他甚至连狡辩都不敢狡辩,颤抖着嘴唇,在众人或是惊讶不已或是心知肚明的目光中,踉踉跄跄的就想朝赵娅冲过去,他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惶恐:“赵…….赵小姐…….别这样…….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我错了我道歉!我给你鞠躬,我去微博公开道歉…….我求求你,千万不要…….不要放出来…….”
几乎在眨眼见,程晓星的眼泪鼻涕全都来了,语气颤抖的不成样子,他甚至不敢眨眼,瞪大了双眼希翼的看着赵娅,语无伦次道:“别毁了我……求求你……我…….我会死的…….”
他好似喘不过气一样呼吸急促,一边好似瘫软在地一样,但一边又在众人的控制中极力扑向赵娅,好像抓住了她,就能阻止那令他如坠地狱的事情发生一样。
但出乎意料的是,赵娅看着如同疯魔一样的程晓星,不仅不害怕,甚至没有一星半点的慌乱,她的脸上依旧带着镇定而疏离的微笑,丝毫不顾程晓星的哀求,礼貌但残忍的撕破了程晓星最后的一丝丝希望:“程先生,请准备好资金,稍后你应该会收到多份解约和违约告知书。”
“另外。”赵娅像是毫无人情味、没有同理心的神邸一样,看着就在她不远处挣扎恐惧的程晓星,面含微笑:“我已经将您和张恒在一起的证据发给了赵灵童和张恒的夫人。可能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联系你,请你保持通讯畅通”说完,她脸上的笑意似的真了一分,“祝你好运。”
说完,潇洒的转身就走。
程晓星挣扎着还想朝赵娅而去,却被保镖死死按住,他目眦欲裂般嘶吼:“是谁!他到底是谁!那个姓渝的到底是谁!”
为什么?就因为他欺负了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就要承担这毁天灭地的惩罚?!
就因为他心胸狭隘了一些,就因为他度量小,心眼儿小了一些,就要把他的事业他的人生全部毁掉?!为什么?凭什么?!
他只觉得浑身僵硬又浑身酥软的瘫倒在地。身为公众人物时刻注意形象的观念再也无法束缚他分毫,他咬紧牙关恨不得将牙齿咬碎了,他满心的不甘!
可是他为什么不想想,如果渝桉真就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人,被他这样对待又该是怎样的侮辱?
被故意严重烫伤,被威胁,被排斥,被侮辱,甚至还要强迫别人公开给他道歉!
他又可曾对渝桉起过任何的恻隐之心?渝桉就活该被他欺辱伤害?活该被他强迫压制?
是,渝桉有娄季章做靠山,有人可以给他出气,但那些曾经被程晓星欺辱的普通人呢?
他们为了得到工作的机会,为了养家糊口,即便被打碎了牙齿都要和血吞,还要露出卑躬屈膝的笑容来讨好程晓星,求他放过自己!
那些在程晓星刻意引导之后被网暴被人肉遭受不住而自杀的人呢?谁又来给他们伸张正义?
程晓星就是这么一个心胸狭隘阴险毒辣不择手段的人…….不,从他靠着自身的能力来压迫制裁别人,从他肆意妄为伤害别人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若不是经过调查,知道程晓星那么多的累累恶行,娄季章或许都不会下这么重的手。可是当他看到文件中那桩桩件件恶劣至极的事情,连娄季章这么冷血无情的人都忍不住骂程晓星是畜生!
果不其然,畜生就是畜生,程晓星即便到此时此刻,他都不曾反悔自己的错误,反而怨恨,怨恨娄季章的心狠手辣,怨恨世道的不公!
赵娅离开的半个小时之后,程晓星的经纪人黄俊才接连收到了各品牌代言的解约和违约通知,还有已经订下行程的节目解约通知…….
黄俊才没有跟在程晓星的身边,所以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却不耽误他明白,那就是程晓星的星途,到此为止了……..
而跟娄季章离开的渝桉对这一切并不清楚,两人从医院回来之后,看着仅离开一天的地方,渝桉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将渝延交给陈妈,就想提着箱子上楼。
但他刚伸手,箱子就被一只大手提走。不用抬头都知道这人是谁。
渝桉抿了抿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没事儿,我自己可以提的动。”
娄季章头也没回,大步上楼,一边走一边对跟在身后的渝桉道:“你还是算了吧,忘记刚才医生的话了?好好养着,你也不想留疤吧?”
渝桉撇了撇嘴,没敢顶嘴。
见他没说话,娄季章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见渝桉还没收回的嘴唇,眸中闪过无奈的笑意,但也只当没看见,什么都没说。
两人来到渝桉的房间,不等他开门,娄季章一点儿不客气的推门进去。
渝桉赶紧抬脚跟了上去,“放……放这儿就行……我等会儿就收拾……”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箱子就被娄季章打开了。
渝桉先是愣了愣,赶紧上前拦住,“别……娄先生我自己来……不麻烦你了……”
娄季章不理他,而是指了指那只依旧被包成粽子的手,“你这手现在动都没法儿动,怎么收拾?我来吧。”
渝桉耳根通红:“没……没事……我慢慢来……”说着,他自认不经意的用手压住了箱子里的一个收纳袋。
娄季章眸中闪过一道暗光,面上则是妥协的点点头:“那行吧,你来。”说着,退出位置,站在旁边也不离开,一副我看着你弄的样子。
渝桉蠕动嘴唇,:“那个……娄先生你不用去忙工作吗?”
娄季章不甚在意的摇头:“今天休息,不用工作。”说着,他又强调了一遍:“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渝桉见赶人也不走,又不好说的太直白,无法,只能顶着通红的耳根儿,低下头一点儿一点儿的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很快那些东西都被放回原地,就剩那个收纳袋。
娄季章眸色越来越深,但低着头的渝桉始终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娄季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坏心的指了指那个袋子:“这里还有一个,要帮忙吗?”
渝桉吓了一跳,赶紧将袋子塞到柜子里,“不…….不用了……这个里面就是些……衣服,放着就行。”
“衣服?”娄季章挑眉,故意道:“衣服不是应该挂起来吗?这样放袋子里塞柜子里不会皱吗?还是你手不舒服?我来帮你吧。”说完,故意吓唬渝桉一样的往前走了两步。
渝桉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他赶紧抓住娄季章的胳膊,也顾不得跟他保持距离了,几乎是要把他的整个手臂抱在怀里一样的往外拖:“没事儿没事儿,我等会儿自己收拾,不麻烦你了,娄先生你先出来,我有点儿事情想跟你谈一下……”
娄季章的恶兴趣在渝桉的羞赧中终于得到了满足,不再逗他,顺着渝桉的力道一起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随口问道:“什么事儿?可以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跟我说,没必要跟谈判似的还非要出去说……”
渝桉的脸红都要压制不住了,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个‘谈事情’明显就是他找的借口。
他能有什么事要跟娄季章谈?只有渝延。
一想到这儿,他话都没经过脑子一样的问了一句:“亲子鉴定的报告结果出来了吗?”
娄季章脚步一顿,幽然的目光落在了渝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