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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万人嫌哑巴的竹马是校草 姜乌拉 3034 2024-01-07 10:19:47

周霭从后门进了1班,即将上课,教室里面已经变得很安静,大部分学生都在自己的位置上自习,他直接往靠窗的最后一排走。

高一下学期他们选了科,1班大多数学生都选了性价比高、好选专业、难度也高的老理科组合,所以分班后,新1班和老1班的学生重合度相当高,周霭的新同桌是之前坐在他前桌的那个女生,叫徐琪。

徐琪戴着耳机正埋头在位置上写试卷,女生纤瘦,后背和后方墙壁空出来的间隙很大,周霭从她后边走回自己的座位,他的桌子中央摆着两张叠好的新试卷和发下来的练习册,这大概是同桌的手笔。

徐琪不是个话多的女生,他们成为同桌后的交流也少,两个人的相处安静却和谐,并且女生心细,偶尔周霭不在座位上,遇到课代表或老师发新试卷或作业,徐琪都会顺手帮他收拿,轮到小组打扫卫生,徐琪也从来不会先走,徐琪不热情不冷漠,两个人的相处维持在正常同桌的范畴。

周霭翻了翻发下来的练习册,正要将习题册放回桌篓,旁边的徐琪突然摘了耳机转过头来,她看着周霭的眼睛对周霭说:“第一节数学吴老师开会去了,让我们自己写那两张试卷,明天下午上课之前,两张都要交。”

周霭朝她微点了下头示谢,女生笑了下说:“没事。”然后已经重新转过头去继续自己的学习。

晚自习结束时已经将近十点,周霭靠窗坐,雨水淅淅沥沥拍了身边的窗户整晚,到这会雨小了,雨点的拍动也终于安静了些,下了晚自习,班里的人很快就稀稀拉拉走了大半,周霭微低着头坐在位置上没动,他手下的笔也没停,直到突然有人在他前排的位置上坐下来。

察觉到动静,周霭抬头,看见陈浔风的脸,陈浔风抬手在他桌角放上瓶刚买的奶,问他:“是不是等久了?”

他解释道:“小卖部人太多了。”

夏季的校服短袖只有两件,晚上陈浔风换了衣服,是随便从衣柜里拿的版型宽大的黑色短袖,他的头发已经全干了,刚干的头发没梳,在他头顶凌乱的朝不同方向支着,头顶的灯光很亮,在他头顶映出些毛躁感。

陈浔风隔着张桌子坐在周霭对面,敞着的腿碰到了周霭的膝盖。周霭看着他轻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手上的习题册,示意自己并没有觉得等太久。

陈浔风顺着周霭的手看,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边拉开旁边的书包边说:“我要找你给我讲道题。”

陈浔风是个完全没有学习基础的人,念高中的第一年,他始终在跟着周霭给他规划的路线学初中知识,高一下学期选科前的最后一次测试,陈浔风的成绩依旧在年级中下游,除了英语,他也依旧没有突出的科目,但选课时,他却毫不犹豫的选了物化生三科,那时他是21班第一个选出这个组合的人。

选完吴老师就将他叫去了办公室,并且将选科的志愿书还给陈浔风,当时吴老师难得温和的让陈浔风回去和家长商量,或者再想想。

21、22这几个班,通俗意义上来说,其实就是别人口里的“黄金班”,班里聚集着的全是拿钱就能上学的富裕学生,六中不靠他们升学或完成各种成绩指标,他们混完高中大多会走出国或者特长的路,所以对21班的学生来说,陈浔风选出来的这个组合非常“不划算”。

当时吴老师语重心长说了挺长一段话,但陈浔风都没犹豫,转手又将志愿书交了上去。

然后吴老师就问陈浔风到底怎么想的。

那时是春天,陈浔风穿着件长袖的薄卫衣,他背后是办公室里的窗户,窗户里的枝桠冒出崭新的绿色,陈浔风手撑窗框,挺莫名其妙的对吴老师说了句:“我考大学啊我怎么想的。”

分班后陈浔风离开了原21班,他去了物化生组合的最后那个班,他的教室也从四楼搬去了一楼。

高一结束的那个暑假,大概算是高中三年最后一个悠闲的长假期,但陈浔风哪都没去,他拒绝了陈祯和其他朋友的各种玩乐邀请,就在自己家开始自学高中的课程,那个暑假是陈浔风过得最平静也最规律的一个暑假。

周内时周霭在家里上家教,陈浔风就自己躲在地下一层的游戏厅里,就着嘈杂的背景音、炫彩的灯光和周霭给的资料书本自学。

周末时周霭停课,两个人就会出来,夏季炎热,所以他们早出晚归,两个人早上骑自行车跟在上班族的行列里去市中心的图书馆,下午坐经停站点最多的11路公交车慢悠悠摇回家,0293号二人房是市图书馆里两个人长租的自习室,293是周霭高一期末理科综合的分数。

那个暑假,不同的地方有旱灾、有洪涝,网络上有电视剧和明星爆火,市体育馆每天都在承办各种热闹的活动,各地景点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徐丽带着周佑宝去了外婆家过假期,总是半夜回家的周锐诚的衬衣领上沾了女人的口红印。

陈浔风在那个暑假教会了周霭骑自行车,他们骑着车并行在绿意盎然的行道树下,周霭偏过脸,就能看到晨光下陈浔风被风吹起来的黑色短发。

黄昏的时候,他们坐在公交车的最后排,看橘红色的落日慢慢从建筑群里沉下去,他们总是坐到11路的终点站,最后车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乘客,陈浔风会偏头藏在周霭的脖子里,安静的亲他的耳朵。

那个暑假是周霭过得最快的一个暑假,快得在这个暑假里,他只学会了骑自行车、只嗅到路上黄桷兰的香气、只看到每天都不同形状的日落,快得他只记住了陈浔风一个人。

雨已经没怎么下了,但陈浔风依旧撑开了伞,学校里种的树多,雨后树上积了水,路过就往人头上落水滴,陈浔风单手撑伞挡着周霭的头,另只手挎着自己的包。

两个人之间隔着段距离,走得不远不近,雨后潮湿的风从他们身侧轻轻走过,吹得人很舒服。

周霭将喝完的空奶盒扔进路边的垃圾桶,轻轻的呼吸着夏夜雨后的冷空气,路过操场边的围栏,周霭偏头看了眼陈浔风。

陈浔风眉梢轻挑:“今天晚上还跑步吗?”

夜跑这项活动是两个人住宿后就开始的,陈浔风每天的活动量不低,他在体育馆和操场待的时间比教室长,但周霭不是,周霭每天早上进了教室就安静坐整天,所以夜跑是陈浔风先提出来的,他只是想带着周霭动动,高中越往后学习的压力只会更大,周霭是优秀的,但陈浔风更想周霭是健康的,他们每天跑不长也不快,绕着操场最外圈三到五圈的慢跑,跑到他摸到周霭额头出点汗。

今天晚上下了雨,橡胶跑道都是湿滑的,外面的天气是难得的潮湿凉爽,所以周霭停在操场外,对陈浔风打了句手语:走两圈。

403宿舍住了四个人,晚上周霭他们又是最后回宿舍的,推开门时一个室友已经坐上了床,另一个在外面阳台洗衣服,坐在床上的那个正打游戏,听见动静探出头来给他们打了个招呼:“唉?你们今天回来好早,我刚想发消息让你们给我带瓶水。”

陈浔风看他一眼:“矿泉水?”

那男生吊着脑袋想了想:“也行,只要是冷的,楼道里只有开水,我还没瓶儿。”

陈浔风将伞给周霭,从自己的桌子底下那箱水里抽了瓶出来,抛给对面床上的人。

那人单手接住:“谢了啊我的哥。”

宿舍四人间,他们回来的晚,两个室友都已经洗漱了,宿舍定点停水停电,周霭回来后就先去了浴室,出来时陈浔风正靠着桌子和人说话,看见周霭他顺势抬手摸了摸周霭的头发:“去吹吗?陪你。”

大功率插座只有楼下宿管阿姨那间房里有,周霭摇摇头,看了眼时间又看陈浔风,手指触了触他的后背心,催促他先去洗漱。

陈浔风笑了下,拎起自己的干毛巾在周霭脑袋上使劲搓了搓,将他潮湿的头发擦了又擦,直到没有明显的水分,才转身进了浴室。

周霭刚抬手扭开自己桌面上的台灯,身后谢程驰就拿着试卷和笔叫了他的名字:“周霭。”

听见声音,周霭微转了头,谢程驰摸了摸自己的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你现在有空吗?…我可不可以问你两道题。”

谢程驰就是周霭的对床,是六中少见的少数民族学生,非常腼腆又非常刻苦,半年前刚搬进来宿舍,他看见周霭的第一眼就憨憨的笑起来说:“哇,年级第一居然就在我对面。”

同寝室半年,周霭常给他讲题,但他一如既往的害羞和腼腆。

周霭往旁边让了让,谢程驰红着脸很快走过来,并不浪费时间,直接将试卷上的题指给周霭看:“…17题,证明这个指数函数单调递增…”

周霭边看题,边从桌面上抽了笔和干净的稿纸,他是个哑巴,所以他讲题只能动手,他将细致的步骤步步写在稿纸上,谢程驰看得懂就点头,看不懂就抱歉的说:“对不起,可以停一下吗。”

高二宿舍11:30准时熄灯,陈浔风洗澡总是5到10分钟就会出来,但今天直到宿舍熄了灯,宿舍里几个人都上了铺,陈浔风还没有从厕所里出来。

周霭坐在床上,拿出手机来看了眼时间,11:40了,但他依旧没听到厕所门被推开的动静,宿舍的结构是上床下桌,每个人的上铺都挂了床帘,周霭正准备撩开自己的床帘下去看看,布帘就被人从外面掀开了。

床帘不透光,床帘里面只有他手机屏幕浅淡的莹白色,他在浅淡光芒的映照下,看见正掀帘进来的陈浔风。

越过陈浔风的肩膀,他的视角余光扫到对面两个室友的床,两个人的床帘里都隐约有光,一个是在打游戏,一个是仍旧打着光在学习,两个人都还没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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