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狮王尴尬出了卡带的效果。
猫咪狡黠地仰仰下巴:接着问啊,刚才不问得挺溜。
就在这位老将军急得要把自己的十八个猴子秘书找来思考对策时,救兵终于到了。
贺灼从山后大步走过来,边走边和季庭屿说:“领导,给我批两天假,我要出去找个人。”
“哦?你要去找谁啊?”
季庭屿转过手机给他看:“是这位吗?”
脚步顿住的贺灼:“……”
被抓现行的霍华德:“……”
接下来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沉默。
霍华德悻悻地开口,笑得无比灿烂又无比尴尬:“小灼,好久不见。”
贺灼不冷不热道:“外公。”
霍华德矜持地点点头,显然这声久违的外公让他舒服到了心坎里。他招呼贺灼坐下,又对季庭屿说:“季主任,麻烦你去给小灼泡杯茶,他爱喝君山银针。”
话一说完,贺灼先不乐意了。
“你使唤谁呢?”
他一听霍华德那颐指气使的腔调就来气,和季庭屿住这么久,别说让他给自己泡茶,就连他的贴身衣物贺灼都没再让他动手洗过,哪能受得了外人给他气受。
好在季庭屿压根就不是受气包性格。
他一脸“歉意”地耸耸肩:“抱歉啊老将军,记者部清贫,没有君山银针,只有雪山草根,您的宝贝大孙子要喝的话我可以给他现薅两根。”
闹这半天他也看出来了。
这头老狮子根本没想视察他的工作,完全就是打着关心下属的名义查他的户口,把他当个商品一样评头论足,挑挑剔剔,看够不够格配得上贺灼。
哼哼,季庭屿翻了个白眼。
是你外孙上赶着追我的,我不挑他你还挑起我来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老将军,我还有事要做,就不耽误你们享受天伦之乐了。”
说完扭头就走,半边身子却被人扣住。
贺灼捏着他的肩,看他皱着鼻子,喉结碾动,一副受了委屈又没处诉说的模样,顿时火冒三丈。
“你和他说什么了?”
霍华德懵了:“没什么啊,就是些生活琐事。”
“他的琐事凭什么要说给你知道?”
“我……”
贺灼不管他,低头柔声细语地问季庭屿:“他为难你了?”
是的!他叫我小季吧!他还查我户口!
但季庭屿眯了眯眼,忽然弱声弱气道:“或许是我二十好几也没置办下什么家业,老将军觉得我配不上你吧。”
霍华德:“??”
我什么时候这样说了?!
贺灼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里的酸气,这明摆着是小猫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找主人告状呢。告状也不好好告,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四处乱转,就是不看他一眼。
贺灼憋着笑,又生气,冷声对霍华德说:“不要再打听他了,这是我的伴侣,你要给他应有的尊重,除非你想我像妈妈那样厌弃你。”
霍华德闻言心里不是滋味,知错但嘴硬:“我也没和他聊什么,不过是问问他的家庭情况……”
“问别人之前应该自报家门,你报了吗?”
霍华德老实道:“……没报。”
“没报现在报。年龄籍贯家庭背景兴趣爱好都报一遍,有什么基础病也不要隐瞒。”
霍华德:“……?”
不是,咱俩到底谁是孙子?
他身为联盟军区总司令,铁骨铮铮的硬汉,这辈子就没对任何人服过软,万万没想到人到暮年还要对一个小辈做这种羞耻的自我介绍。
他死也拉不下脸,试图为自己挽尊:“小灼我——”
“你站起来报。”
霍华德:“!!”
好你个臭小子!把我当初训你那套全用在我身上了!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又不好发作,生怕一句话没说对贺灼又要不认他,只能端过茶杯装作在喝水的样子,结果茶水太烫,一口下去差点没吐出来。
他硬着头皮咽了下去,憋得老脸通红。
“噗——”
对面传来幸灾乐祸的声音。
霍华德抬头就看到躲在贺灼身后的小猫正抖着耳尖笑得洋洋得意,发现自己看他后立刻别过脸一副“我可没笑”的模样。可当贺灼看他时季庭屿又横着一对软趴趴的飞机耳,抿着嘴巴低着头,活像受了什么大委屈。
好狡诈的小猫!
霍华德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他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小灼你这位领导可真是……不错惹。”
他想说的是不好惹,但被气糊涂了忘了好的中文是啥。
贺灼顿时一阵恶寒。
“别摆弄你那蹩脚的中文了,不知道以为你撒娇呢。”
季庭屿终于也憋不住笑了。
“好了老将军,刚才就当我没大没小和您开个玩笑吧,您别和我一般见识。毕竟您也开了我的,想见识也没理。”
他本来就没真想让霍华德自报家门,他也受不起,不过是心里憋了一口闷气,现在气被贺灼捋顺了,自然就收起那副故意摆出来的绿茶样了。
霍华德气哼哼地一撇嘴。
“你特意给我写信就是为了向我炫耀你有了omega吗?你到底把我这个外公放在哪里!”
“这不是吗,放电脑里。”
“你个臭小子你——”
“哎正事要紧正事要紧。”季庭屿一把捂住贺灼的嘴,“你们不是有话要说嘛,抓紧时间。”
他现在算是知道贺灼平时偶尔会显露出的幼稚源自何处了,估计就是随了这位。
“在电话里说不清楚。”贺灼顾虑道。
威廉变卖灾民当做“两脚羊”的事非同小可,他们又没有掌握任何有力的证据,想要霍华德信他并且帮他,必须当面陈情。
他问霍华德:“你现在在哪个驻地?”
“雁回山指挥部。”
“有军情?”
“没有,在和沈听研究新的部署方案。”
“那好。明后两天时间留给我,我即刻启程去雁回山找你,沈听也不要派出去了,我要他有大用。”
“臭小子还安排起我来了。”霍华德端着肩膀直笑,笑完又话锋一转:“但我们之前可说好了,不管你遇到什么麻烦,要想我帮你,就拿你自己来换。”
“哎等等!”季庭屿抓住贺灼的手,“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拿他来换?”
“哟,你的小猫还挺护着你嘛。”霍华德逗季庭屿,“我如果真的要他,你还敢不给吗?”
季庭屿垂了垂眸,巴掌大的猫咪对上狮子也没有半分惧色,“老将军,恕我冒昧,贺灼不是记者部的人,不受你领导,他是走还是留,你无权决定。”
“哦?”霍华德挑眉,“那他自己呢?也做不了主?”
“当然,他是我的人,只有我能管。”
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一声轻笑。
季庭屿看到贺灼一脸骄傲又满足地看着自己,就像终于如愿以偿被盖上戳的大型犬,不好意思地蜷缩起耳尖。
“再见外公,晚上见。”贺灼说完就急不可耐似的挂断了视频,季庭屿做贼心虚地站起身要溜,“那我先去忙了,你收拾一下准备启程——唔!干什么!”
话没说完他就被拦腰抱起,一把扛到肩上。只听“啪”一声清脆的响,季庭屿后臀狠狠一缩。
“我天你个混蛋……你居然敢揍我屁股!”
“撩完就跑,哪有那么好的事。”
贺灼当着小青他们的面扛着季庭屿往山后走,活像个抢到压寨夫人的土匪。
猴子笑得呲起大牙:“这是要打个分别pao啊,不愧是3S,这破逼地方都能搞起来。”
罗莎琳也跟着起哄:“老大多保重!凡凡说你男人的裤裆能撞死一头牛,你记得搞事儿前先上个保险!”
季庭屿恼羞成怒:“你们两个兔崽子一会儿别上车了!拿腿走回去!”又在贺灼后脖子上狠狠拍一爪,“还有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揍死你!”
贺灼嘴里说着“嗯嗯,吓死我了”,脚下却一刻没停,抱着张牙舞爪的猫咪走回车旁,打开门往副驾上一放。
他一只手还垫在季庭屿臀下,暴起的青筋和凸出的骨节全都陷进去,掐不住的部分就从指缝间溢出,透出一股暴戾和柔软缠绵的张力。
“真软。”贺灼嗓音涩哑。
季庭屿骂他流氓,轻飘飘地抽他巴掌,抬眼看人时两排像小扇子似的睫毛颤巍巍地撩起来,在日光下打着晃儿,显出一股不经雕琢的媚态,格外招人。
贺灼被勾得理智出走,右手向上探进他冲锋衣的下摆,扯出他压进裤腰里的衬衣,滚烫掌心贴上赤裸腰窝的那一刻,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贺灼强压着翻腾的情欲低喃:“我好想就这样一直抱着你,把你脱得一丝不挂躺在我怀里。”
这是最亲密的伴侣才能做的事,比耳鬓厮磨更潮湿的词语,水乳交融、抵死缠绵,用暴烈的情事来确认归属。
“你的进度也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季庭屿说。
只是激烈一些的亲吻他都承受不了,更何况是负距离地灵肉结合。
“我知道,这一次我会好好地等着你。”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只知道索取,被拒绝就发脾气。
贺灼埋进他肩窝,像呓语般闷声喃喃:“我一会儿就走了。”
“要走两天,明天后天都不在,小屿,这还是我们认识以来第一次分开。”
季庭屿本来还在负隅顽抗,一听这话也跟着沮丧起来,双手更紧地环住他的腰。
贺灼勾了勾唇角:“乖了?”
季庭屿才不回答这种羞耻的问题,正色道:“雁回山离这里有半天的车程,路上也不算太平,我派两个人跟着你?”
“不用,真有什么事我还得保护他们。”
“说的也是。”
比起自己,贺灼反倒更不放心他。
“晚上我不在会不会不适应?”
“怎么可能,你当我没你之前不睡觉啊。”
贺灼笑着帮他撩起脸上掉落的头发。
“我又在服务区给你买了几个太阳花抱枕,觉得床上空就拿出来摆上。衣柜里我常穿的那件睡衣,我在上面留了很多信息素,想我的话就拿出来闻。我打了很多鸽子给大厨,怎么炖也告诉他了,他一天会给你炖两盅,喝腻了就让他烤给你吃。你的小睡袋我上午洗了,放在电暖气上烤着呢,晚上冷的话就变回小猫钻进去睡。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有事随时联系我我随时都在。你的第六感一向很准,如果你感到不安立刻给我打电——”
“哎呀好啦。”眼见他就像第一次放养孩子的家长一样唠叨个没完,季庭屿有些哭笑不得:“你是有什么分离障碍吗,这么难分难舍的。”
贺灼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紧张过度,叹了口气,寻求安慰似的贴贴他的脸,“要接吻吗?”
刚刚才亲过,现在又来要。
边问还边勾住他的小指轻摇——这是想要含舌头的意思。
季庭屿瞪他,牵拉着湿红的眼皮骂他“急色”,骂完又攥住他的衣领往下拽。
贺灼顺势拥住,按着他的后颈欺身压下,一把挑开齿关,捉住那条香软的果冻。
他这次吻得很凶,舌头像是要钻进人咽喉。禁锢的力道又很重,不论季庭屿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
暴戾和专制是他在情事上才显露的本性。如果身侧有面镜子,就能照出他此时的肩背高高耸起,两条手臂上的肱二头肌快要将衬衫撑爆,铁爪似的大手一左一右用力扣在季庭屿的后脑上,缠着他的头发。
这是一个掌控欲十足的姿势。
在这样的禁锢下贺灼想怎么吻他就怎么吻他,季庭屿回应得也十分热辣。
他们就像两只都想把对方融进自己骨血中的兽,拽不进来,咽不进去,就只能狠命地撕咬、吞噬、肆虐讨伐。
季庭屿换气时不小心碰到贺灼的喉结,逼得他当场失控,放平座椅把小猫压上去。
舔他的唇瓣,咬他的唇珠,吃他的嘴。如同一尾横冲直撞的游鱼,闯入温热的珊瑚群里搅得翻天覆地。
季庭屿被什么东西硌到,“唔”了一下,贺灼低头去找,从腰上抽出一条黑亮坚硬的皮带,正要丢到一旁时,就见猫咪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手,眼睛都直了。
“喜欢?”贺灼问他。
同时将那根皮带两手抻平,慢条斯理地对折成原来长度的一半,抓着两端向中间松出余量,而后“啪”地一声脆响猛然扽直!
季庭屿的心脏瞬间跳如擂鼓。
“喜欢。”贺灼将这两个字又重复一遍,只不过这次用的是陈述的语调。
他抬手暴力地扯开衣领,再次压到季庭屿身上,攥住他两条手臂高高吊起,用那根皮带绑住,强势地按到座椅上。
亲吻蜿蜒向下,牙齿咬开了裤扣。
阴暗的黑色束缚着纯欲的白,在雪色下凌乱地摇晃。
季庭屿意乱情迷,头晕目眩。
心脏被挤压,被推搡,紧实的窄腰被贺灼青筋暴起的大手掐握,胯骨处那道浅粉色的疤也一齐在情浪中翻腾,显出一股脆弱而凌虐的美感。
脑内黑与白交织的最后一刻,贺灼牵着他被皮带禁锢的双手放在自己头顶。
无需命令,季庭屿的手指就像上次一样抓进他头发里。
贺灼闷哼一声,绷起后颈。
喉结在黑暗中慢慢滚动,被伺候的人有些耐不住,弄了他一脸。
贺灼没半点愠怒,反倒有些想笑。
二十多岁的人怎么还跟个青涩的小男孩儿似的,一撩就上头,稍微挑逗两下就哼哼唧唧地叫饶。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小猫,一边擦脸一边逗他,语气中的宠溺敛都敛不住。
“自己说,都给你弄几次了还这么不禁搞,一点都忍不住?”
季庭屿滑满汗珠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臊得恨不得钻进雪里把自己埋了。
他都冤死了!这次真不是故意的!
本来贺灼在这种事上花样就多,他每每拿出吃奶的劲儿聚精会神都好险能忍住。
结果今天快到的时候贺灼忽然抓住他的脚,要他:“踩在我肩上”,季庭屿真羞红着脸踩上去时贺灼又撩起眼皮如狼似虎地朝他觑来。
那一眼性感得要命,季庭屿的脑子当场罢工,理智再次回笼时就是现在。
“知道了,我下次会忍着的……”
贺灼笑起来,刮刮他鼻尖。
“当真了?我逗你呢,没说让你忍,你想怎么样我没由着你了。”
他解开季庭屿腕间的皮带,在他潮红又失神的小脸上拍了两下。
“今天时间不够,先给你过过瘾。”
季庭屿应着,眼中有百种情丝流转,却都抵不过他抬起脚尖在贺灼腿上怯怯地勾那一下。
“那等你回来,我也给你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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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上头过后就意味着狼狈地打扫战场。
贺灼把季庭屿收拾干净,拍拍屁股让他去一边玩,再弯腰清理车底的污渍。
季庭屿真像只猫一样无声无息地跳下去,盘腿坐在宽敞的车头上,从口袋里摸出支焦糖味的香烟叼在嘴里。
“最近可能会乱,你记住一定不要出基地,不管威廉让你出去执行什么任务,一律别管,等我回来再说。”
“知道了,不用担心我。”
猫咪漫不经心地吸着烟,浓白的雾吐出来,被风吹到贺灼眼前。
情欲刚消时最是撩人,骨头缝里都透着爽大发了的慵懒,风将他的衬衣吹得贴在身上,隐隐露出腰的轮廓。
贺灼打望着,眼底酝酿起无声的浪潮,走到季庭屿面前抽出皮带,绑到他腰上。
“怎么说?”
“这两天都系这条,别换了,等我回来帮你抽出来。”
“抽出来干嘛?”小猫含着烟明知故问。
贺灼俯身,吻上他的唇,舌尖抵开唇瓣,用嘴咬出那半截湿润的香烟。
“抽出来陪你玩。”
他吸了一口烟道。
作者有话说:
猫猫张开嘴巴嗷呜一口:抢我烟?看你回来我不咬死你!
狼量了下自己,又把食指和拇指圈成圈在小猫嘴上比量一下:领导,这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
猫猫:你知道个屁,我们做领导的主打就是迎难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