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枝撸起袖子, 露出满臂的纹身,将一众食材拎到餐桌上:“还没吃晚饭吧?”
向溱摇摇头:“没吃……”
虽然是在回答羊枝,眼神却一直看着向溱,对他的突然回家感到很惊喜。
叶矜勾了下唇, 怀里除了蛋糕外, 还有一束白玫瑰。
玫瑰是昨天定的,回来的路上顺带就取了。
他悄悄说了句:“生日快乐。”
向溱有些高兴地接过花, 矜持地翘了下嘴角:“不是过过一次了吗。”
叶矜知道向含羞草下午被轰回家估计是委屈了, 便也顺着他哄:“那不一样, 上次是仪式感, 今天才是正儿八经的生日。”
“嗯……”向溱眨了眨眼,“我以为, 你今晚真的不回来了。”
叶矜赶紧摸摸狗头安抚他:“骗你的,不然怎么准备惊喜?”
向溱没问是什么惊喜。
或者说在他的概念里, 叶矜回来陪他过生日这个反转就是最大的惊喜了。
现在已经七点,做蛋糕花费了很长时间。
向溱是寿星, 自然不会让他做什么, 其他几人也没准备做多复杂的晚餐,火锅就很不错。
锅底的汤是羊枝提前熬好带过来的,现在放锅里加热一下就好了。
其余的就都是配菜了,各类火锅荤菜,还有一些需要清洗的素食。
半小时后, 一切准备齐全,餐桌上摆着一盘盘食物,还有三四瓶红酒。
钟不云招呼着:“都满上啊!”
羊枝白了他一眼:“大哥这红酒!你想弄死谁?”
既然是过生日, 酒一定是要喝的。
但也不能喝太猛, 方难水掐了钟不云一下, 小声说:“小向哥肯定还要跟叶老师过二人世界啊。”
钟不云挑了下眉:“难说。”
叶矜和向溱都饿了,向溱是因为叶矜不在家,没什么胃口就一直没吃,叶矜是为了准备蛋糕,一直撑到现在。
牛肉卷放滚热的锅里烫了十秒左右,就被向溱送到叶矜碗里。
众人抬起杯子集到中间碰了碰,齐声道:“生日快乐!”
向溱抿了口酒,有些不习惯这场面,今天过去,他就二十二岁整了。
这二十二年里,他几乎没过过生日,小时候他爸不管事,天天在外面推麻将,根本不关心他,他.妈常年在外打工赚钱,很多时候生日那天连个电话都打不回来。
前几年认识了钟不云他们,生日时也就简单吃个饭,工作忙的情况下他都不会休息,最多晚餐大家聚一聚,喝两杯酒也就结束了。
“来!这杯祝贺你新一年脱单了——”
钟不云一口气喝了一小半杯红酒,向溱只好也跟着一样,差点呛着。
叶矜在桌下握住他的手:“慢点喝。”
钟不云又跟向溱碰了下杯子:“这杯祝你们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向溱缓慢地眨了眨眼,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羊玥跟方难水年纪小,不允许喝红酒,杯子里都是度数很低的鸡尾酒。
方难水像模像样地敬了向溱一杯:“小向哥生日快乐。”
羊玥也跟着举起杯子小声说:“生日快乐……”
等开蛋糕的时候,向溱已经醉了五六分了。
蛋糕不大,只有八寸,主要是叶矜来不及做大的。
经过两个小时的放置,蛋糕也没有变形,作为‘篮球’的巧克力圆球也没塌,可以说是非常成功了。
钟不云问:“怎么样,蛋糕好看吗?”
向溱还以为是叶矜买的:“好看——”
羊枝笑了笑:“是叶矜临时学习做出来的。”
向溱呼吸一窒,他呆了呆,求证似的看着叶矜:“所以,你昨晚……”
叶矜扬起眼角嗯了声:“喜欢吗?”
向溱:“喜欢……很喜欢。”
他看着这个精致的蛋糕,还有蛋糕上的那朵白色玫瑰,有些小气地想,这是矜矜做给他吃得,却要被其他人平分了。
要不是大家关系都很好,向溱真的很想把蛋糕端到冰箱里藏起来。
叶矜插上了一根大蜡烛,因为不知道向溱今年具体什么岁数,他就没买数字款的。
当然,要是买二十三岁的,向胆小鬼能吓死。
羊枝关掉灯:“许个愿?”
向溱愣了愣,有些局促地闭上眼,心里一片空白——
要说有什么愿望的话,大概就是希望矜矜能够平安喜乐,万事如意。
硬要再说的话……希望能和矜矜在一起的时间再久一点。
向溱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叶矜把刀叉递给向溱,看着精致的蛋糕向溱有点舍不得下手。
叶矜教他把巧克力球敲碎,然后再平均切开。
“第一块寿星自己吃。”
听到这话,向溱握刀的动作顿时转换了方向,在钟不云跟羊枝揶揄的眼神中,硬是把那朵白玫瑰完完整整地摘下来,放进自己的碟子里。
紧接着是第二份,向溱毫不意外地给了叶矜。
等所有人都拿到了蛋糕,向溱才悄悄把自己碟子里的白玫瑰摘给叶矜。
叶矜含着笑说:“我以为溱哥要留着自己吃呢。”
向溱摇摇头:“我不爱吃奶油。”
听到这话叶矜顿时来劲了,将玫瑰切下三分之一:“啊——张嘴。”
向溱红着脸吃掉,哪里像是不爱吃的样子。
吃完蛋糕几人又喝了会酒,火锅菜基本没了,唯二没喝醉的羊玥和方难水在某些成年人的压榨下开始收拾餐桌。
准备洗碗的时候被叶矜拦下了:“放池子里就好了,明天会有阿姨来搞卫生。”
向溱本来是没请过阿姨的,但自从三月份开始,叶矜忙,他也忙,都没什么时间搞卫生,便请了个钟点工,一周来搞一次卫生。
等一切结束已经十点多了,胃里都饱饱胀胀的,也不知道是吃菜吃的,还是被酒撑的。
客厅乃至餐厅部分全是火锅味,即便开了窗户也还是经久不散。
四瓶红酒全干完了,即便是酒量不错的钟不云也醉了个三四分,向溱就更不用说,整个人都已经迷糊了。
“走了走了……”钟不云撑了下太阳穴,“生日礼物我扔沙发上了啊,记得拆,有惊喜哦——”
羊枝:“我那份也放沙发上了。”
叶矜让向溱坐到沙发上休息:“我去送送他们。”
说是送送,也就是送到电梯口,方难水已经叫了代驾,马上就要到了。
“注意安全,到家说一声。”
“别送了——今天马上要结束了。”钟不云揶揄道,“记得拆礼物。”
叶矜笑了声:“拜拜。”
回到家里,沙发上的向溱却不见了。
叶矜敏锐地发现,羊枝送的礼物已经拆开,好像是个数位屏,而钟不云送到那份礼物已经不见了,但包装盒还在。
叶矜挑了下眉,他揉着有点晕的脑袋往房间走,把正在藏东西的向溱吓了一跳。
“干什么呢?”
向溱结结巴巴地说:“把、把钟不云的礼物收起来……”
叶矜看着向溱背在身后的手:“送得什么?”
向溱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是醉了还是什么,说不拎清,最后还是伸出手给叶矜看——只是一瓶香水而已。
只是,在向溱身后的柜子里,他没能藏好的东西一角露了出来。
要不是向溱遮遮掩掩的样子,叶矜差点就要被蒙骗过关了。
不过他也没拆穿:“困不困?”
向溱:“困……”
“可是我的礼物还没送诶。”叶矜弯弯眼角,“溱哥不想看吗?”
“想看。”
向溱顿时就忘了自己还要藏东西,手脚并用地跟着叶矜来到书房。
书桌上,放着一个小礼盒,向溱打开后,才发现是一对手表。
手表不算是情侣款,但款式相近,看着很像一对。
“本来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礼物,但发现溱哥好像没有手表。”
向溱眨了眨眼……他好像真的没有。
向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富二代,一个合格的商务人士,怎么可以没有手表?
他有些懊恼,可迷糊的大脑暂时没想到有什么好的理由。
而在叶矜的眼里,向溱懊悔的小表情根本就没藏住,别提多可爱了。
“喜欢吗?”
“嗯……会不会太贵了?”向溱虽然很高兴,但还有一丝理智,叶矜给他买礼物肯定花的是自己兼职赚的钱,这个表一看就不便宜。
其实不算非常贵,但也要大几万。
这对于从前的叶矜不算什么,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却花光了前段时间所有兼职赚来的钱。
手表是在过年的时候就看中的,但手头没钱,所以只好一边上课一边工作。
方难水的补课费,弹钢琴的收入,再算上接商业画稿的钱,刚好让他在生日前一周定下了这对手表。
“不贵的——溱哥喜欢就好,一年也就买这么一次。”
向溱:“可是……”
叶矜堵住了向溱的嘴,吻得他无心去想别的。
喝醉了也做不了其他的事,叶矜亲了向溱一会儿,就去给他放热水,叫他冲澡。
趁着这个期间,他去柜子里看了眼钟不云送的另一份礼物——一盒套,还有一点小玩具。
“……”
还真是钟不云能干出来的事,难怪向溱那么着急忙慌地藏起来。
叶矜将东西放回原位,他直接回到卫生间,怕晕晕乎乎的向溱在高温下会昏沉摔倒,便也脱掉衣服跟他一起洗。
向溱磕巴到话都不会说:“矜矜……我,我还没洗好。”
“我陪你。”叶矜无比自然地说,“给我打下沐浴露。”
向溱脸色通红,完全不敢乱看,但也不舍得拒绝叶矜的话,老老实实地给他抹沐浴露——
腰好细,背也很薄,腿……
向溱冲干泡沫就落荒而逃了,还找了个很乖的理由:“矜矜,我去暖/被窝……”
叶矜乐得不行,他也就冲了会儿就准备睡了,酒喝得有点晕。
卧室里,向溱已经躺进了被窝里,昏昏欲睡,但还是强撑着,等叶矜一起——因为还没有给晚安吻。
他已经分不清情况了,看到叶矜来到身边就抬头亲了他一下:“矜矜,晚安……”
“晚安。”叶矜给他掖好被褥,刚钻进被窝,摸到一手温热的皮肤一愣。
向溱没穿睡衣。
叶矜又看了眼还没关严实的柜子,眸色一动。
*
向溱一觉睡到了九点才醒。
他动了动麻木的胳膊,怀里身体温热——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他猛得睁开眼,看叶矜还没醒,就悄悄抬起被子,往里面看了眼。
“!!!”
向溱整个人都懵了,第一反应就是完了。
他好像犯错了。
地上还躺着叶矜的睡衣,和钟不云昨晚送的礼物。
他艰难地伸手拿起看了眼……完蛋,里面空了!
正好,叶矜也醒了,带着慵懒的语气说:“溱哥,早啊。”
“早……”向溱都不敢转头,简直愧疚死了,“矜矜,对不起——”
叶矜诧异:“怎么了?”
向溱恨不得饮鸩自尽:“有没有哪里难受?”
叶矜忍笑:“没有……挺好的,就是腰有点不舒服。”
向溱大脑一片空白,他真的欺负矜矜了。
“溱哥昨晚真的太缠人了。”叶矜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红痕,“看,都是你弄的。”
向溱想死的心都有。
不过仅存的理智依稀思考了下……这一幕好像有点眼熟。
或者说,有点耳熟。
当初钟不云是不是也经历过……喝醉酒后,方难水用吸管在自己身上吸出一个个吻痕,第二天一早坑钟不云说是他干的,要负责。
喝醉了,要怎么y哇……
向溱又迷茫又愧疚,不仅愧疚自己昨晚欺负了矜矜,还愧疚自己怀疑矜矜。
太过分了。
矜矜又不是小方,不会做这种事的!
可是,喝醉了到底要怎么……
作者有话要说:
矜矜:你天赋异禀(狗头)。
掉马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