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元书说这话只是开玩笑而已, 没想到刚说完就听到祈渊应道：“可以。”
祈渊回答得太快，他反而有点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可以什么？”
“可以看我。”祈渊说道, “别再看他了，很脏。”
牧元书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有些纳闷：“老大你为什么这么说？”
虽然他也觉得徐起坤这家伙很烦很贱，但是祈渊如今又没有什么印象，怎么也对徐起坤这家伙印象这么差。
祈渊眉心微蹙：“它的魂魄污秽不堪，其手中沾染着无数无辜之人的性命……”
他总结为一句话：“魂魄从内到外都是脏的, 看它脏了你的眼。”
难得听祈渊说这么说话，牧元书觉得还挺神奇的，听他这是在骂徐起坤的意思，他更是听得舒服, 道：“老大你虽然失忆了，眼神依旧很好, 这家伙确实恶心的。”
祈渊睇了他一眼：“那你还看他？”
“我看他受苦高兴啊。”牧元书见他这么在意徐起坤的存在，便道，“他要是死了我就更高兴了。”
他说完又觉得有些奇怪，先前祈渊面对徐起坤的时候好像都挺平淡的，完全没把这人放在眼里的意思，怎么现在失忆了反而这么在意了？
这么想着，他便问了：“不过老大你以前对徐起坤都不怎么在意，我都没听你说起它什么, 怎么这次见到它反应这么大了？”
“是吗？”祈渊听了他的话，眼帘微垂, 掩盖下眼底的冷意, “我不记得以前是怎么样的了。”
他的声音渐低, 牧元书就见他垂着眼似乎连带心情都低落下来，顿时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以为自己戳到了他的伤口，赶忙道：“没事没事，不记得这种垃圾都是好事。”
眼见祈渊神色依旧，他多安慰了几句：“老大你虽然现在不记得事情，但是以后都会想起来的，真的不用担心！”
祈渊见他误解，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颔首了一下。
以前他对徐起坤不在意，是因为对方不过是个不入流的魔族罢了，他在这时间活了这么多年，比徐起坤更恶之人见过不计其数，这种玩意根本不值得被他看在眼里。
如今之所以会在意，也不过是因为从牧元书口中得知这人是书里的男主角。
他不在意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书还是什么，他在意的是天道对此人的偏爱。
说来可笑，一个滥杀心术不正的魔族，也能被天道垂爱，成为所谓的男主角，夺得各种机缘，在原剧情中甚至登顶神界。
而什么都没做的小龙崽自出生就要被当做垫脚石，就算是如今出世了，依旧被天道一直针对。
这天道未免也太过可笑——
牧元书在旁边就见祈渊突然就不说话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周身的气压还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他一连说了几句都没有得到祈渊回应，只当祈渊是在意记忆的事情，便也不敢再多说，跟着安静了下来。
他暗骂了自己两句，明知道老大如今没了记忆心情不佳，自己还老是不经意间就提到以前，真的是太不体恤人了……
另一边
徐起坤被姬琏掐着施压，他不想再体验一回地狱，便赶忙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吐露出来。
他夺舍之后感知到龙蛋的气息，便想要吞噬龙蛋来巩固自己的修为和还不融洽的肉身，结果龙蛋先一步逃开，以至于他扑了个空。
龙蛋的气息在世间消失，他便只能换个方法，把主意打到了龙族身上。
在所有族群里面，龙族相比魔族神族的躯壳，更加坚硬强壮。
龙族中的龙都是成年龙，它们的魂魄跟身体已经磨合，徐起坤若是强行夺走肉身依旧不能跟肉身完全相融，他便想要通过龙血强化自己的体魄。
刚好龙族的族长已经闭关近百年，龙族早已不是当年的龙族，内部溃散，他轻而易举潜入其中想要夺取龙血，结果就遇到了长老敖铮，同时也撞见了龙族的秘密。
龙族的族长并不是在闭关，而是被敖铮囚|禁了起来，原来族长在闭关之时被敖铮偷袭，修为大损，被迫封囚在了闭关之处。
敖铮心术不正，本就想要夺取龙族的掌舵权，只是碍于没办法名正言顺，徐起坤便趁机说自己有一个可以操控部下的秘法，前提是敖铮可以为他提供龙血。
徐起坤的原身是魔族的魔王，懂得不少魔族秘法，敖铮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便同意了，二者勾搭到了一起。
敖铮借着徐起坤的手，本来已经将咒术都种在了手下族人身上了，只差找机会夺权，却没想到两位失踪已久的龙王突然出现，还带回了神魔混血。
多年积攒的怨愤再加上知道自己瞒不过这两位龙王的眼睛，后面被姬琏困住，敖铮知道自己躲不过，便干脆拖着手下一起自爆，想要给两位刚回来的龙王添堵。
因为这件事情，徐起坤也跟着受到了一些反噬，他先前在秘法里面做了一点手脚，本来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牵制敖铮，却没想到敖铮直接破罐子破摔自爆了，连累他在神魂被撕碎之后还要再受到反噬。
若不是他神魂跟龙脉绑在一块，只怕当初直接就魂飞魄散了……
该知道的姬琏已经都知道了，他听徐起坤说了半天废话，不耐烦地掐紧了他的脖子：“说重点，咒术该如何解开？”
说话的同时沉重的威压就朝徐起坤压了过去。
徐起坤如今只剩下这半点神魂，哪里受得住，顿时惨叫出声。
他惨叫着喊：“需要我，咒术中被我加入了秘法，只有我亲自施法才能解开。”
姬琏听到他的话，稍微收了一些威压，挑眉看向他：“心思倒是挺重，又想骗我留你一命？”
“是真的，我如今都这样了，绝对不敢欺瞒！”
徐起坤赶忙喊，“如果我不能解开他们的咒术，你再杀了我也不迟。”
姬琏沉吟没有说话，似乎在斟酌他的话有没有可信度。
他们离开龙岛太久，敖铮在龙族里面积攒的势力不小，以至于现在被咒术影响发疯的龙族不少。
若是真的不管，对龙族也是伤害极大。
牧元书在旁边听着，眼见徐起坤又要逃过一劫，有些不满，但是又不能真的对龙岛的同族不管不顾。
他皱着眉头嘀咕：“这是不是天道在作祟呢，怎么这家伙怎么都搞不死啊？”
祈渊听了他的话，手指微动：“你想要他现在死吗？”
他倒是不介意现在就把徐起坤弄死。
牧元书没注意到他眼底的冷色，只当他是疑惑，叹了口气：“算了吧，听说族里发疯的同族不少，他既然这么说了，总得让他试一试。”
不然那些同族也太惨了。
他就是怀疑徐起坤的男主光环是不是还在，不然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能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