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愣了一下,连姚琦书吏都变了脸色。
七婶更是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我家大闺女,哪怕在家做一辈子的老姑娘,也不会与人为妾。”
当母亲的人,谁会舍得自己的女儿给人做妾?
当官的妾室,也不行!
“不是妾室,是妻室。”老沙认真的道:“我是六品武官,并非一二品的大员。”
古羽立刻就懂了老沙的意思,他赶紧开口说明了一下。
“诰命夫人”只授予一品、二品官员的直系女性亲属、妻室,三品淑人、四品恭人、五品宜人、六品安人、七品之下称作孺人,无封无品叫娘子。
“按照沙校尉的官职,他的妻子的确是不能称为诰命夫人,那可是僭越,大罪!”古羽瞪了一眼胡乱说话的媒婆:“应该是六品安人,而且是敕命,不是诰命。”
“这事情必须要说明白,不然容易被人弹劾。”靳锋也开了口:“如果您二老点头,这门亲事定下来,贵府上的嫡长女,日后最少也得是个六品安人的身份。”
武官也是官,是官员的妻子,就有这个身份。
而且这样的身份,也是有俸禄的,代表朝廷对官员妻子的重视。
“好,好,那个,以后不会这么说了。”被这么多大人物看着,媒婆吓了个半死,脸上喜庆的笑容都差点儿维持不住,她平日里夸大其词,说媒都习惯了,能接了这个官家的亲事,是她的荣耀,结果习惯使然,差点儿犯了错。
平日里宝妹拉纤也没有人这么严格要求。
官家到底是官家,跟平民百姓就是不一样。
一句话说错了就容易给人引来麻烦,她可真是长见识了。
姚琦夫妻俩也有些尴尬,尤其是姚琦,他可是县衙里的书吏,却忘了这个规矩:“那可真、真是对不住了,我、我们家大丫头……。”
他磕磕巴巴的刚开了个口,七婶就立刻出声截断了他的话:“既然是来提亲的,那好说,好说!”
七婶现在对沙朗这个女婿,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好说就行,您这是答应了?”靳锋趁热打铁:“如果您同意了,沙朗这就拜见双亲。”
老沙头期待的看着七婶,这未来的丈母娘,一定要巴结好。
“我……。”姚琦还想说什么,被热情的姚伟大叔一把拉着:“七哥,恭喜啊!”
“我同意这门亲事,进来谈,进来谈吧!”七婶热情的打开了大门。
靳锋拉着古羽,带着平安他们一窝蜂的进了姚琦家老宅的大门,姚琦想拦都拦不住了,这帮人行军打仗都习惯了,那速度,不是他一个做文职的书吏能办到的,何况还有姚伟大叔在一边拉着他嘀嘀咕咕的劝着:“七哥啊,你看看人家这诚意十足,连大将军跟御医都过来了,你怕什么呀?咱们家大侄女儿的好姻缘,你可不能牛心左性了啊!”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啊!七哥啊,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大侄女想一想啊。”姚伟大叔苦口婆心的道:“以后咱们桃溪镇的女孩子出门那都是挺直了腰板儿的,有一位敕命的六品安人呢。”
就跟他们姚氏一族有人光宗耀祖当了官一样。
“唉!”姚琦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人都进来了,他们那天还把我灌醉了,告诉我家那口子说我同意了亲事……。”
说起来,他也很无奈,又感动,能有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女儿,死皮赖脸,无所不用其极,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你知道就好。”姚伟大叔开心了:“这是喜事儿。”
可不是么,喜事儿啊,姚琦作为父亲,同意了这门亲事,老沙头立刻纳头便拜,见过了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
其他的事情,就是媒婆和七婶在谈了。
古羽和靳锋作为招牌,一直当吉祥物来着。
但也很让姚琦家里蓬荜生辉了,他们没在这里用饭,因为姚琦家也供应不起,这么多人呢,而且个个都是大肚汉,能吃的很。
定下了走礼的时间,就要开始走流程了,因为双方年纪都大了,婚期要定的近一些,不可能一走礼就走个一年半载的,最多两三个月吧,过了二月二就成亲。
来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回去的时候,各个喜气洋洋。
甚至晚上还在大将军府吃了一顿席面,弄了点好酒,老沙喝的满脸通红,扯着嗓子站在房顶上学了半晚上的狼嚎。
古羽看的笑的直打跌好么!
这也太高兴、太欢乐啦!
不过过了这个事儿,大家就回归了平静的生活,有京中来的邸报消息,还有西北来的信件。
京中一切都好,他虽然离开了,但是也教了不少东西给同僚们,尤其是尹明御医,他的妻子又有了身孕。
西北那边也是如此,姚生搭配了很多的那个药丸子,在京中贩卖,赚的钱足够西北那边的百姓们过上小康生活了。
因为那些药材只有西北有,别的地方没有。
也只有姚生跟古羽能用的,其他人都暂时还不会搭配。
更有康乐帝来的私人信件,他是跟靳锋打听,古羽养的那血珍珠,成功了几个?
“血珍珠啊?我看看。”古羽将自己宝贝的血珍珠翻了出来:“都养好了九成。”
“九成?”靳锋一听这话,觉得不太对,掏了掏耳朵:“你不是说,这东西百不存一吗?”
“是啊!”古羽理所当然的告诉他:“我要不这么说,他们能珍惜这血珍珠吗?随便养养就成了血珍珠,那他们还不得把血珍珠养的泛滥成灾啊?”
其实他说的对,也不对。
当年师父跟他养血珍珠,的确是百不存一,为什么呢?
因为那个时候的珍珠都是人工养殖出来的,纯天然无污染的珍珠,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所以他们才养的百不存一。
可这里不同。
这里的珍珠不仅都是自然珍珠,还是北珠,活的时候就被送来的,他加上一些秘法炮制,成功率百分百不可能,但成功九成还是能达到的。
为此,他不惜做了很多准备,才有了这些初见效果的血珍珠。
靳锋看了好几眼,这原本白色的珍珠,如今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像是被稀释了的血水的颜色,粉中带着一丝丝的血色。
“等养上三年五载,红了就好,染上了血色之后,慢慢会加深颜色,如果是真正的血珍珠,血红色的那种,那才是极品。”古羽摸着这些血珍珠:“有生之年,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养出来那样的血珍珠。”
普通的血珍珠,跟极品的血珍珠,到底是不同的。
“会的。”靳锋支持他:“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的养,你养不出来,让你的徒弟们养,我看小童就不错。”
“小童的确是很有天赋。”提起自己的得意门生,古羽就开心极了,他把血珍珠收起来:“小童也十岁了,该给他起个大名了,叫什么好呢?”
“童生?”结果靳锋这个起名废,就给起了这个名字:“跟姚生一听就是一个师父。”
“你可拉倒吧!”古羽顿时就反对了:“我还想让小童跟我一样,考个秀才功名呢,怎么能一直诅咒他当个童生?不行,绝对不行。”
“那叫什么?”靳锋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古羽。
古羽想了好几天啊,脑壳儿都想破了,才叫来了小童。
如今的小童,穿着整整齐齐的干净衣服,小脸蛋上的婴儿肥还在,但已经是一个很漂亮干净的小少年了。
“师父。”他是古羽收入门墙的第三个徒弟。
第一个是姚生,第二个是小林子公公,第三个就是小童。
其他的都算是学徒,但是并不能叫古羽师父,只能喊他先生。
算是记名弟子吧?等以后有出色的古羽才会继续收徒弟。
“小童啊,你也这么大了,我看也不能老是小童小童的叫你,不如起个大名吧?你觉得呢?”古羽乐呵呵的问他。
“好。”小童点头,他越来越沉稳了。
“你看看,这些是师父给你起的名字,你觉得哪个好?”古羽掏出来一大张宣纸,上头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名字,是姓名以及字。
名字名字,有名还得有字才行。
“师父觉得哪个好,就用哪个吧!”小童很是尊师重道呢。
“那不行,这是你的名字,你决定。”古羽道:“姓氏无法决定,但是名字可以,我写了这么多,寓意都不错的,而且要是我能选好,我早就选了……。”
他也有选择困难症的好么。
小童抿嘴一乐:“那就这个好了。”
童熙,童晨光。
他正好是早上出生的,阳光正好。
“好,那就叫这个名字。”古羽立刻拍板决定。
随后过了腊八,小童就有了大名,童熙,童晨光。
竹林医院的首席学徒,古羽这位神医的第三个徒弟。
随后便是过年,这次过年,倒也热闹,大将军府在除夕之夜放的烟花映红了半边天,火树银花下,是人们幸福的笑脸。
依旧是篝火年夜饭,古羽看着盛出锅子来的饺子直嗷嗷:“都说了,你们好好包饺子,非得煮成面片儿。”
靳锋倒是激灵,他没把自己的饺子下锅,他把水煮饺子改成了蒸饺。
倒是保持了饺子的完整,拿了一碗给古羽吃:“将就一下吧,他们这辈子啊,估计是没办法煮好饺子了。”
把古羽气的都无语了。
这个欢乐的除夕过后,走礼的时候,靳锋就悠闲多了,跟古羽两个悠哉悠哉的拜年,还挨家蹭饭。
比起京中高门大户的那些讲究,他们这里更多的是人情味儿。
姚大婶一如既往的给他们俩带了几坛子的小菜,还有她蒸的杂粮大馒头。
姚琦给他们俩拿了自家晒干的笋干回去;张家妯娌俩,果然给俩人做了野味,尤其是那一道红烧竹鼠,古羽吃的满嘴流油,喜欢得不得了。
整个正月都热闹得不得了,元宵节的时候,去县城里看灯,长河县的灯会,办的都比以往大气和热闹。
一大群人住在了县城里的大将军府别院,每天晚上出门去看灯,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古羽还去猜了灯谜,拿了人家好看的花灯,那被光顾的摊位,老板高兴地合不拢嘴,这可是神医!
一直热闹过二月二,吃过了猪头肉,老沙头的婚期将近,大家都在忙着给他搬家,他的新房已经装修好了,就差举行婚礼了。
古羽正在家琢磨送新娘子什么东西?
“不是送了新郎官东西了吗?”靳锋记得古羽有给所有人准备贺礼,肯定不会少了沙朗那一份。
“新娘子也是认识的,两边都要准备才好。”古羽拿了一个非常大气的金项圈:“你觉得这个怎么样?富贵又实用,价值不菲。”
“我怕把新娘子脖子给压的直不起来。”这么大个金项圈,啧啧啧。
俩人正在唧唧歪歪,小童就进来了:“师父,有病人来了。”
“谁呀?”他这竹林医院刚开业的时候,来看热闹的人多,病人一个都没有,大概是因为他这里规格太高了,没人敢来看病。
以至于竹林医院只接治了几个自己人,其他的地方都没怎么用。
“是姚伟大叔,带着几个生病的孩子。”平安跟了进来:“快去看看吧!”
古羽收拾了一下就走了,靳锋紧随其后。
姚伟大叔抱着的是他家的俩孙子,全家都来了,看着孩子难受的样子,自己也心疼得很。
古羽看到孩子就见不到大人了,把孩子的小手捏了捏,孩子难受啊,哭闹不休,家里大人怎么哄都不行。
古羽又去看了看其他的几个患儿,都是来自桃溪镇,还有俩是张氏兄弟家新出生刚过了周岁的娃儿。
一个个的症状都一样。
高热,畏寒,咽痛,吞咽时加剧。
伴头痛,呕吐,厌食,烦躁不安。
古羽看着这样的症状眼熟啊,一把拉开一个孩子的小衣服,发现这孩子起了红色的皮疹,皮疹从耳后、颈部、胸背迅速蔓延四肢。
“孩子病了几日?”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昨天后半夜就哭闹了起来,一大早我就带他们来了你这里。”姚伟大叔道:“古羽,你看出来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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