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林洛一直在做噩梦, 一会梦到段锦朝着自己咬了一大口，将自己的皮肉咬下来，一会又梦到杏哥儿说的发情期, 数不清的手朝自己涌过来，他又没办法挣脱开，直接就将他给吓醒了。

林洛醒来的时候, 屋子里还是一片漆黑, 只有开合的门窗中, 透过几分清冷的月光。

林洛擦了擦自己满头的汗水, 被夜里的凉风吹了一下，他砰砰乱跳的心脏这才放松了几分。

林洛苦笑, “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都怪段锦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埋怨完, 林洛又躺了回去，迷迷糊糊间终于又睡着了。

直到再次睁眼，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房门口还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林洛迷迷糊糊间被吵醒，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仔细听了两耳朵，这才发现并不是自己幻听，而是真的有人在敲门。

“谁呀？”

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门口的周莹高高兴兴的道：“是我呀！眼下日头正好, 我哥他们说去游湖，让我叫你一声，说是他们书院的人都会去。”

林洛想说他们不是过来考试的吗？为什么现在还有心情出去玩？可是周莹都来叫自己了, 还说大家都去，他也不好扫兴, 于是应了一声。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应该够你洗漱的了，你快起来吧！你记得起来啊，我现在要去通知其他人了。”周莹又冲着屋子里喊了两声，紧接着欢快的离开了。

即便是没有开门，林洛也能察觉到外面周莹欢呼雀跃的样子，他睡了一夜还没有消散的郁气此时竟然跟着消散了一些，也随着笑了出来。

林洛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光，轻轻的笑了笑，随即下床穿衣洗漱，天气不冷，他也就没叫小二他们给自己端热水来，只就着昨日里剩下的凉水洗漱了。

林洛洗完脸，抬头看见铜镜当中的自己，一晚上没睡好，他脸上也多了几分疲惫之色，这让他又苦笑了一下。

等到林洛准备好推门出去，周莹已经像个花蝴蝶似的通知了所在院子里住的所有人，让他们跟着自己一起出去玩。

见到林洛出来了，周莹立马跑了上来，看到他脸上的疲倦之后，忍不住呀了一声，“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那么憔悴？”

面对她的关心，林洛语气很是温和，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没事，我只是昨天晚上有些没睡好，所以今天才会显得有些憔悴。”

周莹听着他的话，歪着脑袋看他，语气当中带着几分疑惑，“我记得你们昨天不是出去赴宴了吗？难道在宴会期间发生了什么，这才让你这晚上睡都睡不安稳。”

林洛听他这么一问，又想到了昨日里发生的那些糟心事，整个人都不太舒服，脸色也跟着变了几瞬，余光看到旁边还眼巴巴等着自己回答的小姑娘，他终究没露出什么负面情绪来，摇了摇头道：“没事，没遇到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遇见了几个故人，说了几句话，这才让我辗转反侧了一晚。”

周莹听着似懂非懂，是她见林洛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她便也没有继续再多问了，而是拉着林洛转移了话题，“走走走，我带你先去吃早餐吧！等吃完了早餐他们收拾好，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嗯。”

林洛被拉着去吃了早餐，一顿饭吃下来，周莹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倒是给现场增添了不少活力。

看着这个活泼的小姑娘，林洛的心情都跟着松快了不少，人也跟着轻快了几分。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们从山庄里乘马车出来，紧接着要乘坐画船上湖游玩时，看见骑马而来、容光焕发的段锦时这才戛然而止。

学子们的家眷都是乘坐着马车过来的，但是这些学子们大多数都是骑着马过来的。

一群书生骑在高头大马上，衣摆飞扬在空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自豪且骄傲的神色，旁人看来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色。

而在这群书生当中，长得精致秀气的段锦却是最为突出，再加上他那身高腿长，衬着他那张脸的好颜色，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林洛甚至看到两旁观看的人群里，不少人朝着他们这群人窃窃私语，有些害羞的姑娘甚至以手掩面，暗地里都在打量着段锦并且窃窃私语着，目光当中全是欣赏的光芒。

也不知道是因为昨晚没睡好，还是因为自己今日还昏昏沉沉的，但是段锦就显得光彩耀人，甚至比起平日来还要更吸引人瞩目几分，林洛心里就不太高兴。

林洛觉得，明明段锦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凭什么他昨日里睡得那么好，反而让自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林洛朝着段锦下马的方向哼了一声，接着在那画船下人的指引下上了船，一点都没有要等他们过来再打招呼的意思。

一直待在林洛旁边的周莹，看了看似乎有些生气的林洛，又看了看下马之后就看向了他们这里，快步朝着他们过来的段锦，眼珠子转了转，嘴角抿出一个笑来。

笑完，周莹提起自己的裙摆，也不要旁边的丫鬟扶着自己，轻巧的跳上了船。

段锦下了马，将马的缰绳递给旁边负责看马的人，这准备往林洛身边走。他明明看到林洛望向自己了，可是林洛却像是没有见到他一般，径直离开了，这让他有些心慌。

偏偏在这个时候，被他带过来的王狗蛋还不识相的在他耳边道了一句，“老大，东家是不是对你有意见？我刚刚好像看他瞪了你一眼。”

段锦本来就不高兴了，此时听着王狗蛋的话，扭头看他，朝他瞪了一眼，低声道：“你肯定看错了，他怎么会瞪我？”

王狗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那么一句，自家老大就那么大的反应，他缩了缩脖子，但也不敢继续吱声了，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觉得我应该没看错，以我的眼力见怎么会看错？”

段锦正在想怎么哄林洛才能再接再厉把昨日的成果给巩固一下，耳朵边就听到了王狗蛋的嘀咕，他眼刀子过去横了他一眼。

王狗蛋不吱声了。

段锦教训完王狗蛋，抬脚就要往船上去，结果又听到身后传来了声音，“我说，段学弟，你这般急匆匆的做什么？我们的人还没有来齐，况且，你得让家眷们先上去，这才是君子所为。”

说这话的是周炎，他说话时用一把扇子压在段锦的肩膀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慢，眼神却是看着不远处才刚刚下马车的小姐。

那小姐家里和周炎是世交，同时她的兄弟也是在青城书院读书的，这次也是过来考试，她也是跟着过来陪考的。但是，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陪读是假，过来看看有没有良婿才是真。

段锦看了看周炎，又看了看不远处那小姐，原本急躁的脚步都停了下来，笑着道：“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两人站在原地，望着那几个姑娘走上了画船，等着其他书生下马车或者下马，偶尔有相熟的过来闲聊几句，倒也不觉得枯燥。

王秀也是这次过来考试的其中一人，他虽然不知道怎么招惹到了晏城，以至于被他踢出了他的核心圈子。可是除了晏城之外，在他的刻意迎合下，他和旁人都相处的很好，这次过来也有人把他给叫上了。

王秀是不会骑马的，因为他家里没有马，虽然青城书院也有马术课，但是每次课程就只有那么短，书院里的学子又那么多，他也只学了一点皮毛。

王秀下马车的时候，还听到旁边和自己同乘马车的人嘀咕了一句，“早知道我也骑马过来了，你们是没看到，刚刚一路上，那些大姑娘、小哥儿，对着前面几个骑马的人露出的爱慕神色，真真是让他们出够了风头。”

他旁边人听到他这话倒是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办法，谁叫我们就是不会骑马呢？”

那人有些不屑，直接哼了一声，“等到下次，我也要弄匹马来，到时候风光的就是我们了，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段锦这家伙竟然骑马也骑得那么好。他刚刚可是最出风头的，我甚至看见楼上有个姑娘想把自己的手绢丢给他，结果被他给避开了。”

他这话引起了旁边人的关注，众人立马就起哄道：“真的吗？真的吗？我怎么没看见？”

说话之人说起这事，他还觉得有几分骄傲，扬起了下巴，直接道：“那还是我眼力好才看见的，毕竟那小姐的手绢和酒楼门口招牌一个色，你们当然看不见了。”

“不过，段锦如此受欢迎那也是正常的，谁叫他是我们这里面长得最好的一个。”

“就是，他小小年纪就长成这般，那些大姑娘、小哥儿不喜欢才怪。”

“而且，人家长得好、才学也好啊，谁都喜欢他，不仅夫子，学堂里的学长不也是处处护着他吗？”

“你这样说也是，他娘的，我都有点嫉妒他了。”

“兄弟，这可嫉妒不来，除非你有他那张脸，不然嫉妒也没用，你就认命吧！”

王秀听着他们在自己耳边七嘴八舌说着话，目光越过人群看向了不远处的段锦，眼里浮现出快要凝滞成实质的嫉妒来。

王秀觉得，明明段锦和他该是一样的，可他偏偏就运气好，得了那么一个夫郎，如今这日子过得比自己好，真的很让人嫉妒啊！

*

在他们陆续下了马车之后，王秀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一个穿着斗篷的人正定定的看着他的方向，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怔楞。

林雅是没有想过她会在这里再次见到王秀，她以往虽是贪图过他能给自己带来的身份，却也是真心喜欢过王秀的，不然也不会厚着脸皮待在他家那么多年。

如今，林雅也是一眼就认出了待在人群中，变幻了几分样子，却依稀能看出往日面容的青年。

林雅愣愣的看了他许久，直到旁边有人推搡她，紧接着一个粗鲁的声音调笑道：“怎么，这是看中了哪个书生了？”

林雅被这声音拉回了思绪，下意识地扭头朝着旁边看了一眼，只见那浑身穿着脏衣服、胡子拉碴的大汉站在自己身边，和普通的干活人没什么区别。

见到这人，林雅的眼里很快闪过一丝嫌弃，却还是替自己辩解道：“没有，我只是看到一个熟人罢了。”

那男人听着她的话，嗤笑了一声，粗粝的手放在林雅身后揉了她一下，调笑道：“什么熟人，这怕是遇到老情人了吧？”

林雅被他揉捏着，却是不敢动作，眼前人正是他投靠的那帮匪徒的头子，他们专门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近日府试到了，众多学子过来赶考，他们也就盯上了这过来的学子，专门做起了那杀人越货的买卖。最近，他们准备做完最后一笔就跑路，正在寻觅一个合适的肥羊，准备再赚上一笔大的。

而林雅这次带着他过来，就是想要将段锦引荐给他们，让他们对段锦和林洛下手。

男人手揉了两下，最后轻拍了一下，这才收回手，看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林雅嗤笑道：“不管是你的老情人，还是你的心上人，如今你这般样子，他们怕是一个都不会要你的。”

忍着心里的恶心，林雅低着头，轻声道：“我也没有这般想过。”

其实，当初在给王秀下药失败，被家里人逼着嫁给刘丹的时候，林雅曾经大半夜从家里逃出来，顶着大雨跑去王秀家里求救过。

林雅当时浑身淋得湿透，重重的拍着王秀家里的大门，声嘶力竭的让他们放自己进去救救自己。

当王秀的声音在门后响起时，林雅的眼里甚至射出了希望的光芒，她以为王秀会救自己。

在林雅脸上刚露出惊喜的神色时，她便听着那薄薄的门板后传来了王秀冷冷的声音，“我从未想过要娶你，你给我下药时，我们之间的情分就已经尽了，如今你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我更不可能让你踏进我家门，你如果识相的话就自己离开，这样还能给我们彼此保留一点脸面。”

林雅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门后，还不待她说些什么，她便被人捂着嘴巴拖走了。

在林雅被人捂着嘴巴拖走的时候，她看到了站在那旁边王秀的娘正冷冷的看着自己，目光冰冷中带着十足的嫌弃。她当时还有些恍惚，不太敢相信那是往日里自己去她家时，偶尔对着自己微笑，说有他这样勤快媳妇是他们福气的王夫人。

等被家里人带回去之后，林雅又被自己爹结结实实的教训了一顿，直到这时她才知道自己之所以会被带回来，全是因为王秀在前面拖着自己，而他娘来自己家里报了信。

当时林雅的爹狠狠的扇了他几巴掌，朝着她骂道：“你到现在都恬不知耻的想要凑上去，可是如果那王秀对你有一分一毫的情谊，你怎么会是今天这个下场吗？”

林雅当时没明白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后来在那次刘丹问她要钱去填补赌债的时候，刘丹说了出来。当时王秀和她一起中了药的，可是他并不想娶自己，在发现自己中药之后径直就离开了，离开时甚至没有关门，在看到刘丹之后，或许是不想让她继续纠缠自己，直接告诉刘丹那里有个黄花大闺女可以上，还给刘丹指了路。刘丹本来就是烂人一个，这白得的好事自然是不会放过，也就朝着王秀指路的地方找到了林雅，成就了这好事。

刘丹当时用这话嘲笑林雅，嘲笑她痴心妄想害了自己，嘲笑她想要过好日子却依旧下贱，还把她扒光了衣服往外面推。

林雅即便是烂人烂心肠，在那瞬间却依旧感觉到了极度的愤怒和委屈，她这才突然生出了力气推倒了刘丹，并且杀死了他。

此时，林雅站在阴暗的巷子里，看着光鲜亮丽的王秀，看着他周围环绕的那些人，再看看已经准备上船了的段锦和林洛，心里的愤怒无法言语。

林雅不服气，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腐烂在泥地里，其余人过得那么光鲜亮丽。

“喂，你到底看好了没？老子这趟过来是来寻找目标的，不是在这里跟着你在这里看你情郎的。”旁边传来粗声粗气的声音，似乎是为了怕别人听到还特意压低了几分，嗓门却依旧很大。

林雅从回忆当中抽离，抬头看向不远处，指着段锦的方向道：“你看那年纪最小的书生，他家里无父无母，也没有其他的亲戚，家里只有一个夫郎。可是，他家里却是有三座工坊、好几家店铺的，只要你绑了那人，或者绑了他的夫郎，让他把这笔钱叫出来，那这笔钱就是我们的了。”

男人听着她这话，果然动了心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却是皱起了眉头，有些狐疑的道：“我看他周围聚集了那么多人，个个看起来都像是有本事的，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怎能得到那么多人的拥戴？”

林雅听着他这话，心里越发的怨恨了，她也觉得凭什么，段锦就是一个孤儿，林洛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哥儿，凭什么他们的日子越过越好。

林雅恶狠狠的道：“他家离这里不过半日的功夫，你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打听，我绝对说的句句属实，只要做完他们这一票，那些钱财绝对够用几十年。到时候，我们跑得远远的，买一个宅子、买几百亩地，再买几个丫鬟奴婢，当个地主老爷岂不自在。”

男人摸着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再看看那年轻的书生，朝着旁边明显恨极了的林雅道：“那你再给我指指，你说他的夫郎是哪个？”

林雅知道，男人明显动心了，伸出自己的手来朝着已经上了画船二楼，此时被周莹缠着问问题的林洛指了过去。

“诺，那人就是这人的夫郎，到时候你们绑了他，如果舍不得杀了他，可以带在路上玩。”

男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着他那粉雕玉琢的样貌，舔了舔唇瓣，眼里浮现出几分□□色彩来，“这哥儿的样貌倒是好，等我先去查查，若是真如你所说，这一票我们就干了。”

林雅见这男人动了心思，又将目光移到了王秀身上，思索着该怎么才能把王秀一起报复了，不然下次就没有机会了。

*

林洛站在画船的窗户边，拧着眉头看着下面的众人，他总有一种自己被别人窥视了的感觉，而且那道窥视的目光还不怎么友善，可是不管他怎么寻找，他都找不到那目光出现的方向。

“林洛，你在看什么呢？”

周莹清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一下拉回了林洛的思绪，他扭过头来看向旁边，好奇地盯着自己的小姑娘，笑着道：“没事，刚刚只是有些出神罢了。”

周莹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洛，直盯着他有些尴尬的扭头，这才朝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和段锦吵架了？”

林洛听着她这话，心里突兀的跳动了一下，随即有些磕巴道：“没，没有，我怎么会和他吵架呢？”

周莹却是凑近了他，盯着他的眼睛，像是想要确认他有没有说谎，斩钉截铁的道：“可是，你刚刚上船的时候朝他的方向哼了一声，这明明就是生气的表现。而且，我看着他朝你这方向看了一眼，眼里似乎也带着几分焦急。”

林洛没有去留意自己的那些小动作，此时被周莹给点了出来，这让他觉得有些尴尬，小声道：“我没有，我刚刚应该只是习惯性动作。”

周莹却不放过他，接着道：“你在说谎哦，一直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林洛的谎言被一个小丫头拆穿，这让他觉得越发尴尬了，可是他能怎么说呢？说他昨天拒绝了段锦的告白，还被段锦咬了一大口，伤口今天还在疼，所以觉得生气。还是说他一晚上没有睡好，结果看到段锦睡得那么好，气色好到很能勾引小哥儿和姑娘，这让他更加生气。

林洛沉默了下来，周莹也不是一个不会看眼色的小姑娘，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我娘说，夫妻之间如果有什么矛盾，还是说开比较好，不然一些小事堆积在心里，逐渐就变成了疙瘩。再想说开，可能那疙瘩还在，却是记不得是什么东西了。”

林洛被一个小姑娘给教育了，他还觉得有些好笑，可是真让他说些什么，他又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和段锦之间的事，哪是那么容易说开的。

就在周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看见门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来的段锦。

段锦朝她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想要和林洛单独聊聊。

周莹看了看进来的段锦，又看了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林洛，想了想还是转身出去了，出去之前甚至还给两人把门给带上了。

等林洛听到门关的声音，下意识回过头来，看到的就是段锦站在了自己身后，脸上带着几分讨好和小心翼翼的道：“你生气了，不想理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