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荆棘”酒吧。
灯光与酒杯交错摇晃,暧昧的色彩下,舞池里男男女女的身体彼此靠近纠缠,享受令人沉沦的夜生活。
乔辰开了角落的一个卡座,江遇坐在角落的角落,被晏眀浔和宋敛围着。这里的音乐声没那么刺耳,但也要贴近耳边才能听到说话。
他手术了不能喝酒,但乔辰不愿意轻易放过江遇和晏眀浔,“来来来摇色子,江遇玩,他输了你替他喝总行吧?你没病没灾的。”
晏眀浔捏着江遇的手,翘着二郎腿,闻言眉梢一挑,“为什么让他摇?我输了我自己喝不行?”
这游戏他们以前玩过,江遇手气太臭,晏眀浔不想让他摇。
“你他妈摇色子跟他妈出老千一样,谁跟你玩,让江遇玩。”乔辰指着他说:“不是我说,晏眀浔你护短能不能别太离谱?有没有人管啊?”
宋敛在角落很小声地嘟囔:“除了江遇谁能管得了他啊……”
“也是。江遇,你怎么说?来都来了,玩两把呗,明天又要上班了。”乔辰转移了目标。
“玩吗?”晏眀浔拍拍江遇的手,“会不会太吵?”
江遇:可以玩。
虽然酒吧环境很吵,但这种感觉还不错,很热闹。他以前没有体会过这种热闹,而且这时候如果不玩,未免有些扫兴。
“那就来吧。”晏眀浔说完,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乔辰的屁股,温馨提示道:“关键你那能行?今晚别废这。”
“少废话,摇!”乔辰顶着长了外痔的屁股确实有点坐立难安,但拦不住他自己想要作死,干脆站起来摇,骰盅一扣,大声喊:“四个二!”
江遇手里有一个二,犹豫了一下没开,比了个手势:五个一。
“五个一?不信,开!”乔辰直接掀开骰盅:341。
江遇知道自己输了,看了晏眀浔一眼。
“没事,输就输了。”晏明浔笑笑,抬手替江遇打开骰盅。
“哈哈哈哈!”乔辰笑得十分猖狂,把两种酒倒入一个杯子里推到晏眀浔面前,“愿赌服输,喝!”
晏眀浔一饮而尽,酒杯往桌上一搁,“铛”地一声,“继续。”
江遇偏头看着他的侧脸,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两款酒兑着喝不是更容易醉吗?
以前现在喝两罐啤酒就跟他喊不舒服的人,怎么现在看起来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晏明浔用胳膊碰碰江遇,“继续。”
接下来几局,江遇都输了。
他似乎不适合这个游戏,对面的乔辰是个放飞自我派,每次语气神态自信都得不行,好像他喊什么就有什么。
江遇是谨慎派,玩不过他。
“宝贝,别这么被动,别总让他开你。”晏眀浔罚完酒,偷偷跟江遇咬耳朵,“下把直接开回去。”
乔辰这个人玩游戏一直很莽,比如第一把,明明手里一个都没有,他也敢叫“四个二”。
“商量什么呢?”乔辰摇完骰子一看晏眀浔在和江遇嘀嘀咕咕,喊道:“算计我呢是吧?这把我还四个二,江遇,开不?”
江遇:开。
“四个二你都开?晏眀浔也没教你点好啊!”乔辰看到江遇那里只有一个二,佯装皱眉。
晏眀浔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你没有。”
“我没有——”乔辰骰盅一掀,嘴脸大变:“个屁,哈哈哈哈想不到吧,我这回真四个二!”
“喝喝喝!晏眀浔!”他兴奋地起哄道。
晏眀浔罚酒,液体顺着他的下巴和脖颈滑进衬衫里面,他随手一擦,人给气笑了,“你走的什么狗屎运。”
江遇抿唇看向晏眀浔,这人因为他输游戏已经喝了不少,看起来依旧神色清明,似乎一点醉意都没有,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可越是这样,江遇越是心里发堵。
一个人从不能喝酒转变成千杯不倒,可想而知他期间经历的事绝对不会和“好”字沾边。
江遇面上不显,用力扣了下指节。
“没事宝贝。”晏眀浔分开江遇的手指,与他十指紧扣,又主动喝了另外三杯酒,对乔辰说:“累了,你们玩。”
乔辰犹豫了一下,看看江遇又看看晏眀浔,觉得差不多了,“行。”
“那宋敛……”乔辰瞅了眼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的娃娃脸,挠挠头道:“算了我给你换果汁吧。”
“啊?为什么啊?”宋敛不服气地站起来,“我也能喝啊,我酒量可好了!”
“你喝个6,小屁孩。”
“你以貌取人,我只是长得显小!我都二十三了!晏哥就比我大几个月!”
“他和你能一……”
这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起来,晏眀浔一言不发地拉着江遇走出卡座,在吧台那边找了个人少的位置坐。
“呦,晏哥来啦。”服务生还是熟悉的小k,他看了眼旁边江遇,觉得有点眼熟,“这是……”
“一杯柠檬水,一杯温水。”晏眀浔打断了小k,“谢谢。”
小k比了个“ok”的手势,“温水得等一下,我去那边接。”
晏眀浔点头,然后拉过江遇的椅子,双手把人圈住,“来说说,怎么忽然不高兴了?”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强烈的酒气,江遇没有避开,只是抿唇:你喝多了。
“没有,很清醒。”晏眀浔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无奈道:“你是因为我喝酒才不高兴吗?味道很大?那我以后不喝了。”
江遇摇头。
他不是因为晏眀浔喝酒而不高兴,而是——
江遇:为什么能喝酒,你以前很少喝,是不是因为……
他很难不把晏眀浔的喝酒原因和自己当年的离开结合在一起。
“…不是。”晏眀浔顿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你是担心这个啊?江遇,别一天总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我当年说不能喝酒那都是装出来骗你的。”
“我呢,十二岁就跟老爷子出去应酬了。”晏眀浔捏了捏江遇的脸,勾着嘴唇,吊儿郎当道:“我那时候要是不装醉,晚上怎么赖在你家,怎么让你照顾我?怎么耍赖亲你?”
江遇眯起眼睛看他:是么?
“是啊,你那会儿对我冷得跟冰块似的,我不用点手段能追到你吗?”晏眀浔两手一摊,从小k那里接过两杯水,温水推给江遇,“喝这个。”
江遇喝了一口,握着酒杯看向晏眀浔:你身上酒味很大,去洗一下。
“嗯?”晏眀浔拎着衣服领子又闻了闻,“这里乱哄哄的你也能闻出来我身上味大?”
江遇:你和别人不一样。
“那行,我尽量洗干净,你坐这等我,有搭讪的别理。”这一句话就给晏眀浔哄高兴了,起身去了洗手间。
等他的背影在转角消失,江遇的目光才变了变,看向不远处的服务生。
“我可没偷听啊。”小k走了过来,双手托腮,对着江遇眨了下眼,“哎,晏哥怎么这么轻易就让你支开了?你想问我什么啊?”
江遇拿出手机打字:他是不是经常来这里?
“这是查岗啊?”小k看着江遇的脸回忆了一会儿,忽然直起身说:“等下,你是江遇吗?之前在网上和晏哥传绯闻的那个设计师?”
江遇:嗯。
“啊,怪不得,原来如此……”小k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难怪我之前就觉得你这个名字很耳熟,晏哥以前在这买醉的时候,嘴里天天念叨的人好像就是你,江遇,就是你啊。”
“所以你俩是真的咯?”小k心里已经确认了,但看到正主就在眼前,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他想到刚刚离开时晏眀浔拉江遇椅子那一幕,“你们又在一起了吗?”
江遇没否认,他的注意力全在“晏眀浔买醉”这几个字上面。
“要我说晏哥是真喜欢你,我们这失恋买醉的人不少,但我没见过像他持续那么长时间的,持续颓废。”小k对着江遇滔滔不绝地感慨:“一年多啊,他整天在这喝酒,喝完吐,吐完喝,都快住这了。”
“那时候有人想趁他喝醉跟他搭讪,结果那些人刚一过去,晏哥就逮着人家问“你在哪”,把人都吓跑了。”
“哦对,还有一次他胃出血被送去了医院,给我们领导吓得呦。”
小k摇摇头说:“后来还是他经纪人把他带走的,这两年……嗐,我还以为他走出来了呢。”
江遇听完,握着水杯的手指越收越紧,指尖泛白,下颌也绷得很紧。
小k说的很具体,所以他能想象到晏眀浔当年在这里喝酒买醉的模样,只要一想,就心如刀割。
“哎,不好意思啊,我话太多了,其实晏哥挺不愿意提这事的。”小k认认真真地看了江遇的脸好一会儿,“不过说实话,你真挺帅的。”
一个很帅的,哑巴。
作为外人,小k实在想不通江遇除了这张脸,到底还有什么值得像晏眀浔这种天之骄子为他要死要活。
江遇没有说话,心口阵阵作痛。
居然连态度也冷冰冰的?
小k想,但凡江遇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在听到晏眀浔曾经为了他消极痛苦的时候,也该有所动容吧?
可是这个人怎么反应这么平淡?他都不心疼的吗。
“你真喜欢他吗?”小k气笑了。
作为工作人员,他本来不该管客人的闲事,但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替晏眀浔感到不值,“说实话,他真的很爱你,我见过他那样。所以如果你不是真的喜欢他,就别再伤害人家了吧?真的,挺没道德的。”
江遇抬起头,动了下唇,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
小k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远远看到晏眀浔回来的身影,便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你们在聊什么?”晏眀浔十分自然地揽住江遇的肩膀,让对方靠在自己怀里,低声说:“我洗了洗,但衣服就一套,我也不能光着出来,你将就着闻吧。”
江遇轻轻动了下肩,平复呼吸。
“怎么了?”晏眀浔眉头一皱,隐约察觉到氛围十分微妙,看向小k,“你跟他说什么了?”
小k有点心虚,“我没……”
江遇:没什么。
他放下水杯,看了小k一眼,站起身牵着晏眀浔的手往后拽了一下:回家。
晏眀浔:“嗯?行,那我去跟乔辰他们说一声。”
江遇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又转回了身。
小k刚好和他对上视线,似乎没想到自己偷偷瞪人会被发现,愣了愣,下意识避开视线。
江遇似乎犹豫了两秒,但最终还是大走到小k面前,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我很爱他。”
“啊……”小k这回彻底愣住,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江遇已经和晏眀浔走远了。
我靠,不是哑巴啊!?
震惊之后,小k呆呆地看着那两个人并肩的背影,忽然笑了起来,“那你俩还挺配的。”
其实江遇爱不爱晏眀浔没有必要和他说,但江遇为什么要解释呢?
是怕他这个外人觉得晏眀浔是个爱错人的傻子吗?
小k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两个杯子,将它们轻轻对碰,发出“叮”的一声。
大概是因为,所有明目张胆堂堂正正的爱都需要有归处,更需要,有人知道。
晏眀浔那份不愿意提及的狼狈过去和深入骨髓的爱,江遇已然知道了。
-
晏明浔感觉江遇今晚热情得有些过分。
宋敛和乔辰还在酒吧没回,公寓只有他们两个。
门刚一打开,江遇就反手扯着晏眀浔的领子把人拽到了室内,背靠着墙,勾着晏眀浔的脖子和他纠缠亲吻。
这攻势让晏眀浔有些吃惊,但该给的反应却一点没少,反客为主地搂着江遇的腰,单手扶着江遇的脖子跟他接吻。
一路从玄关纠缠到卧室的床上,江遇从主动的一方,慢慢地变成了被晏眀浔压在床上亲。
两人的耳边是急促的呼吸和吞咽的声音,在舌尖划过上颚的一瞬间,江遇头皮发麻,喉咙间溢出一声细碎的呻.吟。
他的大脑放空,呼吸炙热,肢体发麻颤抖,江遇用舌尖抵开晏眀浔的舌头,偏开头重重喘.息了一口。他半张着嘴,隐约可以看到粉红色的舌尖。
“怎么了哥哥?”晏眀浔放过来,用手肘撑着身体,拇指轻轻抹掉江遇唇角的涎水,“就亲一会儿,你主动的你还受不了?我还没做什么过分的呢。”
看着江遇身上一片通红十分动情的模样,晏眀浔的眸光越来幽深。
他拨开江遇眼前碍事细碎额发,声音带有磁性地笑着说:“头发好像有点长,挡到眼睛了。”
江遇的眼睛里仿佛蒙着一层雾,眼尾泛红,冷白的皮肤透着莹润的粉色,看起来像是最柔软的爱人。
晏眀浔忽然很兴奋。因为江遇动情的模样是独属于他的,他可以完全占有。
江遇嫌晏眀浔话多,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把人拉近自己,做了个口型:我要做。
“你要什么?”晏眀浔的膝盖抵在江遇双腿中间,腹部绷紧滚烫,自己明明忍得辛苦也要逗弄江遇,连嗓音都变得更加沙哑,“没看清。”
江遇直接推开晏眀浔,翻了个身骑在晏眀浔身上。
“这么强势啊。”晏眀浔笑了起来,躺在床上任由江遇对他胡作非为,眼睛锁在江遇身上,“不打算先给我点好处吗?”
江遇动作一顿,头低了下来。
“江遇!”晏眀浔眉头一皱,赶紧起身扼住江遇的下巴让他抬头,语气急切,“你干什么,嗓子不要了是不是?我不是让你给我、”
他欲言又止,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让你亲我几下哄哄我很难是不是?”
这人过去四年了怎么还是这样?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晏眀浔还以为江遇柔软了不少,结果一到床上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
明明身体软得不行,嘴上却一句软话都不肯说。真逼急了,一言不合就直接行动,晏眀浔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江遇被迫抬起头,露出脖子上缠绕的纱布,眼睛往下垂,看起来颇为冷漠地盯着晏眀浔。
“真行。”晏眀浔被他的反应气笑了,轻轻地掐着江遇的脖子,手指在纱布上摩挲几下,哑声道:“过去躺着,我一会儿轻点。”
……
晏眀浔曾经说过很多次,江遇的身体很好懂。
因为他总是会有一些很细微很细微的的反应,足以让晏眀浔大脑空白,头皮发麻。
时隔多年的放纵,晏眀浔怕自己一放开就收不住,再没轻没重伤到江遇,所以今晚做的很小心克制。
他那件沾了酒味的衣服被无情地丢在地毯上,大概是房间空调打得很足,两个人都分不清自己身上的汗水究竟是谁的。
江遇有点疼也有点爽,滋味很复杂,但他不说,趴在床上没动,身上盖着薄薄的空调被,脊背微微起伏。
“抱你去洗澡。”晏眀浔披了件睡袍,站在床边一脸餍足地弯腰捞人。
江遇侧身躲开他的手,被子下面的薄肌细腰露了一半出来,白皙皮肤上暧昧的痕迹很异常显眼。
从肩膀到后腰,脖子因为缠了纱布而逃过一劫……嗯,就这还是晏眀浔克制后的结果。
江遇背对着晏眀浔,瘫着脸冷冷地想:克制个屁。
他起身,执意自己去浴室洗澡,把晏眀浔关在外面。
“宝贝,”晏眀浔跟被遗弃的狗似的在外面敲门,无奈道,“我不进去,那你把这个贴脖子上,防水的,江遇,你伤口不能碰水。”
江遇把门打开一点,把东西拿进来给自己贴好,又伸手按了下大腿内侧,才打开花洒淋浴。
他在一片水雾中闭上双眼回味,总感觉晏眀浔这几年强壮的不只是身体。江遇忽然在某个瞬间睁开了眼睛,长而直的睫毛上挂着水珠,一眨又掉了。
怎么也想不通,床头柜里面的避孕套晏眀浔到底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江遇眯了下眼,简单冲干净身体就围着浴巾出去。
晏眀浔刚换好新的床单被套,怀里抱着一团用过的,下意识看向江遇的腰,“还行吗?”
江遇犹豫两秒,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对他竖了个中指。
晏眀浔:“……”
晏眀浔:“…………”
他回头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木头匣子,“这个,打开给我看看呗,你到底藏了什么宝贝?”
明明钥匙就在旁边,但晏眀浔却不敢自己偷偷打开,再好奇也不敢。
他刚刚只是拿起来晃了晃,声音听起来叮叮当当的,感觉有很多零碎物件的样子。
江遇:不行。
他把钥匙拿过来重新戴在胸口,套上睡衣,把木头匣子挪到了书架上,指腹在上面轻轻磨了磨。
好像自从跟晏眀浔和好之后,他对木匣子的依赖就变得没那么强烈了。
毕竟当虚妄的念想变成了现实后,江遇好像也不那么需要靠这份念想才能安心了。
不过还是不能让晏眀浔看里面的东西,晏眀浔最好是一辈子都不知道。
否则江遇会觉得,有点羞于见人。
-
第二天一早,江遇在楼下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宋敛,口水全淌在了抱枕上面。
乔辰更夸张,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宋敛脚边的地毯上。
“他俩什么时候回来的?”晏眀浔出现在江遇身后。
他已经换好了西服,挺拔悍利的身材配上黑色西装让他看起来成熟稳重,衣冠楚楚。
只有江遇知道这张人模人样的皮底下藏着一只什么样的饿狗。
江遇:不知道。
不过这两个人应该是后半夜才回来的,他和晏眀浔都没听到,这两人也不会现在听到声音还睡得跟死人一样。
晏眀浔皱眉,走过去恶劣地踢了下乔辰的小腿,对方根本没反应,甚至打起了呼噜。
“那就让他们这么睡?”晏眀浔问。
江遇弯腰摸了摸宋敛的额头,没发烧,就是单纯脸红,大概是喝多了酒劲儿还没过。
江遇:让他们睡吧。
今天就他们两个去灼阳TV,闲散了几天,也该紧绷起来了。
晏眀浔:“那今天上台录制怎么办?谁给你翻译?”
江遇不太理解地看向他:不是有你吗?
“嗯?”晏眀浔愣了一下,之后精神抖擞起来,“我给你翻译?不用藏着掖着了?我这个男朋友终于可以得见天日了?”
江遇没说话。
昨天晚上他忽然想明白了,他和晏眀浔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没什么再好避讳的。
随那些人说去好了。
“那我直接官宣了。”晏眀浔顺势道。
江遇果然还是顿了一下:这个先缓缓。
晏眀浔不咸不淡地哼笑一声,“行,那就让那些闲得没事的人猜去吧。”
反正拍完下部电影,他就要回家继承上亿资产了,这个圈里的人爱怎么说怎么说,他唯一的顾虑就是怕影响江遇的事业。
还是等江遇的品牌正式上线,名声打出去之后再看看。
“对了,你那个网站,我之前发给我朋友了。”晏眀浔说得好听,实际上却是一家一家上门宣传,绑架销售的。
江遇恍然,难怪前段时间宋敛跟他说忽然多了十几笔订单。
他看了晏眀浔一眼,好奇这人到底都是什么时候在暗地里为他做了这些事的。
…
到灼阳是上午九点,刚好开始第三期录制。
周导身体彻底痊愈了,整个录制过程除了江遇身边负责翻译的宋敛换成了晏眀浔以外,没有其他异常。
一直猜测他们俩关系的工作人员私底下议论纷纷,但晏眀浔和江遇在节目过程中又表现得很正常,没有什么暧昧的小动作,好像就真的只是代替宋敛做翻译一样,他们也有点摸不准了。
只能靠硬猜,硬猜的关键点就在于,晏眀浔是怎么忽然就能看懂手语的?
难道是这段时间偷偷恶补了吗?
有人在跟工作群八卦:晏眀浔肯定喜欢江遇,手语都学会了,但是追没追到就不知道咯。
-但我感觉他俩关系明显缓和了不少,咱们是不是不用像之前那样严防死守了?
底下一排:太好了,情报解除!终于不用当偷窥狂咯!「撒花」「撒花」
-江设计师的脖子是怎么回事?怎么绑着纱布,有人知道吗?
-听说好像是做声带手术了,今天两位和周导说来着,过几天就在节目宣布,说不定再过不久他就能说话了!
-他不是哑巴啊?
-我好期待啊,江设计师长得这么帅,声音肯定很好听啊啊啊!他好神秘我好爱!
-可能后天受伤了呗,人家也没说天生就是哑巴啦~
-那他这么多年不说话?我要是他我憋死了。。
-别聊了,晏老师今天又请喝下午茶,速速来前台领取!
今天录制结束没多久,晏眀浔又请了所有工作人员喝下午茶,江遇看了自己的那一份,上面还有爱心贴纸。
但他嗓子受伤了,甜食只能吃几口,饮品只能喝晏眀浔给他倒的热水,爱心套餐都被晏眀浔自己吃了,还贱兮兮地过去亲了亲江遇的唇角,“甜吗?”
江遇面无表情地瞟了晏眀浔一眼,懒得理他,继续低头画图。
他手还没好,所以画图很慢,还要一点一点把水母的设计元素融入到服装版型里面去。
晏眀浔看他专注到工作里面去了,就到后台找副导要之前江遇出事的监控,反复看了几遍没发现什么异样。
副导今天算是彻底搞懂晏眀浔和江遇的关系了,说话都比之前小心翼翼,“真没发现什么,应该就是意外……”
晏眀浔不轻不重地“嗯”了声,皱眉看着监控画面,还是存疑。
他总感觉江遇受伤的事实在太巧了。
“有没有监控死角,拍不到的地方?”他问。
副导演犹豫了一下,说:“有倒是有,但是那一块区域很危险的,我们是不让去那边的。”
晏眀浔站起身,“带我去看看。”
副导演就带他去了,那是一块废旧场地,里面乱七八糟地堆了很多杂物。
要是有别有用心的人想从这里绕到活动场地那边,还要爬高,确实挺危险的。
晏眀浔在四处看了看,脚印都没看到一个。
“真没有,平时都没人来这边,早废了,今年过了年就要拆掉的。”副导演说,“晏老师,咱走吧?今晚我就带着礼物给江设计师赔不是去。”
晏眀浔皱眉“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他没走几步,又猛地顿住脚步,转回身目光凛然地看了看地面。
副导演被他一惊一乍吓了一跳,“又怎么了?”
晏眀浔大步流行地走到前面堆叠的箱子附近,手指在上面一抹,确认猜测之后周身气压骤然降低,眼神冷厉,“平时没人过来,这几个箱子上面怎么一点灰都没有?”
“秦照山,你不觉得这几个箱子干净得有点过分了吗?”
“这,这这这……”秦副导第一次被晏眀浔直接叫大名,对方气场强得让他这位在娱乐圈混了十来年的人都被震住了。
他反应过来赶紧摸了摸箱子,确实和旁边几个落了薄薄一层灰的箱子不一样,他刚才怎么没注意到。
而且经过晏眀浔刚才那么一说,似乎地上也干净得有些过分了。
要是真有人故意害江遇,那就是违法犯罪啊,这种事要是传出去……秦副导心道这事可大了,神色严肃道:“这可该怎么办?”
“查。”晏眀浔怒不可遏,“必须把他找出来。”
这个王八蛋竟然敢对江遇下手,而且目标明确地就是冲着江遇的手去的——这人是想要毁了江遇的事业。
晏眀浔绝对不可能放过他。
作者有话说:
来咯~这个月中旬之前会完结哈,也就是未来一周的事情哈。感谢在2023-10-07 23:26:09~2023-10-08 23:20: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写文的!别太虐!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