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私立医院门口,云念栀刚刚下车,就看到一名漂亮的护士推着云念栀的母亲从大门里出来,一路上收到了许多病患诧异的目光洗礼。
云念栀觉得既尴尬又愤怒,温馨也推开车门走下来,怒气冲冲走过去大声说:“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把病人往外推!?”
医院大门正是人来人往的地方,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汇聚过来,无不是带着探寻好奇的意味,当他们看到躺在轮椅上的云母被往外推的时候,无不露出了谴责的表情。
护士语气平静地说:“云女士罹患的是腺体癌,本身就是一种不可治愈的慢性病,我们容少东看在同学情面上,给云女士垫付了一年多的医疗费住院费,但我们医院也不可能一直做福利,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温馨不能理解,她被保护的太好,从小学习音乐,不知世俗金钱为何物,又富有同情心和理想主,她天真得以为医院的职责不就应该就是扶伤吗?不给钱也该无偿救人呀。
但听见女护士这样说,周围人不约而同收回了谴责的目光,的确,医院也是要盈利的,如果每一个拿不出钱的病患都能免除医药费,那医院也开不下去,何况他们这些人进医院也是要花钱的,凭什么有人拿不出钱,还要占据医疗资源?
甚至有人出声道:“你这个小娃娃不地道,看你穿的挺好的,你同学给你垫付了医疗费,你就真的一个子儿也不交了?”
云念栀饱受着周围人鄙夷轻视的目光,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下去。
她匆匆忙忙将云母推上车,车里的气氛异常安静。
温馨想起刚才那些人的目光,气不过,心里也有些堵:“怎么会有这种人?这家医院态度也太差了,你还是给你妈妈换一家医院吧。”
云念栀心里苦水无处倒,换一家医院?这话说的轻巧。云母患的是不治之症,就是个无底洞,一个月就要一大笔高昂的费用,她起早贪黑累死累活才能赚到,但享受了一年多富裕奢侈的生活,她哪里还能回归原先的贫苦?
何况她生父千方百计想要除掉她们母女,o该有的福利,她们是一点也享受不到。
云念栀越想越觉得前途灰暗。
温馨见她不说话,安慰两句就也沉默了。
轿车最终停在一个高档小区门口,温馨和司机离开了,云念栀推着云母往小区里走。
然而很快从岗亭里走出个保安:“是云小姐吗?”
云念栀心里忽然萌生出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保安指了个方向说:“你的房子已经被收回了,你的行李也被收拾好,就放在我们岗亭,赶紧拿了走吧。”
听见这些话,云念栀大脑一片空白,气得浑身发抖:“谁允许你们私自进我家的?”
保安语气轻蔑:“那是你家吗?那是人容少的房子。”
小区门口人来人往,云念栀要脸,不敢和保安起冲突,她冲到岗亭拿回行李箱,踩着高傲的脚步,扬起下巴一字一句:“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她是重生的,还有一个知识就是力量系统,迟早都会把这些市侩的人踩在脚底下!
最终她带着云母在五环开外暂时租了一套房,虽然交通不便利,和原先环境差远了,但租金便宜,她如今手头的资金有限。
她打量着肮脏狭小的房间,眼睛里充满了挑剔,同时也把容怀恨到了骨子里,心里头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不就是栽赃作弊吗?至于这样大动干戈报复她吗?
知识就是力量系统适时提醒她:“宿主,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即将开始选拔,如果你能入国家队,你就能获得奖励千万豪宅一座。
云念栀眼里立即浮现出志在必得。
这时云母悠悠转醒,她患的是腺体癌,腺体本身就是o体内最敏感的部位,所以每天都要用大量镇定麻醉剂缓解疼痛。
但这一次她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干净宽敞的病房,而是破旧斑驳散发出霉味的两居室,一时间竟懵了。
紧接着,她看到床边的云念栀,尖声质问:“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云念栀语气极度不耐:“医院把你给退回来了。”
云母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云念栀没有再理会她,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打算专注奥数,在接下来的竞赛中脱颖而出。
她要悄悄惊艳所有人!
云母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狠狠闭眼再睁开,她还是在这个简陋,破旧的房间里!
没有嘘寒问暖,对她体贴入微的护士,也没有充满花香的窗台,云母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大嚷大叫唤着云念栀的名字。
但她嗓子喊破音了,云念栀也没有回应她。
她不是容少的丈母娘吗?医院竟然敢把她退回来!?那她的病怎么办!?
药效消退之后,云母久违地又体会到腺体的剧痛,疼得身体直发颤在床上打滚。
与此同时,容怀和牧炎正坐在豪车后座,驶向牧炎的家。
系统正兴灾乐祸实时监控云念栀那里的事情,对容怀说:“云母正在床上打滚呢,要疼死了。”
容怀眉眼不抬:“她应得如此。”
云母也并不无辜,她的腺体癌就是年轻时的结果,正因她是个趋炎附势的拜金性子,还从小就把这种思想传授给云念栀,容怀让她住最好的医院,安排专人照顾她,但她一点都不满足,也不懂感恩,还教唆云念栀一边吊着容怀,一边另攀高枝。
死有余辜。
系统都恨不得吐云母一脸唾沫,这种货色给她用医疗设备都是浪费公用资源。
容怀不当冤大头才是对的!
它俨然忘了它的任务就是给气运之子送资源送人脉,成就气运之子。
不知不觉,目的地到了。
牧炎家在一幢破旧的老楼里,门口就是垃圾堆放处,还有一大滩腥臭的淤泥积水,两位妇女就站在积水两边对骂,这在老楼里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毕竟楼里住的都是些社会底层的人,经常为了鸡毛蒜皮的事也能吵上一整天。
牧炎不想容怀涉足脏污的地方,拉开车门:“我一个人上去。”
容怀也是见到头一次到这样贫穷的环境,他跟着下车:“我也上去看看。”
牧炎:“……”
他一向拿容怀没办法,只好陪他往老楼里走。
容怀拉开车门从车里走出来,正对骂的妇女惊呆了,她们这个小区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豪华的轿车,而且穿休闲服的少年眉目矜贵,自带一股难以抵挡的风情,她们一时看得呆怔在原地。
直到两个少年走进楼道,她们才讶道:“刚才那孩子看着真贵气,不知道是alpha还是o,她旁边的是老牧家那个……”
“肯定是,那个体格太显眼了。”
酸溜溜的语气:“诶呦,也不知道怎么认识的……”
老楼里有许多嘈杂的声音,老人听力不太好,将电视声音调大,整个楼道都能听得见,还有犬吠鸟叫。水泥台凹凸不平,容怀忽然意识又有一瞬间涣散,这些天他时不时都有这样的症状,差一点摔倒,好在牧炎注意力始终放在他身上,结实有力的手臂及时环住他:“当心脚下。”
“唔,”容怀说:“太难走了。”
牧炎唇边浮现起一丝笑意,容怀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偶尔流露出一些年少的稚气。
等到了房门口,牧炎摸了下口袋,却没摸到钥匙,不由愣了愣,容怀玉白的手掌摊开,掌心放着的正是那串老钥匙:“你难道一直没有发现钥匙丢了吗?”
牧炎说,“没发现。”
斑驳掉漆的房门打开,破败狭小的房间映入眼帘,里面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然而桌上、台子上却都一片混乱,抽屉也被抽出一半,像是被人粗糙暴躁地翻动过。
牧炎蹙了蹙眉头,那个人竟又偷偷回来翻东西了。
但容怀在他身边,他没有把情绪展现出来,只说:“都看过了,你该走了。”
容怀视线在被翻得稀乱的柜门一扫而过,却没有任何异样表现出来,点头:“那我先走了。”
牧炎又合上门:“我送你下去。”他担心容怀下楼的时候再滑一跤。
坐进轿车里,容怀摇下车窗笑道:“开学见。”
牧炎手插在兜里,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后天见。”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垃圾箱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有个背部略微佝偻的人影默默注视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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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时间一晃而过,短暂放了两天假,就像回归鸟笼的小鸟,同学们再次回到尚明。
一切都风平浪静。
曾钢转学了,但没有兴起一丝波澜,甚至没有什么人议论,因为曾钢平时就是班级里的边缘人物,据说经常在逃课打架,班里的同学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见到他人。
所以即便少了个人,也没人有兴趣去探究。
最重要的原因是,月考成绩要公布了,大家忐忑不安,关心自己的成绩都来不及。
“这次年级第一在我们班,”班主任推了推眼镜,想绷起脸却没能成功,笑容收都收不住:“是容怀,给我们九班长脸了!”
班级里一片哗然,九班因为偷试卷的事丢了脸,没想到容怀转头就拿了一个年级第一,把脸面挣了回来!
掌声不约而同地响起来,同学们把巴掌都要拍红了,就连柯宥禹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容怀,牧炎视线落在容怀玉白的侧颜上,容怀神情依旧是那么冷静从容。
班主任心底更满意了。
唯独云念栀失声反驳:“怎么可能!”容怀每次考试都会贿赂同学给他传答案,她再了解不过了!
然而她的声音却被大家的鼓掌声给淹没的干干净净。
中午午休的时候,班主任将容怀叫来办公室,他拿出一份申请表,语气和蔼:“容怀,我这里有两个奥赛名额,我推荐你去试试,你很有天份。”
容怀视线在申请表上一扫而过,笑道:“我可以为您捧来奖杯,您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班主任不觉得容怀狂妄,他很欣赏有自信的学生:“什么要求?”
容怀直视他的眼睛:“另一个名额留给云念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