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死?”
方清尘讪讪地道,“许施主你在开玩笑?”
许林宴看着他微笑:“你觉得呢?”
看起来不像是假的。方清尘弱弱地道,“许施主,你和柳道友不是朋友吗?他有了另一伴,你不是该替他高兴才对吗?”
“是啊,现在只是朋友。”许林宴轻轻地抚摸着星象人偶,所以出现阿年或者其他人的时候,他连多问一句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啊!”
方清尘突然惊呼了一声。
许林宴抬起头,看到的就是一个冲出来的小孩和阿年撞在了一块。阿年为了不让孩子跌倒在地,拉了他一把,自己没来得及控制身体,只能往后栽去。
这时候,站在他身边的柳时阴伸出了手,绕过了他的腰,把人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阿年的脸又红了,明明是个大小伙,在面对柳时阴时反应却青涩得如同一颗青苹果。
阿年紧张极了:“谢谢,谢谢你。”
“小心一点。”柳时阴低头看着他笑,眉眼温柔,眼神深邃得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情人。
他们谁也没有松开谁,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气氛和谐亲密,根本容不进第二个人。
方清尘偷偷瞥向了许林宴,许林宴面无表情地道:“还是烧了算了,碍眼。”
方清尘惊慌地拉着他:“许施主,冷静呀!”
小黑脸撸了撸拳头,仿佛在说,这项工作交给我吧。
星象人偶:“……”
它默默地背过了身去,总觉得自己的同伴有点危险。
有了这一摔,柳时阴和阿年的关系顿时突飞猛进。阿年性格很爽朗,一路走来脸上的笑就没有下去过,看着就跟个小太阳似的。
村子里的大家也很喜欢他,每个看到他的人都会跟他打招呼,还会给他投食。得到的食物,阿年都分给了柳时阴等人尝尝。
这些食物都是他们村子里自己炒制的小零嘴,味道很独特,是在外面买不来的。
柳时阴尝了一些,笑着道:“好吃。”
阿年像个求偶的大狗狗摇着欢实的大尾巴围着他转:“我这还有,都给你。这些吃完了,我待会再去帮你要。想吃多少你只管跟我说就行!”
“好。”柳时阴欣然地接受了阿年的投喂。
阿年嘿嘿地笑着,有些羞涩。
方清尘又瞅向了许林宴。
许林宴回视他:“怎么?想看我笑话?”
“没有没有。”方清尘拼命地摇头,“只是觉得你还挺冷静的。”
许林宴安静地等着他的下一句。
方清尘小声地说道:“你不是喜欢柳道友吗?你不去争取一下?要是柳道友真被阿年拿下的话……”
许林宴慢慢地转着手中的零嘴,十分平静地道:“方小道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方清尘嘟囔道:“我这算什么八卦,明明是在关心你。”
“多谢关心。”许林宴驱动着轮椅,转身便离开了。
晚上,按照规定,他们需要住到安置房中去。不过现在安置房里全是女人和孩子,他们几个男人住进去不合适。阿年毛遂自荐,贡献出了自己的房子。
不过他还没结婚,住的房子比较小,里面只有两个房间。
何大良率先道:“我打地铺就行。”
方清尘看了看柳时阴,又看了看许林宴,说道:“那柳道友和许施主睡一个房间吧,我跟何大良一块打地铺。”
阿年说道:“我的房间还能睡一个人。”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地瞄向了柳时阴。
柳时阴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开口说话了:“既然这样,就让方清尘跟阿年睡一个房间吧。”
方清尘没有意见,反正睡哪都一样。
就是阿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道出来。只是带方清尘回房间的时候,多看了柳时阴两眼。
这一幕,都被许林宴收入了眸中。
柳时阴推着许林宴回了他们的房间。房子不大,家具也不多,里面就一张一米五左右的床和一套桌椅。
床上已经铺好了被子,柳时阴看着许林宴说道:“我抱你上去?”
没等许林宴回答,柳时阴就弯下了腰伸出了手。在他的手指就要碰到许林宴的皮肤时,几张黄纸瞬间卷上了他的指节,像是灵巧的缎带眨眼的功夫就把他的双手捆成了一团,形如两个螃蟹钳子。
接着,一阵酥麻感席卷上柳时阴的全身。
仔细看,还能看到他的手上有蓝紫色的电光闪过!
“别碰我,恶心。”许林宴冷冷地看着他,吐露出来的话语毫无感情。
柳时阴被电得有些难受,但脸上还在努力地维持着笑容:“阿宴,你在干嘛?是因为今天我没有搭理你,所以你生气了吗?我可以向你解释的。”
柳时阴往前踏了一步,想要靠近许林宴。
然而在他抬脚的刹那,又有几张符飞窜了出来,把他的双脚都给捆在了一起。柳时阴顿时就变成了半个木乃伊。
这些符同样是雷击符,上面的电流在滋滋作响。
柳时阴被电得面容都有些扭曲了,但语气依旧努力保持着殷勤劲:“阿宴,你是在生气吗?我错了好不好,你先放开我行吗?我好难受啊。”
柳时阴可怜兮兮地看向许林宴,可是许林宴不为所动。
许林宴眸里漆黑,像是一片没有任何灯火的大海,甚至连多余的感情都没有。他轻轻转着食指,柳时阴身上的黄符也跟着一圈一圈地收紧。
“啊啊啊!!!”
柳时阴痛得哀叫了起来,本来高挑的身材瞬间缩小了两倍,比竹竿还细。头重脚轻,平衡感顿失,他站不稳了,哐当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许林宴驱着轮椅,犹如一个恶魔一般从他的腿上咕噜咕噜地一路碾到了他的胸膛。他低下高贵的头颅,声音冰冷得仿佛覆上了寒霜:“谁让你顶着时阴的脸?”
“柳时阴”龇着牙道:“阿宴,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时阴啊。”
“你?”许林宴挑高了眉毛,睥睨地看着他,“给他提鞋都不如。”
假惺惺的表情在柳时阴的这张脸上,就是一种亵渎。
几张符纸形成的链条捆着“柳时阴”的脖颈,把他的头颅给拽到了半空中来。
许林宴忽然伸出了手,径直地摸上了他的脸——然后撕下了他的脸皮!
“他的东西,就算是假的一张脸,你都不可以拥有。”明明做了如此恐怖的举动,但许林宴的神色轻描淡写得就像是刚刚拂去了一片叶子。
要不是想看看这个幻觉到底想耍什么花样,一开始他就想撕了他的脸皮。
“啊啊啊啊!!!!”
太痛了,躺在地板上的“人”痛得不住地想打滚。可是那架轻巧的轮椅,跟万重山一样重重地压着他。
许林宴看着手上的血,毫无波动。他只是轻轻地甩了一下,把血珠甩掉,接着视线重新回到了底下的“人”身上。
底下的“柳时阴”莫名地瑟缩了一下,总感觉他下一步会直接把自己撕成两半。
这人是真的狠,比他们队伍里的所有人都要狠辣。
他顶着他最爱之人的脸,他都能狠心下手,用最残忍的方法折磨着他。
“你就是个疯子。”
“柳时阴”的声音逐渐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或者说他的这把声音里混杂了许多年龄层的人物,结合在一起格外的不伦不类。
“你这样的疯子,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
“你爱的人,明知道身边的你是假的,还是没舍得让你受一点伤。清楚明白前面都是陷阱,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了进去。他可比你温柔多了!”
“你说要是他看到现在的你,会不会觉得害怕,恶心!”
恶言最伤人。
许林宴敛下了眼眸,安安静静地如同一尊精致漂亮的雕塑。
这时候的空气好像都雀跃了起来。
躺在许林宴衣服口袋里的,进入幻境后“柳时阴”送的符纸也在这会儿兀自跑了出来。
它们就像一个中转站,一颗种子,无数的藤蔓从它们体内翻腾而出,细长灵活的枝条纷纷缠绕上了许林宴的双手。
风水轮流转,许林宴被拽直了双手,成大字状被捆绑到了上空。
而在他的身后,是一株巨大的,穿透了房顶,仿佛连日月星辰都要斩获下来的雄伟绿植。
轮椅已经被绿植的出现给弄塌在一边,两个轮子滋溜地在转。
小黑脸和星象人偶本来是在许林宴的身上,许林宴被藤蔓抓走后,它们就被甩在了地上。形象人偶用自己软绵绵的肚子接住了小黑脸,自己摔得灰溜溜的,一身黑,却没让小黑脸受到任何的伤害。
小黑脸拍了拍星象人偶,算是谢了谢它。
“小哥,你的破绽也太明显了。”无脸男身上的符纸被藤蔓弄掉了,他顶着柳时阴的身体重新站了起来,咯咯咯地笑着,配合他血肉模糊的脸,格外地瘆人。
“柳时阴就是你的软肋啊,只要关于他的事情,你就不能不在意,真是用情至深!”
“你们好像还没有互通心意?真遗憾啊。”无脸男可惜地摊开了手,“今天过后,你都没机会告诉他,你喜欢他的这件事了。”
无脸男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
小黑脸想上去把无脸男撕了,对方好似看出了它的意图,瞥来了一眼。然后好几根藤蔓就在小黑脸和星象人偶周围竖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绿笼。
小黑脸试着咬了一嘴,贼硬。
星象人偶抓着两根藤蔓,试图扯开。以星象的力量,倒是有一点效果,不过效果不大,只扯开了一个小口子,很快另一条藤蔓就又覆盖了上来。
大概是忌惮星象人偶的力量,无脸男又给它们的牢笼里外都多加了三层。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另一边,许林宴背后的绿植像是要把之前无脸男经历过的痛苦附加在许林宴的身上,把他的手束得越发的紧,上面的倒刺都扎进了许林宴的皮肉。
许林宴只是轻轻地皱了皱眉,手指微动,想的是直接扯断这些藤蔓好,还是直接杀了无脸男,一了百了。
不过在动手之际,他的耳朵微动了一下,手指忽然就垂落了下去,什么也没做。
无脸男以为他这是彻底放弃了抵抗,正想让藤蔓直接穿透许林宴的心脏,一场大火蓦地从墙体外汹涌袭来。
几秒的时间,火光就遍布了整座屋子。
屋顶坠落一根粗壮的柱子,差点没把无脸男砸到。无脸男牙痒痒地道:“这么快就来了?”
话阴刚落,他背后的墙壁就四分五裂,炸成了一片灰烬。随着冲天的烟云,柳时阴踏着火光出现在了许林宴的眼前。
“阿宴,我来接你……”
了字没说出口,柳时阴就看到了被藤蔓捆在半空的许林宴,同时也看到了扎在他手中的尖刺和徐徐往下低落的鲜红的血珠。
柳时阴脸上的笑彻底消失,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翻腾着吓人的怒火。
无脸男还没反应过来,一股无形的力量就把他扇到了侧墙上去。
还没来得及感受浑身散了架般的疼痛,那无形的力量再次出现,紧紧地压着他,感觉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压破了。
而他脖子处还挂着的符链,不知道被谁重新控制了起来。束紧了他的脖颈,然后一把把他甩到了地上,脸朝地,本就血肉模糊的脸更加地糊了,地上全是血。
可是这还没完,一下又一下,他的脸被拉起又被砸下,地板上的血滩面积不断地扩大。
这边无脸男承受着无尽的折磨,那边柳时阴已经来到了许林宴的身旁,用符纸斩断了他手上的藤蔓。
许林宴如同一只断了翅的脆弱蝴蝶,翩翩落入了柳时阴的怀中。
柳时阴紧紧地抱着许林宴,从没有一刻是像现在一样如此地害怕失去他!
许林宴半张脸埋在了柳时阴的肩窝里,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摇尾乞怜:“疼,时阴我疼。”
柳时阴握住了他的手:“是手疼吗?”
担心弄到他的伤口,柳时阴的力度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很多。
“嗯。”许林宴弱弱地应了一声。
柳时阴不知道他是不是疼得太厉害,在自己抱住他之后,他的身体就在微微地打颤。
“这样呢,会不会好一点?”柳时阴轻轻地揉着他的手心,希望这样能减轻他的痛楚。谁知许林宴反而颤抖得更加的厉害。
“这样很疼?”柳时阴抱紧了他,手不敢动了。
许林宴像是无意识般蹭上了柳时阴的颈肉,软绵绵地道:“疼。”
其实一点都不疼,反而酥麻酥麻的。而且手上的这点疼,根本算不得什么,许林宴以前受过的痛,可比现在还要疼百倍千倍,可是他从未像现在一样服过软。
他只在柳时阴面前如此,也只会在他这里俯首帖耳。
许林宴还想让柳时阴更加地心疼自己,在他心想着要不要在身上多划两道伤,加重伤情的时候,手上传来了黏腻的触觉。
其实许林宴什么都不用做,光是手上的这几个小小的伤口就足以让柳时阴为他心疼。
为了缓解许林宴的痛意,柳时阴抬起了许林宴的手,伸出舌头轻轻地,一点一点,温柔地给他舔舐着伤口。
上面的血液一点一点地全落入了柳时阴的口腔内,把他浅淡的嘴唇都染上了艳艳的红色。
许林宴怔怔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可是没等他开口,柳时阴已经舔着舌头抬起了乌黑的眸子:“怎么了?”
就这种时候,柳时阴都能灵敏地察觉到许林宴的情绪。
根本不是假的柳时阴能比的。
许林宴抑制不住嘴上的笑意,弯下了眉眼道:“时阴,你果然很温柔。”
柳时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许林宴双手交叠,用手臂栓住了柳时阴的脖子。失了血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贴到了柳时阴的脸颊上,整个人很放松地道:“时阴,还疼。”
柳时阴总觉得这人不是真的疼,可是看着他的伤口,又怕他是真的疼。柳时阴好像从遇上许林宴那一刻,就拿这个人没什么办法。
以前是,现在也是。
柳时阴顺着他的手臂,徐徐往上,手指贴到了他的手指处,然后微微分开,扣入了他的指心。接着再次低下了头,用唾液轻敷着他的伤口。
无脸男那边,已经被打掉了半条命,可是他伤害许林宴的事情不可能就此作罢。
他之前说许林宴狠,其实柳时阴更不遑多让。
柳时阴一边为许林宴舔舐着伤口,一遍用狭长的眼睛轻扫向了无脸男,冷漠无情地像在看一件死物。
他手指微勾一下,一束火焰就从无脸男的手上燃烧了起来。
火星化作尖利的刺矛,扎入无脸男的皮肉。许林宴手上有多少个口子,这些火刺就在他的身上扎多少个洞。
“啊啊啊!!!”
筋脉和血管,骨头全被它刺透,痛苦是藤蔓扎肉的千百倍,是来自灵魂的啮噬。
可是这还没完!
火星扎肉,火焰还在一点一点地烘炙着他的皮肉。皮肉没了,就烧他的筋脉血管和骨头。不急不躁,一点点的,在无脸男惊恐且痛苦的眼神中,把他慢慢侵蚀掉。
等无脸男最后的一根发丝都被烧得干干净净,这个幻境也彻底维持不住了!
而在幻境崩掉的刹那,柳时阴用火焰裹住了自己和许林宴……
等许林宴再次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閤眼闭目,与自己额头相抵的柳时阴。
“醒了醒了!他们终于醒了!”
“太好了!”
耳边是方清尘和何大良激动兴奋的声音。
但是许林宴却没给他们投去一个眼神,只是定定地盯着柳时阴看。
在他的注视下,柳时阴缓缓睁开了双眸。
柳时阴正想笑着跟许林宴打声招呼,许林宴就先抱住了他,把柳时阴都弄愣了。
方清尘和何大良看到这一幕,立马禁了声。
柳时阴回过神来,没有选择推开许林宴,反而伸出了手回抱了他。
听到许林宴砰砰直跳的心脏声,柳时阴回想到了他在幻境中被藤蔓吊起来的那一幕。说不出的情绪分涌而来,有着急,有生气,有害怕还有紧张……
五味杂陈,柳时阴从没发现自己的情绪可以丰富得如此厉害。
在自己的幻觉中,看着“许林宴”划伤自己的脖子时,他担忧紧张可以说是为了朋友,但后面看到许林宴受伤流血,脆弱易碎的模样时,他在害怕什么?在生气什么?
普通的朋友会帮他舔伤口吗?
柳时阴清楚地知道答案。
不会。
也明白许林宴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是跟别人不一样的。他对他的感情也从不是用朋友一个词就能概括的。
拨云见月,柳时阴之前还未搞懂的心思在这一刻都清晰明了了。
“阿宴。”
柳时阴忽然喊了一声许林宴的昵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许林宴看着他,瞳孔里只倒映了柳时阴这个人的身影。
柳时阴伸出手,轻轻地掰弄开许林宴的手指,带着点强势与他十指相扣在了一块。
柳时阴舔着嘴角,旁若无人地道:“阿宴,我喜欢你,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许林宴摇了摇他们相握的手,笑了,这人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不过许林宴的答案从来都只有一个,也不需要这个机会。
他加深了手上的力度,浅眉低笑:“嗯,好。”
方清尘眼珠子都快要蹬出来了,他望向了何大良,仿佛在问,他们不是普通的朋友吗?
何大量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啊!
因为还有外人在,柳时阴和许林宴确定关系,互通了心意后就松开了彼此。
小黑脸坐在星象人偶的头上,摇头晃脑地看起来特别的开心,仿佛被表白的人是它一样。
柳时阴见不得它这么得瑟,伸手就弹了它的脑壳。
小黑脸摔了个四脚朝天。
“???”
柳时阴找它秋后算账:“不是让你保护阿宴吗,你就是这么保护的?”
小黑脸:“……”
不知道怎么反驳,又没法说它另一个分.身是为了让柳时阴心疼才主动去受的伤。
所以这锅最后还是只能自己背。
但就是觉得好亏!
星象人偶拍了拍小黑脸的肩膀,安慰它。
只是这边刚安慰完,柳时阴的视线下一秒就落到了它的身上。柳时阴也给了它脑瓜子一掌:“还有你,怎么连一个怪都打不掉。”
星象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