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片静谧, 琴酒问向伏特加。
“哪里有卫生间?”
“大哥,地下室没有,”伏特加猛一阵搜索,“只有在地面上有。”
话音刚落, 他们二人的目光都看向我妻真也。
琴酒与伏特加手上沾满鲜血, 并非善类, 两个刀尖舔血的人一齐看向我妻真也, 让他扣着枪/身的那只手不禁用力,指甲泛着用力的苍白。
这个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漏水, 水滴滴答滴答落下,形成一块小水洼, 水落进水洼的清脆碰撞声无限放大,撞进我妻真也心中。
他余光中看见, 伏特加面前的电脑地图监控已经越来越小, 快要锁定出工藤新一的位置。
“地面上最近的在哪个方向?”琴酒将桌上的雪茄盒子放进口袋中,感觉扯着他袖口不放手的少年有点胆小。
“公园外围,出了地下车库的左前方一百米, 有个才竣工完毕的职工卫生间。”伏特加看到越来越小的搜索范围,不敢阻止老大陪同情人上厕所。
老大现在出去, 看着来回可能耗时不要十分钟,可若是一不小心让工藤新一跑了, 再次搜索耗时一个小时以上。更有可能,工藤新一不是一个人来到这里,而是暗地里带着一大群便衣警察。
无论怎么样,现在离开这个地下室木屋, 不仅麻烦还误事。
琴酒勾勾手,我妻真也眼睛亮着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 琴酒感觉就像是身后跟了一个半大的嘴甜缠人孩子。我妻真也一直跟在背后巴巴地夸他,说他人好长得还帅气,不仅如此还很善良,他太喜欢自己了。
琴酒听到最后一句“喜欢你”时,眉头青筋动了动,停下脚步。
我妻真也下一句夸赞话刚起一个音,撞上站住不走的琴酒,揉揉额头,“怎么了?”
“你走得太慢了。”琴酒别过头,手扯着我妻真也的毛衣领口加快步子向前走。
一点也不慢——
我妻真也抗拒地跟在琴酒身后,随着琴酒的力道还在慢吞吞向前挪。他得多多拖延一下时间。希望工藤新一真的像漫画中那么聪明,猜到黑色组织不会轻易放过他,赶快离开游乐园,不要再追根究底昨天夜间的交易了。
保命多好。
我妻真也这两步几乎可以说是被琴酒拎着走的。
酒店准备的毛衣质量不太好,毛衣领口的部位做工很松,就这样不大不小的一个动作将毛衣领口扯大。
伴随着嘶啦一声。
我妻真也咋舌,他护住毛衣领口,不敢再在路上拖延时间,不然他担心这件毛衣能不能撑到今天他回酒店。
琴酒不经意垂眼,被不小心露出的那片纯白的平胸晃一眼,“折好领口。”
我妻真也胡乱点头,脑子中只剩下跟上琴酒这个念头。琴酒的步子迈的很大,他要小跑才能跟上,琴酒还没有升起走路降低频率等他的意思,“好噢。”
等到了卫生间吧,现在好累。
领口没规矩地掀动,时不时就露出大片胸口。
琴酒似乎不想等,他定住脚步,注视着我妻真也收拾好领口以及衣服,不再乱露皮肤后才向前。
到了地面,一路上,琴酒没有打算躲避游客与便衣警察的意思,不担心又没有人认出他,径直带我妻真也走向伏特加说的卫生间。
随后便靠在墙边等待。
这里人流量最少。已经到了游客顶峰的中午,却没有一个人。除了鼓风机的呼呼声,就剩下若有若无的清洁剂香氛味。
不过就算人再少,琴酒咬着烟蒂,他已经在外边守了快一个钟头。
途中有两个准备上厕所的男人,见到他守在这里抽烟的动作不敢过去,掉头走了。
琴酒眯眯眼,在挂断伏特加打来询问情况的电话后,站起身走进洗手间。
他躲在里面这么久不出来,是准备逃跑吗?
琴酒不愉,觉得很有可能性。毕竟少年一开始对他感到很抗拒,就算这两天的表现比较乖巧,也掩盖不了他一开始抗拒自己的事实。
将烟蒂丢进垃圾桶,清脆的脚步声踏在地板上,循着呼吸声寻找躲在这里的少年。
我妻真也坐在马桶盖上,还不知道琴酒已经进来,他心情略微高兴,抬手压了压头顶总是竖着的几根短发,想着既然琴酒不过来催促他,那他就要在这里多拖延一会儿。
这个高兴,一直维持到厕所内出现鞋底叩响地板的声音。
我妻真也一开始没注意,直到发现脚步声落定到他的隔间才迷茫放下手,是琴酒吗?
感觉有点不像,为什么琴酒不出声说话。我妻真也慢慢屏住呼吸,抬起脚,努力营造出这个隔间没人的现象。
“开门。”琴酒抬手敲敲隔门,示意里面藏着的家伙可以出来了。
发现来人是琴酒,我妻真也并没有多放松,他不想被琴酒这么快找到,还想再拖延一会儿时间。于是他捂住嘴巴和鼻子,一直不出声。
等了大概一分钟,气氛有点剑拔弩张,我妻真也目光一直盯着门缝外的那双黑色皮鞋,直到黑色皮鞋离开去向别的地方才松口气。
可我妻真也刚缓口气,听见隔门传出嘎吱嘎吱声,紧接着下一秒就被大力拉开。
因为被暴力摧毁,门一直摇晃。
我妻真也瞳孔收缩吓一跳,琴酒居高临下低头看他,边问边挑眉,“上厕所?”
他咬了咬舌头,有点惊慌失措,吭吭哧哧说,“……恩。”
低头看到自己穿着严整的裤子时,瘪了瘪嘴,想现在脱下来能不能增加点可信度。
琴酒嗤笑一声,卫生间冷白的灯光照在两人头顶上方,有点晃眼睛,这让我妻真也有点唇舌发干,他手撑着水箱想要站起身,却被琴酒按着肩膀继续坐回去。
我妻真也这下有点真的慌张了,下意识想合住腿,却被琴酒伸出一条腿抵住。
“哥哥?”我妻真也瑟瑟试探询问。
“你在这里躲着做什么?”琴酒眯着眼睛。
我妻真也眼睛左右转了一圈,想要向后坐,避开琴酒的腿,“没有躲你,我还要和你培养感情呢。”
琴酒意味不明笑了一声,明显不信。看到我妻真也可怜巴巴向后躲的样子,他又拎着对方的衣领,让对方坐在水箱上。
动作间不可避免将对方折好的领口弄乱。
不知道琴酒想要做什么,我妻真也有点挣扎着想要跳下去,听到洗手间走廊终于出现了第三道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妻真也央求看眼琴酒,想要让琴酒关上门,不想被人看见他们此刻的姿势。
琴酒对于会不会被人看见这件事感触不深,解决掉就好了。不过对上少年水汪汪的眼睛,肉眼可见的紧张,他啧一声抬手反锁上门。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走过拐弯的地方,来到了琴酒与我妻真也所在的隔间的隔壁。
这可完蛋了。
两个人待在一间隔间,被发现真的说不清。
我妻真也屏住呼吸,可措不及防,脚不小心踢到隔板,他瞪大眼睛“唔”了一声。
琴酒站在原地,抱臂看着少年满脸的懊恼。
工藤新一下决心要抓到昨夜的那两个黑衣人。
他有预感,那两个黑衣人一定与警方苦苦搜寻的黑色组织有瓜葛。于是今早醒来,他不顾医生与警察。与女友的反对,执意来到游乐园搜查线索。
搜查半天,还没有找到有关那两个黑衣人的线索。他捂着伤口,与装成游客的警察闲谈两句,便紧皱眉毛去了一趟厕所。
按下水箱抽水器时,他忽然听见隔板被踹了一声,立刻警惕看向隔壁。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他试探出声。
“不用,谢谢。”一个清脆但是仿佛有难言之隐的少年声音说。
工藤新一觉得不对,仍想探查仔细时,却在两个隔间的隔板缝隙下发现一双鞋。
可是方才响起的声音,分明还是脚踹击才能发出的声音。
……隔壁有两个人!
“请问真的不需要帮助吗?”
“……谢谢,不用。”
工藤新一本想再询问一句,确保隔壁少年的安全,却慢半拍咂摸出少年话语中的催促含义。又看了眼缝隙下的那双脚,黑木色的隔板仿佛变成透明,他挠挠耳朵,含混留下一句“打扰了,注意安全”便飞快离开。
隔壁的人终于走了,我妻真也松口气。他坐在水箱上,看着琴酒,小心避开与琴酒的身体触碰,“哥哥,放我下来吧,我真没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