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真也一路跟上去的行为, 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光明正大,没有遮拦。
他好奇工藤新一怎么了。
跟到一个小胡同。
跟到死角,小胡同尽头是一堵长达十几米的高墙。
他走到高墙边,左右看看没有工藤新一的身影。
奇怪, 工藤新一就是走进这个小胡同的啊。
他心里直纳闷, 在高墙摸索很久, 郁闷地正要走出去。
他的腿忽然被一个小小的东西抵住。
“站住, 不许动,你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过来这里?”男童声问。
我妻真也觉得这个男孩声音很耳熟。
低头去看。
抬起头清空大脑。
再次低头。
没认错。
这个现在全身只穿着一个大人西装外套的小男孩是柯南,就是被注射变小毒药的工藤新一!
我妻真也蹲下身, 和工藤新一面面相觑,清楚看到对方的眼中同样充满震惊。
工藤新一嘴中喃喃, “是你!”
我妻真也想的则多多了, 他确定琴酒没有给工藤新一注射过那种毒药。
可为什么工藤新一还是变成小孩子了?
他移开工藤新一的枪,拎起工藤新一晃晃,小脸严肃, “你为什么变小了?”
“大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工藤新一佯装听不懂,他收回枪, 跳下去,“我要回家了。”
我妻真也可不打算这样放他走, 他继续拎起工藤新一,“你是工藤新一,有个女朋友叫做毛利兰,你是有名的高中生侦探……”
工藤新一开始还想不承认, 可我妻真也说的几乎都是正确的 ,对方真的认出他就是工藤新一。
他在一个月前忽然变成小孩子, 开始的两天他很惊恐,几乎以为这辈子就要以小孩子形象度过一生后,第三天他又忽然变成正常的高中生身体。
随后他和邻居阿笠博士总结发现,他的忽然变大变小几乎没有规律可循。
他的身体也是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样疾病,他也可以肯定没有人给他注射任何药剂等。
他这一个月被这件事搞得很心累。
我妻真也蹲下身,垂下眼帘,听着工藤新一说着这一个月他的经历。
工藤新一说完了,他摘下蝴蝶领结,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是很沮丧,“我和小兰约好了,今年冬天要一起去夏威夷呢,这可怎么办呢?”
我妻真也慢吞吞问:“真的没有,真的没有任何人给你注射毒药,或者趁你不注意对你的身体做出手脚吗?”
工藤新一扶了扶眼镜,“没有,这点我可以肯定。这个月阿笠博士几乎要将我的身体检查各项指标查个底朝天。”
我妻真也听明白了。
他心中也慢慢出现了一个想法……
在这里,琴酒没有给工藤新一注射毒药,导致工藤新一没有变成小孩。可在原著动漫剧情中,工藤新一是要变成小孩的,这个剧情点不能改变,改变了剧情就不能进行下去。
这就是剧情硬性设定。
所以,即使工藤新一没有被注射毒药,即使只能怪异的变大变小,也要有变成小孩的间歇出现。
我妻真也茫然地告别工藤新一,茫然地走回超市,茫然地等到琴酒。
看到琴酒手中拎着购物袋向结账台走过来时,他想
工藤新一必须要变成小孩,这是原著剧情,不能改变。
那琴酒呢?
原著中琴酒没有离开黑色组织,他一直在当杀手。
现在,琴酒偏离了这个剧情硬性设定,他会遭到剧情的什么“惩罚”呢?
“先生,您的这个商品条形码扫不出来,我给您掉换一个吧?”避免后面的顾客听见,收银员小声对着琴酒说,在琴酒说话前,她又大声对着同事说,“樱子,快拿一个润滑超薄螺纹颗粒安全套到前台,对,就是蓝色包装的那个,记住拿超大号!”
后面的顾客看着银发男人面无表情将新的安全套装入口袋,然后拎着购物袋走了。
不愧是家庭主夫,这个心理素质,好的欸。
没事人一样。
琴酒将东西放到后车厢,看到我妻真也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他是在为刚才的事而不好意思,随口说,“那下次我们不买了。”
“买什么?什么不买了?”我妻真也回过神。
琴酒安抚的表情收回,面无表情开车。
“没什么。”
我妻真也从工藤新一的事情中回神。
他看着琴酒,看着琴酒从后备箱中拿出大包小包的购物袋上楼,跟在对方身后看着他蕴含强大力量的后背身影。
瞥开眼睛,强迫自己重复一个念头,琴酒会不会受到剧情的惩罚,会受到剧情的什么惩罚,这有关他什么事呢?
又不是自己强迫琴酒离开黑色组织、不做杀手的。
这不关自己的事情。
尽管自己也是琴酒离开黑色组织、不再做杀手的原因。
琴酒将包装盒放进冰箱内,他抬起我妻真也的脸,看着对方的眼睛,皱眉问:“你在哭什么?”
我妻真也晃晃脑袋,甩开琴酒的手。
琴酒摸着口袋中烫手的安全套盒子,生硬地说,“那家超市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其实,他还觉得是口袋里的这东西和他有仇。
第一次买就这么背运。
我妻真也一直强迫自己忘记这件事。
直到有一天,琴酒觉得他一直窝在家里面看电影不好,将他拉出去晒太阳的时候才记起来,才出了事。
那天,琴酒将他拎出公寓内的放映室,说一直待在家中对身体不好。
可我妻真也听说过,琴酒自己也和宅男差不多,也是能一直窝在书房一个月不出门的那种。因此,对于琴酒的话,我妻真也是不认同的,不过他没说出反驳的话。
就这样,琴酒拎着我妻真也到公园。
可是还没到公园,我妻真也就又被琴酒塞到一棵树后。
我妻真也一开始还没发现发生了什么。
直到看见许多穿路人拿着枪对着琴酒冲过去时,才慢半拍反应过来,
哦,琴酒的对家找来了。
我妻真也知道琴酒实力强大,这些人应该不会对他产生威胁。
可是我妻真也脑海中又忽然崩出工藤新一的事件。
于是他眼睛一直死死盯住琴酒,手下意识抓住树皮。
恩,琴酒很厉害,琴酒将五个人都打倒了。
十个人被打倒了。
……
“还剩四个。”我妻真也小声数着,总算放下心来。
可他随即他瞪大眼睛,他紧紧盯着琴酒的动作。
琴酒的手像是抬不起来般,举不起枪。
就连琴酒自己也注意到这个怪状,低头看向他的手。
一颗流弹快要射到他的心脏处时,他才回神去躲。
然后这时手才像解冻般,继续灵活使用。
我妻真也偏偏头,极不理解,“为什么手抬不起来呢?”
为什么手抬不起来呢。
琴酒来找他时,顿了顿,伸出手捻掉他脸上的泪,“怎么又哭了?他们都死了,不要害怕。”
我妻真也,“为什么你的手会抬不起来呢?”
琴酒也不知道,不过这不妨碍他说,“他们都死了,你不要害怕。”
世界上的哭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不伤心的哭,就像小孩子的那种哭,尽管哇哇地很大声,里面却不包含伤心的情绪;我妻真也大概是第二种了吧,他忽然怨怼起琴酒,为什么当时手抬不起来。
当天夜里琴酒觉得我妻真也犯了病。
他知道我妻真也习惯听着声响才能入睡。
这个习惯无伤大雅。
可是今天无论怎么哄,放什么音乐,用什么电影带做背景音,我妻真也都睡不着。
我妻真也一直蜷起来。
琴酒也没了办法,干脆将所有的声音设备都关掉,让对方抱到怀里,将对方的耳朵、准确来说是助听器的位置,放到他的心脏处。
砰砰砰。
健康有力的心跳声传进助听器中。
“睡吧。”琴酒说。
我妻真也就这样睡着了。
琴酒以为这件事可以过去了。
直到又一次,他单独出门回来后,肩胛骨处带着伤。
伤口不算很深,疼痛在他的忍受范围。
这次受伤的原因,是他的手又忽然不能抬起。
琴酒打算抽时间去检查一下身体。
这件事确实很怪。
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他发现我妻真也站在浴室门口低着头。
看样子很郁闷,无精打采的。
我妻真也看着浴室地板上的红色血水,心想,又受伤了。
大概又是因为手抬不起来。
他开始害怕,这次是肩胛骨,下次是脑袋怎么办?
琴酒大概知道我妻真也在担心什么,他赤脚出去,就算手动不了,他也有其它的方式下可以消灭对手,“不用担心,伤不重。”
我妻真也生气,他瞪着琴酒,扯着琴酒的手腕,“死了怎么办,以后不许出门。”
琴酒在口头上很大方,“死不了,你去吃饭。”
“不吃!”
一看就是假的,我妻真也看出琴酒是在哄自己,着急之下抬手将茶几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下次不许出门,你以后就待在家里,哪都不许去。”
“狗脾气。”看看地板上的玻璃碎片,琴酒啧了一声,“这谁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