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群错落有致,高低层叠,是极为隐蔽的藏身之所。
但对嗅觉异常灵敏的燕北来说,它早在靠近这边的时候,就闻到了属于其他掠食者的味道。
它并不觉得意外,毕竟它离开了这么久,领地要是没被其他动物入侵才是奇怪的事。
只是这个入侵者的味道燕北之前没闻到过,不是野猪,也不是雪豹。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入侵者的实力也不弱。
所以燕北一路走来都很警惕。
刚刚它忽然听到岩石群里传出细微的声响,像是某种猫科动物踩在了沙石上。
于是燕北第一时间就做出了防御姿态,把安页牢牢挡在身后。
安页动了动耳朵,似乎也听到了一点声响,但不能肯定。
“一会躲远一点。”燕北低声叮嘱。
它没回头,依旧警惕地盯着正前方。
“好。”安页也小声应了下。
心跳越来越快,安页一开始的亢奋情绪渐渐平息,转而变成了担忧。
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东西,有多少只,不知道燕北能不能对付。
安页不会自不量力地把自己当成什么厉害的攻击力,它不给燕北拖后腿就不错了。
但如果燕北真的打的艰难的话,小狗也不是吃素的!
气氛越来越紧张,忽然,一道身影轻巧地跃上一块岩石。
那东西长得像猫,身形像豹,耳朵上有两簇尖尖的毛发。
它明明个头不小,足有一米左右的长度,但它的脚步却很是轻巧,行走间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安页瞬间就认出来了,那是一头猞猁!
那猞猁显然也远远地看到了燕北和安页,于是它便在岩石间一路跑跳。
最终,它在一块高达三米的巨型岩石上停下,稳稳蹲坐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向燕北和安页。
这块岩石就在岩石群的最外围,距离安页它们现在的距离也只有不到三十米。
猞猁似乎一般更喜欢独居,因而目前看来这里只有这一只猞猁。
安页松了口气,只有一只的话燕北应该能对付的来。
猞猁似乎是对安页它们靠近自己领地的行为很不爽,冲着它们呲起牙,粗哑难听的低吼从喉间传出,让它本来还算可爱的面容顿时狰狞起来。
虽然听不懂它的话,但安页知道对方肯定是在威慑它们,想把它们赶走。
只是这里之前本来就是燕北的地盘,是这只猞猁先入侵的。
而且燕北怎么可能是会被威胁的狼,它毫不示弱地盯着猞猁,喉间发出渗人的低吼声。
这里本来就是它的地盘,燕北只是要抢回来而已。
而且现在安页来了,燕北更要把领地拓宽的大大的,让安页可以自由自在地在领地内玩耍。
换句话说,就是它可以帮安页“打天下”,安页看上哪个地方了,燕北就去把那个地方划到自己的领地里。
而对这只猞猁来说,它也很喜欢这片岩石区。
猞猁本来就喜欢生活在岩洞或者石缝中,因而这样一大片的岩石区简直是在它的审美点上疯狂蹦跶,所以它自然也不想把到手的地盘再让出去。
猞猁阴翳的视线扫过燕北和安页,又再次确认了一下。
确认周围没有其他狼之后,它便无所畏惧地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狼群其实也算是猞猁的天敌之一了,分工明确的狼群战斗力实在强悍,喜欢独来独往的猞猁遇到它们估计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只有面前这两头狼的话——
它又仔细看了看下方那两头狼,大的那头看起来倒是很有威胁性。
但小的那只还带着个肚兜,看起来就像是被宠坏了的。
猞猁曾经见到过人类,人类来野外不知道干什么,反正还带了只宠物小老虎,那只小老虎就带着这样的肚兜。
所以面前这只小狼,估计也是人类饲养过的宠物小狼,又被丢弃在这里,估计连捕猎都不会,所以可以直接忽略不计。
权衡过后,猞猁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和它们打一架的。
毕竟如果论单打独斗,不少孤狼看到它都要转身逃跑来着。
于是,它终于从岩石上跳了下来。
而后,它丝毫没有停歇地冲向燕北,燕北也立刻冲出去,两头野兽顷刻间便撕咬在一起。
安页急忙后退了好几步,警惕地确认了周围没有其他动物之后,它才放心地看向前方的战场。
两头野兽的战斗几乎没有任何技巧,它们互相撕咬、抓挠,用獠牙和利爪在对手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充满了危险的野性魅力。
安页紧张地看着,一开始还担心燕北,但很快它就松了口气。
很明显,燕北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它身上几乎没有任何伤口,但那只猞猁身上却已经大小伤口无数。
安页双眼放光,崇拜而兴奋地看着那头身形健硕,行动矫健的北极狼。
“阿北好棒啊!”安页在原地蹦蹦跳跳,嫩黄色的三角巾随着它的动作飘了又飘。
猞猁根本不是对手,所以燕北打架简直游刃有余,因而听到小狗的声音后它还有闲心朝小狗看了眼。
看到小狗那崇拜自己的小模样,燕北心里别提多受用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小狗更崇拜自己,燕北进攻的架势更凶了,把猞猁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看出猞猁想要逃跑的想法后,燕北还不放它离开。
猫逗老鼠似的,坏得很。
然而安页真就吃这套,觉得它家阿北真的太强啦!
于是小狗加油助威的声音更大了。
“阿北加油!”
“阿北最强!”
“我们阿北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小狗的叫声欢快而激昂,燕北听得心飞扬,可猞猁却恨不得把小狗的嘴给缝上!
这什么狼,这么聒噪!
还有和自己打架的这个,怎么还越打越兴奋了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头小狼的助威声是什么辅助力量,还能给燕北增加攻速和强度呢。
而且你打架就打架,时不时嘚瑟地朝那只聒噪的小狼看什么看?
知不知道尊重对手?
这会让它觉得自己是这两只狼play中的一环!
又一次被燕北掀翻在地后,那头猞猁彻底被激怒了。
它疯狂挣扎叫嚣,想要撕咬燕北。
可燕北却用前肢死死地把它按在地上,獠牙最终也落在了猞猁的肩头,狠狠咬下了一大块肉。
猞猁的尖叫声在林野中回荡,安页听得心惊肉跳。
或许是求生的本能激发了潜力,猞猁忽然用力将燕北掀开,而后它快速冲向岩石群,顷刻间就跳到了岩石之上。
而后它脚步不停,一溜烟地跑没了踪影。
一只立在树梢的鸟眼里闪过机械红光,而后煽动着翅膀追向猞猁。
这也是动物园的“眼线”,如果他们确认猞猁还有救治的必要,那他们应该就会派人过来救治。
但如果猞猁能自己恢复,又或者逃命的路上被其他掠食者盯上丧了命,那动物园也不会干预。
安页没看到那只鸟,只知道那只猞猁肯定要休养一段时间。
想来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它都不会再回到这片岩石区了。
燕北倒是朝那只鸟离开的方向多看了一眼。
“阿北,你有没有受伤啊?”安页跑到它身边,上下打量。
燕北摇头道:“没事,就一点小伤。”
其实它还是有点想卖惨让安页关心自己的,但这里毕竟不是动物园,它还要狩猎养小狗。
万一它卖惨卖过了,安页太心疼它,不让它乱动怎么办?
那之后几天它岂不是都要吃安页的小零食?
那它成什么了?
小白脸?
而且它之前受伤后安页哭的太惨,到现在它都心有余悸,是真不敢在安页面前卖惨了。
“真没事嗷?”安页还是有点不信,主要是燕北身上的血真的有点多。
燕北点头,舔了舔前肢上的血渍,蹙眉道:“这都是那只猞猁的血。”
安页这才放心,见它好像有点嫌弃那些血渍,便凑过去舔了舔燕北的脖颈。
燕北一僵,心跳骤然加速,仰着脖子一动不敢动。
它脖颈上沾的血是除了脸之外最多的,脸颊燕北不让碰,安页便只好退而求其次。
安页没觉得舔舔脖子有什么的,反正燕北也总给它舔毛,自己礼尚往来嘛。
但燕北却头脑一片空白。
安页怎么又给它舔了?
这样是不是太亲密了?
虽然它喜欢舔小狗,但让小狗碰自己还是有点......
对了,安页好几次想给它舔脸颊来着,但它都因为各种原因拒绝了。
这次安页还会舔它的脸吗?
那脸都舔了,嘴是不是也......
燕北咽了下口水,眼神飘忽。
如果安页这次还要给它舔脸颊的话,它不会再拒绝的。
小狗毛茸茸的脑袋就蹭在脖颈间,温软的舌头一下一下舔舐着脖颈上的毛发,一点一点向上。
好像、好像就要舔到脸上了。
安页一直舔到了燕北的下巴上,然后在燕北像之前那样伸爪按住它脑袋之前,果断收嘴。
它后退了两步,然后低着头“呸呸呸”,还用爪爪蹭了蹭舌头,把舌头上沾着的狼毛蹭掉。
燕北是不掉毛的,但刚才和猞猁的打斗中难免会被扯下来一些,脖颈上恰好就有一道被猞猁挠过的伤,也扯掉了几根毛发,全被安页舔走了。
安页吐完了狼毛,抬眼看向燕北。
“阿北?”安页不解歪头,燕北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
燕北面色复杂地看着一脸无辜的小狗,欲言又止。
它刚才明明都做好被舔舐脸颊的准备了,心都差点从嘴里跳出来,结果安页走了!
走了!
可燕北又不能说什么,毕竟之前不让安页碰脸颊的就是它自己,现在只能是自作自受。
它倒是想说以后安页可以给它舔脸颊,可它又怎么可能张得开嘴?
连这种话都能说出口的话,它还能是燕北吗?
“阿北你怎么了?”安页又问了一遍。
燕北这才摇头,说:“没事,在想一会抓几头鹿。”
“抓一头就够啦,多了咱们也吃不完呀。”安页凑到它身边,和它一起往岩石群走。
它们现在要在岩石群留下标记,证明以后这里就是它们的地盘了。
“那就抓一头吧。”燕北接受了安页的建议。
现在是冬天,倒是不怕猎物腐坏,但肉放一晚上估计就会冻得很硬,咬起来费劲,也不好吃。
它们在岩石群留下了标记,而后又继续往外走。
沿着之前的领地边缘,燕北和安页又重新都留下了味道,免得其他不长眼的动物误入。
之后它们终于来到驯鹿居住的那片林子。
林子里很安静,但细细去听的话,还是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动静,证明这林子里确实有活物。
“阿北,你教我狩猎吧。”安页兴冲冲道,“也不能每次都让你出力,我只当个吃白饭的吧?”
之前在狼馆的时候,燕北用北极兔做教材,教过安页怎么狩猎。
但狼馆就那么大,北极兔再怎么跑也跑不了多远,所以狩猎难度比野外简单的多。
现在安页想要狩猎的话,自然也是要重新学的。
燕北本来想说有它在就不会饿到安页,安页可以和在动物园时一样无忧无虑。
可想到会狩猎也是一种傍身的技能,安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上,燕北就没拒绝。
“好。”燕北点头,又道:“不过驯鹿你现在抓不了,我晚点还是用北极兔给你做示范。”
安页开心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又蹭着燕北的肩发了张好狼卡:“阿北你真好。”
燕北收下这张好狼卡,而后很快就给小狗猎了一头驯鹿回来。
这是一头成年驯鹿,肉不如小鹿崽的嫩,但今天燕北运气不好,只遇上了这么一头,只能将就着吃了。
今天上午还是风和日丽,但现在午时过后忽然就起了风,天也阴了下来,看着像是要下雪。
燕北和安页当然不能就这么风餐露宿,于是它们拽着自己的猎物来到了一棵巨树下。
虽说猎物很沉,燕北才是那个拖拽猎物的主力,但小狗也忙前忙后地又是拽又是推的,吭哧吭哧出了不少力呢,可不是真等着投喂的小狗。
林中的风比外面小了许多,这棵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古树树干又足够宽大,直接给安页它们遮蔽出了一个舒适的避风港。
燕北在清理鹿肉,安页便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这里它和燕北都是第一次来,但这些树都长得差不多,安页都以为自己现在就在山脚下的那片林子里呢。
安页不住感叹,如果是它自己在野外,那真是活不了多久,而且估计出门就要迷路。
想到这,安页看向燕北,再次真心实意地说:“阿北,你真的好厉害呀。”
燕北正用獠牙撕开鹿腿上的皮,闻言抬眼看向安页。
它深邃的狼眼中带了点无奈的笑意,安页忽然就怔了下。
其实现在的燕北看起来是有些野蛮的,它脸上沾着血,獠牙撕扯着猎物的皮肉,可这样野蛮的动作它做出来却总有种奇异的优雅,很慢条斯理似的。
真是头奇怪的狼,但也是真的帅,安页想。
燕北以为小狗是觉得它处理猎物比较厉害,所以才忽然开口夸它。
于是它只是笑笑,便继续低头处理猎物。
安页不爱吃内脏,也不吃肥肉和动物的皮,所以燕北把最香的里脊肉和大腿肉都给了安页。
以安页的食量吃完这些也足够把肚皮撑圆了,剩下的就是燕北自己解决掉。
它们俩习惯了一起进食,所以一大一小两个白色的毛茸茸就趴在一起,准备吃第一顿野餐。
而燕北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别扭地瞥了安页一眼。
安页注意到它这个古怪的神情,好奇道:“阿北,你有事?”
燕北好像更难以启齿了。
安页便更好奇了,不问出来都没心情干饭。
终于,在安页的软磨硬泡之下,燕北小声且快速地问道:“你真没看我上厕所?”
安页骤然被呛了一下。
它慌乱地避开燕北的视线,有些心虚地说:“当然没看到了,我、我看你上厕所干什么?”
燕北心里终于松了下,但不知道怎么的又好像有点失望。
安页默默垂头,不敢去看燕北。
其实吧,它是看到过的。
但它绝对不是故意的!
就是燕北第一次去到那片岩石群的时候,安页不知道它要干什么,便一直跟着。
却没想到燕北忽然就在一个避风且绝对不会有其他动物看到的角落,解决了下生理问题。
安页当时是傻了,第一时间没动,甚至还下意识看了眼它的下腹。
好嘛,看到之后安页更傻了,之后才想起来要闭眼。
但这事还是不要和燕北说了,它怕燕北以后都羞于见狗。
一狼一狗各怀心事,闷头干饭。
一只松鼠趴在高高的树枝上,低头看着这个画面,褐色的眼球中闪着光,把画面传送给远在另一个星球的动物园。
园长和夫人,以及不少饲养员都看到了这幅画面。
还是熟悉的北极狼和萨摩耶,再看身上已经脏兮兮的燕北,和仍然干干净净的安页,他们便知道燕北把小狗照顾的很好。
夫人欣慰地笑,园长也似乎放下了心里的别扭,对燕北还算满意了些。
安页不知道家里人正在时刻关注自己,它咬着猎物大腿肉的一角,使劲往后拽,爪爪蹬着地,耳朵都紧绷着,浑身都在使劲。
可牙齿不知道怎么的就不好用了,任由它努力到使出吃奶的劲,也还是没能把这一小块肉扯下来。
燕北轻松咬下一块前胸肉,抬眼就看到小狗这个样子,不由得一笑。
安页泄气地趴下来,眼巴巴地望着燕北,委屈道:“这头鹿肯定是老了。”
“嗯,我本来想给你猎头小鹿来着,没找到。”燕北没说这头鹿老不老的事。
主要是人家这头鹿一看就正直壮年,浑身的腱子肉。
安页肚子咕咕叫,它跑了这么久真的饿了。
可它咬不动啊。
燕北便往它身边挪了挪,然后轻松地用獠牙撕下一小块鹿腿肉放到一边。
安页立刻把这块肉吃了,嚼了嚼后,它不解道:“阿北,我吃着这个不觉得硬啊,怎么就是撕不下来呢?”
“你那样生硬地撕扯比较费力,顺着肉的纹理撕就会轻松一点。”燕北很耐心地教它。
安页眨眨眼,然后试着像它那样咬着一小块肉往下扯。
这回它果然轻轻松松就把肉扯了下来。
“!”安页眼睛一亮,看着燕北含含糊糊道:“尊的阔以!窝也太棒了叭!”
说着,它还美滋滋地嚼了嚼嘴里的肉。
还真别说,自己撕下来的肉怎么就感觉更好吃呢?
燕北好笑道:“吃东西别说话。”
安页把肉咽下去,嘿嘿笑道:“怕我噎到吗?我不会的。”
“不是。”燕北逗它,“我是怕你把肉沫喷到我身上。”
安页:“......”
它“哼”了一声,然后往另一个方向挪了挪,说:“离你远点,这样就喷不到了吧?”
燕北就也向另一个方向挪了挪,和安页离得更远了。
然后在安页不可思议的视线中,燕北满意点头,说:“嗯,这样就够远了。”
安页:“你居然真的嫌弃我!”
小狗恼了!
小狗要闹!
于是它立刻起身跑到燕北身边,和它紧紧挨在一起趴下来,然后撕下来一块肉,又用嘴对着燕北吧唧吧唧嚼。
边嚼还边说话:“你还嫌弃我不?”
燕北别过脸不看它,生怕它把肉沫溅脸上似的,其实眼里都是笑。
安页见它还不看自己,更来劲了,嘴巴都差点怼在燕北脸上。
燕北耳朵微动,等到小狗把嘴里的肉吃完,准备再去撕一块的时候,它忽然起身把小狗扑倒。
小狗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刻挣扎,嗷嗷叫着反抗。
燕北放了点水,安页眼睛一亮,立刻翻身把它压下去,然后整个身子都趴在燕北身上。
“嘿嘿,轮到我治你了吧。”安页嘚瑟道。
燕北没想到小狗还挺有分量,故意颠了颠它,然后道:“你是不是胖了?”
安页不以为意,“胖小狗才有福气呢,你不懂。”
“是吗?”燕北说着,忽然又一个翻身,把安页重新镇压下去,然后对着小狗敏感的耳廓呼气。
安页跟被挠痒痒似的,又笑又叫,最后又一口一个“阿北哥”“狼哥”的求饶,这才被放过。
一狼一狗边吃边闹,似乎成了整片雪原上最热闹的风景。
而在几亿光年之外的欧尔克星,燕维尔公爵正在公爵府内大发雷霆。
“图尔斯他到底想干什么!新王才失踪三个月,现在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让王庭改朝换代了?”
“还拿新王的血统说事,他怎么不直接说我们燕家人都是外族呢!”
坐在沙发上的议员蹙眉道:“公爵您先冷静一下,图尔斯王爵的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是啊。”另一人附和道:“先王在世的时候他就不安分,现在年轻的新王刚登基就出了意外,他不趁着这个时候踩新王我们才更该防备。”
燕维尔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新王一天不出现,他们一天就不能安心。
而且新王母亲是人族,新王从出生就是人类小孩的模样,不像其他兽人那样刚出生时是动物状态。
而且新王如今已经二十岁了,还是不能长时间维持兽形,连最简单的一场斗兽赛都比不完,因此民众对他都多有微词。
所以新王才准备去附属星的斗兽场继续寻找机缘,可没想到就那样出了意外。
说是意外,其实大家都知道是图尔斯王爵的手笔,只是没有证据他们也没办法。
现在只能希望新王安好,他们能快点找到新王的下落,或者新王传个消息过来,不然......
会议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满脸惊喜地跑进来。
没等燕维尔训斥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儿子,就听青年激动地说道:“爸,我修好事发时的影像了,新王似乎是被卷到了本星系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