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随口说的一句话被幸稚京记了那么久,直到他真的把尾巴用在了易时陆的身上。
幸稚京开心地扭得像个快乐小狗,虽然尾巴并不是在他身上,但不得不说,他比易时陆更适合戴这个玩意儿。
幸稚京:“看,时陆,你喜欢的尾巴。”
易时陆: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幸稚京:“你现在是不是很高兴?”
易时陆:如果戴在你身上我会更高兴。
幸稚京见易时陆脸色难看地保持着沉默,他也并不催促,兀自玩了一会儿。
过了几分钟后,幸稚京说:“诶?好像有点松了,我帮你戴紧一点。”
幸稚京的手伸了过去,易时陆脑海里有根线几乎断掉,他神志涣散地趴在沙发上,脸下是松软的抱枕,脸紧紧压在那比他的皮肤粗粝许多的布料上,蹭得一边的面颊通红,嘴里只是不停念着:“不行,不能再紧了……”
幸稚京喜欢看易时陆这副模样,每到此时易时陆的脑子里就只能想着他一个人,这种不是刻意取悦的取悦让他更卖力了,干脆直接将尾巴扯掉换了自己来。
易时陆觉得自己就是条在砧板上的鱼,被人按在木板上,奋力挣扎也逃不掉。
易霖的婚礼定在了两周后,在和悦酒店。婚纱是租的,试婚纱那天易时陆和幸稚京也跟着去了。
易霖从试衣间门里走出来的时候,穿着蓬松的带着拖地裙尾的婚纱,徐舒扬激动得都快哭了。
易时陆也激动,他的激动点和徐舒扬不一样,那种亲眼看着易霖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幸福的感觉,令他百感交集。
幸稚京也激动,但和易时陆徐舒扬都不一样,他的激动与易霖毫无关系,一进婚纱店他就已经开始激动了,表面上看起来不动声色地扫过那些模特身上穿着的婚纱,镂空的、刺绣的、鱼尾的……实际上脑袋里想得都是该怎么把这些漂亮婚纱穿在他的易时陆身上。
易时陆应该会拒绝的,所以他要想一个好一点的办法。比如不要问易时陆穿不穿婚纱,而是直接问他“婚纱和比基尼选一个”,这样易时陆就会选择婚纱……
幸稚京沉浸在美好的构想中,易时陆偏头看了他一眼
,立马就知道幸稚京在想什么,当即如坐针毡。
婚礼前的筹备是最累的,婚纱还没决定好就赶着去选甜品台。现在的甜品台做的是越来越精巧了,看得人眼花缭乱,易霖挑了很久,最后指着一款小天使主题的问他们:“就这一款怎么样?”
徐舒扬和易时陆都说好。
幸稚京说:“阿姨你眼光真好,一挑就挑出最好看的款。”
徐舒扬和易时陆同时看向幸稚京:就你与众不同,就你会拍马屁!
幸稚京看着甜品台的图册又有些飘飘然了,他开始想着如果这些漂亮的小奶油蛋糕放在易时陆身上会是什么样子,奶油一般的皮肤上放置着真正的奶油……幸稚京轻轻滚动了下喉咙,看向正在温柔的笑着看着易霖的易时陆。
接受到幸稚京炽热的目光,易时陆又如坐针毡了。
回到公寓之后幸稚京开始发疯病,易时陆去喝水他也跟着,去洗脸他也跟着,去吃零食他也跟着,直到易时陆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他才坐定在一旁慢悠悠地开口:“办婚礼也挺好玩的。”
易时陆随口一接:“好玩是好玩,就是累。”
幸稚京顿了下:“如果不用你亲自操心呢?”
易时陆身体一僵,听出了话外之音,他木木地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幸稚京可怜巴巴地说:“时陆,毕业后就结婚吧?或者如果你愿意的话,大学期间门结婚也不错。”
易时陆震惊:“和你吗?”
幸稚京一愣:“不然你还想和谁?”
这个世界和易时陆原本的世界不一样,对于同性.恋情并没有那么开明,同性.恋人结婚这种事情传出去能立刻成为一个爆炸新闻。但易时陆知道幸稚京真的能做出来。
易时陆抗拒地摇头:“我不想结婚。”
幸稚京沉默了片刻,又慢慢开了口:“是不想结婚,还是不想和我结婚?”
易时陆没有回答,可能真实的答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幸稚京笑了一声,在电视的背景音中他说:“时陆,我突然想起来,你好像还没公开我们的关系。”
易时陆为难地拧紧眉头:“为什么要公开?我不是已经在你的身边了吗?我不是已经除
了你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朋友了吗……”
“我知道你做得很好,但是,”幸稚京话锋一转:“还不够。我想要再多一点。”
幸稚京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和易时陆的关系,他要在所有人的面前宣告他对易时陆的所有权,同时,易时陆也拥有着对他的所有权,他们属于彼此,再无其他人可以介入。
幸稚京:“我要和你光明正大。”
易时陆:“我们已经很……”
幸稚京:“不,不是这样的。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我不过就是你一个朋友,和你以前的那些朋友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对吗。”幸稚京将手覆盖在易时陆的手背上,他的手心被填满了。
幸稚京思索着他们的未来,语气不容拒绝:“就从最亲近的人开始吧,告诉你妈我们两人之间门的关系。”
易时陆用力将手从幸稚京的手中抽走,易霖要结婚了,他不能在这种时候刺激她。
易时陆声音带了点恳求:“过段时间门再说吧,以后我保证会向我妈坦白,但不是现在。”
幸稚京漫不经心地看他,笑了笑,但拒绝了他的提议:“时陆,我不想再等。就现在这个时机最好,她要结婚了,她很开心,她会接纳你的事情也会接纳我的。”
易时陆摇头:“你不了解我妈……”
“时陆。”
幸稚京单独叫了他的名字,语气平淡。幸稚京很少会对易时陆直接生气,当他用这种听不出来好恶的腔调时,其实就已经是不高兴了。
出于对幸稚京的畏惧,易时陆没有再说下去。
幸稚京说:“那就这么说定了,赶在婚礼前,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你妈,没准到时候我还能用家人的身份参加她的婚礼。好吗?”
是询问的语气,但易时陆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询问,幸稚京是个假装民.主的独.裁者。易时陆迟钝地点了下头。
幸稚京重新高兴起来,在高兴的时候他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蠢货,你不应该把易时陆逼得那么紧,你没有看出来他的脸色有多不好吗?”
“你根本不会谈恋爱,人类的恋爱可不是让对方害怕自己,他会讨厌你。”
“还不如让我来替你谈!”
第二次听见心脏的叫声他已经不会太奇怪了。
幸稚京仰头靠在沙发背上,心想这些道理他都知道。但如果易时陆不怕他……易时陆就会逃跑。他和易时陆从一开始相遇就注定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幸稚京并不后悔。
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爱呢。
幸稚京喃喃地说:“我会加倍对他好。”
心脏继续叫嚷:“不对不对,他想要的不是这些,方向错了,你路走窄了!”
幸稚京没有说话,他侧目,易时陆屈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电视,在他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
这就是他想要的,管什么方向对错,只要结果达到他想要的,那就好。
和易霖开口出.柜是件很难的事情,尤其是易霖的喜事临近,她每天开心的像少女一样,只要一听到易霖雀跃的声音和满心的欢喜,易时陆就更难开口了。
拖着拖着,易霖的婚期就到了。
易时陆和幸稚京早上提前去了和悦酒店处理一些琐事,易霖在徐舒扬家里做妆造,按照安排,做好妆造之后易霖会和徐舒扬乘车和两家父母一起来酒店。
易时陆核对了遍宾客名单和座位,确保没有问题。
易时陆今天穿得正式了点,一件蓝色衬衫配黑色西裤,虽然他怎么穿幸稚京都喜欢,但毕竟这种风格之前没见过,幸稚京一边帮他打下手,一边把目光粘在他的身上。
易时陆抽空坐下来喘了口气,幸稚京走到他的身旁开口问:“你和你妈说了吗?”
拿着请柬卡片扇风的手停住了,易时陆如临大敌地看着他:“我……我忘记了,这两天就说,行吗?”
幸稚京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怎么又不听话了,不是说好在婚礼前的吗?”
易时陆越来越难琢磨他的语气,他听不出来幸稚京的意思,只是不停道歉:“对不起我……我忘记了,以后不会再忘了,等今天婚礼过后就说……不,今天晚上就说,我保证。”
易时陆今天够手忙脚乱了,此刻好不容易拥有的喘息时刻被幸稚京几句话吓得脸上又开始冒汗。幸稚京看着他,一股无力涌上心头。
他笑笑:“嗯,迟点也没关系。”
和易时陆在一起之后,幸稚京觉得自己好像总是很容易妥协。虽然易时陆怕他,可他也为易时陆做了太多的让步。
好麻烦,做人类好麻烦,无法随心所欲,还要被人牵着走。
但幸稚京还是不后悔。
十一点钟了,宾客已经陆陆续续进入场地,新郎新娘却还没到,这和他们的安排不一样,按照本来的计划,十点半易霖和徐舒扬就应该在酒店事先开好的房间门里候场了。
易时陆尝试打他们的电话,却发现电话打不通了,打电话给外公外婆,也是无人接听。就算是堵车也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易时陆有点着急。
十一点二十分,一则未知电话打到了易时陆的手机上,易时陆赶快接听。
“喂,是易时陆吗,这里是育康医院,你的母亲易霖女士乘坐的车辆发生了侧翻,请你……”
易时陆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