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浓转过身把曲明渊手里的东西拿了过去。
“这个是键盘。那这个呢?”塑料袋里还装着别的。
“指压板。”
她说完,江雨浓已经把袋子打开了。
岂止键盘和指压板。
江雨浓还看见了各种各样的“器.具”。
只不过,是艾斯爱慕用的那种。
这一袋子东西是拿来干什么的,不必多说。
“……”江雨浓把袋子丢在曲明渊头上。
“谁原谅你了,谁说要跟你做那种事?”
她就知道曲明渊是个不正经的。
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她还没消气呢!就拿这些勾引她!
可恨的是江雨浓还真控制不住的想象出了画面。
她毕竟还很喜欢曲明渊,脑海里的画面惹得她心里燥热不堪。
曲明渊很淡定的把袋子拿了下来。“备用。”
她可进可退,进则和江雨浓就此和好,用物理上的痛换江雨浓心软,放她回家,她们解释。
退则表个决心。先把东西送在江雨浓手里,等江雨浓收下,她们就算分开,那东西摆家里也能多一份念想。
说着曲明渊抬腿就要进房间。
“我也没准你进门。”江雨浓要拦。
“可是小雨,大晚上的,我们在门口拉拉扯扯多不像话?”曲明渊是往后退了一步。
而江雨浓看见了她发红的膝盖。
换一种惩罚方式,两个人都会很愉快。
江雨浓被这个想法冷不丁的刺了下,惊醒过来,把曲明渊硬生生的按住了。
“你只是能住进来而已。我什么时候消气还要看你表现。”江雨浓一个眼神,让曲明渊定在原地。
曲明渊撇嘴。
她还以为她们都碰上了,今天怎么也该能来一次。
“可我都回南天了。”曲明渊执着,把衣摆往上撩。
“小雨看见了吗?”她按了下正中间。
江雨浓在看见曲明渊的动作时就脸红到受不了。
这会儿看见她的打扮,更是头脑发热到呆在了原地。
曲明渊的nei衣藏着心机。
蝴蝶结系的不紧,带子垂了好长一截,只要江雨浓伸手就能牵到,随意一扯就能让曲明渊缴械投降。
那松垮垮的布很薄。
透着一大片深,半透明的,江雨浓都能隐隐约约看见软芽的粉。
回南天,南方潮湿温热的气候。
空气密布着水分子,水气均匀的爬满一个人的全部毛孔。
如今,被放在那被压着不断向外吐泡泡的一角小窗上,倒也合适得不得了。
毕竟每一个回南天的日子,所有的窗户都会结满剔透的果实。
就像曲明渊大tui的gen部,也渗透出了透明的琼浆。
曲明渊在拨动那可怜的,没有意义的布片了。
江雨浓感觉浑身都要烧起来了,想也没想,伸手就去按住曲明渊。
她……阻止成功了。
但她碰到了那柔弱不堪的小窗户。
也被回南天凝结的水沾了一手。
“你看。”曲明渊还似有不满的叹息了一声。
“都这样了……小雨不负责吗?”
江雨浓被曲明渊反将了一军。
曲明渊捏住江雨浓僵硬的手指,带着她就这么去开窗。
“没洗手……”江雨浓在碰到窗把手前紧急叫停。
“不对。”也是这一下打岔,让她体温骤降了不少。
她好似落回了人间,能够喘息,不至于被高密度的水分子溺死。
“我,我没说消气了啊!没有说原谅你,要和你……”
江雨浓的脸蛋这会儿终于涨红了。
曲明渊垂着睫毛,嘴角挂着暧昧的笑。
江雨浓看不清,认不出她这会儿是什么意思。
江雨浓往后退了一步。她要拒绝坏女人的诱惑!
而坏女人抬头了。
“那你不想我吗?”坏女人暂时把衣服盖了回去。
只不过她爬在沙发上,往前逼近了点。
春光乍泄,若有若无。
“小雨,我最近的任务就是让你消气。”曲明渊往前了一步。
江雨浓向后仰,她已经退到了沙发边缘,无路可退了。
“适当的发泄……可以消气的更快一点吧?”曲明渊后退一点。
江雨浓好不容易低头,获得了呼吸的机会。
曲明渊才猛然迈了一步,抵在她肩膀上。
“宝贝不想对我……”曲明渊低头,念了好些话。
江雨浓下意识的抓着她的肩膀,瞬间被那股滑腻的感受俘获,逃也逃不出。
“不想看我在你手里……”
江雨浓打了个激灵。颤抖顺着指尖开到曲明渊身上。
她锁骨那朵巨大的玉兰纹身也仿佛被风吹过。
这是真正的春色,有盛开的花朵。
“要是发泄完还是气的话,小雨还可以罚我呀。”
曲明渊已经趴到江雨浓身上了,彻底压住她。
却没有给江雨浓压迫感。一切都好像一个沾了砒霜的玫瑰花。艳丽又危险,迷人而致命。
江雨浓知道曲明渊不会害她。
只会想y她,粘着她。
所以致命的那部分才更让人难以察觉。
江雨浓已然沦陷。
其实,在好好谈过心以后,她对曲明渊之前隐瞒的介怀,就已经几乎消散了。
说还生气只是为了面子。
也是有略微的不快,想好好罚一下她不乖的姐姐。
她对曲明渊,是有见不得人的掌控欲的。
而正好,曲明渊面上很乖。可以听她的全部掌控。
内里……却不是个老实的。
没有哪个乖顺的宠物会在主人说不行的情况下,诱导主人犯错。
曲明渊从不是自己的宠物。
江雨浓清楚这一点。从前甘愿沦陷。
如今……也没什么不同。
“比如把我绑起来。”曲明渊的乖是有条件的。
很多事,要顺着她的心意来。
说是她乖。倒不如说,是江雨浓走进了她的陷阱,一切都是在满足她的yu望。
“比如,继续用之前的蜡烛。”
“比如打一下……我相信你会控制力道的。”
见江雨浓呼着气,浑身只有胸口有起伏,情绪瞧着都淡,曲明渊才又道:“或者罚我跪键盘。”
“……”江雨浓差点呛到自己,而后拧了曲明渊的肩膀一下。
“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一招。我可没说过要罚你跪键盘。”这种惩罚太不划算了。
曲明渊跪痛了跪肿了,她还得去给曲明渊擦药按摩。
好歹是自己老婆。她不疼,谁来疼?
“网上学的。”曲明渊看江雨浓有了点反应,没再继续钓她,不过是躺在了她身边,两个人抱得紧,距离回到了闹别扭之前。
“我之前问了网友该怎么哄生气的女朋友。”
江雨浓没对这句话做出太大反应。她更关注那个网友。“玉泠雪?”
“……你不会在门口跪了一晚上的键盘吧?”
江雨浓心揪起来,也没多考虑,蹲下去抚曲明渊的膝盖。
那里有一片奇怪的红肿。江雨浓碰过,一团红晕打着颤。
“那也没有。小雨要是没看着,我跪了也只是在卖惨。”
曲明渊说得老实,动作一点不少。
“这个是来的时候摔的。外面有点雨,地上很滑。”
江雨浓叹了口气。这不还是在装可怜?
没办法。到底还是老婆,她是真心疼。
“给你上药,然后你走。”面也见了,抱也抱过了。
江雨浓那点化不开的思念终于得了水,溶解在青灰色的朦胧夜里。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藏入曲明渊带来的一包器具,荡漾在她身边。
“我给小雨带了早饭。”曲明渊原本是打的这个主意。
江雨浓的一条信息,是意外之喜。
江雨浓找药的东西顿了下。
曲明渊也没指望得到什么回复,自顾自的把带来的食物放进冰箱。
“都是已经做好的,早上你回个锅就好,不然你又不吃早饭。”
江雨浓还带着习惯性的照顾。曲明渊又怎会不同。
关上冰箱门,房间里最后一丝光泯灭。
曲明渊感觉手臂被人掐了一把。
“所以你是打算在我门口蹲一晚上,等我出门再把吃的给我?”江雨浓在她身后。
曲明渊能感觉到背上起了一股温热的吸力。
让她迫不及待地想去找一个拥抱。
而江雨浓只是压着她,不许她转身。
“原计划是等你醒了以后敲门,给你发消息,然后守着你吃完。”
曲明渊只好立在原地,对着冰箱思过。
“那……你吃什么?”江雨浓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关心。
曲明渊屏住呼吸,而后转身。
看向江雨浓的眼。那里果然带了点泪光。
“喊姐姐。”你来你去的,多不亲近。
江雨浓抽了下嘴角。她难得的感动,啪一声碎了。
* * *
接下来几天,江雨浓每天早上都能收到曲明渊亲自送来的早饭。
她和曲明渊说过不要在楼道熬夜守,很危险,曲明渊也答应她,说只是起得早来送饭而已。
角落里的器具落了灰。
周末,江雨浓收拾家的时候才注意到。
江雨浓打开袋子,看了一眼。
五秒后绯红都印到耳根了。
她迅速把袋子关上,放进了卧室。
和她们之前的那堆小道具放在一起。
曲明渊都提了。
和好以后,她可不会客气。
收拾完,江雨浓刚开口想喊曲明渊,又把嘴闭上,咬了下唇。
她也真是不争气。不就是自己过个周末,之前那么多周末都是自己熬过去的。
两天时间而已。没有曲明渊她也能放松快乐一下。
江雨浓去之前带曲明渊去过的公园角落坐了几个小时,纯放空,吸点氧,看天也觉得舒畅。
回家后江雨浓在小区里看见曲明渊。
“宝贝出门了?”曲明渊赶紧跟上江雨浓。
“走了走。”江雨浓默许了她的跟随。
但没想把她放进家门。
曲明渊被拦在了家门口,还想跟江雨浓讨价还价。
“说了没消气,我不会再放你进家门的。”虽然已经过了72小时。但江雨浓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几天。
这不是气不气的问题。这么大一件事怎么能轻轻揭过呢?
况且就问感性,江雨浓这会儿也还是很气。
她脾气大着呢。曲明渊慢慢受吧。
家门嘭一声关上,曲明渊摸了摸鼻子。
她刚刚应该直接钻进去的。
半个小时后,曲明渊收到一条消息。【不要在我门口老坐着,又不安全。】
曲明渊还想说什么,门开了。
“你回你那临时住处去。”江雨浓的态度坚决,语气不容置喙。
“可是今天早上都没来给小雨送早饭。”周末江雨浓不会早起,也不会忘了吃饭,曲明渊没理由来,早上敲门,江雨浓也没理她。
“我们都没有见面……小雨不想我吗?”曲明渊把眉眼低垂下去。
她,或者说白兰的那部分,最擅长扮成柔弱的娇花。
拿脸蛋儿去软化江雨浓的心,钓着她,让她做出自己想要的反应。
江雨浓瞅着曲明渊这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心口是有瞬间的软。
曲明渊毕竟经常用这套。心情好的时候江雨浓不会和她计较这种刻意,这会儿却不一样。
“我还生气呢,想什么想。”她刺了一句。
曲明渊仿佛被扎痛,眨过眼,睫毛上都沾着泪。
手也捂上了胸口。“可是,我真的好想小雨。我做不下任何事,给小雨绣礼物,把手都扎伤了。”
扮脆弱不成,那就上苦肉计。
江雨浓一时语塞。
她的理性让她别管。曲明渊这么大个人,手受伤了不知道自己包扎?
她的感性带着她立即上前拉住了曲明渊的手,去检查。
“哪根手指?”
曲明渊把两只手打开,排成一排。
江雨浓凑近了要去看。
然后被曲明渊拉住,立即就要形成一个拥抱。
……江雨浓给了曲明渊一口。
两个人是抱住了,江雨浓也没有拒绝,只不过咬的很用力,直到尝到些腥味。
“嗯……宝贝,现在是真的有伤口了,怎么办?”她的宝贝,可能是属狗的。
咬的真的狠。江雨浓被吓得赶紧松了口,确认自己只是留下了一个红印,没有咬破皮。
她就说她再暴力也不至于真的把爱人咬伤。
“没受伤。”江雨浓松了口气。
“你手上的伤,自己包扎去。”
被抱住之前,江雨浓是看见了曲明渊中指和无名指有被扎伤的痕迹。
“那小雨再咬一下,我正好回家把伤口都包扎好。”
曲明渊发挥了自己不要脸的功夫,把衣带往下拉,方便江雨浓咬。
“你——”江雨浓按住了曲明渊的肩带。
一不小心碰到了自己刚刚咬过的地方,曲明渊倒吸了一口气。
……装的。刚刚被咬的时候一声不吭,这会儿还能痛到吸气?这是江雨浓的理智。
江雨浓的感性……再一次出卖了她,把曲明渊拉进了家门。
“就知道小雨还疼我。”曲明渊没有管摇摇欲坠的肩带,反而去扒拉另一边。
“小雨你看,只有单边不好看。这边要不要也印一个?”
曲明渊穿的是吊带裙。
两边的吊带都垮下去的话……江雨浓咽了下口水,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画面。
而后她伸手捏住曲明渊的嘴,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两边肩带盖了回去。
“行了,我给你换手上的药,擦完就走。”江雨浓为了阻止曲明渊真脱,当然也是为了阻止自己把持不住,不得已答应了曲明渊的第一个请求。
“我带了蛋糕来。”曲明渊这会儿才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摸出一个小盒子。
江雨浓无视着曲明渊的话,给她擦着药。
“很好吃的,荔枝千层,大厨手作,我今天就抢到了一块。”曲明渊加了砝码。
“我以前吃过,这个大厨的用料特别好,今年荔枝减产,最好的那一批都是送到她那儿的。奶油也打得很好,甜而不腻……”曲明渊带上了描述。
江雨浓想起她把曲明渊赶走的那天吃到的蛋糕。
曲明渊能买给她的,不会是粗制滥造的产品。
可她依旧被腻得掉了眼泪。
直到如今,想起那个蛋糕,发酸发腻的奶油味还在唇齿边蔓延。
弄得她想要一个吻去解腻。
江雨浓定了定神。“那你放下吧。擦完药了,你可以走了。”
“好哦。”曲明渊感知到江雨浓莫名其妙的低落,姑且放弃了得寸进尺。
好歹今天也见到面了。
临走前,她和江雨浓伸手想重新讨一个拥抱。
江雨浓给了她掌心一边一巴掌。
等门关上,江雨浓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蛋糕盒。
浓郁的荔枝香弥散开,吸引得江雨浓呆滞一秒,差点忘了拿叉子,就想这么直接上手。
江雨浓吸溜了一下嘴角的眼泪,好歹注意到了盒子里自带的勺子,舀了一口。
很甜,很润,确实不腻,口感清爽。
吃到最后,江雨浓放下勺子,重回低落。
或许,她该把曲明渊留下来,她们一起吃的。
一个人吃蛋糕,怎么也尝不出美味。要么腻,要么寡淡。
* * *
一个星期了。
距离江雨浓把曲明渊赶出去,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工作日曲明渊会来送早餐。周末曲明渊送了蛋糕和花。
江雨浓摆弄着花瓶里的玉兰,汤圆在她脚边跑,有点焦虑,似乎在找人。
芒果意识到少了个人,这两天安静得不行,似乎有点不乐。
江雨浓也郁闷。
曲明渊在她家带了近一年,把她养了几年的宠物都收买了。
她明明把曲明渊赶出去了。
她是想一个人呆在家里好好思考,好好平复情绪。
曲明渊却隔三岔五的就要来打扰她。导致她现在情绪都没能平复下去。
而江雨浓抬头。
这间小屋,她和曲明渊的家。
每一个角落,都还充斥着曲明渊的气息。
她给的花在自己面前,开得好艳,让江雨浓想起曲明渊锁骨旁的纹身。
她给的饭盒在厨房排了一排,江雨浓想明天还给她,今天刚洗好,正在晒干。
她拿来的惩罚道具在房间某处藏匿着。江雨浓想到一次,心就痒一分。
玉兰抖落一片花瓣。周日送来的花,今天蔫了一朵。
反季节的花束,能开这么久也很不错了。
江雨浓把花瓣收起来,想给曲明渊做香囊。
动了手,她才意识到。
一个家到处都是曲明渊的影子。
曲明渊就好像没有被她赶出家门。
……好狡猾的人,不愧是商业大腕。
江雨浓把心底的波动调整好,今天也没有松嘴。
翌日早,她却没有等到曲明渊的早饭。
是生病了还是迟到了?
江雨浓坐在家里等得急。
思来想去,还是给曲明渊发了条信息。
也算不上丢脸吧。她是关心女朋友,有正当理由。
哪怕她们还在吵架。曲明渊这个人不会说好一直要给她送早餐,却突然不来的。
可消息发过去,曲明渊罕见的没有回。
难不成真的生病了?
江雨浓想起曲明渊其实也没有答应她要送早饭。
难不成……是放弃自己了?
这下江雨浓坐不住了。
她翻着聊天记录,想找曲明渊说的地址。
聊天记录厚厚一沓,江雨浓翻了好半天。
怎么和曲明渊闹着别扭她们都能每天发这么多消息。
江雨浓嘀咕着。
应该不可能是放弃她了吧?
江雨浓给公司请假,赶着早高峰,往云耀集团跑。
到了门口。江雨浓看见一栋起码百层楼高的建筑。
她这被高度吓了一跳之后,又被那个巨大的“云耀中心”吓到了。
这招牌都快藏入云层了。
就好像真在云层里闪耀似的。
这就是港城最大的公司之一吗……
江雨浓想起别人对曲家的评价:富得流油。
心里莫名打起了退堂鼓。
自己一身加起来也就百来块。开的车也就是个五位数的二手。
自己和这种金碧辉煌的地方真的配吗?
周围路过步伐匆匆的白领。她们打扮无一不精致到发根,一眼望去包都是大牌,鞋子闪到江雨浓紧急低头回避。
她恰好看见自己穿了三年的帆布鞋,心口又是一闷。
曲明渊的员工们都这么光鲜亮丽啊。
自己和曲明渊的差距……真的好大。
可江雨浓现在都还没收到曲明渊的消息。
她深呼吸了三次,告诫自己,她是来确认曲明渊有没有生病,对她的态度如何的。
她强制自己抬脚,一步一顿,而后越走越快。
“您好。请问您找谁?”前台小姐姐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好。
仿佛没看见江雨浓这一身寒酸的打扮。
“我叫江雨浓。”江雨浓记得曲明渊说,报自己的名字就好。
前台小姐姐的脸色果然变了。
仿佛是被江雨浓惊到一般,紧张得不行,手脚都有点不协调。
“夫……咳咳。江小姐您好。这边请!”小姐姐捂着嘴,差点就喊夫人了。
江雨浓听见了那个“夫”字。
是夫人……的意思吧?
原来曲明渊真的给员工们交代过自己的存在啊。
江雨浓跟着小姐姐来到电梯门口。
“江雨浓?”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江雨浓侧头,看见了游从礼。
“游总,你是来找曲明渊的?”江雨浓直接喊了大名。
“算是吧,找她开会。”游从礼都不能直接被前台带上楼,还得排队,还得等通知。
她看着江雨浓感叹了一下。亲属果然有优待啊。
“……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江雨浓今天不想和曲明渊吵架。
但知道这个事实后,还是不大高兴。
电梯开了门,前台小姐姐帮忙刷了楼层。
江雨浓没再和游从礼交流,上了电梯。
“101一整层都是曲董的。她要是在开会的话,您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坐下等她。这也是曲董的意思,您不必担心冒犯。”小姐姐没有跟着江雨浓下电梯。
江雨浓一个人迈出电梯,深吸了一口气。
曲明渊还没有回消息。
难不成,是去开会了吧?
101层只有一间很大的办公室,还有几间会议室。
江雨浓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熟悉的玉兰香扑面而来。
桌上摆着清淡的普洱茶。
几款绣线随意落在四周,盖在倒扣的绣布上。
文件摆放得很整齐。香薰飘来阵阵玉兰的香气。
这里就是曲明渊的办公室。
江雨浓找了个地方坐下,给曲明渊又发了一条信息。
半个小时后,办公室门被推开了。
两个人对上眼,曲明渊脸上的惊讶不假。
“宝贝?怎么来这儿了?”曲明渊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呢。瞧着像秘书,手里抱着文件。
而曲明渊就这么开口,一点也没有避着人。
江雨浓脸烫了起来。
好在秘书们仿佛没看见她一样,鱼贯而入,把东西放好,给曲明渊最后说了几句话,又一块儿溜了出去。
“想我?”曲明渊眼底涂上惊喜。
“不,不是。”看她态度,至少不是厌倦了这场哄人的游戏,不要自己了。
江雨浓不自觉的掐着手腕。放松了一点点。
“你没有来送早饭,也不回消息,我就来了。”就像她们曾经的约定一样。
发了消息不回,就是出事了。
她们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彼此身边的。
尽管现在江雨浓在闹别扭。
至少她发给曲明渊消息,曲明渊不该不回。
“啊。我,我今天没来得及。”说着曲明渊捂住嘴,止不住的咳了起来。
“……是生病了吧?”江雨浓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给她顺着气。
“没,咳咳咳……我给你发了消息来着,没有收到吗?”
曲明渊咳得很轻,但连续不断的,很显然是感冒了。
“你看……啊,果然是没有发出去。”
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消息栏里躺着一个红色感叹号,后面跟了一串江雨浓的消息。
“对不起小雨,我没有注意到……你别离我这么近,容易传染。”
曲明渊说着还侧过了身子,拿手帕捂住了嘴。
“没收到你的消息。都感冒了,一定要在公司开会?”江雨浓看见了曲明渊眼底的疲倦和不适。
她心疼得掌心都捏痛了,最终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我刚刚……”曲明渊喘着气,好不容易止了咳。
“你要是不在开会,肯定会回我吧?”江雨浓叹息一声。她猜她家姐姐没有吃药。
“嗯嗯。”曲明渊胸口还在起伏。
她见没咳了,转了回来,看着江雨浓。
眼睛跟荔枝似的,水灵又可爱,润而亮,叫人想亲。
“肯定还是紧急会议。真是的……”江雨浓已经开始在她办公室翻药了。
“你办公室没有备药?”江雨浓没找到,只好打开手机去叫外卖。
“我吃了的……”曲明渊还想去给江雨浓倒水。
“你跟我呆一块儿都能忘记吃药。我不信你吃了。垃圾袋里都没有药包装,桌上也没有。你上哪儿吃?”
江雨浓阻止了曲明渊的动作,反而帮她给茶杯里加了点热水。
曲明渊接过,嘴角的笑终于控制不住了。
她弯了眉眼,随后一边笑,一边轻咳着。
“小雨是为了我请假了吗?”曲明渊忍着咳嗽似的问道,语气都还带着浓浓的笑意。
“嗯。守着你吃了药我就走。今天吃药记得跟我报备。”江雨浓耳根微微泛红。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曲明渊好似在调笑她。
却不是让人讨厌的那种。只是爱人对女朋友的期待。
“好不容易来了。不多呆会儿?我之后没事,带你参观公司?好歹吃了午饭,咳咳咳……再走。”
曲明渊坐在椅子上,仰视着江雨浓。
神色真诚又纯粹,鹿眼的清澈被她当作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不了吧。你给我的项目还要做呢。”
江雨浓得克制了又克制,才说得出拒绝的话。
“那个项目又不急。”曲明渊还想挽留。
江雨浓给了她一眼。
“好吧……”曲明渊一双眼没了光。
她很乖巧的收敛了眼神,似乎不想让江雨浓为难。
江雨浓却从她的动作里读出了满满的失落。
江雨浓似有不忍,偏头。
她确实还有事。也不敢放任自己和曲明渊呆在一起。
她怕自己就这么原谅曲明渊了。
那不行。她被曲明渊瞒了多久?
这才一个星期多一天。这就放过她,太便宜她了。
“那我走了。记得给我报备。”给曲明渊喂完药之后,江雨浓真果决的离开了。
“知道啦,亲爱的。”曲明渊把她送到了门口。
“明天见~”
江雨浓给她一个眼神。
然后慢吞吞的挪进车里。
曲明渊听见了一声回响,是江雨浓发出来的。
——明天见
江雨浓走远后,曲明渊收了一切柔弱。
江雨浓大概是忘了,她最初装病去占领道德高地,去对付邓潭新的手法,就是和白兰学的。
她学了五分。白兰本人自然能发挥得出十分。
为了更真实,曲明渊昨夜特地淋了冷水澡,头没吹干就出门跑步。
早上果不其然发了烧。
开会的时候,也刻意把手机关了机。
好在效果很好。
江雨浓肯来公司找她,那么急切,还给她买药。
这也是良好的一步。
下午曲明渊给江雨浓报备了吃药情况,只得到了一个高冷的“阅”字。
……这周还得再努力努力。
* * *
又一个周末到了,买东西的时候路过郁青鸾的刺绣店,江雨浓还停了下来,进去坐坐。
“找到白兰在做什么了吗?”郁青鸾也挺好奇。
“嗯。话说,你之前就知道她是曲家人了吗?她的真实身份……之类的。”
江雨浓看见郁青鸾又想起来这回事,心情不止一点微妙。
同时她也想到岑沂曾经提醒过的事。
难道,她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曲明渊的真实身份,就她被曲明渊蒙在鼓里,整天受着甜言蜜语,对真实一无所知?
“我知道她身份显赫。我对港城的豪门圈……不熟。但她和玉泠雪认识。”
郁青鸾的感情也有进展,都肯叫玉泠雪的大名了。
“她们是好朋友。玉泠雪的普通朋友很多,但玩得好到这种程度的,非富即贵。”
“我以为你知道,所以一直没有说。抱歉。”郁青鸾还道歉了。
江雨浓愣愣的点了下头。
退出郁青鸾的店铺,江雨浓手里捏着一把新买来的扇子,呆呆的往家走。
到家后,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给岑沂打了个电话。
“你说你对象啊。她和曲家上任家主长得太像了。你要是见过你就知道。两个人完全是母女相。诶,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嘛,提醒你,结果好像是她听见的这个提醒……哎呀反正,我未婚妻之前也跟我确认来着。她就是那个曲明渊嘛,可厉害了,她家特有钱,是真正意义上的富得流油,你跟着她以后有好日子过……”
岑沂的话照旧很多,小喇叭似的把啥都抖出来了。
“过两天我的单身派对你必须来啊,好多东西要跟你分享,最近康康抓我抓的紧,我都不能出去……”
江雨浓听得出她那边很吵。有些话没听很清楚,却也确认了岑沂和康挽玫都知道曲明渊的真实身份。
再想到那个初中小妹妹。无疑是曲明渊的妹妹。
难怪给她送钱都送那种数字。
真就全世界都知道她老婆是谁。
只有她不知道。
江雨浓掐了下手腕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而后江雨浓把曲明渊的聊天框暂时屏蔽了。
她们是吵架,不是分手。她做不出拉黑删除的事。
却也暂时不想看见曲明渊的消息。
江雨浓罕见的去了健身房,踏上跑步机开始疯狂发泄。
那边曲明渊联系不上江雨浓,也只能叹口气。
一个多星期了。之前定好的良辰吉日都过去了。
虽然她们每天都保持联系,也会见面。
但没有拥抱,没有亲吻更没有性,也不住在一起。
曲明渊都感觉自己寂寞得要长青苔了。
或许还会落灰。就等着江雨浓来疼惜她,来爱她,她才能重新焕发光彩。
江雨浓也真是耐得住。
曲明渊翻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眼角微微泛红。
长情的人大抵如此。
爱可以拉的很长,从许诺那一刻开始就化为恒星,以人类的视角来看,永不腐朽。
悲伤、愤怒、恨意,同样也拉得很长。
或许还隐忍,表面上看着和没事人一样,内心的漩涡疯狂。
积攒到一定程度就会爆发如火山,需要坐进酒吧,和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谈心,在雨夜中一掷千金,疯狂的接吻,才能舒缓一二。
曲明渊攒了好多话想说,好多解释想吐露。
江雨浓却迟迟没有找她聊那天的事,之前的事。
她们了解彼此,所以曲明渊只能坐在原地等待,怕把江雨浓惹急了跑路。
这还是第一次,她想要什么东西,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被动等待。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都是对心的凌迟。
曲明渊就连这番话都不敢说,怕江雨浓默默得挪开脚步,离她又远一点。
下午,她收到一条消息,是玉泠雪发来的。
【你还没哄好?[图片]人怕是要跑了,你还不来追?】
曲明渊看清照片,差点裂开。
照片里,江雨浓很明显坐在类似拉吧的地方,手里拿着鸡尾酒,身边坐了个不认识的女人,大概是酒吧里的台p,正在给她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