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穿着睡袍从浴室出来, 已经洗过澡的冉伶穿着睡裙趴在床上拿着平板看,虞听走到旁边倒了杯温水,坐上床, 捧住冉伶的脸让她抬头,“喝水。”
冉伶抬头, 水就这样轻缓地喂进了她唇中,喝完小半杯,唇瓣上晶莹遍布, 她说:“谢谢,听听。”
这么有礼貌。
虞听对她的致谢不置可否, 把水放到一边, “你在看什么?”
冉伶笑说:“在想, 怎么哄听听开心啊。”
虞听瞥过去,只见平板上的浏览界里都是情趣用品,项圈、皮鞭之类大尺度的东西。虞听也跟着她看,但不吭声,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知道冉伶很会勾引人,各种玩具和情趣内衣塞满家里的柜子。但没想到她那么的……尾巴已经超乎虞听的想象, 她没想到冉伶还会对项圈皮鞭这类的东西感兴趣。
她要买吗?要哄虞听的话,这些东西是不是都要用在冉伶身上?
刷到一副杜宾犬耳朵, 冉伶的指尖停了,两眼放光,说:“这个好可爱。”
她扭头看了身后的虞听一眼, 感叹:“好适合听听啊。”
她点进图片仔细打量,虞听没出声, 垂眼盯着冉伶的脖子看,用手把她白色的肩带撩了下去, 低头,咬她的肩膀。
一开始只是很轻很轻地用牙齿研磨着,那对杜宾犬耳朵冉伶越看越喜欢,干净利落地选好地址付了款,虞听像在报复某种不平衡似的,咬她咬得越发不可收拾,一不小心就把专心致志挑选玩具的女人给咬疼了。
“嘶——”
冉伶她在怀里转过身,肩带被撩下,睡裙被虞听弄得松松垮垮,女人袒//胸///露乳,肩膀上留着好几个红色的牙印,疼得溢出了泪,眼眶泛红。
她瞪着虞听,虞听从她眼里看出了什么,眯起眼睛:“你又想扇我。”
冉伶眨了眨眼睛,红唇里吐出两个字:“乱说。”
乱说?
恢复声音的冉伶原来这么狡黠,要用斥责虞听来为自己开脱。
她马上又说:“我们听听这么好,这么可爱,这么厉害,姐姐怎么会扇你呢?亲亲你。”
自称姐姐,哄人的话张口就来,多娇作多害臊的话都能从她嘴里听到,刚才哄虞听的时候也是,完全把虞听当成了小朋友哄。
从前她也常常有这样的时刻,这个女人一直都是这样矫情的性情,恢复声音以后更具象地表现了出来,更让人受不了了。
虞听虽然嘴巴里一句话也不回应,冉伶知道她很喜欢的,心情很好,搂着她的脖子让她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吻便印了上去,这边亲完又亲那边,如果冉伶涂了口红的话,那虞听脸上已经全是口红印子了。
这么一想,还挺涩情的,配上虞听这张脸,应该会很性感。
冉伶放下了平板,两人躺着相拥在一起,冉伶虚虚地趴在虞听身上,她没放什么力气,怕把虞听压疼,侧头望着她清晰的下颚,真情流露地小声说:“谢谢听听,愿意原谅我。”
“我会好好爱你的。”
“真的吗?”
虞听侧身抱紧了她,下巴低着她的额头很是亲密,忍不住说:“冉伶,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分辨不出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冉伶一愣。
虞听亲了亲她,像是在求她:“真的,不要再骗我了。”
冉伶垂下眼,一股自我厌弃和莫名的无力感浮上心头,在心里叹了口气,弱声答应她:“嗯......不说谎了。”
欺骗是伤害,谎言是裂缝,冉伶抱着强烈的目的来到她身边,欺骗又利用,彻彻底底地颠覆了她。疑心的种子扎根种下,就算在这样浓情蜜意的时刻虞听也会忍不住质疑,虞听会不会很多时候都在担心,冉伶会不会欺骗她?
冉伶会不会还是在利用她?
重修于好,两人之间却又横亘着什么。她们之间能和好最大原因来自于虞听对她的爱,爱意和离不开冉伶的精神让她超越了缺乏的信任和缺的乏安全感重新回到冉伶身边,一如冉伶所料。
可总有东西是她无法控制的,而那些东西冉伶又要如何弥补给她呢?
是个难题啊。
这天晚上,冉伶趴在虞听身上一边玩弄她的手指一边说爱你说了一个晚上,语调慢悠悠的,就像母亲在哄她入睡。虞听渐渐被催眠了,这样的安心感沁入心扉,前几个小时后她还恐惧地以为,今晚会是自己的不眠之夜。
她安睡,冉伶却失眠了整整一夜。
*
虞听还在养病。
虽然医生说她已经可以恢复正常的工作,冉伶依然谨慎地想让她在家再休养一段时间,毕竟左手的骨头还没有彻底好,还不能开车,外面人多,也容易磕到碰到。
冉伶带着关心的要求虞听当然欣然接受,把工作彻底放下,集团有人帮忙管着她无需担心,每天悠闲地和冉伶呆在一起亲亲抱抱逗逗猫。
因为是被哄的一方,冉伶很顺着她,她的要求冉伶几乎没有什么是不答应的,从前钓着她不愿意归还的戒指归还了,反倒是虞听还傲娇地不愿意把自己亲手制作的求婚戒指给冉伶,在找一个合适的日子。
虞听想搬回结婚时的别墅住,冉伶也欣然答应。
其实冉伶知道的,虞听想要搬回别墅住最大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为冉伶。她知道冉伶很喜欢花,喜欢种花、养花,为了让她重新拥有自己的花园,为了让她开心。
那花园并未荒废,两人都搬离之后虞听一直有让佣人帮忙打理,冬去春来,又到夏天。
紫色花海开得好像比之前更旺盛了。
爱人即是爱屋及乌,因为冉伶,虞听爱上了猫,爱上了花,爱上了紫色。
她最爱的是冉伶,毫无保留。
可冉伶反倒惴惴不安了起开。
她能在这份爱里感觉幸福,却又常常失落失眠,她能禁受得住虞听的爱,但她在意横亘于她们之间的缝隙。
欺骗利用、谎话连篇。
虞听不安的质疑成了她的心病,她也在想究竟如何才能做好,如何才能让她不再怀疑。
那条裂缝会不会扩大?会不会报复在将来的某一天呢?
冉伶神色黯然,明明说话口齿越来越清晰了,可她却藏匿着无尽无法宣之于口的心事,有时竟连情话也无法说出口了,因为害怕那些话说出口时,被虞听在心里怀疑真假。
那感觉真的会让人颓丧。
……
这天,冉隆又给冉伶打来电话。
他找冉伶无非就是为了冉氏,虞听不问工作已经两个月,虞氏的一切全都由金雅在掌控,她并不像虞听那样为了冉伶开心而豪掷千金,她更理智,更保守,只做对虞氏百分百有利的事情。
冉隆在她那里讨不到什么便宜,只有虞听才是那个最有力的靠山。
这些日子冉隆独自一人掌控局面,一不小心就被算计得一切失控,她给冉伶打电话,无非就是要她让虞听出面帮忙。
冉伶给他的依然是否定的答案。
冉隆说:“为什么?你跟她吵架了?闹矛盾了?你现在不是跟她住在一起吗?她对你那么好,你想要什么不都是一句话的事情?况且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她有什么不愿意?这双方都有利,小伶,我们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啊!”
她已经无路可走了吗?
“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冉伶倚靠在墙边,望向将落的夕阳,轻声说:“她不行。”
有关利益,那她和虞听敏感的禁区。
她不愿再提,不愿让虞听回忆,不愿让虞听觉得,自己仍然在利用她。
冉伶想,或许她就是得放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