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收收心同学们收收心,上晚自习了不要到处走动。”
尚姐进来巡一圈,穿着增高鞋哒哒响,走过带一阵清香。
“稀客啊风无理,怎么赏脸来上晚自习了?”她都不像来巡视,像来遛弯的。
“怎么垃圾桶又满了,今天值日生谁?快去把垃圾倒了,快去快去。”
“都在看什么呢?看生物啊?哎哟生物有什么好看,现在背背单词说不定明天就考到了,今晚哪个老师看班……”她说着,看向窗外,正好看见生物老师在拿大水壶喝茶。
尚姐一整个尬住!
班里有人憋笑。
她若无其事继续巡完这圈出去,跟门口生物老师打声招呼,然后又跟班里人说:“生物老师今晚值日,有不会的多出去问问,知道没有?”
主打一个从善如流。
第二天考完试又开始放假。
清明节在周一,连着放三天。
香烛铺生意最好的节日,清明节前和中元节前,风无理得在家帮忙照顾生意,一直到下午五点才人流量少了下来。
“今年都不用卖牙了。”王西楼一脸赚了大钱的小人得志样。
风无理在补货,听着就疑惑问:“你这句话听着怎么感觉去年也去卖牙的感觉?”
“没有,上一次卖牙什么时候来着?”她开始回忆:“好像给你初一交资料费。”
风无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无骨般瘫在前台里,双手放在椅子边上,翘着二郎腿,脚趾夹着人字拖的绳子一甩一甩。
嘴里还哼哼着曲儿,吴侬软语很好听。
她美滋滋道:“师父还是很有用的吧,你看香烛铺一天就赚了两三千了,厉害不?”
看了她瘫在电脑椅上洋洋得意的样子,风无理感到好笑。
“那边的帅小伙过来给我捶捶腿,赏你十块钱大洋。”
风无理把货架补满,无语道:“我加到二十,你给我锤。”
王西楼大怒,此子居然如此大逆不道,欺师灭祖,不过转念一想,这小子钱多着呢,自己可得赚他一笔狠的,“二十块捶……捶十下!”
她为自己的机智点赞,白嫩小巧的足尖晃着上个月新买的拖鞋。
想了想,他要是真给了,给徒弟捶腿实在有损师父威严,又连着改口:“说错了说错了,二十块师父亲你十下吧。”
“你小子可赚大了。”她再次为自己机智点赞。
只见小徒弟若有所思。
拿出手机对着香烛铺付款码扫了一下。
她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微信钱包到账——十万元。”
王西楼脚尖勾着的拖鞋,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
“??”
“!!”
王西楼早该想到,这黑心徒弟不会那么简单放过自己的。
一不小心欠下徒弟五万个吻是什么概念,如果说平均一个五秒,那就是二十五万秒,她从现在开始还债,得连续还70个小时。
当她还到第四十七个的时候,已经双眼无神。
“继续啊,我一直在数,还差四万九千九百五十三个。”风无理坐在电脑桌后面玩电脑。
“能不能……欠着。”小僵尸欲哭无泪。
风无理想了想:“欠着也行,分期还吧。”
“分期好,师父也觉得可以分期还。”她龙颜大悦:“就分期吧,师父一晚还你十个,要还多久?”
“一晚十个,得还五千天,十三四年就能还完了。”
“行!”十几年,那可不就是一眨眼就还完了。
风无理想了想:“但是你欠着是有利息的。”
“利息多少??”
“民间借贷年利不能超过36%,我就算20%吧,我想想一年百分之20%,五万一年20%就是一万,按你一年还三千六百个的话,就是一年多欠我七千六百个。”
每年还要多欠徒弟七千多个?
王西楼完了,自己这辈子都完了,这怎么可能亲得完?她的债这要怎么还啊?
亲不完,根本亲不完!
她很奔溃,恼火地又还了三个:“都给师父记在账上了,我一个都不会多亲的!”
“行,还差四万九千九百五十个。”
“这又玩这些打枪游戏,师父看不得这个,玩点别的。”
这个晕3D的鶸僵尸。
他切了出去,进了一个很多flash小游戏的页面。
王西楼看到这个就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你用左边的拼音,师父要用上下左右。”
师徒俩玩起了森林冰火人。
王西楼总是笨手笨脚。
玩了十几关,王西楼起身进去做饭。
过了会儿夜姬颠儿颠儿地跑回来,让风无理给她喝水。
“去哪里玩了?”
“魄奴带我和绾绾出去扔飞盘去了!”
“慢点喝,怎么渴成这样。”
“吾辈超厉害!”她喵喵叫个不停。
“魄奴和绾绾呢?”
“在后面呢,他们没吾辈快!对了,吾辈要躲起来!”她一溜烟跑到院子里面去。
然后过了一阵,门口跑来了一只小狐狸。
绾绾身上还系着宠物绳。
她很警惕地到处看,左嗅嗅右闻闻,迈着轻盈的步伐。
“绾绾你在找什么?”
“在找夜姬大人呢。”她还在东张西望。
她现在是狐狸的模样,但是风无理看着这只小狐狸,已经脑补出绾绾皱着可爱的眉头,虎头虎脑在找东西的样子。
晚上吃过饭,王西楼说风无理是不是又长高了。
一旁的尺凫夹了块姜,皱了皱眉,左右看了看,趁没人看见又放了回去。
并且重新夹了块肉。
“我也觉得,校服又有点小了。”不过也快毕业了,没必要再买新。
“你初二那会儿长得最快了,蹭蹭就冒了一大截。”
“吾辈也长高了!”夜姬在桌子上面啃骨头,她什么都有参一手,然后又开始啃骨头,撅着屁股换了好几个姿势和角度啃。
“吃完饭量一下就知道了!”魄奴提议。
风无理已经好久没在家量过身高了。
小时候王西楼给他量过的,一年量一次,初二的时候风无理总是跟她闹别扭,就没量了。
王西楼兴冲冲去拿卷尺。
风无理看着门框上一道道划痕,也觉得怀念。
魄奴说:“这道这么矮,好小一只啊感觉。”
最矮那道刻痕是五岁,风无理发育慢,五岁的时候跟门把手差不多高。
那时候是王西楼蹲下来给他量。
现在是王西楼站在凳子上垫脚给他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