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后，大超看向哈莉，迟疑着说：“你能不能——”

“不能！”哈莉立即摆手，严词拒绝道：“我神力有限，目前两位神眷者已经有些吃不消，不能再借力量给你们。”

这话一出，好多还在纠结的英雄，都露出失落之色。

大超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有些尴尬地解释道：“不是，我没让你借力量给大家，我是说你能不能搞定‘时魔’？

只消除熵之裂缝，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我问过时间主宰，还是没法进入时间之河。”哈莉叹道：“只能等零时降临，熵之裂缝推动到咱们的‘现在’。

那时候时间与空间的界限模糊，时间之河近乎彻底消失，也就不存在‘进入’时间之河。”

“等熵之裂缝到21世纪，我们31世纪怎么办？”布莱尼亚克5皱眉道。

哈莉无奈道：“我没说放弃31世纪，我只解释我自己的情况，你们可以继续组建超时空战队，支援被熵之裂缝靠近的未来世界嘛。”

大超的超级智慧告诉他，哈莉这会儿又在暗中嘲讽他们。

连拥有击杀存默的海王都九死一生，连闪电侠都消失得不明不白，原子侠成了狗兄弟，踏浪者被俘、被杀……如此豪华天团都衰了，谁还敢再去硬肛熵之裂缝？

而且裂缝不是关键，关键是时魔！

“不能再派任何英雄去未来世界，没半点用途不说，还十分危险，有去无回。”百特曼严肃道。

“31世纪不管了？”军团英雄面色难看。

海王之前一直沉默，这会儿沉声道：“我刚才只讲了我和存默战斗的经过，还没来得及说时魔。时魔后来找了过来……”

他与58世纪执政官、议长的交流，没有说。

但详细描述了时魔的力量，以及时魔对他的态度。

“他对时间之河的掌控力非常强，而且对我起了必杀之心。所以，我非常赞同蝙蝠侠的建议，21世纪的任何英雄，都不要再进入时间之河，进去就等于送死。

不是我们要不要帮31世纪，或者其它未来世界。

而是我们21世纪的处境，原本就比其它世界更凶险。”

众英雄神色各异，军团英雄面色难看，有几人眼神中还带着怨愤。

大超皱眉道：“能确定时魔身份吗？”

海王苦笑摇头，“听哈莉说黑手是哈尔，我信了，等58世纪的人拿出哈尔战死的实锤证据，我又信了。

等黑手降临，和我说话，我期望他是哈尔。

等他毫不留情，对我下杀手，想要我的小命，我很不希望他是哈尔，否则就太糟糕了。

别人杀我，我能接受，哈尔那样对我，我……唉，我估计他不是哈尔，哈尔不至于那么绝情。”

大超看向哈莉，“你觉得呢？”

哈莉摆摆手，“我不想觉得，我现在不想谈任何与哈尔有关的话题。”

“关于时魔的真实身份多重要啊，为何不谈？”大超奇怪道。

“我说，我不想谈，你别问为什么。”

百特曼眸光一闪，拍了拍情绪上扬的大超的肩膀，问道：“亚瑟，你怎么回到21世纪的？为何落在霓虹？”

“不知道，我挨了时魔毁天灭地的一击，人就失去意识，连存默的尸体都丢了，也不晓得哪个混球捡了去，或者又被时魔追缴回去？”

“哈莉，你知道不？”百特曼又问。

哈莉也一脸疑惑，“落在霓虹不奇怪，第一次时间穿越，无法准确锁定方向，落在宇宙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可能。

能出现在地球上，说明亚瑟运气不错。

不过他是昏迷状态，理论上没办法离开时间之河。

即便他清醒，也不晓得如何回到物质界。

跨越时间之河需要技巧，他没机会学，起初也没想过他自己跑回来。因为同行四人，除了他，都是时间穿越达人。”

“会不会亚瑟靠近21世纪后的本能反应？他神志迷糊，如同宿醉，的确做过什么，但记不得了？”绿箭侠说出自己的猜测。

“目前看来，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哈莉点头。

“各位，既然你们有了决定，英雄军团也该回31世纪了。”布莱尼亚克5起身告辞。

百特曼皱眉道：“我建议你们放弃‘宇宙炮计划’，把资源用在大撤退上，用时间泡转移人口到21世纪，能离开多少就离开多少。”

“不可能，宇宙炮计划是全宇宙人民的希望，我们不能辜负他们的信任。”空手道小子大声道。

“我们来21世纪，是为了和你们组成联盟，共同应对危机。”宇宙小子环顾众人一圈，目光特别在正联巨头和哈莉脸上多停留一瞬，“超级英雄军团不会放弃自己的责任。”

哈莉神色淡淡，大超迟疑纠结，其他英雄也眉头拧紧，难以决断。

百特曼语气坚定道：“我们不会支援你们，因为我们没能力支援你们。”

大超一惊，这么直接，而且……

他想说什么，可转头对上百特曼的眼神，脸上的表情又全部化为无奈。

“不需要你们支援，我们会陪31世纪走到最后。”宇宙小子严肃道。

“没错，我们不怕死。”空手道小子一脸坚毅。

百特曼缓和了语气，道：“让你们现在撤退，不等于我们彻底放弃31世纪。

宇宙可以湮灭，也能重启。

重启当然不是最佳选择，重启后还会面对‘我的另一面能否代表现在的我’的哲学难题，但与其它选项相比，重启至少是第二佳的结果。”

“重启……”超级英雄军团的几人相视一眼，脸上多了些迟疑。

好一会儿，宇宙小子神情坚定道：“我会回31世纪，如果真有重启的可能，我希望与家乡一起经历重启。

而非带着背弃人民的愧疚，在新世界里苟延残喘。

那时我无法面对人生重启却依旧对我热情微笑的人。”

百特曼怔了怔，轻轻点头。

换成是他，他也宁愿和世界一起重启。

如果保留“做了逃兵”的记忆，在重启后的新世界生活，他会生不如死。

“我对重启不排斥，不会有‘我的另一面是否等于现在的我’的困扰。”布莱尼亚克5轻松一笑，“正义联盟不用去31世纪，你们把全部力量留到零时，确保时间之河再次重启吧。”

另外几名军团英雄听了，也露出洒脱的微笑，脸上再无任何不满与怨怼，眼神平静却坚定。

“嗯，正义联盟保存力量，替我们争取最后的希望。”

见他们这样，21世纪超级英雄心里反而生出淡淡的伤感，和强烈的羞愧。

今日一别，再相见时已是他的“另一面”。

……

超级英雄军团当天就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时间泡在白光中消失，戴安娜有些激动，“亚瑟失败了，不代表我们联手也会失败，如果所有S级英雄把力量何为一处，能不能战胜时魔？”

“我们甚至没法在时间之河生存。”百特曼叹道。

“哈莉——”

哈莉摆手，“我没那么多神力借给你们。”

“先临时借来用用，等危机结束再还给你。”神奇女侠道。

哈莉摇头道：“沙赞咒语有其限制。很多神灵都曾把神力借给神眷者，但你看哪位神灵找一群神眷者的？

比如你的宙斯父亲，据我所知，祂只把神力借给过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还未出道。”

神奇女侠解释道：“我知道借出神力会对神灵灵魂、肉体造成双重负担。

我的意思是，你在极限内，多造就几位能在时间之河战斗的英雄。”

哈莉看向大超，“我当时说借神力给撕破曼，他硬是不要。还有百特曼，他也不要。”

大超表情不自然地说：“你给琼恩，或者凯尔。”

哈莉淡淡道：“你以为‘神眷者’是什么，名额能随便转让？”

神奇女侠环顾周围一众英雄，道：“你是厚皮武神，成为厚皮武神神眷者的条件当然你说了算，你把条件说出来。这里这么多人，或许有人符合呢？”

哈莉认真想了想，忽然觉得这或许能成为一个机会。

老沙赞在寻找传人的路上呕心沥血，却效果寥寥，他想不想全天下的英雄豪杰都到永恒之堡应聘“雷霆沙赞”？

现在“聚天下英豪而择之”的机会摆在她面前。

毫无疑问，神灵绝不做亏本买卖，借神力也不是“善人善举”。

神力借出去后，神力不会消失，反而能在神眷者身上吃到大量红利。

问题就在红利上，高利贷肯定比无息贷款赚钱。

哈莉原本反感借力量给这群英雄，因为她觉得无利可图，借神力给他们，犹如低息甚至无息贷款。

可如果让她自己选择放贷对象呢？

“嗯，我回去后会拟定一份详细章程，再通过守户犬把成为‘武神眷者’的条件推送给每位英雄。”

但凡能在这群英雄中找到一个‘存默’，她便血赚。

存默，汉克·霍尔，曾经的战鹰，一介凡人。

似乎被混沌与战争之神挑中，是他大赚特赚？

可一介凡人能成为存默？

能屠戮线性一族，成为多元宇宙级的恶霸？

不晓得战争之神在汉克·霍尔身上赚到多少，但哈莉真的很羡慕祂选拔神眷者的手段，太准了。

……

等哈莉骑狗离开，神奇女侠奇怪道：“撕破曼，你为何不愿要她的神力？”

“我觉得力量够用了，经过这些天的特训，我也能和老超人一样，在时间之河中生存了。”大超道。

“但她的神力不止时间之河生存，有她的神力护体，你战胜时魔的希望更大。”女侠道。

大超迟疑片刻，道：“一切奇迹之力皆有代价，如果我成为哈莉的神眷者，我和地球都会失去很多。”

“失去什么？”

大超叹道：“我的理念即是给人民带来希望。当我使用哈莉的力量来做这件事时，我的理念就会很没立场。

因为哈莉不是至高无上、虚无缥缈的神灵，而是生活在地球的人，她会向民众展现自己的行为、话语和思想。

你站在普通人角度想想——连超人自己都在借哈莉奎茵的力量、做她的神眷者呢，我听他胡说八道什么？不如直接向他的‘god’——哈莉奎茵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