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远点，别太近。”
这个陆大国，咋就把猪粪端到自己面前了，李安乐无语，摆摆手，陆大国嘀咕，这还近不是你说一尺远嘛。
“行了。”
李安乐再次摆摆手。“气味酸臭，带着点尼古拉斯的特殊香味，没错的话，颜色应该是灰色，成粥状稀便。”
“咦，没错，不对，你咋知道是灰色，粥状？”
陆大国可是确定，这可刚刚抱过来一只小病猪拉着粪便，新鲜的，这个小李老师应该没看到才对。
“我还知道这只小猪表现特别兴奋不安，步态不稳，不断乱转，而且眼结膜红肿，体温偏高。”
“赵成军，快放下来看看。”
郭丰医不信了，光是闻一闻粪便，猜出粪便颜色，形状就已经十分令人惊讶，这家伙更是敢说病猪症状。
“眼结膜是有些红肿，体温差不多四十度。”
赵成军都懵逼，这话一说，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冷气，等见着小猪真的兴奋转圈，这下众人眼神变了，看着李安乐简直如同看大神似得。
“你怎么猜到的？”
王小丫，一脸惊愕，这太厉害了点吧。
“是不是猜的，你一会就知道了。”
李安乐心说，你闻多了，记住了也能说出来。
“再来。”
“我来。”
刘中兴不信邪了，自己跑去弄了一坨猪粪端着过来。
“新鲜的？”
“没错。”
“不用端过来了。”
李安乐摆摆手。“白痢疾，还有这只小猪有寄生虫。”
“真的？”
“白痢疾是没错，可寄生虫你怎么知道的？”
“鼻子告诉我的。”
李安乐笑说道。“可以先用打虫药，除了虫，再治白痢疾。”
“正好，我这里有打虫药。”
赵成军不相信，用鼻子闻闻粪便能闻出寄生虫来，这太玄乎了。
“那你可以试试，不过至少要一个小时之后才能验证了。”
李安乐笑说道。“我可等不了，肚子现在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谁再来。”
“我。”
王小丫举起手，她想要试试，装了点育肥猪的粪便过来。
“没大毛病，除了有点消化不良，搞点白开水加点猪健汤喝两次就好了。”
李安乐笑说道。“刘场长，你这猪饲料里加了一点豆饼，有些奢侈啊。”
“刘场长，他说的是真的？”
“是加了点豆饼。”
好家伙，真厉害啊，猪吃的啥都能闻出来，这还是人嘛，这鼻子比狗鼻子都灵，王小丫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还要试试吗？”
李安乐笑问着众人，虽然他看不到，多少能想象一下众人脸色。自己爸妈肯定一脸高兴，得意，其他人嘛，几个找茬的学生这会脸色应该憋的涨红。
其他学员想来颇为惊奇，甚至有些钦佩，至于张组长嘛，脸色可能有些复杂，刘场长应该高兴，兴奋，惊奇都有，至于其他的嘛，不一而足。
“安乐，你啥时候学的这本事？”
李国喜惊喜不已，这孩子行啊，这本事好，不比自己本事差，要说李国喜捉蛇的本事也说一绝，可跟着儿子这本事又有所不同，蛇毕竟有些玄乎。
可给小猪仔看病，这本事可真正好东西，随时用，用再多对自己没啥影响。
“平时随便学的。”
见着没人再验证了，李安乐笑笑喊着陈晓雯帮着自己解开头巾。“其实，我最多靠鼻子嗅出三五十种病症的粪便气味，一些少见病症，我可不一定能闻出来。”
三五十种病症，这话一出口，别说郭丰医，赵成军，陆大国这些学员了，连带着张卫国这个兽医点办公室组长都直咧嘴，仔猪病症常见的不过十多种。
再加上寄生虫，中毒病症，还有一些少见病症加起来怕也不过三五十种，你最多用的可真好，让大家无话可说了。
“李老师，真是好本事。”
刘场长恨不得直接把李安乐拉到他的养猪场，那就省的请兽医了，一人顶十个。“太厉害了，只靠鼻子就能诊断病症，真厉害了。”
张卫国一见刘洪军的架势，这是打算拉人啊，本来倒是无所谓，可现在见识了李安乐这一手闻诊的本事，那可不能让刘洪军拉去了。
“李老师可是咱们农技站邀请来授课的专家，水平之高理所当然，只是没想到还有这种绝技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是啊，是啊，李老师本事，我们是钦佩不已。”
“李老师，你看时间不早了，要不，咱们先吃饭。”
张卫国给王卫东打眼色，王卫东立马点头。“可不嘛，食堂那边刚还说了，这肉已经炖烂糊了，李老师，咱们先吃完，这边病猪也差不多瞧完了。”
肉炖烂糊了，李安乐眼睛闪过一道亮光，咽了咽口水，不等李安乐做啥动作，李国喜已经代替李安乐开口，以他对儿子了解，那肯定先吃饭。
不过现在儿子正装老师，不好开口，自己来说。“那肉炖烂糊可不能再炖了，安乐，你不是说，早上吃的早，肚子饿了，要不先吃饭吧，我跟你妈也有些饿了。”
“行吧，那就先吃饭。”
李安乐咽了咽口水，必须先吃饭，猪崽子啥有的是时间瞧了，可这肉不等人，再炖怕是要糊了，这可是暴殄天物啊，咱可不能当这样的人。
浪费是可耻的，吃饭，必须吃饭，谁不吃饭，我跟谁急。“雯雯表姐，你也饿坏了吧，一会多吃点。”
“哦。”
陈晓雯本来想说，我还好了，不是太饿，可见着李安乐嘴巴吧嗒似乎再咽口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李老师，张组长，麻烦你们半天，中午在我这边吃吧。”
刘场长说着喊人安排，要说养猪场，还真不缺吃的，以他们跟着食品站关系，肉票，各种票都不少，真搞吃的，兽医点还怎比不了养猪场呢。
李安乐可不管这些了，肉都炖烂糊了，再炖可不好吃了。一家三口肚子早饿了，装逼什么有的是时间，可不能耽误吃肉。
“下次，下次。”
客气还是客气一下，不定下次人家请吃肉呢，李国喜帮着儿子应付着。
“那下次一定啊。”
刘场长送着一众人出门的时候给李国喜塞了些东西，李安乐瞥了一眼，这种行为，他作为一个正直小孩狠狠的鄙视一把。“爸，啥东西？”
“肉票。”
“肉票？”
好东西啊，鄙视归鄙视，可肉票没罪，咱鄙视刘场长的为人，照样喜欢肉票，不冲突。“几斤？”
“怕有十来斤。”
“这么多？”
李安乐小眉头紧皱，这么多，咋吃，问题，自己口袋里票子不够用。“唉，给啥肉票啊，不用了吧，心痒痒，用了吧，口袋没票子。”
“唉。”
这个刘场长真不做人，咋不直接送肉呢，那家伙啥都不用多想，炖了吃就行了。“一看就考虑不周全。”
“回头再来，好好教育教育刘场长。”
李安乐心说，边加快了脚步，肉都炖烂糊了，不早说，这个张组长为人也不咋的，不知道小孩子容易饿嘛，算了，先吃饭，吃完了再批评他。
十多名兽医，外加李安乐一家四口，二十来口子浩浩荡荡回到了农技站，这边食堂师傅已经忙活开了，平常一般吃饭的人也就十来个，一半外出瞧病，不怕没饭吃。
“老王，饭菜做好了？”
“按着你吩咐做好了。”
王师傅笑说道，张卫国点点头，咸菜炖肉，外加一个炒青椒，还有一个鸡蛋汤，二菜一汤算不上多丰盛，只能说凑合，当然在这个时候算是不错的。
“李老师，快坐。”
王卫东招呼李安乐一家坐下，打饭的事，倒是不用李安乐动手，几个学员屁颠屁颠给打好了。“李老师，你咋一下就能闻出来，小猪仔得的是病呢，有没有窍门？”
“窍门有啊。”
李安乐接过饭盆，不错，张组长还挺舍得，这大肉炖的真不错，烂乎，香。“先吃饭，回头再告诉你们窍门。”
“对对对，先吃饭。”
王卫东笑说道。“李老师，给你打了一碗鸡蛋汤。”
“谢谢。”
“不好意思，李老师，安排晚了，你多担待，简单吃点。”张组长提着一瓶酒，还端了一碟炸花生米来，这边招呼李国喜，又是夹菜又是倒酒颇为热情。
“张组长，你太客气了，我自己来。”
李国喜也是会来事的人，一会两人就兄弟相称了，李安乐一脸无语，这下自己降辈了。
“表姐多吃点。”
“嗯。”
陈晓雯一直担心小猪仔，吃饭都有点走神，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吃饭一定要专心，这点李安乐妈妈石琴就很不错，一心一意吃肉。
“安乐，小猪真不能活了吗？”
“怕难了。”
李安乐倒不是骗陈晓雯，这只小猪仔基本处于昏迷状态，虽然打了针用了药效果并不是太好。“这样吧，回头我再用点药，剩下的只能看天意了。”
“好吧，小猪加油。”
好嘛，它能听懂就成猪八戒了，李安乐哭笑不得，算了，自己还是赶紧吃肉吧，一会凉了可就不好吃了。至于陈晓雯，该关心都关心了，吃饭是大事，不能耽误。
中午饭吃完，郭丰医几个立马围了过来，刚陆大国可是跟他们说了，李老师一闻定病症可是有诀窍的，他们对于神乎其技的闻便便定病症的诀窍十分好奇。
“告诉你们也行。”
李安乐笑笑，这几个年轻兽医，上午可没少跟着自己呛，逗逗他们。“诀窍就是你要多闻，多接触，闻到脑海里出现特殊香味，那说明你就入门了。”
“那要闻多少？”
“几千坨至少的吧。”
“啊？”
李安乐哈哈大笑走了，留下几人。
“这不是耍我们嘛。”
陆大国愤愤不平。“有啥了不起，我不靠闻的，看总行吧，我还不信看不出来。”
“咦，你这一说，好像还真是，这闻便便定病症似乎有些鸡肋。”
“是啊，猛地见着感觉十分神奇，可仔细想想，咱们按着望，问，基本就能确定了病症，我们不会被耍了吧？”赵成军嘀咕。
“别说，还真可能，你说，咱们去养猪场，没见着他开什么方子吧，光光定病症，这个我费点功夫也行啊。”陆大国这一说，更加愤愤不平了。
“真有本事把刚小猪仔治好了，才是能耐。”
“别开玩笑了，那猪仔神仙来了怕都治不好了。”
郭丰医摇摇头，无论如何，李安乐露的一手闻诊绝活，还是令他们开了眼界，至少现在他们不觉着李安乐当个小老师有啥大问题，只是心里那份傲气不愿承认而已。
“挣这一块钱可真不容易。”
讲课费一块，加上张卫国送的一瓶酒，还有几张月饼票，外加糕点票，这算他个人出的，想来是赔不是，毕竟早上晾了李安乐好一阵子。
“那是一块钱，这些加起来，小十块钱还是有的。”
李国喜得意，回到李梅家，这一说，虽然瞒着肉票，可酒，糕点票，月饼票，这可都不好弄。
“行啊，安乐，真有本事。”
“嘿嘿。”
李安乐笑笑，还好了，姑父多夸几句，我也受得住。等夸完了，一高兴睡了一会兑换了特效药给小猪仔喂上，别说特效药就是特效药，效果还真不错。
等傍晚的时候，这小猪竟然醒了，不像中午那么昏昏迷迷的了，哼哼几声，精神好了许多，想来再吃几顿特效药还真能活了。
“咚咚咚。”
“来了。”
“张组长？”
打开门一看，是张卫国，身边跟着王卫东和陆大国，赵成军两个年轻兽医。“李老师，冒昧前来，一点小礼物。”
“你太客气了。”
还带礼物了，真是，请吃饭就请吃饭，带啥东西啊，太客气了，李安乐十分果断的接过礼物，苹果，还有些糕点，这家伙畜牧兽医点看起来油水不小吗。
这好东西，不断往外冒，弄的李安乐都有点想要当个兽医了。
“安乐，谁来了？”
陈晓雯抱着小猪，一脸兴奋。“安乐，你看，小猪吃了你给的药，醒了，你说是不是能活下来了？”
“啊？”
“这小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