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废墟下。
已经呼吸困难的董学斌用了一次REVERSE!,将氧气罐后退到了昨天还装着氧气时的时间段,立刻拧了开关,充足的氧气顿时滋滋涌出。董学斌见状也顾不上别的了,飞快把头凑上去一口口吸着,慢慢的,肺部和嗓子的痛苦终于得到缓解,氧气进入体内,滋润着董学斌的神经,让他长长松了一口气,就差一点儿啊,再晚上一点儿自己就得死掉了,太让妈悬了!
氧气慢慢填满这个半封闭的空间。
不久,董学斌才将氧气砸门关小了一些,躺在冰冷冷的地面上,心有余悸地望着黑呼呼的空气。
真是千钧一发!
不过总算活下来了!
劫后余生的董学斌闭上了眼睛,慢慢睡下了。
……
第二天早上。
董学斌是被憋醒的,一睁眼的他就疯了似地吸着气,一抓氧气罐,发现氧气已经用光了,于是慌忙对着氧气罐用了REVERSE!,让其继续恢复储蓄给自己供养,随后感觉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嗓子眼儿也干的直冒烟,又渴又饿,董学斌就又对着自己的身体用了REVERSE!一秒钟,转即,满肚子的饥饿感消失一空,身体里的水分补充也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终于舒服了。
董学斌擦擦汗,继续无所事事地躺着。
要是换了别人,无食物无水无氧气外加身受重伤,在这种绝境下显然是多一分钟也生存不了的,但董学斌却老神在在地活了下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要是废墟永远也没有人清理,自己是不是得在废墟下生存一辈子?如果真到了那时候,董学斌估计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快点来人吧!
董学斌一睁眼,又大声喊了几嗓子!
“喂有人吗?”
“谁在?听见了吗?”
回声依然全部返了回来!
董学斌叹叹气,伸手指着扒了扒旁边压着的石壁,一使劲之下却是没挪动,他没放弃,再次加大了些力气,暴喝着用力一推,只听身侧轰隆隆的一响,大约几斤的沙尘登时从上面落了下来,砸了董学斌一脸土,呛得他大声咳嗽了起来,呸呸了两声吐掉嘴里的土,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三层高的废墟啊。
所谓牵一发动全身,想挪动一些碎石必然会破坏原来碎石与碎石之间的力道平衡,引起塌陷,万一把某个支撑点的石头挪开了,想想也知道,这个空间肯定会一瞬间塌下来,董学斌也成肉泥了。
想靠自己出去是不可能了。
现在董学斌能做的只有等,等救援……或者等死。
食物不愁,氧气不愁,董学斌剩下的除了时间就是时间了。
他捋了下沾满土的头发,盼着赶紧有人来救援,就算慢一点也好,晚一点也罢,可千万别把自己放弃了就行啊。
也许是老天听见了董学斌的呼唤,蓦然,一声浅浅的闷响从上面压了下来,紧接着又是一声!
咚当碰!
好像有人在废墟上搬东西!
董学斌眼神一震,“喂下面还有人喂”喊完,又拿起手边的一块石头用力敲了敲地面,砰砰砰!
可能是太深了,上面的人似乎并没有听见。
董学斌又折腾了十多分钟才是放弃,知道自己怎么弄也没用了,外面的环境并不像董学斌这里这般聚音,什么也听不见。
上面的响声还在继续。
应该有不少人,似是在砸东西,又似是在搬什么。
董学斌知道,这肯定是来救援的,心中也生起了一丝希望,区里没有放弃他,有人来救他了,董学斌激动啊,恨不得帮着他们一起搬石头,但他现在却不敢动,只能眼巴巴地等着。
几个小时过去了。
可能是到了中午饭点儿,上面声音没了。
董学斌听得出来,头顶的动静不是机器发出的,也就是说,上面是有人用手和工具在搬在挖,救援机器和铲车或许还没从外面进来,人力终归是有限的,十米多高的废墟啊,要是靠双手去挖,几个月也不见得能挖到董学斌所在的最底层位置,董学斌苦笑,已经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
不管怎么样,他必须坚持下去。
看看漆黑一片的四周,董学斌忽然想起了昨天摸到的一个被压瘪了的收音机,马上伸手找了找,花了几分钟才从一个脚角落摸到,拿在手里捏了捏,收音机已然坏的不能再坏了。
没关系。
REVERSE!一秒钟!
董学斌手上一动,只觉得手心里的收音机破损的零件飞快组合了起来,在轻轻一碰开关,沙沙声骤然一响,修好了!
董学斌也是闲的没事干了,他想听听外面的情况。
“沙沙沙……”
“沙沙……沙沙……”
可能是在废墟下面,和外面交接的空间太小,信号也进不来,鼓捣了半天董学斌也没听到除了沙沙声外的其他动静。
董学斌开始找位置。
终于在一块石头夹缝里,收音机接收到了一些微弱的信号。
“……汾州市发生……8.0级……震……死伤人数进一步……升……中央……昨……总书记……总理……专机抵达汾州市……”
总书记和总理昨天都来了??
董学斌又换了一个频道。
这个比之前的频道清楚一些,“今天,南……区舍身救人的董主任已经被埋二十四小时了,据了解,这次地震最先发觉异常的就是光明街道办的董主任,他在报纸上……文章 ……地震发生后更是亲手救了不下几百人……最后……第一医院……因为组织群众转移……楼里……被埋在废墟……生死不知……今早我们得到了最近消息,因为救援车辆暂时无法进来,有几百名老百姓自发组织,徒手……去挖废墟……非常感人的一幕……我们也希望董主任平安无事。”
几百名老百姓??
上面在救他的……不仅有救援队?还有老百姓?
听到这里,董学斌眼圈也湿了,深深吸了口气,一股热气堵在胸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