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纸坐在高处,沉默了一会儿。
他没有选择去回应,默默的拿起一杯茶,用水冲泡起来,缓缓搅动着茶水,形成旋涡,
“我没有任何办法去干涉一切,大道的同化,这对我来说也是不可遏制的,连我都只是一尊站票的残疾十阶,连大道都不曾掌握,如何去给你寻找办法?”
十阶究极,还是最强大的那一种!
即使是活在许纸推演的假道宇宙中的瓶中小人,无法抵达外面的真实世界。
这些十阶究极,都是在这个假道宇宙中证道,到了外面的宇宙中,他们不曾成为那个大宇宙的规则一部分,只能是凡人,甚至还会被排斥而死……
但就境界而言,许纸的水平远不如对方的沧海一粟。
“一切都是你自己推演,一切都是要依靠你自己……”
许纸没有任何出现的意思,抿着茶,神色也有些复杂,“同时,我不会干涉这个时代,也没有能力干涉这个时代。”
许纸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弱小。
没有任何能力改变一切,改变一尊十阶究极的死亡,也知道自己的任何干涉,都会导致推演的可能变数。
“一切只能靠你自己,甚至我以你推演整个时代,我又如何不希望,你能找出新的道路?”
“你找到的活路,就是我的活路啊。”
许纸推演沙盘世界,就是寻找未来的道路,这一点一开始就是如此。
……
……
大草原上,以芒没有得到回应。
“我没有资格么,还是别的什么?”
以芒自嘲的苦笑了一下。
他越强大,越补全规矩,就越惊恐的发现,当初那一尊存在的大道,像极了他补全之后的大道宇宙……
祂有种冥冥中健全感。
祂仿佛洞悉了他要做的一切。
甚至对方的身体形态,都让他感觉到难以想象的不可思议。
哗啦啦。
大草原的风还在吹拂。
以芒消失在原地,直接离开了,回到他的宇宙外宫殿中,神色越发迟暮了,“十阶之上,可有境界?”
当他推演出这个境界的时候,就本能的感觉到:十阶就是究极,就是这一条道路的尽头,走无可走,是为究极!
再没有向前的路。
他不是没有尝试再去推演下一个境界?
但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这一股无力感是前所未有的,就像是他去推演一个本身就不存在的境界。
“十阶之上,可有境界?”
“可逃过大道同化否?”
他再次喃喃自语起来,仿佛是疯人疯语。
又过了一段岁月,以芒越发老迈了,他身上有大道怪病环绕,出现种种道斑,身躯变得老迈腐朽,身上散发天人五衰的巨大萎靡死气。
但是,他却很早以前,就不曾接待自己的弟子们了。
九大派系的大道弟子,已经各自成就自己的圣人门派,屹立宇宙中,他们虽然也在走向衰老,但衰老的程度,竟然远远不如他第一尊大道圣人十分之一。
因为以芒不仅仅是第一个证道,还证的是开天辟地的核心大道!
他证的是整个宇宙的物质规律结构,把所有物质,规整有序,才让天清地浊,一切从混沌中彻底劈开!
轰!
轰!
作为四维生物,能游走在自己的过去和未来,现实中才不到半年,整个宇宙就足足出现了近三千尊的大道圣人证道。
宇宙的核心规则彻底被渐渐规定下来,一切重要的参数纷纷有了恒定,物质井然有序,彻底走向繁荣。
而以芒,也越发衰老了。
他坐在宇宙中最高的殿堂中,虽然备受所有的圣人爱戴,只是日复一日的静静观察整个宇宙的变化,越发繁荣。
“那些当年雕塑沙滩的孩子们,开始正是担任雕塑整个宇宙的工作,他们兴致勃勃,乐于其中。”
以芒的神色忽然无喜无悲,变得很冰冷,浑身老迈死气越发凝重了,“我虽然找不到未来的道路,但我找到了延寿的方法。”
他闭上眼,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挣扎,忽然神色冷然,带着一股霸道。
又一日。
久违的以芒,召集了当年的弟子们,前来觐见。
整个洪荒太古宇宙的圣人们,都开始无比兴奋,他们终于要见到他们最尊重的伟大先祖,那一尊令他们奋不顾身追随的古老伟大存在!
他们已经在想着,这一次的先祖,闭关许久,是之前一样,找到了新的突破道路么?
然后告知他们?
那么新的道路,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一尊尊伟大的证道圣人,落于鸿蒙宫殿之中,在殿堂下,看向了久违的天地间最伟大存在。
却整个人都呆滞起来。
坐在神座上是一名无比苍老的暮年老人,浑身散发着老年斑,黑色怪病环绕,重重死气散发而出。
“恩师?”
他们试图叫了一声。
下一秒,以芒陡然睁开冷冽的双眸。
嘭——
整个鸿蒙宫殿顷刻被破坏,一切都被打成最基本的粒子。
或者说,一切都被这一尊掌握了宇宙最强的规则,所有物质根本组成规则的伟大存在,还原成了最初的粒子,回复了鸿蒙时代。
他分割了宇宙的第一刀,劈开太初混沌,开天辟地。
自然也能让宇宙回复最初的时刻。
“吾向天借命,天不做声,吾要向你们借命,大盗血脉,以增强实力,抵御宇宙,活出下一世!”
他浑身朦胧粒子环绕,仿佛是天上地下的唯一古神,顷刻间的爆发竟然袭杀了自己手下的最强三尊弟子,夺取了他们的大道血脉,融入己身。
四大道血脉。
他浑身渐渐恢复年轻。
龙行虎步的向前,盯着自己的所有弟子,以及他们麾下闻声赶来的所有弟子,足足近三千尊的混沌太古宇宙的证道圣人。
这是前所未有的一幕。
满是杀气腾腾。
这片宇宙,从未有过生命与修行,以芒出现,就有了生命与修行。
这片宇宙,从未有过衰老和杀戮,以芒出现,就有了衰老和杀戮。
以芒在经历所有宇宙的生灵第一次,也是整片世界的开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