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施耐德和《斯巴达三百勇士》的事情,马修先放在一边,暂时由海伦·赫尔曼盯着就好了,他还有《史密斯夫妇》的拍摄工作要完成。
重新回到剧组之后,马修和查理兹·塞隆先去临近的内达华州的荒野中拍摄了部分外景戏镜头,这部分戏很少,只用不到五天的时间就宣告完成,剧组随后又去了亚特兰大,拍摄了一些城市中的外景戏,接近八月下旬,才重新返回伯班克的华纳制片厂,整个剧本当中最重要最关键的戏份,史密斯夫妇的家庭大战开始了。
摄影棚已经被布置成了豪华的家居环境,橡木制成的餐桌上面,摆满了各式美食,在餐桌的中央,还摆放着点满蜡烛的桌台,承托的餐厅温馨而又浪漫。
但餐厅中的两个人却在针锋相对。
经过近一个月的磨合,马修与查理兹·塞隆的不但状态越来越好,配合也越来越默契。
拍摄开始,马修拿着一瓶红酒站在餐桌边,看向端坐在餐桌后面的查理兹·塞隆,他拿起查理兹·塞隆面前的酒杯,给她倒了一杯葡萄酒,递了过去,查理兹·塞隆接过酒杯,却没有喝,警惕的看了酒杯一眼,放在了餐桌上面。
马修眼睛微微一眯,目光瞬间锐利,手指突然松开,酒瓶向着地面落去。
查理兹·塞隆似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伸手向着酒瓶抓去,她手臂够长,手掌够大,加上之前跟马修练习过多次,轻易就抓住了酒瓶。
马修饶有兴趣的看向查理兹·塞隆,查理兹·塞隆也在看着他。
这一刻,导演道格·里曼仿似乎看到了两人之间有火花在跳跃,这两人一个狂野如火,另一个冷艳性感,简直是最完美的夫妇搭档。
查理兹·塞隆突然松手,酒瓶落在地上,酒水汩汩的流了出来。
“我来收拾吧!”
“我去拿块毛巾!”
马修与查理兹·塞隆错身而过,各自朝着自己的目标跑去。
两名扛着斯坦尼康的摄像师分别跟上了马修和查理兹·塞隆,马修脱掉西装外套,随手挂在走廊里面,转身进了书房,拉开一个抽屉,从抽屉背面取出了一把漆黑的带有消音器的手枪。
他双手握枪,转出书房,警惕的四处查看,同时说道,“简,你在哪里?”
“GREAT!”导演道格·里曼的声音响起,“这一条过了!休息十五分钟。”
马修随手将手枪交给过来的临时助理,边朝房间内餐桌的方向走,边解开衬衣纽扣,脱下来交给迎上来的服装师,上身只剩一件背心,他来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准备坐下,服装师已经拿着另一件衬衣回来了。
马修伸开双臂,让服装师为自己换上。
查理兹·塞隆此时也换过了衣服,从另一边进入餐厅,拉开餐椅,坐在了马修对面。
换完衣服,马修也坐了下来。
“你做好被我暴打的准备了吗?”马修故意问道。
“是你被我打。”查理兹·塞隆笑了笑,“你打我的戏,大部分是特技替身。”
两人刚说了一句,导演道格·里曼走了过来,拉开另一张餐椅坐下,先看了看马修,又看了看查理兹·塞隆,说道,“后面这几场戏,除了开始的枪战戏份,其他的徒手搏击,都要尽可能的利用厨具和其他家居用品。”
马修和查理兹·塞隆都点了点头。
道格·里曼强调道,“你们要始终记得,这是一场家庭大战和夫妻战争。”
他没有再多说,这本就是一部简单轻松的商业娱乐电影,无论是他这个导演,还是马修和查理兹这两个主演,都没必要过多解读剧本戏份和挖掘角色的内心世界。
如果真这么做了,一部纯粹的商业娱乐电影离完蛋也就不远了。
不止是道格·里曼,马修也是这么想的,自从《木乃伊归来》出演蝎子王开始,他从来都没有深入的去探究角色的内心世界,这一方面是角色的设定本就简单化,另一方面拍摄的影片也不可能放慢节凑去表达这些。
在准备期的时候,他就跟道格·里曼交流过,道格·里曼特意说起了《黑客帝国》三部曲,认为沃卓斯基兄弟是非常好的反面教材,《黑客帝国》第一部首重娱乐效果,在娱乐当中适当的加入了一些较为深刻的元素,但影片不是为了探讨深刻,而是让深刻为娱乐来服务,所以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特别是口碑方面,后期的录像带和DVD简直卖疯了。
到了后面两部续集,沃卓斯基兄弟却反其道而行之,结果口碑滑落,《重装上阵》还好一些,毕竟有第一部的基础在,票房也堪称亮眼,而到了《矩阵革命》,票房和口碑都巨幅下跌。
道格·里曼当时还说过,如果沃卓斯基兄弟不能扭转制作理念,还像后两部《黑客帝国》一样,在商业大作里面玩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肯定越混越差。
如今的商业娱乐电影,快节奏和剧情简单明了是不可或缺的成功条件。
交待完毕之后,道格·里曼离开了餐厅,动作指导又走了进来,跟马修和查理兹·塞隆协调动作镜头拍摄事宜。
接下来拍摄的,将是一场真真正正的家庭大战。
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马修和查理兹·塞隆一直没有闲着,随后拍摄再次开始,两人轮番上阵,对着从卧室到厨房、从厨房到走廊、又从走廊到客厅的场景纷纷开火,在烟火师的精确协助下,将剧组精心布置的场景打了个稀巴烂。
枪战之后,两人大打出手,这里没有长镜头,基本都是两三秒一个的短镜头,而且跟马修不同,在史密斯先生暴揍史密斯太太的部分场景里面,查理兹·塞隆还要使用特技替身。
同时,道具组精心准备的相框、挂钟、厨具和花瓶等等,都成为了两人的作战武器。
就像是真正的夫妻开战一样,马修和查理兹·塞隆将这个精心布置的家砸的一片狼藉。
之前道格·里曼就对马修说过,不能单靠演员的表演来支撑史密斯夫妇颇有戏剧性的人物关系,他们周遭的事物也应该具有某种暗示,而他们位于近郊的房子就成了现成的“道具”。
这里不只是一个能够衣食住行的空间,而是处处暗示着危险到涉于毁灭的婚姻关系,他们的生活有着太多的秘密、谎言和倦怠。
两人的房子在设计上非常奢华,样式复杂且极具空间概念,却生硬缺少温暖和灵魂,更像是一处作秀场,而不是一个家,即使在这所房子生活了六年,里面却仍有约翰·史密斯和简·史密斯各自不曾触及的空间,那些隐秘不易发现的“暗格”,象征着住在这里的人的真实身份。
比如约翰·史密斯看起来稀松平常的工具棚,却有着一个地窖大小的隐藏空间,里面是成堆的现金、火箭筒、手榴弹以及各类手枪;而简·史密斯那作为主妇必备的高级烤箱,其实也是一处高科技武器的秘密储藏室……
直到约翰·史密斯和简·史密斯对自己的真实身份摊牌,这所象征着不和谐关系的房屋也随之被夷为平地。
用导演道格·里曼和编剧西蒙·金伯格的话来说,这段戏看似是两个训练有素的王牌杀手之间的一场死亡游戏,其实他们最后却要面对许多已婚的夫妇需要面对的问题:浓情蜜意随着时间变成了厌倦和欺骗,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却没有了灵魂的交流。
约翰·史密斯和简·史密斯都拥有平凡人可望不可及的高超本领,但他们为之争斗的,不是置对方于死地,而是如何和另一个人生活一辈子。
这段动作戏拍摄了三天之后,来到收尾阶段。
摄像机镜头前的客厅废墟里面,马修与查理兹·塞隆持枪相对,各自手里的枪口都瞄准了对方的要害。
开始的时候,两人眼神犀利,一脸凶狠,就像是一对吵架的夫妇那样,恨不得立即开枪轰碎对方的脑袋。
马修看着查理兹·塞隆,她脸上沾满血迹,脸上的肌肉一直在动。
经过这次合作之后,他算是发现了,这位奥斯卡影后的演技,大致跟他在一个水平线上,也彻底明白,如今这个年代,能拿到奥斯卡表演奖的人,依靠的未必是演技。
对峙了几秒钟,马修脸上表情松缓下来,轻轻叹了一口气,率先放下了枪,说道,“我下不了手。”
查理兹·塞隆陡然握紧手机,闭上眼睛,似乎想要开枪,拔高声音喊道,“来啊!继续啊!COME ON!”
“你想的话……”马修直接把枪扔了,“开枪吧。”
查理兹·塞隆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数次都下不了手,最终吐出一句话,“我……我做不到!”
马修上前一步,拨开查理兹·塞隆的手枪,抓住她修长有力的胳膊,就把她压在了后面平整的墙上。
不过,这场戏到此停止了拍摄,因为接下里的戏份尺度较大,查理兹·塞隆的合同中有条款,要求剧组清场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