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海。
这个笔名是刘辉几分钟前决定的,就算对面的小孩是黑客高手,能查清自己电脑的动向,知道是自己盗取了范绮蓉的小说,知道自己准备把鼠标移动在海峰文艺出版社上的时间最长,但,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心中刚刚决定好的名字?
即便这里有窃听器和监视器,也是不可能的事。
诡异!太诡异了!
难道……难道他真的有预知能力……不……绝对不可能!
可笔名,又怎么解释?
“呵呵呵呵……”任昊突然笑了:“抱歉抱歉啊,我看大家为蓉姨的事儿都挺着急,就开个玩笑给你们换换心情,呵呵,超能力啥的,怎么可能有啊。”任昊似笑非笑地对刘辉眨眨眼:“是吧?”
慈娟娟不明白,但刘辉却心知肚明。
“哟,这都凌晨三点啦,我回家了,娟姐再见。”
任昊今天的目的已然达到了,没必要再纠缠下去。
任昊的想法很简单。这部小说是蓉姨的成名作,相比于后面几本来说,这本的重要性是它们的十几倍,决不能让刘辉交给出版社,否则的话,也会像前世那样毁了这本书,同样毁了蓉姨一举成名的机会。
但关键问题是,任昊不能确定刘辉还会不会向前世那样寄去海峰文艺出版社,就算知道了,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警方也不会轻易介入调查,出版社更不会把机密告诉一个小孩,所以任昊根本没办法。
任昊这才想到了用预知能力唬人。
如果海峰文艺的事儿自己猜的不对,那么,刘辉也至少得到了一个讯息——已经有人开始怀疑他了。
那样的话,他会提高警惕,暂时应该不会冒险把小说寄给出版社,否则如果警方真的介入进来,通过出版社这条线索也不是不能查到自己。任昊考虑,他会观察一段时间再做打算,这是最大众的思维模式。
再者。如若任昊猜对了刘辉决定的出版社和笔名,那么,就是如虎添翼了。预知能力他相不相信根本无所谓,但至少,他无法完全否定,这就足够了,任昊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既能打乱他的阵脚,又可以暂时阻止他发给出版社。
只要刘辉一天不给出版社发稿,蓉姨的小说便一天没有危险。
剩下的事,就是在他决定发稿前,找到证据,收回蓉姨的笔记本。
回家的路上,任昊一直在琢磨着证据的事儿,不过怎么想,也还是他家留有线索的可能性最大,然而,警方却以没有证据为由拒绝搜索,这就比较难办了。
次日,任昊请了一天假,他跟母亲说想替蓉姨想想办法,卓语琴也就同意了他今儿个不去上学,而后跟任学昱一起上班去了。
任昊已经计划周全,限制住了刘辉的行动,但毕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所以任昊必须尽快找到证据。他犹豫了一上午,最后,还是给谢知婧打了电话。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任昊实在不想麻烦她。
“婧姨,是我。”
“小昊啊,有事么?”
“我想请您帮个忙,这样,我长话短说,我有个邻居是作家,但她刚刚完本的小说还没发表就在大前天被人偷走了,我心中知道是谁干的,可苦恼没有证据,警方不能搜查他家,婧姨,您看您能不能弄个搜查令给警方,让他们去刘辉家调查一下?”
“我给他们弄搜查令?”谢知婧吃吃笑个不停:“小家伙,你也太看得起你婧姨了,这种东西,可不是说批准就能批准的,婧姨可是教育局的人,插不进去手。”
“那您有其他办法么?这事儿挺急的,如果可能,我想今天就去他家把证据拿到。”
电话那头的谢知婧收起笑声沉吟了一会儿,“这样吧,婧姨这边儿还有些事,实在走不开,一会儿我抽空给你问问情况,只要警方那里有什么进展,我都能知道,到时候再给你想想办法,嗯,你那个邻居叫什么名字?是那个分局负责的案件?”
“范绮蓉,应该是宣武分局,婧姨,那谢谢您了。”
放下电话,任昊原地站了会儿,逐决定再找蓉姨谈一谈。
任昊进屋的时候,面色憔悴的范绮蓉正趴在台灯下努力回忆着小说内容,想重新把它再写一遍,不过看她的表情,进展似乎不大。
“蓉姨,您一宿没睡了吧,先别写了,赶紧睡会儿觉吧。”见范绮蓉一语不发,任昊无奈摇摇头,去给她倒了杯茶水放在蓉姨桌子上,“您应该知道,就算您把小说再写出来,也肯定没有原来那种感觉了,即便比小偷提前一步发表,恐怕也不会有好销量。”
范绮蓉终于放下签字笔,揉了揉酸疼的眼睛:“你的意思是,叫姨坐以待毙?”
“那倒不是。”任昊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只要抓住小偷,小说就能回来了,蓉姨,如果按我说的做,我保证能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机会拿回您的小说,而且能将小偷绳之于法,您看怎么样?”
范绮蓉眼眸一动,紧紧盯着他:“什么方法?”
“由您向警方申请对刘辉家的搜查,您可以跟警方说,刘辉是您最怀疑的目标,这样搜查令的申请极有可能批准,那样的……”
“够了!”范绮蓉沉声打断了他:“这件事我应该跟你说过了!我从不怀疑朋友!刘辉也不可能偷我的小说!”
任昊有些不耐烦了:“他怎么就不可能?您应该早就想到了吧,偷小说的不是这里的邻居,就是您的好友,即便不是他们,也脱不开干系,而其中,刘辉是最有可能的,您能不能……”
范绮蓉一句话就顶了回来:“这么说的话,我也可以怀疑你了?”
任昊表情徒然一滞:“您这话……是认真的?”
范绮蓉面无表情地看看他:“如果你让我怀疑他,那我的话就是认真的,你总说他是贼他是贼,又没有证据证明,这算什么?直觉?感觉?昊,我现在脑子很乱,你能不能别给我灌输这些东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夜里娟娟给我打电话了,她问了我书的事,又说,是我让你给她带的话,呵,我什么时候让你干这些了?如果你非要让我怀疑刘辉,那我也只能把你也一起怀疑了!”
任昊深吸了两口气,脸色一正:“好吧,既然您这么说,那也无所谓,您就把我和刘辉一起怀疑吧,您现在可以向警方申请搜查我和他家,这样可以吧?”
“任昊!你冷静一点行不行!”
“我现在很冷静,不冷静的是您!”任昊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怀疑朋友?这算什么?您知道么,就是您这种既天真又幼稚的想法,才使得刘辉敢耍着您玩!他知道您不会怀疑他,知道警察不会搜查他家,所以才敢偷您的小说!我告诉您!弄到今天这般田地,都是您那可笑的友情惹出来的!”
啪!
范绮蓉一把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手臂停留在半空,不住颤抖着:“可笑的友情?我不知道你把朋友当做什么,但我跟你不一样!我身边没什么亲人,所以我心中朋友的地位甚至比亲人还高,试问,如果你的东西被偷了,你会怀疑你的父母么?任昊!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
任昊揉着微微红肿的脸颊:“如果我不收呢?”
范绮蓉咬牙道:“那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
任昊勾了勾嘴角,却没有笑,只是勾着嘴角而已:“这就够了,您不理我也好,怀疑我也罢,反正以后您会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蓉姨,给警察打电话吧,先让他们搜查我家,然后再是刘辉,可以吧?”
任昊的话看来是越过了范绮蓉的底线,她默然别过头,真的一句话也不和他说了。
“电话,我已经打了。”门外,竟然杀出一个声音。
是刘辉!
任昊怔了一下:“你来干什么?”
刘辉冷笑着走了进来:“娟娟告诉我了,绮蓉根本没让你给我们传话,加上你莫名其妙就把矛头指向我,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就是那个小偷呢?你把大家的怀疑都往我身上引,这有什么好处?我可以想到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你便是偷绮蓉小说的人!你为了免除自己的怀疑,所以一上来才就认定了我,继而转移大家的视线,是这样吧?”
任昊感觉有些好笑:“这么说的话,倒是有意思,所以呢?”
“所以我报了警,警察马上会到,如果你心里没鬼的话,就让警方搜查你家,这样便真相大白了。”
范绮蓉刚要说话,任昊却先道:“那相反,你也会让他们搜查你家吧?”
刘辉无所谓道:“当然,如果需要的话,我没有意见。”
看他这么简单就同意了,任昊忽而有些奇怪,不可能啊,他明明是贼,为什么会同意警方搜查?
不对!
莫不成是他把证据都藏匿的很好,不怕别人发现?
可即便这样,他主动联系警方,也有些说不通啊?
任昊不明白刘辉的那份胸有成竹意味着什么。就在他愣神之际,两名办案民警推门而入,刘辉迎了上去,详细说明了经过,然后要求他们搜查任昊的家。
任昊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鬼,但蓉姨就在一旁,现在不同意也得同意了,“这是钥匙。”
由于当事人的点头,即便没有搜查令也可以办事了,接过钥匙的民警很快展开了搜查。
外屋,里屋,床下,衣柜……
刘辉就站在院里看着任昊的屋子。
而任昊却没有跟警察一起进去,他坐在蓉姨家的床上低头凝思着,过的片刻,他抬头慢慢看向范绮蓉:“那句话,我不会收回的,您也不用理我,听我说就好,这件事太诡异了,刘辉一定有什么盘算,不过,大体我也猜得到,他破釜沉舟的用了这一招,之前我还真没预测出来,呵呵,但这样也好,现在,他手里已经没有底牌了。”任昊笑了笑:“但我还有。”
“找到了!还真在他家啊!”
那个二十几岁的年轻民警手拿一黑色笔记本,站在任昊家的小厨房外。这个厨房不是跟他家一体的,而是后来他们私自盖的。
范绮蓉透过玻璃窗已然看到了那个黑色本子,眼神从惊呆渐渐变成震惊,她霍然看向任昊,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范绮蓉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丢失的小说。
但为什么,为什么会在任昊家里?
任昊揉揉头发笑了一声:“果然啊,我猜就会变成这样,呵呵,现在我说什么,您也不会相信了吧,不过算了,当是我偷的就好,剩下的事,您什么也别考虑了,安心把书发表吧,毕竟,我要是小偷的话,很可能还会把复制过的小说发给出版社,呵呵,您如果不想让我把钱赚了去,就赶紧……”
呼!
范绮蓉抡起手臂扇了过去,然而,在离任昊脸颊仅仅一厘米的时候,她霍然止住了,范绮蓉的眼眸都在颤抖:“笨蛋!你说的那是什么话!你也不好好想想!姨就是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啊!笨蛋!快告诉姨!是不是刘辉把小说放在你家的!是不是!?”
任昊愣了愣:“您……相信我的话了?”
范绮蓉激动得死死攥住了拳头:“废话!这还用问么!一个我看着长大的亲人和一个我十年前的朋友!你说我相信谁!”
亲人吗……
任昊笑得有些苦涩,不过心中却是一暖:“对不起蓉姨,先前的那句话,我收回。”
“不需要。”
“为什么?”
范绮蓉看着自己的手掌:“因为我刚刚打过你的一巴掌,已经收不回来了,昊,一会儿姨去告诉警察,让他们撤销这个案件,那样你也不会被陷害了。”
“不可能的,人家已经受理,怎么是您说撤销就撤销的呢。”听着外面几人叫范绮蓉去确认笔记本的声音,任昊赶紧加快了语速:“他们要是问您本子是不是您丢失的小说,您就说是,其他的都不用管也不用说,之后,交给我办。”
“不行!他们肯定得抓你回警局问话!这已经有证据了!你还能辩解出什么?”
“蓉姨,您既然相信了我,那就再相信我一次吧。”任昊不想她担心,逐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说过了,在他把笔记本拿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了底牌,而我却有。”
“可是……”
“没有可是,蓉姨您一定要记住,您得装作不知道刘辉是小偷,然后,把他拖在这里,三个小时,给我三个小时就好,我一定在这段时间抓住他的尾巴!”
任昊言罢,就用蓉姨的手机给谢知婧打去电话,可谁知电话却处在通话中的状态,于是,时间紧迫下,他发去了一条短信:婧姨,我被人陷害了,现在可能要被带到警局,您能不能叫人去刘辉家把他的电脑硬盘拿到警局?我知道这不符合程序,但我敢肯定,那里一定会有证据,给您添麻烦了!
任昊盘算,如果刘辉回到家,事情很可能会难办,所以才让蓉姨拖住他,只希望婧姨在这段时间内能拿到硬盘。
“范小姐,你翻开看看,是你丢失的本子么?”
范绮蓉沉吟了好久才轻轻一点头:“是。”
“好,笔记本是证物,我们必须先带走。”四十多岁的民警老沈斜眼看看任昊:“走吧,跟我们回局里,有什么话,到了再说。”
无论老沈和还是刘辉都没想到,任昊竟一句辩解的话都没说,异常镇定地与他们上了警车。
警车出了胡同口,就往北驶去,直奔宣武分局。
那个年轻的民警跟任昊一起坐在后座,此时他正在打电话向局里汇报情况。
老沈这人话比较多,一边开着车一边对任昊道:“多大了?”
任昊抬眼看看他:“十七。”
“呵呵,这笔记本可是铁证啊,你说你小小年纪,干点儿什么不好,非得偷东西。”
“哦?这就叫铁证么?您跟我们院稍稍一打听就知道,我家厨房从来不锁门,也就是说,我很可能是被陷害的,而且,就算我是小偷,那么您觉得,我会这么简单就让您搜我家么?您俩可没有搜查令吧?”
现在任昊能做到的,只有等,等待婧姨的好消息,所以,干脆给老沈分析了一下疑点,想必在确凿证据出现后,自己的嫌疑也会洗清。
二十分钟后。
警车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了下,只要过去这个马路,旁边就是宣武分局了,然而,刚刚过了绿灯的警车却被一个以同样方向行驶的奥迪别了一下。
见奥迪停靠在路边,老沈一下就急了,踩住刹车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怎么开车的!没长眼睛啊!”
奥迪车门开了。
从车上下来一个美妇人,她抱着肩膀一动不动地看着警车,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她在笑,清清淡淡的笑。
老沈愣了一下,看看她,瞅瞅奥迪车车牌,汗刷地流了下来:“刘儿,下车!”
年轻警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干嘛下车?”
“别问了!我让你下车你就下车!”
小刘狐疑地往外看看,他怕任昊借机逃跑,逐抓着他的手臂也让他下了车。方才位置不好,任昊没看见该人,当他看清楚后,心下一喜:“婧姨?”
谢知婧噙着笑意看看任昊,口中却对他俩道:“我找这小家伙有点事儿,能不能通融一下?”
老沈咬了咬牙,“刘儿,放开他。”
“什么?”小刘不可思议道:“他可是重要嫌疑人啊?他要是跑了怎么办?”
老沈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放开他。”
小刘松手,看着任昊小跑到美妇身前,他有些不甘心道:“这是什么意思?那女的要把他带走么?可,可咱们任务还没完呐!”
“你好好看看她是谁!”老沈恨铁不成钢地瞅着他:“那可是谢局长,那个教育局的谢局长!”
小刘迷茫地眨巴眨巴眼:“教育局?跟咱们不是一个系统啊,咱们凭什么听她的?”
“刘儿,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啊?”老沈瞅他不像装傻,无奈地摇摇头:“你回去自己查查,咱们市里还谁姓谢!”
……
在任昊走过去的时候,谢知婧便优雅地一弯身,重新回到车中。当任昊想要从另一边开门时,谢知婧的声音却制止住了他:“上车前,你得先回答婧姨一个问题。”
任昊注意到,除了婧姨的司机严顺外,车前座还做了一个穿警服的年轻警官。
“您说。”
“你邻居的小说,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任昊坚定道:“不是。”
谢知婧瞅了他一眼:“上车吧,你要的硬盘,咱们一起去拿。”
“谢谢您。”
任昊刚一上车,奥迪便启动了。这时,坐在他前面的警察把手伸了过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庆。”
任昊和他握手:“您好,任昊。”
“我们叶局长让我负责这次的取证工作,不过由于不符合程序,所以我现在不能以警察的身份出面。”
任昊眨眨眼:“如果找到证据了呢?”
李庆笑了一下:“那到时我就是警察了。”
“呵呵,那谢谢您了。”任昊被他逗笑了:“严叔,也谢谢您,这次真不好意思,给您几位添这么大麻烦。”
严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下:“不客气。”
“小昊,说正事吧。”谢知婧问他:“你那儿具体什么情况,我都听人说了,如果刘辉本着陷害你来的,那么我想他也一定把家里的证据销毁了吧,你邻居的小说也到了警察手里,现在还有什么能证明他是小偷的铁证么?”
李庆也把目光移了过来,想听听任昊的分析。
“证据,当然有。”任昊自信满满道:“刘辉既然偷了小说,那么他就一定会发给出版社,这样的话,他会选择一个什么样的交稿方式呢?首先,他肯定不会傻到直接把蓉姨的本子寄过去,其次,用手抄写的话,也会留下太多证据和线索,不保险,那么他只能用最后一种方法,就是电脑文本的方式,用键盘打上的字,不会留下关于他的任何讯息,最安全最保险。”
谢知婧思考着:“你是想说,他不可能拿着你邻居的小说明目张胆地去网吧打字,所以最有可能在自己家中,这样,也会在电脑里留下证据?”
任昊点点头:“是这样的。”
李庆这时道:“可你别忘了,这个只是推测而已,虽然几率很大,但只要那个刘辉在事前注意一些,就完全可以避免了。”
“可事前,他恐怕也想不到会有人怀疑他,更想不到会有人调查他吧?呵呵,您想啊,如果他真的那么谨慎的话,怎么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就算出版社发表了那本他盗来的小说,但同时,蓉姨也会得到消息,继而出面阻止,好吧,再退一步,就算他拿到了钱,可警方就没有其他办法抓到他了么?假证件,银行卡等等,这些都是可以追查下去的东西。”
任昊顿了顿,“我一直以为,真正谨慎的人,是不会犯罪的,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触犯了法律,即便做得再小心,也是有被抓的危险,所以,谨慎的他们不会去做这么傻的事。”
谢知婧妩媚地笑了笑:“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刘辉没有把电脑中的小说删掉?从这次陷害你可以看出来,他很可能已经放弃了发表小说的打算,所以为了保险,我想他一定在来之前就把文档放进回收站里清除了吧?或者,用其他方法保存在小说文本,也能留着日后备用。怎么想,他也没有理由把小说留在硬盘里给咱们当证据。”
李庆也跟着道:“是啊,只要放回收站里清除的东西,就再也不可能找到了,这是常识吧?”
“常识么?”任昊看看他们:“确实如此,现在电脑也才刚刚普及,一度放进回收站清除的东西,是不可能回来的,这是常识,但我的常识却恰恰和它相反。”
“哦?你的意思是……”
“我的常识是,即便在回收站里清除的东西,即便格式化硬盘清除的东西,即便文件损坏无法打开的东西,都是能够恢复的。”
在任昊所处的09年,下几个黑客软件,几乎是个人就能过把黑客瘾,自然,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不知道“电子数据恢复”这个名词。
“是这样么?”谢知婧属于那种彻头彻尾的电脑小白,听了他的话,有些似信非信。
倒是李庆狐疑了一下,眼神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上次有个案子,技术部貌似就破解过嫌疑人的硬盘,但用的什么方法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用的都是专业设备破解的吧,咱们这回是违章办事,恐怕不好张扬……”
在李庆看来,硬盘数据恢复,即便局里的几个专家做起来也不会轻松。
但任昊却不以为然:“没事,交给我吧,恢复文档这点事儿,我还是做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