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驾起遁光之前,张世平将这三日来以青霜剑剑光斩杀的那些九煞殿的内门弟子尸身,全都收了起来,又清理掉了所有的痕迹。
眼下不管范枢是不是暗害雨楼、玄白的凶手,首先他是受渡羽之邀前去远霄城赴约。
如果这时候身为玄远宗长老的他,却转身来到九煞殿,杀其金丹、筑基修士,又攻伐九煞谷,潜入九煞秘境之中,那怎么说都于理不合,有失信于人的恶名。
要是其他的元婴修士知道了此事,那又岂会再赴玄远宗的邀约,毕竟前车之鉴不远。
当此计定下之后,就注定了张世平不能在此地现身,也不能留下半点与自身身份有关的痕迹,以免留人口舌,授人以柄。
虽然其他元婴修士或许会有所猜测,不过只要没有实证,那便也只是个人的想法而已。
……
……
片刻之后,一道红光落在了九煞秘境出口。
只见附近有十余具身穿青衫的九煞殿内门弟子,杂乱地倒在了地上,没有半点生机。
张世平扫了一眼,衣袖一挥,同样将其收了起来。
做完此事,他这才带着杜明安与陈竹两人飞出了秘境。
这时,一阵黄风吹过,姜似顿时出现在身边,缓声说道:“主人,这都第十天了,怎么拖延了如此之久?”
“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还好,尚有一些时间。”张世平颔首说道。毕竟现如今渡羽还未传讯而来,想必他们一行人离此地还有一小段距离。
只是可惜了,先前在秘境之中的这一耽搁,导致了他没有时间去将谷中各处灵药搜罗一遍,没有营造出一个见财起意的散修形象来。
这点略显不足,实为可惜!
至于范枢存放宝物之地,他就不好再闯了,否则以其所留下的手段,极有可能会出了疏漏,从而被得知了身份,先倒打一耙。
一说完,他也不再有半点犹豫,携着杜明安两人飞至谷外,在半空中双手手诀一掐,地上顿时土石一阵翻涌,凝成了一座百余丈高的巨大石碑。
只见碑文上将范枢与范家众人在九煞秘境之中的所作所为,还有与玄龟一族叶齐勾结,暗害燕雨楼、燕黎之事,尽皆写下。
紧接着张世平又把之前的影石多做了几份,将这些一并留在了那碑文末尾处,自己只留下了一份原本以作备用。
而后他一挥袖,数十杆阵旗从袖中飞出,落在了石碑周围,布下了禁制。
以免离去之后,有九煞殿的其他修士出来,将此碑毁去。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张世平翻手取出了一颗玄感紫珠,只见上面裂开了几道细缝。
见此,他二话不说,化为一道惊虹,消失在原地,姜似化作一卷黄风,紧随其后。
当他们离开之后,直至过了一两个时辰。
这时,有几道人影疾驰而来,停在了石碑之前。
不过这些并不是修士,而只是几具傀儡而已,那操控之人还在近百里外。
九煞殿的其他金丹修士并不敢真身前来,只是将神识附在了傀儡之上,以作探路之用。
而当他们看到了那石碑碑文所写的内容,不禁大为失色。
其中范家金丹修士,顿时按捺不住,再也顾不得其他,当即起身从远处飞来,祭起本命法宝,欲将其毁去,不留下证据。
只是那石碑周围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灵光,将其逼退了数百丈之远。
然而其他几座煞峰的脉主,这几人没有参与其中,便没有半点动作。只是他们也觉得有种大祸临头的危急存亡之感,当即起身朝外飞去避祸,没有再留在宗门内。
这时天外飞来了几道惊虹。
只见范枢、千机、玉极、渡羽、丘从五人从天而落,现身在石碑之前,扫视了上面的内容一一眼。
“范道友,你不给我玄远宗一个解释?”渡羽沉声说道。
范枢一听,脸色顿时阴沉如水,他拂袖怒道:
“渡羽、丘从,这不过是范某仇人污蔑之言,欲图离间我等。你再看此人藏头露尾,连自身半点气息都不敢留下,定是个鼠辈,这等小人所说的话又岂能相信?两位若是真觉得是范某所为,那我们一并前去九煞秘境,里面到底有没有万鬼窟,一看便知!”
闻言,丘从翻手取出了一柄青锋,轻飘飘地拦在了范枢一侧,挡住了去九煞秘境的路。
而后他不急不缓地说道:“范道友何必着急,且看下那影石便是。”
“无须多看,老夫也知道其中到底记录了什么,只是这些定然是幻象虚假之物。不过既然丘从道友想看,那我便破了那禁制,取来便是。”范枢不急不缓地说道,而后翻手取出了一根黑竹棍。
只是他还未施展神通法术,一旁的玉极真君却抚须说道:
“诸位何必那么着急呢,范钊你过来一下,可知这些天来发生了何事了吗,将你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那刚被禁制灵光逼退了数百丈远的金丹修士,飞了过来,拱手说道:
“拜见诸位真君,十日前有位满身邪气的无名真君,突然潜入宗门,先是杀了我宗掌门,又挟持了陈竹,最后催动了几座威力巨大的山型符宝,破了谷外的九煞大阵。在一两个时辰前才极为匆忙地离去,只留下了这座石碑,实在是居心不良,欲图污蔑老祖还有我范家的清名,因此晚辈这才出手,想将其毁去,希望各位真君明察,勿让小人奸计得逞了。”
“果真如此?”玉极真君眼中闪过一缕精光,沉声问道。
“没有半点虚假之言。”范钊毫不犹疑地说道。
“几位,老夫修行了一门惑神之术。既然碑文上说范家金丹也参与了万鬼窟之事,那眼下只需这位小辈放开神魂,待我施法之后再问,是真是假便能知晓了。范道友,不知可否?”玉极真君问道。
范钊一听,不禁抬头朝着范枢望去。
“好,那便麻烦玉极道友了。千机道友,你可作为见证,老夫一生清名,岂能行此天怒人怨之事?”范枢目光沉沉,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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