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冥是在胡卓飞的别墅里见到的状若疯狂的胡卓飞。

他缩在床边，两手抱头，就像是一只想要把脑袋埋进沙窝里的鸵鸟。

看到有人进来，他立刻惊慌地大叫起来：“我不要，不要，不要逼我，我不要……”

当他看到来的人是南冥时，他更是大叫起来：“不要杀我，我没有做到答应你的事，我没有做到，不，你是我的竞争对手，我要打垮懒神科技，我要打垮你，我……”

南冥几乎认不出现在的胡卓飞，曾经的胡卓飞，神采飞扬，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很让人不爽，但至少是一位风度翩翩，前途无量的大好青年。

而现在的胡卓飞，似乎一夜之间，就已经苍老了几十岁，两鬓的发色竟然有些斑白。

“不管我对他做了什么，他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南冥摇头，对胡卓飞的大舅哥樊佳域道。

他确实曾经威胁过胡卓飞，但现在胡卓飞的状态可比当初离开菲律宾的时候差多了。

“你还想狡辩，你……”樊佳域还想要发怒，看到本来前途无量的妹夫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樊佳域怎么能不怒？可家丑不可外扬，如果胡卓飞现在这个样子暴露出去，兴大光电就危险了。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让人把南冥抓起来，他也常是这么做了，但南冥的根基，比他想象中要根深蒂固的多，所以他只能只身来找南冥。

“如果你想要解决问题的话，我建议你不要冲动。”看樊佳域就要发怒，南冥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道。

然后他蹲下去，捡起了被丢在一旁，胡卓飞的手机。

没有通话记录，但南冥可以确信，一定有人曾经给他打过电话。

“小白，检查一下这手机。”南冥对飞在自己肩头的小白道。

小白把手机接了过去，检测了之后，果然找到了一条已经被删除了的通话记录。

之前南冥不知道，胡卓飞有没有被恐惧权限影响，现在他确认了，胡卓飞一定是已经被恐惧权限恐惧了，而此时还有另外一种完全相反的权限，在影响着他，而两种权限彼此冲突，彼此对立，让他要做不同的事。

而权限的主人，肯定是打电话给他的那个人。

“就算是没有鼻子，我也能嗅到权限的味道。”懒神道。

“我只闻到臭味。”南冥皱了皱鼻子，摇头道，这房间里的味道可真不怎么好闻。

“什么？”樊佳域一直瞪着南冥，闻言道。

“没什么。”南冥压低了声音问懒神：“这是什么权限？”

“什么？”樊佳域皱眉。

你打什么哑谜？

南冥都无语了，某人的大舅哥先生，你能不能不要老是乱搭话，他指了指自己耳朵里的蓝牙耳机道：“我在打电话。”

樊佳域盯着南冥，总觉得南冥有古怪。

和胡卓飞这事儿一样古怪。

“有很多种可能，统御权限的分支强迫，暴虐权限的分支胁迫，欲望权限的分支煽动……”懒神列举着所有有可能的权限。

“等等，上一条，煽动！”南冥道，“就是这个。”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懒神道，他很纳闷，因为他可以列举出十多条权限可以做到这种事。

这个世界上，很多的权限效果其实差不多，所差的只是方式和过程不同。

就像是想要杀人，有一百万种方法可以杀死一个人。

“你忘记了吗？戴比茨。”南冥道。

“就是那个能把透明小石头卖出超高价的公司？”懒神疑惑道。

在懒神所生活的时代，任何的矿产资源都不珍惜，因为再稀少的含量，放到整个宇宙中，都会是庞大的数量，更不要说人类早就已经可以自如地制造任何一种物质，所以他很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高价买某种东西——更不要说高价买的这种东西的含量，即便是在地球上，也实在是太普遍，太廉价了一些。

事实上，现在的人类已经可以做到人造元素了。

在门捷列夫的元素周期表上，只有六十多种元素，而现在已经有了118种，其中很多种都是人造元素。

虽然这些元素存在的时间极短，几乎瞬间就消失掉，但既然能够将其造出来，也一定有办法能将其稳定住。

“没错，煽动这个权限，难道不正好吻合这种超强的营销能力吗？”南冥道。

煽动，说服人们去做本来不会做的事，譬如高价去买一颗廉价的小石头。

懒神摇头，他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但是他却觉得，南冥对权限有一种异常的敏锐，他觉得是，那么就相信他的直觉。

“如果这个人的权限是煽动，那么之前他说服其他人对付你，就显得合理多了。”

煽动可以让人做不理智的行为，就算是用不合法的手段对抗南冥并不理智，不符合一些成功的企业家的行事风格，他们依然会去做。

煽动之所以会是欲望的分支权限，是因为煽动总是会抓住你的心理弱点，抓住你的欲望。

对懒神科技的敌人来说，就是打败南冥，打败懒神科技而取而代之。

而煽动的权限，可以让他们越过自己道德的底线，去做一些之前不会做或者不敢做的事。

听南冥在那里嘀嘀咕咕说自己完全听不懂的事，樊佳域觉得南冥一定是疯了，这到底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怪事？

“如果权限冲突，会有什么后果？”南冥看向了宛若疯狂的胡卓飞，问懒神道。

“两种不同的权限，哪一种强，那种最终会占据上风，但如果两种的差别不大的话……”懒神摇头，人的精神其实是非常脆弱的，一旦开始崩溃，就无法挽回。

对方的权限是通过电话使用的，南冥的权限也只是杀了一只鸡，所以两者都不太强，但对胡卓飞来说，却恰好是让他难以摆脱的强度，这恐怕会完全毁掉他。

“无论如何，先想办法让他安静下来。”南冥想了想道：“卫哥，你把我的阿尔法开过来。”

不到十分钟，阿尔法就风驰电掣地停在了大门外，卫嵘小心翼翼地摘下了中排座上的坐垫，然后和樊佳域一起，将胡卓飞按到了南冥强化过的座位上。

“你要送他到什么地方……”樊佳域一句话没说完，就看到胡卓飞整个人突然轻松下来，面上露出了若有若无的微笑。

“可以拽他下来了。”南冥默默数了二十秒，再多就要出问题了。

卫嵘一把把胡卓飞拽下来，胡卓飞茫然地站了片刻，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了？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懒神皱眉看着胡卓飞，在胡卓飞身上的“权限”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懒”权限，还可以消除权限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