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升了不要紧。
何雨水也跟着他来到了东直门街道办。
但……
徐慧真和陈雪茹，还是在正阳门街道办。
这就让他有点难受了。
平时工作，就属着徐慧真和陈雪茹帮他分担的压力最多。
有什么事，他基本上都会推给居委会。
“心累啊。”
周秉文看着文件，坐在办公室内，无奈吐槽。
何雨水在他一个屋子里整了个小桌子，还是给他打下手。
但少了两个得力干将，就算是有着何雨水帮忙，他手上要处理的事情，还是很多。
最近正忙活着动员上山下乡的事情。
周秉文时不时就要安排一下各个科室的工作，并且跟居委会的大妈一块去动员。
还好还好。
他家里的孩子还小。
都不到下乡的年纪。
不然他现在就得以身作则让自己孩子下乡，在乡下待好些年，那他心里就太难受了。
下乡虽然确实有锻炼的机会。
但周秉文可不希望自己孩子在乡下待太久。
毕竟离得远了，离得时间久了。
父子感情疏远了，儿子不孝几率也大啊……
瞅瞅年代剧好多下乡的家庭，不孝的孩子还是比较多的。
为啥？
因为没感情。
六十年代末走，七十年代中期，甚至是后期才回来。
那有个屁的感情啊。
感情再好，也被时间与距离磨得远了。
再加上父母在城里，孩子却在乡下受苦，孩子心里面没点意见？
不可能的。
不过这年代的这件事。
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内地压力大，粮食紧缺，条件艰苦，迫不得已之下，才选择让年轻人们下乡。
以此来缓解城市的巨大压力。
等几年后上山下乡快结束的时候。
周秉文会让自己的长子下乡一两年，意思意思的~
“雨水，中午吃什么？”
周秉文看着文件，开口问道。
“回家吃啊，咱们现在离家近。”
何雨水笑道。
“呃，我还以为在正阳门呢。”
周秉文拍拍脑袋，无奈道。
实在是在正阳门街道办待习惯了。
没多会。
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
周秉文带着何雨水，下班回家吃饭。
刚好路过外面的房间。
“您再帮我瞅瞅，还有哪儿能去的，总得选个好地儿吧。”
贾梗坐在板凳上，跟工作人员说着。
“没了，你要去，就听从安排，要是不去也随你，但没工作安排啊。”
工作人员冷声道。
他可听说过贾梗的事。
贾梗老爹贾东旭是个小偷。
贾梗老娘倒买倒卖。
贾梗自己也是个小偷，多次偷窃被抓。
确实还有不少好去处，但他就是懒得管棒梗儿。
这样的人，他们可懒得搭理。
“不是，一定还有更好的地儿啊，您再找找，我也挺积极的啊。”
贾梗连忙说道，但说一千道一万。
人家就是不帮他。
贾梗焦急无比。
他可不想回家，所以正好顺应潮流，下乡得了。
他觉得，就自己一手偷东西的好本事，下乡了还能饿到？
那不可能啊！
当他还是不想去太苦的地方。
贾梗着急，但对方压根不搭理他。
他也没法。
着急之下，贾梗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貌。
好些年了，周秉文竟然还是那么年轻。
贾梗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连忙瞎喊：
“干爹！”
街道办的工作人员纷纷侧目。
什么情况？
这小子怎么冲着周主任喊……干爹？？？
喊着的同时，贾梗还得意的瞥了一眼工作人员。
对方面色不大好看。
真没想到贾梗还有这层关系。
周秉文压根没看贾梗，直直穿过走道，向着外面走去。
“干爹，是我啊，我是贾梗！”
贾梗连忙喊道。
周秉文和何雨水对视一眼。
什么情况？
周秉文也懵了。
他扭头一看。
不远处坐着一个卷毛。
这年代内地还没普及烫头呢，这是自然卷。
“你谁啊？”
周秉文诧异的看着对方，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了一个干儿子？
“我啊，我是棒梗儿啊，您不记得我了？”
棒梗儿笑着说道。
“棒梗儿啊。”
周秉文想起来了。
他亲自把这个小贼给抓起来的。
这小子记吃不记打啊？
还特么过来乱认干爹。
绝了。
“别乱认干爹啊，我跟你没关系，再说了，当年你偷东西，还是我把你给抓起来的，你小子不记恨我？”
周秉文撇清关系，接着无语的看着棒梗儿。
“干爹瞧您说的，我早就悔改了，不偷东西了。”
棒梗儿笑道。
街道办的工作人员们了然。
原来这是个厚脸皮乱认关系的混小子。
“不偷好，正正经经、堂堂正正做人最重要。”
周秉文点了点头，“还有，我不是你干爹，再乱认，小心我抽你！”
说罢，周秉文准备走了。
“干……咳咳，周叔，我有一事儿想求您帮帮忙。”
棒梗儿连忙说道。
“说。”
周秉文点了点头。
“我准备上山下乡，这不也是支持周叔您的工作吗，要不您帮我挑个好地儿？”
棒梗儿连忙说道。
“我就四个字，听从安排！”
说罢，周秉文直接走了。
帮忙？
还是贾梗？
拉倒吧。
他的人情和关系不是用在这里的。
贾梗哑然。
周围的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
不久之后。
南锣鼓巷四合院。
周秉文跟何雨水回到院里，跟阎家打了声招呼。
阎埠贵连忙躲他。
生怕周秉文动员阎解放下乡。
从前院道中院，再到后院。
谁家有适合下乡的孩子，谁躲周秉文。
结果碰上了刘家，刘海中反而反其道而行之。
“秉文，秉文我问问你，我们家老二能不能下乡？帮忙安排下，越快越好啊。”
刘海中看到周秉文回来，连忙跑来笑着问道。
“得，我给您记着呢。”
周秉文笑着点头，刘海中乐了。
“哎，要是老三再长大点就好了，我真想把他也送走了。”
刘海中笑道。
反正他也不稀罕老二老三，刘海中巴不得赶紧把俩孩子送走呢。
周秉文瞥了眼刘海中。
估计得过好些年，刘海中才会知错。
到时候刘光齐结婚以后，带着媳妇一跑路，调到了外地。
刘光福、刘光天也不孝顺。
刘海中就有的哭了。
“哎呀，还是我们家好啊，我们家就一个宝贝儿子，就算上山下乡时间再久，也轮不到我儿子啊~”
刚回来的许大茂得意的坐在门口，笑着说道。
然后，得意的瞥了眼周秉文。
那意思好像再说，瞅什么瞅，你们家那么多孩子，早晚也得离别。
“林海燕还没回来？”
周秉文笑着问道。
“呃……”
许大茂心里感觉遭受了一万点暴击。
自打他回来之前，林海燕就收拾着东西，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他让老娘去林家问林海燕什么时候回来。
他还寻思着要臭骂林海燕一顿，把儿子的林姓改回许姓呢。
结果许妈一开始去的时候，说的挺好的。
说是过几天就回来。
结果过了好几天，大家都开始置办年货的时候。
林海燕也没回来。
许大茂着急了。
他连忙带着老爹，去林家找媳妇，要把媳妇孩子带回来。
结果人家压根没给他开门。
最后差点吵起来。
许家父子直接被人家那边的邻居们给赶了出来。
“没回来，还在娘家呢。”
许大茂气的没法，刚才还得意呢，现在心里难受的不行。
他想儿子了。
这么多年来，连儿子都没见过一面。
许大茂心里苦啊。
其实他吃糊糊的时候，家属是可以探亲的。
但这么多年来，林海燕一次都没带孩子见过他。
“周哥，今儿晚上一块整两杯？”
许大茂连忙说道。
“好。”
周秉文点了点头，许大茂心里一喜。
他也知道了周秉文现在的地位。
人家都街道办主任了。
结果还住在这个院，那不是念旧情是什么？
他觉得自己跟周秉文关系也算不错，喝两杯，说不定对方就能帮他整个好工作呢？
他有了好工作，林海燕还能不回来？
林海燕一回来了，他就能让孩子改回许姓了。
想想心里就美。
至于他跟林海燕的事。
这么多年以来。
他其实有时候，也有过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呢，他在里面受苦太多了。
心里缺乏安全感。
所以会下意识的原谅对方，忽视很多细节。
只要有个圆满的家，他心里也愿意改掉自己以前很多坏毛病，让林海燕接受他。
许大茂这人，坏，是真的坏。
但一旦他遇到人生巨大打击，他也有可能会悔改。
当然，不是良心发现。
而是他发现，坏心眼不一定能让他过上好日子，甚至还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他更惨。
然后才老实的。
“成。”
周秉文点了点头，回家去了。
“这何雨水怎么还跟着周秉文一块工作了？这里面会不会……”
许大茂眼睛滴溜溜转，又起了坏心思。
就他这德行，周秉文都不可能帮他。
记吃不记打。
当晚。
贾梗回到了南锣鼓巷四合院。
刚准备回家，结果发现锁门了。
无奈，他只好去后院。
这些年，这片儿小偷有点多。
所以家家户户都不再像以前那样夜不闭户了。
出个门都得锁门。
省的被小偷光顾。
贾梗走到后院。
后院的邻居们疑惑的看着他，这谁啊？
他们实在是没认出来贾梗。
长大的贾梗，变化太大了。
而且贾梗头发不随贾东旭，是自然卷。
所以人们更认不出了。
“笃笃笃~”
来到周家门口，站在外面，敲了敲门。
“周叔，我妈在你这不？”
贾梗开口喊道。
屋内。
周秉文一家，还有秦淮茹一家，以及何雨水，坐在一张大桌子前一块吃着饭。
听到动静，众人疑惑看向门口。
这谁啊？
来周家找妈来了，真……奇怪。
“你谁啊？”
周小天开口喊道。
“我啊，棒梗儿。”
棒梗儿回道。
“棒梗儿谁啊？”
周小天疑惑看向父母，还有秦姨，以及雨水姑姑。
秦淮茹面色有些难看。
看着一旁坐着的小孩，那是她跟周秉文的孩子。
她说实话，真的不想让棒梗儿回来。
贾家那房子，她还准备留给小儿子呢。
“进来。”
周秉文开口道。
接着看向闺女，“咱们院以前的人，不过人太坏，你少跟他接触。”
“嗯嗯。”
周小天连忙乖巧点头。
吱呀一声，屋门打开。
棒梗儿走了进来。
“周叔好。”
棒梗儿喊完人，接着惊喜的看着老娘，他妈果然在周叔叔家吃饭呢。
“怎么了，棒梗儿有事吗？”
周秉文蹙眉看着棒梗儿，不会又是死皮赖脸的求他帮忙的吧。
“那什么，我决定下乡，周叔你以前跟我爹关系不是挺好的吗，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再说了，小当跟槐花是您干闺女，而我是她们哥哥，怎么着勉强也算是您的半个干儿子吧……”
棒梗儿一顿瞎扯淡。
就是想让周秉文帮忙，安排个好去处。
“什么跟什么啊，贾梗，咱们两家已经没有关系了好吧！”
小当生气的喊道。
“乱攀关系，不要脸。”
槐花奶声奶气的说道。
“呃……”
棒梗儿哑然，还想再说点什么，结果秦淮茹马上走了过来，踹了他一脚。
“还不赶紧走，我们家没你这个儿子！”
秦淮茹连忙说道。
“……”
贾梗沉默了。
他跟秦淮茹的亲情，早就让他自个儿给作没了。
到现在，再也不会有人帮他说话了。
“你要下乡？那就别磨磨蹭蹭的！”
“今儿先在外面找个旅馆住着对付，明儿赶紧下乡走。”
秦淮茹说道。
“不是，妈，你是我亲妈吗？”
棒梗儿傻眼了。
那家可是他的家啊。
结果他娘不帮忙也就算了。
还不让他住在自己家的房子。
这哪儿说理去啊！
但那房子，早在贾张氏走之前，就过户给了秦淮茹。
他也没办法啊。
“我管你呢，反正别在家里带着，这是去旅馆的钱，不够的话自己想办法。”
秦淮茹抠抠索索的拿出一点钱，勉强就够住上一晚上旅馆。
但再多就没了，连一顿饭都懒得管棒梗儿。
“再给点饭钱呗，我总不能饿着肚子下乡吧。”
棒梗儿连忙说道。
“没有！”
秦淮茹使劲摇头。
棒梗儿欲哭无泪。
“你是我妈啊！”
棒梗儿连忙说道。
“那我还是小当和槐花的妈呢，我也没办法啊，咱们家太困难了，一会我给你拿点棒子面做的窝窝头，顶顶肚子吧。”
秦淮茹说罢，回去吃饭去了。
不久之后。
秦淮茹回到家里。
拿出了一些准备好的窝窝头。
其实好几天前，她就接到通知，知道了棒梗儿要出来的消息了。
秦淮茹连忙找出了家里不需要的棒子面，做了点窝窝头，准备打发棒梗儿。
这年代的棒子面和玉米面，叫法是有说法的。
玉米面就是单纯的玉米磨成的面。
但棒子面，里面多少都掺了点被打碎的其他的东西。
不是纯玉米磨碎的面。
吃起来会有些怪。
后世的年轻人绝对吃不惯这玩意。
当年贾张氏还在贾家的时候。
贾张氏就是给秦淮茹，还有小当吃的这种面。
“这里我准备了二十多个窝窝头，你省着点吃，能顶到下乡。”
秦淮茹说罢，将窝窝头都打包了，递给棒梗儿。
“不是，没馒头吗？白面馒头啊！”
棒梗儿连忙说道。
他小的时候，在家里奶奶经常给他吃白面馒头的！
“说了咱家困难，跟你周叔家搭伙过日子，哪来的白面馒头啊。”
秦淮茹摇头说道。
棒梗儿哑然。
“不对，妈，您跟周叔关系好，要不试着去借点白面，给我捏几个白面馒头？”
棒梗儿连忙说道。
他看着有些黑点的窝窝头，有点下不去嘴。
“要不再给你来点大鱼大肉？”
秦淮茹说道。
“好啊，周叔有本事，您求求情，肯定能借到的。”
棒梗儿开心点头。
“做什么美梦呢，有窝窝头吃就不错了，赶紧走把你！”
秦淮茹冷声道。
棒梗儿不想走。
但秦淮茹怎么可能让他留下。
秦京茹晚上还在这边休息呢。
秦淮茹直接把棒梗儿给撵走了。
许大茂提着两瓶酒来到中院，准备去后院找周秉文喝酒。
结果看到了被赶走的棒梗儿。
“哟，这谁啊？小伙挺帅气的啊，秦姐，你眼光不错啊~”
许大茂张嘴不说人话。
秦淮茹和棒梗儿面色都不太好看。
“这是我儿子棒梗儿！”
秦淮茹生气道。
“啊？不会吧？”
许大茂惊讶看着棒梗儿，“贾东旭是自然卷吗？”
秦淮茹脸色更难看了。
许大茂是想污蔑她的名声啊！
“许大茂，你打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秦淮茹生气喊道。
“得嘞，招惹不起您，我溜~”
许大茂嘿嘿笑道，转身走了。
心里却说，早晚整你。
他许大茂多年没有回来，他觉得这院子里的人，许是忘了他的厉害了。
贾梗走了。
秦淮茹心里松了口气。
她这些年一分钱都没花。
一部分钱上交给周秉文了。
剩下那点，全都攒了起来。
希望一会留给小儿子。
后院。
许大茂来到周家门口，敲着门：
“周哥，来我那喝酒吧，咱们哥们儿好些年没见过了，聊聊呗。”
“这就来。”
屋内。
传来了周秉文的声音。
不过说起哥们儿这词儿。
周秉文却有些惭愧。
他可算不上许大茂哥们儿啊~
毕竟他坑许大茂坑的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