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仙家?请什么仙家?莫不是些妖怪吧?”
一个人声音颤抖着说到。
白沚并未理会,随手取下腰间玉箫,轻吹弹箫雅音四起,回荡在荒寂的村落外。
过了一小会,四周响起了奇怪的声音,众人四下看去惊奇无比。
只见墙院上一只只狐狸,黄鼠狼跳跃而来,围在白沚身边。
还有地上一只只大老鼠跑了出来,甚至还有短腿的刺猬四脚跑的飞快赶来。
最后是一条条鲜活又让人寒意大显的蛇蟒,有他们曾经躲之不及的剧毒之蛇,还有罕见的巨大蟒蛇,蛇类最多不下百条。
众村民纷纷挤到了一个墙角边,仿佛人挨着人就能给他们带来些勇气。
五属动物围在白沚身边,纷纷驻足,如人一般的或蹲或站等候听令。
白沚停下箫音,看向五大仙家,其中有不少都已经开灵的,看来这里灵气还算不错。
“尔等在此地可有见妖邪之物?”
“咕咕~”
“呜呜~”
“嘶嘶~”
“吱吱~”
“嘟嘟~”
村长有些害怕的问:“公子,这些……仙家们说了什么?”
“它们都说并没有见到妖邪之类的。”白纸皱着眉头看向村民:“莫不是你们村子里有人专门做这拐卖之事?”
“不可能的!”村长坚定道:“当年不曾迁村时,我们湖口村两百户人家几乎都有人丢失了孩童。而且,十年之久若真是我们村子中人为的怎么可能没有一丝的痕迹?”
白沚沉声道:“孩童们多是半夜失踪的吗?”
“不错。而且都是十岁之下的小童,就那么奇怪的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村长补充道。
白沚皱着眉头,轻声道:“半夜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再次道:“你们可在哪里发现过白骨?”
“咕咕~”
“呜呜~”
“嘶嘶~嘶嘶~”
“吱吱~”
“嘟嘟~”
“哦?”白沚轻疑一声,挥手驱散了众仙家丝丝缕缕细弱到近乎看不见的白气飞入众兽体内,他只伸手一条纯黑色的蛇儿爬上了他手上。
不一会众兽都消失不见了。
白沚这才道:“走吧,跟我去看看,这或许是最后的线索了。”
一众村人都恭敬的点头,就连老肖那个醉酒汉也恭敬的跟在白沚身后。
一行人走走停停,黑蛇不停的用蛇头指引着方向,带着众人在荒寂的死村里走来走去,最终停在了一口枯井前。
白沚低头看了看枯井,深不见底,黑乎乎的。而且里面竟然有股淡淡的阴气,很弱,深藏地底不到近前根本无法察觉。
“村长,这口枯井你们曾经是用来做什么的?”
村长忙答道:“这口井之前还未干涸,是我们村子里的水源。公子可是发现了什么?”
白沚没有答话,又问:“你们可在井中养了什么东西?”
众人回想了一下,老肖道:“有过。我们村子里为了分清水源能不能用,就在井里养了一头乌龟,看它活着就说明水井里的水好,才能喝。
不过后来,有官府的人宣传什么不卫生之类的就没再养了。但井底的乌龟也不知道去向了,可能是从水井底下跑走了。”
白沚摇摇头,“它很可能没有逃走,而是被井底的妖物吃掉了。”
“啊?果真是妖怪吗?”
众人惊呼出声。
白沚分出神念往井底的更深处一看,果然……
他叹息一声,道:“你们要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众人不解。
白沚拂袖一扬,一股大风直入井底,卷起无数井底杂物飞来,落在了众人身前。
却见是一块块分散的皑皑白骨,还有着许多破旧的衣衫混合则污泥,井底独有的臭泥味。
众人呢仔细看去,由于时间太长只分得清白骨,衣物什么的都被腐蚀烂了,分辨不出。
“这……这些,都是……”老村长声音颤抖,不敢相信的问。
“不错,这些就是你们村子里丢失的孩童,这些白骨明显不是成人的骨架,你们也应该分的清楚。”
一群连妖怪都敢来打的汉子,在这一堆皑皑白骨面前,痛哭了起来。他们中大多数都是失去过孩子的父亲。
白沚叹道:“我若是猜的不错,那只妖物此刻正潜藏在你们村子里的水井中,以吞噬幼童精血修炼。吸食百余儿童的隐世大妖,怪不得土地神惨死,城隍神也装聋作哑。只怕其道行已经不浅了。”
“公子,仙长,求求您为我们报仇吧!”
“是啊,仙长,只要您肯出手降妖,我必定为您立长生碑,敬您一辈子!”
白沚心中有些犹豫,竟然有大妖敢藏在人间吞吃百余小童,没有天劫,没有神灵降妖,城隍神也是理都不理,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他与这些人无亲无故,并无因果,若是小妖自然随手而为,可若是大妖,有必要冒这个风险吗?
取舍在他心中决断,曾经身为人类意识告诉他应该去,如今身为妖的自私冷血和对人类的疏离劝他明哲保身,不要招惹具有危险的是非。
白沚默然不语,炼心的这条路上,果然并不平坦。行走人间笑看众生是润物细无声的炼心,讲究一个潜移默化。
入世入局,亲身经历,是一时抉择的炼心,求一个即刻的升华。
妖与人两族间的身份,自私与无私的取舍,这一刻让白沚在心里无论选择哪一个都在给他心安寻找着无数的借口和理由劝服自己。
他手臂上的玄蛇缓缓爬了下去,对着白沚一拜后离去,众村民也不敢阻拦,只一脸哀求的王望着白沚。
白沚抬眼看着离去的玄蛇,心中一晃,伸手放出一道太阴生机滋润其体,也算是帮忙的报酬了。
玄蛇有灵,回头抬首,只见白衣束发,如仙入世。
“走吧。”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众村民激动万分,敢忙带路。
白沚牵着马儿和一众村民走入了新湖口村。
想他为己为道,连七蛊宗的蛊宗都敢一战,又何惧这一方妖物?
白沚想通了,他是人,也是妖,不是半妖半人,而是人与妖的祖,可称之为神。
他是南方的虺山府君,掌五仙,判善恶,这是他自己定下的道路,神的仁慈不以物种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