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立刻消失?你以为我不想吗?”吴用轻轻摇摇头,苦笑了一声。
“要是真有这么简单,我早就在在宴席撕破脸的那天晚上动手了。他不过就是一个郡守,身边仅有一个武夫保护,想干掉还不简单?”
“但是你们知道他真正的来历吗?或者说你们知道他的底气从哪里来吗?”
几个家主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吴用。
吴用也只是停顿了一下,随后淡淡的说。
“马谡,字幼常,荆州襄阳宜城人也,是襄阳马氏的嫡子之一。”
“其自年少时就是个天才,那个时候据说还是很尊礼守法,与士子交往极为密切。马谡兄弟五人,被称为马氏五常。”
“马谡的兄长叫马良,跟随蜀汉的先帝刘玄德讨伐东吴时战死。而马良恰好,又是诸葛亮的好朋友,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马谡在当上参军之前压根没有任何军功,纯粹靠着跟蜀汉丞相诸葛亮关系好才上位的。守街亭这项任务,也是诸葛亮力排众议选了马谡去。”
“而且即使马谡违背军令,按照蜀汉朝廷严苛的律法当斩。但当今蜀汉陛下亲自下诏,赦免了他的罪行。”
“所以你们难道没看出来吗?马谡从头到尾代表的都是蜀汉当权派,荆州士族的利益。或许派他一个谋士来陇西当太守,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剩下的吴用都不用说,几个士族家主也都明白啥意思了。
马谡一旦在陇西遇刺身亡,届时蜀汉当权的荆州派绝对不会放好他们的。
陇西郡的士族就算再怎么强,那也是针对普通人而言的。面对控制着一个国家的士族来说,碾死他们几个不比踩死蝼蚁难多少。
“而且你们看看陇右五郡,诸葛亮分派的人就知道了。”吴用扔出了一份竹简。
“天水郡诸葛亮亲自负责,吴懿督广魏郡,魏延督南安郡,杨仪,督安定郡。”
“他们的目的还不明显吗?就是要落实他们在陇右的权势啊。”
看到吴用给他们的分析,几个大族家主全都哑然。显然从这方面看,这是一盘大棋,是蜀汉高层的权力之争。
他们这种小蚂蚁不过就是牺牲品,一旦马谡的死跟他们牵扯上关系那他们绝对完蛋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认了吗?”陈家主有些不甘心,就算牺牲也不该牺牲他们家族的利益吧。
我们合作一起在苦一苦黔首……不过好像陇西黔首也没有再苦的空间了。
“自然不可能这么认了,否则我们几个九泉之下怎么和列祖列宗交代。”吴用坚决的摇摇头,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马谡必须死,他若是不死我们都被霸占的家业会多很多。但马谡的死,绝对不能跟我们联系上,必须得有人背锅。”
“羌人!”韩家主顿时想到了完美背锅对象,立即抢着说道。
“没错,必须且只能是羌人!”吴用点点头,看向几个同僚,郑重的说道。
“我们这期间该给马谡使绊子就使绊子,尽可能拖慢他的行动。”
“等到羌人出来劫掠时,再想办法算计让他死在羌乱之中。只要死跟我们扯不上一点关系,蜀人为了稳住陇右就暂时不会迁怒于我们。”
“届时我们就有充足的时间派人去成都打点关系,慢慢的让我们在朝堂上有个靠山。届时即使陇右平稳下来,蜀人也没法对我们秋后算账了。”
“这中间求稳是必须的,割肉放血是必要的。但只要不是马谡督陇,我们割的肉就不会太多!”
士族领袖们对视了一眼,同时重重的点点头。“就这么办吧。”
…………
…………
…………
“这两天那几个大族的家主怎么不来了?一下子变得有点无聊了。”
马谡站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监督着行刑的过程。
刚开始行刑他还有点新鲜感,看着那些走路都要注意礼仪的士子被打的哭爹喊娘就感觉有趣。
什么刑不上大夫,都是狗屁,在我这里都要挨打,这何尝不是一种人人平等。
就和前世打游戏时平等的剥削所有种族一样。
不过过了这么数日,马谡那点新鲜感也没了。哪怕是有几个士子被直接杖毙了,马谡内心都没有一丝波澜。
最主要的是每天行刑完就得回去干活,跟着官吏们商讨户籍地契的事情,比996还累。
“不是这群世家的人都属王八的吧,这么能忍。”马谡一想到这里就咬牙切齿,老子既要查你的土地又要杀你的族人,你怎么还不来弄死我啊。
我很好杀的,每天晚上睡觉时都把姚虎赶的远远的。你随便派个人来,想弄死我宛如探囊取物。
刺客你到底啥时候来啊!就这么又是无聊的当众处决了几个士子之后,马谡盘算了一下地牢里剩下的囚犯。总共也处决不了几天了,干脆明天整个大的,一股脑全解决掉吧。
等这些世家子弟被自己全杀了,世家可就彻底和他不死不休了。届时他在照着调查出来的户籍与地契去割世家的肉,不怕他们不狗急跳墙。
计划通!这一次真是胜利女神在微笑!
然而就当马谡还没走回县衙时,就猛然望见了远处突然升腾起来的浓烟。
从远处县衙的房屋之间,不知何时升腾起了一股股黑烟。其浓郁程度,绝不可能是一般篝火产生的“等等?那个方向难道是?”马谡顿时感觉不对劲,仅仅思索了一瞬脸色就变了。
“档案房?”
着火的方向正是县衙存放档案户籍的地方。里面存有整个陇西郡所有百姓的户籍与地契,也是马谡这些天重点调查的地方。
这么重要的地方,马谡都严防死守了,竟然还能着火?果不其然,马谡还没等有所反应,就看到许多官吏仓惶乱窜,惊慌的大喊道。
“走水了!”
“档案房着火了!”
“快来救火啊!”
“郡守大人!档案房不知为何突然走水!”
听到手下人的禀报,马谡脑海里闪过了一个词。
火龙烧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