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糖是真的尴尬, 在对方胸口眼泪鼻涕蹭了一波后转身去取纸巾擦。

“不用了，”尹凡摆手。

“呃呃呃还是擦一下吧！”发觉纸巾似乎不太好用, 顾糖在抽屉里找到湿巾，而后拿到尹凡面前, 递给他。

尹凡接过纸巾擦了下。

“所以, ”顾糖看向尹凡, “你是来做什么的？”

这个问题直击心灵，尹凡擦胸口的手停顿一下。

“这个时候挺晚的了？”顾糖眨眨眼，她其实有点猜测是许飘飘给尹凡发了信息。

越想越觉得可能, 许飘飘看她心情不好把尹凡叫过来, 这条逻辑实在是太顺, 以至于她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已经擅自确定了原因。

尹凡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尹凡开了口, “因为这一次拿到最佳新人的不是你……所以想要来给你加油打气。”

真的是相当完美的理由。

顾糖这才想起来她还曾经说了要拿最佳女主的事情，顿时心虚起来, “哦，慢慢来, 我才第一部 呢，要累积才行。”

她心虚，尹凡也因为自己找的理由心虚。

互相心虚的两人完全没有看穿对方的不正常，甚至都想率先改变话题, 好让这个讨论结束。

“我，我其实今天确实有事找你！”顾糖拍手，想起来重要的事, 又开始往客厅方向跑。

尹凡看着顾糖忙碌的模样，试探着问，“我能去客厅吗？”

他还站在玄关的位置，刚刚被顾糖推倒在门上后就没再成功移动过。

“当然！”顾糖点头点头，又冲客厅冲了会来，拿出男士拖鞋，伸出手臂做出请的姿势，“请换鞋！”

尹凡：……

即使尹凡自己心里也是心虚，但是由于顾糖实在过于讨好，他总觉得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很快顾糖的新消息就打乱了他的怀疑。

“我们的第一场演唱会！”顾糖举起来门票，很快发现这两张门票有点皱了，抚平抚平，重新举起，“当当当~门票！”

尹凡看到门票上的画面，四个女孩子都是灿烂的笑脸，顾糖站在第二个的位置，头发是鲜艳的粉色。

“到时候会做这个造型哦，”顾糖看到尹凡的视线，笑嘻嘻强调，用手卷了卷此刻的黑长直，“其实一直都想试试别的发色呢，不过不是真的染，是时间很短的那种。”

想到这个，顾糖拍了下尹凡的胳膊，“你还记得YFG男团吗上次陈星带着你一起吃饭的那个？”

其实不太想记得。

尹凡点头，“记得。”

“这次他们会成为我们的表演嘉宾哦，超值的吧！”顾糖无比开心，“一想到YFG男团是不是就觉得值回票价了？”

不，不仅没觉得开心，反而觉得那个男团很多余，甚至上一次就已经觉得很碍眼了。

“尹凡你一定会去吧？”顾糖双手合十，“会去会去？”

尹凡转移了视线，他这会儿倒是非常自尊自爱有骨气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不一定，”尹凡说，“我现在很忙。”

他说的是实话，拿了奖后他只会比现在更忙碌，顾糖在前段时间觉得她被冷落了，之后只会更加难以相见。

尹凡需要趁这个时候抬高一下自己的架子，免得顾糖觉得他就是这样能随叫随到的。

“去吧去吧，”顾糖眼睛闪闪，“有超好的表演哦，毕竟有YFG男团和我们的合作！”

在顾糖的内心有这么一个算法：YFG的票价是她们票价的几倍，在她们的演唱会能够看到YFG男团就变得超值。

“是上次那个舞？”尹凡看到她面上雀跃的模样，转移视线。

他还记得那支舞，一对一的舞伴，那个叫卫川的男性，从身后抱紧顾糖，虽然知道是正常的合作，但是……凭什么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光明正大地搂腰。

“哦！”顾糖了然，“你觉得还是上次那支舞就重复了，没有意思对不对？不是不是，那支舞现在是我们团自己单独唱的，毕竟是主打歌，还是自己唱比较好！”

顾糖这么求着尹凡去看演唱会，还这么诚恳地告诉他表演内容，尹凡感到自己的身价倍增。

尹凡请咳了一声掩盖自己的笑意，“那听上去还不错。”

“是吧？”顾糖弯了眼眸，露出洁白的牙齿，“而且这次是一对一的组合，我和卫川会单独跳《病作剧》哦，《病作剧》第一次编舞，是不是很期待？”

尹凡的喜悦从高峰降到谷底，面无表情地看向顾糖。

“晨艾伦作词编曲，宋默拍摄MV，YFG男团编舞，这真的是最高规格集合了吧。”顾糖实在觉得这是一个卖点，简直不看不是人，“这个原本是作为惊喜要给大家的，但是我提前告诉你！”

顾糖一脸的我是不是超棒，超优秀。

无论是这个所谓的作曲人，还是这个拍摄MV的人，还是这个与顾糖合作跳舞的卫什么川，没有一个人让尹凡能觉得开心。

尹凡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一个让他踩雷踩到爆的组合了。

然而《病作剧》那首曲子人气颇高，顾糖就因为MV和宋默在热门上纠缠不休，还经常看到有人剪辑MV说什么“一生一世送糖高甜”。

现在顾糖和卫川挑了这支舞，顾糖现在人气高涨，那个男团又是人气颇高，绝对又是一场波澜。

“我会去的，”尹凡不知为何突然坚定起来，“一定会去。”

“太好了，”顾糖觉得尹凡真的是一个有审美，有高级欣赏力的人，“我一定会认真练习的！虽然不是我们的曲子但是我一定要表现得最好，绝对不能辜负你的期待！”

顾糖已经开始发誓。

尹凡看着顾糖充满干劲的模样，以及他在顾糖面前一直以来的形象，说不出“不需要努力”的话。

最后拐弯抹角，到了嘴边成为了，“不要过于辛苦。”

尹凡拍拍顾糖的肩膀，非常真诚，“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顾糖盯着尹凡真诚的表情。

尹凡对上她的眼睛，没有让步，丝毫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同寻常。

“你竟然会让我放松哎，”顾糖笑出来，“看来尹凡你真的轻松不少啊！学会放松了。”

尹凡抬了眼，看到顾糖笑容灿烂的模样。

顾糖笑嘻嘻地开口，“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厉害，现在大家终于都知道了，能够拿奖实在是太好了，尹凡。”

今天晚上他听到很多祝贺，大都是称赞他的能力，说些什么实至名归，顾糖是第一个从他的角度，轻飘飘地告诉他“太好了”的人。

能够拿到最好，不拿到也可以。仿佛是这样的姿态。

尹凡也跟着她笑，是今晚最为轻松的一刻，“太好了。”

一切艰难终于有了尽头，阳光穿透厚厚的乌云洒落在可以照在他身上的地方。

尹凡低头，舔了下唇，忍不住的浅笑，又重复一遍顾糖说的话，“太好了。”

-

顾糖成为了最刻苦的崽，一副要拿出最好成绩的模样。

“啊~，”许飘飘一副看透的模样，“和尹凡恢复联系了？”

“嗯，”顾糖点头，“尹凡最近很忙，所以没有时间回我！”

许飘飘：……

看着顾糖现在这副努力的模样，许飘飘实在不好打击她，难道她没有觉得这个借口过于敷衍了吗？

顾糖这个家伙也太好哄了吧？理由是【太忙所以不能回】也能接受？

许飘飘沉默两秒钟后再次开口，“那尹凡有没有说以后会注意一些？”

至少做出什么承诺和保证吧，这些总该有吧。

“尹凡刚得了奖以后会更忙，”顾糖笑笑，“我短时间内还是不要给他增加麻烦了。”

许飘飘：……

许飘飘从座位站起来，用手臂勒顾糖的脖子，“你是傻|逼吗？你是傻|逼吗？我好气啊！”

顾糖一边挣扎一边觉得自己简直太惨，“我为什么要一边被你骂，一边被你勒脖子？该生气的是我才对吧！”

顾糖五秒钟解决了自己的困境，看到许飘飘阴森的脸庞，感觉到不对劲，“那个……你在气什么？”

她问得小心翼翼，不知道自己哪个举动触碰了许飘飘的逆鳞。

许飘飘看着顾糖朝气蓬勃的模样更加生气，“我好气啊……”

那张门票她根本不应该给顾糖的。

她早该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两个人在一起受欺负的绝对是顾糖！

许飘飘还在生气，顾糖下巴抵着椅背眼巴巴瞅她，不知道她表情变来变去在想些什么。

声乐训练室的门被人敲了两下，引起两人的注意，同时看向门的方向。

“你们两个搞什么，”卫川今天换了件淡粉色的T恤，看上去还挺显眼，“舞蹈教室啊大姐们，今天换课了不知道吗？”

怪不得等了十分钟了，这个教室只有他们两个人……

“来啦~，”顾糖起身，拉着许飘飘走。

顾糖今天心情好，卫川说了“大姐”她也不和他计较，无比快乐的样子。

她这么温柔，卫川倒是不习惯了，眼神瞟了好几次，终于还是开了口，“今天有什么好事吗？”

顾糖哼哼了两声，想起来自己的搭档是卫川，伸出手警告他，“《病作剧》这一次一定要给我好好跳啊！”

“哈？”卫川扯了嘴角，开始不爽，“我为什么要被你这种级别的新手说好好跳啊？”

“因为有重要的客人要来看我表演，”顾糖表情严肃，“你一定要努力。”

“呵呵，”卫川转移了视线，“是你的客人又不是我的，我努力什么？”

走在最后的许飘飘突然开了口，发现卫川的可以利用之处，“是刚拿了最佳男主角奖的尹凡，确实是非常优秀的人物，是顾糖重要的客人。”

卫川回头，他果然皱眉，“那家伙……来不来都没什么区别。”

站在卫川身边的顾糖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双手抱拳，指关节一个个按过去，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劝你撤回哦？两分钟内的消息是可以撤回的。”

卫川：！！！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顾糖，一个安利高手，成功帮你安利你不喜欢的所有人。

尹凡（假装镇定）：他们确实都很优秀。

卫川：哈？我为什么要为了那个一脸假笑的家伙努力？

许飘飘：卫川这么毒舌，应该好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