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鬼塚教官臭骂了一顿, 心虚的五人只好老老实实地绕圈跑了起来,别的同学都晨练完毕散了,他们还在苦哈哈地跑步。
而且不能偷工减料, 因为鬼塚教官一直在旁边盯着, 一副完不成翻倍训练量就别想走的架势。
别的班的教官看见, 凑过来调侃, “一下子收了五个麻烦学生, 真是辛苦你了啊, 鬼塚教官。”
“哼,遇到这五个问题儿童真是倒霉透顶。”
嘴上是这么说, 但鬼塚看着临近结尾依然步履平稳的五人, 表情却是满意中又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呵呵,翻倍的训练量都轻松完成,可算是让我试出来了,就知道他们平时在摸鱼。”
这话要是让几人听到,肯定要大喊冤枉。
他们又不是有意摸鱼, 而是身体强度经过魔力强化后已经远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水平, 不管为了自己还是身边人,都是保持低调更好。
别班教官跟着看了一会儿, 边看边感慨,“虽然闹腾了一些,但都是就算在这几年也数得上号的好苗子啊。”
鬼塚没说话, 嘴角微微扬起。
“从三年前开始, 志愿成为警察的人数骤然增多, 连带着招进来的学生质量对比往年也高了不少……这些都多亏了魔法少女。”别班教官说着,有些唏嘘, “但她们消失在大众视野中也同样三年了,不知道这股风潮还能坚持多久。”
“不管能坚持多久,我们要做的事也不会改变。”鬼塚不觉得这有什么,“魔法少女带来的影响只是一时的,我们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
“说的也是。”
突然想起来什么,别班教官兴致勃勃,“对了,鬼塚教官,你说我们未来会不会也有教导魔法少女的那一天?”
当年五个魔法少女大战魔物的视频广为流传,其中金发魔法少女的警察宣言更是鼓舞了不少人立志成为警察。
虽然不少人是抱着说不定可以和魔法少女成为同事的心态,但反正没人规定警察必须怀着大义无私奉献,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是优秀的警察了。
所以他们对此事倒挺乐见其成的。
“虽然魔法少女本体的年龄是个迷,但大部分人猜测她们应该在15岁到20岁之间,也就是说如果她们真的会来当警察,多半也就这几年了。”
一想到自己的学生中说不定就有魔法少女,还挺兴奋的呢。
鬼塚顺着他的话设想了一下,然后很快回归现实,“我只带过男生的班,估计是轮不到那一天了。”
说着,受罚的那五人总算跑完圈,小跑着朝教官们的方向过来。
看到他们轻松的模样,鬼塚哼了一声,摆了摆手,没好气道,“反正带魔法少女肯定比带这几个混小子轻松多了。”
幸好五人组没听到教官是怎么在背后编排他们的,不然指定得无语。
训练完后吃过早饭,上午去上课,中午在食堂吃饭,下午射击训练,非常规律的一天。
绝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摸到真枪,很是兴奋,在鬼塚教官的解说和指示下开始打靶。
砰砰砰!
刚巧站在降谷零背后的鬼塚教官眼前一亮。
五发几乎全中,刚看他握枪时的表现比较生疏,看起来降谷零在这方面也很有天赋。
降谷零是这一届的优秀学生代表,做事认真,能力出众,更难得的是性格不错,和谁都能处得来,唯一的缺点就是交了几个“狐朋狗友”,好好的三好学生总是被带着一起捣乱。
担心他因为过于优秀心态浮躁,鬼塚教官板下脸,出声道,“降谷,你枪法还算不错,不过要时刻谨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围在降谷零身边看他打靶的伊达航和萩原研二齐齐回头。
鬼塚教官便继续说道,“想当初,你们有个学长……”
另一边,松田阵平射了几枪,结果完全没中,眉头拧的死紧。
“这把枪是不是坏了啊?”
一旁的诸伏景光射出最后一发子弹,闻言凑过来,提出建议,“要不要拆开看看?”
这个提议正中松田阵平的下怀,他飞快从兜里掏出工具,和诸伏景光一起背过身偷偷摸摸把枪大卸八块。
“果然有问题,你看这里的轴线都没对齐。”
两个人迅速发现了问题,松田阵平着手开始修整,一边修一边很是惊奇,“诸伏,你很懂枪嘛?”
再看一眼他的靶子,五发子弹也是全中正中心。
诸伏景光帮他拿着零件,笑容腼腆,“毕竟用的武器是枪械,事后感兴趣,就去多了解了一些。”
私底下偷偷变身耍枪玩也是有的,这一点他连幼驯染都瞒着。
黑发猫眼的青年眼神悄悄飘忽了一瞬。
松田阵平手上动作一顿,想到给他留下极深印象的炮筒,心情微妙了起来。
……你管那叫枪械?
聊天也不影响进度,两个人合力,三下五除二就把枪修好,又重新拼了起来。
在另一头给几个学生讲解完曾经的警校天才的事迹,鬼塚教官一转身,就发现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两人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松田!诸伏!”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你们不好好测试,在开什么小差!”
诸伏景光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往对面一塞,然后站出来挡在鬼塚教官面前敬了个礼,“报告教官,已经射击完毕了。”
说着,指了一下自己的靶子。
鬼塚教官听他这么一说,下意识往那边看过去,顿时心底满意,“不错,看来诸伏你枪法也很不错,之后记得要戒躁戒躁,继续努力……不对!”
差点被他打岔忘掉什么,鬼塚教官眉头一竖,挥手让诸伏景光让开,“你别在这里转移话题!松田,你手里是什么东西,拿出来!”
嫌帽檐挡着视线,修枪时就把警帽歪戴在脑袋上的松田阵平抬手扶正,原地立正,“报告教官,在研究枪。”
“你小子该不会把枪拆……了……”想到松田阵平擅长拆卸,鬼塚教官连忙往他手上看去,结果一把左轮完完整整地待在他的手上。
一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松田阵平还特意把手往前伸了伸,状似无辜,“没拆,好好的呢。”
“我和诸伏就是第一次见到枪,太兴奋了,所以打完靶后多看了一会儿,是吧?”卷发青年得意地挑眉,看向自己的朋友。
诸伏景光瞥了眼怒火中烧的教官,轻咳一声,温声细语地肯定了他的话,“是的,教官,我们没做别的。”
鬼塚教官翻了个白眼,他还不知道他们,肯定在背着自己偷偷搞事。
从松田阵平手里夺下枪,凭借经验看了一下倒是没什么问题,反正也没有证据,眼不见心不烦。
“哼,没有下次!”
不得不说,松田阵平专业水平实在过硬,虽然性子比较随心所欲,说好听点叫直爽,说难听点叫没大没小的,但重要的东西倒是都牢牢记在心里,能分得清轻重。
就是没想到诸伏景光……呵呵,平时看着老实听话,还以为是最让自己放心的一个,结果不愧是混在一起的五人之一,还有两副面孔呢。
鬼塚教官把枪还给松田阵平,摇着头去看其他学生的测试结果。
四轮测试很快结束,公布了成绩,鬼塚班也就此解散。
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几个维修工打扮的人走进来,找到鬼塚教官说着什么。
鬼塚教官点头应着,眼睛余光瞥到打着呵欠往外走的松田阵平,马上喊住他,“松田!你留下来收拾东西。”
呵欠一顿,松田阵平不甘不愿地应了一句,小声嘀咕,“他是不是在针对我?”
刚知道他干了啥的降谷零:“……你把训练用枪拆了可是重大违规,鬼塚教官没找你麻烦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松田阵平也知道这个道理,老老实实地过去,跟着鬼塚教官的吩咐干活。
“我去给维修工人带路,你自己老实点,听到了吗?”
“知道了——”
鬼塚教官见他麻利的干活的样子,心里还算满意,领着工人往二层走。
结果,刚到位置,天花板突然传来一阵阵不妙的动静,附近的人下意识抬头,就见到一阵轰隆巨响,房顶骤然裂开一个大洞,一个人影随着碎裂的屋顶材料一起从上面掉了下来。
鬼塚教官悚然一惊,本能地将半个身子探出栏杆,试图栏住往下掉的人。
谁知,掉下来的维修工位置离他有些远,而且挂在腰间的安全绳恰好在空中套住了鬼塚教官,随后愣是在重力的作用下,反而将鬼塚教官带出了栏杆。
松田阵平一抬头,便见到鬼塚教官悬在半空飘荡,又找不到可以借力的地方,只能徒劳地用手去拉扯套在脖子上的绳索,整个人面色铁青。
他呆了一瞬,立刻拨通电话。
“喂,hagi吗?教官他意外被绳子挂在空中,估计没几分钟就要窒息了,情况不妙,你快叫人来帮忙!”
三言两句说完事情经过,他又对着被吓呆的工人吼道,“快下来帮忙!”
在两个工人的帮助下,松田阵平踩着人梯将挂在下面的工人往上托举些许。他估摸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有余力,腾出一只手,抓住鬼塚教官的脚给他借力。
坠在脖颈上的力道一松,鬼塚教官顿时有了些喘息的空间。
他望向松田阵平的视线里带着不可思议。
松田阵平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气他,开口道,“再坚持一下,很快就有人来了,可别死了啊,教官。”
“……”自己好得很,会长命百岁!
松田阵平见他状态还行,也松了口气。
以他的力气想举起两个成年男人倒是轻而易举,但是很显然,他要是这么做,脚下被迫承担三个男人重量的工人就会支撑不住了。
所以也只能保持这种半托举的状态,不过只要他们还能这样保持住,就算救不了人,至少也能保证鬼塚教官不会有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松田阵平心底逐渐开始焦急,他能感受到脚下的工人在不明显的颤抖,怕是再过几分钟……
一道紫色的流光从远处飞快地划过,只是几个呼吸间就来到了他们面前。
近了再一看,才能发现那不是流光,而是一道妙曼的少女身影。
她背后一对足有半人高的透明蝶翼扇动着,边缘处状似有发光的鳞粉洒落,星星点点极为梦幻。
来到训练场后少女没有丝毫停顿,在工人以及教官震惊的目光中,她目标明确地停在挂在空中的二人面前,一手提起昏迷的工人,一手提起鬼塚教官,背后蝶翼一扇,飞过那个巨大的空洞,停在了房顶。
将手中的二人放下,她注意到鬼塚教官有些恍惚的目光,稍作停顿,略略点头示意,随即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
没多久,萩原研二灰头土脸地回来和松田阵平汇合。
松田阵平忍不住抱怨,“怎么来的这么慢。”
萩原研二一言不发,望过来的眸中写满怨念。
……有谁知道他在警校这种遍地摄像头的地方想找个地方变身有多辛苦吗?
反正松田阵平不知道。
他不仅不知道,在听说之后,甚至还笑的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