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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忍着。”

她真的很难追 八月于夏 2767 2024-04-23 12:41:06

曾经有一段时间, 江瑟格外厌恶旁人的碰触。

就连岑礼摸一摸她的头她都受不了。

没人察觉到她的异样,她总能很好地藏起自己的情绪。

那段时日,她的情绪其实坏极了。

直到那日, 岑礼生日的那日,她下楼与陆怀砚拍了一张照。

那是个晴日,天很蓝, 风也很温柔,带着春末独有的暖将他身上那清浅的沉香气息送入她的呼吸里。

她站在他身侧, 手臂上的皮肤很轻地擦过他手背。

那一刻, 她丝毫不觉恶心。

甚至觉得安心,觉得留恋。

因为她想起了那个雨夜, 他湿漉漉的手掌紧紧搂着她手臂和膝盖的感觉。

温暖的充满了力量的触感。

她似乎找到了一个治疗那种恶心感的方法了, 她想。

侧脸望向他的那一刻, 她晦暗的瞳眸被光照亮。相机“咔嚓”一声, 将那时的他们定格在薄薄的照片里。

此时此刻,头顶的灯光就像那个午后的阳光。

而她手臂触碰过的那只手背如同洁白的玉扇,青筋如点翠蜿蜒其中, 掌心的温度比那个雨夜要烫人。

江瑟双手撑着身下的大衣,垂眼看着他的手,眼睫似濒死的蝶翼。

她仿佛又回到十七岁那年的过山车, 炽烈的光,飘荡在曼哈顿的天际线。

身体在一瞬间绷成一把拉到极致的弓。

偏偏他身体的每一处都像刀,灵魂被拔至高空往下坠落的瞬间, 软刀割裂了弓弦。

陆怀砚抬起身, 骨节分明的手掌用力扣住她后脑。

江瑟知他想做什么。

同上回在衣帽间不一样, 她没避开, 主动张开唇, 让他舌尖探了进来。

他与上回同样不一样,失了那游刃有余般的从容,勾缠住她的时候,江瑟似乎能听见流淌在他血液里的迫切。

逼人窒息的吻稍稍顿了一息,他贴着她的唇,眼睛盯她,哑声问:“继续?”

江瑟咽了一口:“继续。”

他抱起她往卧室走过去,进屋时掌根在墙上用力一按,昏暝的房间一霎亮起。

卧室里的遮光帘大喇喇敞着,玻璃窗外,夜色渐浓,落雪簌簌弥漫。

陆怀砚拉开床头柜拿东西。

他盯着她眸子,暗哑的声音如同冷硬的铁:“看着我。”

江瑟那双漂亮的杏仁眼慢慢盛了点潋滟水雾,迷蒙的水雾里俨然是难以抑制的疼色。

可她不许他停。

陆怀砚静静看她。

他想这姑娘怎么就这么倔呢?都这样了,还不许他稍稍退一下。

非要将自己逼到尽头。

他没继续,一边手肘撑在她脸侧,另只手轻抚她柔软的面庞,指腹压开她齿关,低头去吻她。

绵密湿润的接吻声啧啧地响,像黑夜里温柔的浪潮声,来来回回,时高时低,偶尔澎湃,偶尔缱绻。

江瑟眼底又漫了些水雾,空气愈来愈稀薄,大脑渐渐空白。

他便是在这个时刻沉沉说了声:“忍着。”

往后的一切变得格外漫长。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眼底,英俊凛冽的眉眼近乎霸道地拓入她瞳孔里。

她颤着眼睫回望他。

某个瞬间,她想闭眼,却被他用潮湿的舌尖舔开了眼睫。

“我要看着。” 他盯着她漆黑的瞳孔,“瑟瑟,我要看着。”

-

云歇雨收。

江瑟疲惫到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闭上眼睡觉。

陆怀砚瞥了眼床单,将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江瑟:“…………”

她挑开眼缝,望着依旧精神奕奕的男人,张了张唇:“陆怀砚——”

男人仿佛猜到她想说什么,低眸看她,说:“床单潮成那样你确定你睡得下?我带你到浴室处理一下,再换个房间睡,你只管闭眼休息。”

他不说还好,一说江瑟那点洁癖又犯,只好由着他去。

进了浴室,他将她放腿上,单手抱她坐在一侧,旋开浴缸的水龙头放水。

等水灌满大半缸后,陆怀砚抱着人进去浴池。

池子里的水一下子涨了潮。

虽然是第一次伺候人,但他动作一点不显生疏,温热的水漫上来时,江瑟枕着他肩膀,舒服得像一片舒展的叶子。

她挑开一半眼帘,视野里,男人修长的手淹在水里,白色毛巾吸饱了水,沿着她身体的曲线缓慢擦拭,每一下都很温柔。

思绪莫名涣散。

想起了七年前他双手湿漉漉抱着她的场景,他将她抱入车里时,原是想将她单独放后座的,她却不肯,手指死死揪着他衬衣,不肯从他身上下来。

那会她连着几日不曾进食,左手尾指又断了筋,疼得浑身打颤,也不知是打哪儿来的力气,将他的衣领揪得很紧,恨不能要将他的扣子都抠下来。

他淡漠瞥了她一眼,终究是没将她推开,由着她缩在他怀里,却也没再抱她,双手松开懒懒搭在车座。

暴雨细密打着车顶,汽车颠簸着,昏暗逼仄的空间,霓虹一下下掠过车内。

她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声,这声音取代了雨声,占据掉她所有的听觉。

偶然间抬眼,借着那一掠而过的薄光,江瑟却看清了他微微抿直的带着忍耐意味的唇角。

浴缸里的水一阵涌动,江瑟回过神,一抬眼便对上他不知何时垂落下来的眸光。

“不是乏了么?在想什么?”

那些蒸腾在浴池上的白雾大抵是顺着她呼吸进入她脑子里了,江瑟竟然乖乖地说出了此时盘旋在她脑海里的念头。

“你那时真冷漠。”她淡淡说,“那时我要没揪住你衣服——”

说到这,像是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她唇一阖,声音戛然而止。

陆怀砚却是听懂了,刹那间便明白她说的是七年前。

冷漠吗?算是吧。

他那时为了赶项目两日两夜不曾阖过眼,祖父一通电话将他从公司叫回老宅,让他跟着莫冼去找人。江瑟失踪的那二十多个小时,他跟莫冼一刻都不敢耽搁。

连轴转了三日,找到她之后,他只想赶紧回去给老爷子复命,好生闭眼睡一会。

人送到医院后,岑家人一赶来他便离开,后续也没去打听她的状况。

如今再回想,倘若他知道——

这念头一出,陆怀砚不由哂笑一声。

已经发生的事情他从不回头看,也从不会去后悔,更不会去假设一个毫无意义的“倘若他知道”。

男人拧干手里的毛巾,双手握住她腰将她换了个方向,让她面对面坐在他腿上,边擦拭她脸上的水珠便缓缓道:“是挺冷漠,要不要往我身上豁点伤口消消气?”

他撂下手里的毛巾,低头去看她眼,说:“像上回一样在我舌头上咬个口子,或者拿那把刮胡刀挑个看不顺眼的地儿扎一个窟窿?我都可以,我都受着,怎么样?”

他没在同她开玩笑,这姑娘记仇,他得让她把这口气出了。

江瑟:“…………”

她没搭理他这疯狂的提议,抬起眼,双手在他肩上轻推了下,“你碍着我了。”

陆怀砚轻笑:“怕什么,又不会在这里胡来。”

他顾虑着她,刚一直收着,眼下在浴缸里这样面对面,很难不心猿意马。

江瑟本是低了下眼的,闻言便又抬起眼看着他道:“我没怕。”

陆怀砚依旧笑着。

这姑娘是真不能激,他要再激她一句,她怕是能缠着他在这里再来一回。

偏他这会的克制力跟纸糊似的,禁不起她半点纠缠,自然也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

男人握住她腰,身体轻轻一旋,两人换了个位置,江瑟背靠上浴池边。

“知道你不怕,我怕成了么?”他站起身,水珠哗啦啦沿着他线条流畅的肌理坠落,“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找衣服。”

“……”

他抽过一边的浴袍随意套上便出去给她拿睡裙。

江瑟缓过一阵,这会倒是来了点力气,索性便从浴缸起来,扯了条挂在墙上的浴巾披着,抬脚跨出去。

结果脚刚沾地,双腿忽地一软,眼见着要跌回浴缸,一只手臂及时揽住她腰。

陆怀砚将她拦腰抱起,低笑了声:“不是叫你等着么?忘了刚在床上腿抖成什么样了?”

江瑟睨他一眼,懒得再说话,挣扎着要下来:“我能自己走。”

男人没松手,三两步便将她抱回昨晚她睡的那屋子,将她放下时他问:“需要涂点药吗?”

听明白他在问什么,江瑟垂眼抽过他手里的睡裙,慢慢往身上套,边说着:“我没那么娇弱。”

陆怀砚在床边坐下,指腹擦过她锁骨一处吮淤了的地方,说:“张婶说没说过你这身皮肤娇得不成样?”

她这身皮肤的确是娇气,但刚刚他用了多大力气他自己没点数??

江瑟钻入被子里,定定看着他道:“可从来没有人像你那样逮着肉就吮。”

陆怀砚垂眸同她对视,忽地一笑:“傅韫没亲过你么?”

江瑟一愣:“你提他做什么?”

提他做什么?

陆怀砚想起跨年夜那晚,她望向旋转梯时傅韫侧头看她的那一眼。

那一眼可不算清白。

都是男人,藏得再深,骨子里有些东西不是时时刻刻都能藏得住。

他们订过婚做了两年的未婚夫妻。

陆怀砚甚至以为他们有过。

他没什么处.女情结,却不喜欢有人觊觎她。当初在金融街那家俱乐部,曹亮望她的眼神便叫他十分不喜,更遑论傅韫的那一眼了。

陆怀砚也就顺口一提,见她一脸怔愣,突然就不想在这个时刻让别的男人占据她一星半点思绪。

他弯唇笑笑,拨开粘在她颊边的头发,低头在她唇上落了个吻。

“当我没问过,睡吧,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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