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感觉呢?
亲得太快了, 结束得也很快,佐栀子根本形容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她的手还搭在及川彻脸上,少年俊俏的脸显露出一种状况外的错愕, 直到佐栀子把他推开了,他都还是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表情。
佐栀子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转身就要走;及川彻反应过来, 连忙抓住她手腕:“为什么?”
佐栀子:“……我想试试会不会有感觉。”
及川彻没有松开她的手腕,而是就着这个姿势, 略微弯腰:“亲完了, 所以呢?”
佐栀子眉头紧皱, 迟疑了片刻,道:“不知道,亲得太快了, 一下子就结束了。”
“……”
夜色是暗的,但从及川彻背后的客厅里,又透出白炽灯的明亮光来。他一垂眼便看见自己青梅蹙起的眉, 微抿的唇。
他攥着佐栀子的手腕,忽然压低声音:“是不是因为我们亲的方法不对?”
他的手掌心很烫, 说话时, 带着粗茧的大拇指一下一下顺毛似的捋过佐栀子手腕。佐栀子眨了眨眼,莫名间居然对上了及川彻的脑电波——她抬眼看着及川彻的脸, 逆光状态下倒也不会难看,反而有点更好看的感觉了。
佐栀子赤着脚跳过门槛,反手把房门关上:“那就换种方法试试。”
她有点紧张,但是并不觉得害怕;对方可是及川彻, 又有什么可怕的?
正因为是及川彻,所以才会想要试一试。
走过客厅, 及川彻的房间靠里,阳台和佐栀子的房间阳台相对。他们还没有吵架之前,经常一起蹲在阳台上隔着栏杆互换宵夜吃。
及川彻的脚还没有好全,走路都要拄着拐杖——他打开了卧室灯,屋子里的一切顿时被照得一览无余。
很乱,平板和各种乱七八杂的数据线,毛毯,杂志,资料书,卷子,全都扔在了地板上。就连床上也没有整齐到哪里去,被子随便卷一卷推到床头充当垫子,床铺上的Mac屏幕还亮着光,上面是暂停的比赛录屏。
墙壁上挂着青城的队服,衣柜门开着,可以看见衣柜底层一打一打的黑白两色护膝,挂起来的运动服和熨烫整齐的校服,以及挂得挨挨挤挤的私服。
及川彻在私服上是格外讲究的那种人,就连春秋交际的外套和冬季外套都分了好几种,也能熟稔念出衣服牌子。佐栀子就不行了——她为数不多几套可以穿出去约会的衣服,还是及川彻给她挑的。
虽然佐栀子也不经常穿。
房门在身后关闭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蓦然又感到几分紧张,转过头问及川彻:“你有经验吗?”
及川彻:“……你觉得我有机会积累经验吗?”
佐栀子沉默了——她在心里回想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没有。
佐栀子正色:“我也没有经验,所以我们要慢慢来,磕到嘴巴真的很痛——你要左边还是右边?”
及川彻:“左边吧,我们能不能先坐下?体谅一下伤患。”
他指了指自己的伤腿,佐栀子反应过来,迅速的把他床上东西往旁边一推,腾出空位后拍了拍,非常自来熟:“来坐。”
及川彻:“这明明是我房间,你怎么熟练得跟你房间一样?”
佐栀子嘟囔:“我也不想这么熟啊,谁让我来了好多次。”
这倒是大实话,及川彻去佐栀子房间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他挪着扭伤的腿坐到床上,佐栀子对面。即使坐下了,及川彻也觉得自己视线要比佐栀子高出一截,他略微俯身,手撑着床铺,将柔软的床垫按下去一个明显的凹陷。
佐栀子不自觉放缓了呼吸,两个人都小心翼翼,谨记着刚才说好的方向——你往左,我往右;脸颊错开,嘴唇贴到了一起。
她闭上眼,又小心翼翼的虚睁开一条缝,纤细的光线晕成一团从缝隙里涌进来,紧接着及川彻的手扶到了她脸颊上。
他的手掌宽大,皮肤发热,掌心常年打球磨出来的茧子蹭得佐栀子脸颊有些痒。他手掌心贴着佐栀子的脸颊,而过于修长的手指却越过脸颊的边缘,温柔的按在她耳朵上。
不确定是触碰还是抚摸,但少年粗粝的手指确实撩着头发丝摩擦过佐栀子耳廓,往下,落到她耳垂上。
他并没有强制性扣着佐栀子后脑勺,也没有任何禁锢的动作,却从所有的触碰中微妙的展露出了进攻性。
呼吸交错间,唇齿小心翼翼的触碰彼此,□□,轻吻,短暂的分开,随即又凑近了接吻。温柔到好像是在亲一朵花,又或者是在摆弄一只柔软的幼猫。
佐栀子被亲得晕晕乎乎,已经没办法准确的记起到底是她先搂住了及川彻的脖子,还是及川彻先揽住了她的腰。总之,等亲完结束,她额头靠着及川彻肩膀喘息休息时,她和及川彻是拥抱着的。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到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还有对方身上的体温。明明屋子里有开空调,佐栀子却感觉到了热,她收紧了手臂,紧紧抱住及川彻,在他脖颈和肩膀上一通乱蹭,嗅到他身上衣服柔顺剂和沐浴露的香气。
她觉得及川彻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及川彻安静的抱着她,低声:“亲完了,你有答案了吗?”
佐栀子闭着眼睛,被遮盖的视线是一片无法视物的黑暗。视线被遮盖之后,其他感官就变得更加明显起来,就连及川彻说话时胸膛的起伏,佐栀子都能清晰得感受到。
她环着及川彻的脖颈,手指隔着一层柔软皮肉,捏了捏他的脊椎:“再告白一次,快。”
及川彻:“阿佐,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佐栀子不满意的又捏了他一下:“说喜欢就可以了,后面那句去掉!”
她的手指又细又热,每次都能捏得及川彻整个人一哆嗦,头皮发麻得厉害。他没有办法,但还是顺从的垂着头,重复了一遍:“阿佐,我喜欢你。”
佐栀子满意了,仰起脸亲了亲及川彻凑近的脸颊:“看在你这么努力,而且亲起来确实很舒服的份儿上,我们可以试试。”
*
及川彻以自己脚腕受伤为由不去上课,却没有落下排球部的训练。哪怕教练根本不让他上场,他每天也准时去排球部看其他部员们打球。
在身残志坚队长热烈的注视下,一年级和二年级的部员们个个如履薄冰,打球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及川彻正专注的看着球场上的后辈们练习,一言不发的弓着脊背,两手交叠抵在下巴处。他笑起来总让人觉得轻快浮浪,不笑时又总是微妙的流露出一种压迫感,尤其是当他不动声色注视谁的时候。
常年练习出来的超强专注力给这份压迫感增加了重量,也不怪那群学弟们会感觉自己被盯得头皮发麻了。
佐栀子实在是看不下去,走到他旁边挥了挥文件夹,阻挡他的视线。及川彻回神,仰头,满脸无辜的看向她——佐栀子用文件夹敲了敲及川彻的头:“不是让你好好在家里修养吗?连课都不上了却还要每天来排球部巡逻,你是体育馆国王吗?”
岩泉一拿着水经过,闻言嗤笑:“他就算腿断了也会爬过来盯着大家训练的。”
花卷贵大闻言耸了耸肩膀:“但是——说实话,虽然队长你是长得很好看没有错啦,但你毕竟是个大男人耶!一直被你这样盯着我完全不会觉得有动力好吗?只会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松川一静提议:“如果换成阿佐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盯着大家的话,效果肯定会更好吧?”
及川彻往后一仰躺在休息椅上,哼哼:“作为帅哥,被排挤是我的命运,我知道的。”
岩泉一:“……你该庆幸你是个伤患,不能挨打。”
松川一静和花卷贵大在沉默片刻后,两人默契的同步后退,搓了搓自己胳膊:“好恶心。”
及川彻对他们的话全部当做耳旁风,挥了挥手嘚瑟:“嫉妒就嫉妒吧,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哦。”
“……”
岩泉一感觉自己拳头硬了,另外两个三年级对及川彻的性格言行已经见怪不怪,熟练的一人一边拖着岩泉一,劝他:“别生气,别生气——走啦,去训练,这周末还有练习赛呢。”
佐栀子在及川彻身边坐下,打开文件夹,从里面抽出几张纸:“这是我目前能找到的乌野排球队的资料……自从三年级毕业后他们剩下的队员基本上没有特别出彩的,比较让人印象深刻的大概就是他们的自由人和女经理;一年级部员的信息,除了影山外剩下的全都是陌生名字。”
及川彻接过那几张资料,一目十行的扫过去,微微挑眉。
佐栀子:“他们原本就有自己的二传,而且是经验丰富的三年级生,所以这次练习赛影山可能只是作为替补,不会正式上场。”
及川彻:“是吗?”
她听出及川彻语气里的情绪成分,偏过头看着及川彻:“你觉得乌野会让一年级新生做首发吗?”
及川彻:“哎呀哎呀~只是一个小猜测嘛!”
他曲起食指,弹了弹自己手上的那卷资料,纸面曲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及川彻那一下刚好弹在资料纸影山飞雄的证件照上——资料纸上面无表情的少年脸颊被弹出一个皱巴巴的印记。
及川彻把资料纸举到佐栀子面前,笑得前仰后合:“阿佐你快看!小飞雄的脸变成猴子了哈哈哈——”
佐栀子:“……”
她捂住自己的脸,深呼吸,强行忍住自己给及川彻一拳的欲望:“分手吧幼稚鬼!”
及川彻吓得资料纸都掉了,大声:“为什么?及川大人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明明超完美的——”
“哈?!队长和经理居然在交往吗???”
路过的二年级生发出了尖叫,分贝足以传遍整个体育馆——球场上还在传球的一年级生齐刷刷的把头转过来盯着及川彻和佐栀子。
金田一勇太郎手里的排球吓得掉在地上。
旁边国见英好心提醒:“金田一,你的球掉了。”
金田一勇太郎:“……国见,我耳朵好像出问题了,谁和谁在交往?”
国见英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好像是队长在和佐栀子学姐交往吧,渡亲治前辈的声音那么大,你不会听不见吧?”
金田一勇太郎捂住自己心口,踉踉跄跄后退数步,艰难哽咽道:“国见,我失恋了。”
国见英大为震惊:“哈?你暗恋队长吗?”
金田一勇太郎怒而一掌拍到国见英后脑勺:“是经理啊当然是在暗恋经理啊!谁会暗恋及川前辈啊!”
国见英捂着后脑勺,抱怨:“啧——好痛,头都要被你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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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金田一大受打击,从此封心锁爱成为一代排球传奇【并没有】
别担心没有白学,就是青春期小鬼对漂亮学姐好感度比较高而已,毕竟是大王都承认即使挨打也想和对方在一起的美貌【狗头叼无刺玫瑰.jpg】
今天影山没有出场,却仍旧在和及川互相迫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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