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自己辛辛苦苦秽土转生出来的忍者开始不明原因的大范围失踪后, 药师兜就缩紧了队伍。

不再让他们继续向外扩散，而是以自己为基点在外围警戒。

其他的工作则都交给秽土转生出来的精英们执行。

一方面他们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在五影不会轻易行动的情况下, 他们无论面对什么敌人都有一战之力。

再加上自己在对方身上施加了更强力的监控，万一有什么变动, 自己也能及时掌控现场，甚至可以操纵去他人进行支援。

而后面的发展也正如他猜测的那样。

换了精英之后, 并没有出现精英忍者无缘无故失踪的情况。

虽然有时候他们出现的地点有些超出预想，但毕竟生前都是数一数二的强大忍者, 有自己的个性或者想法也不奇怪。

只要不影响，药师兜并不会强行将人限制在哪里。

反正对他们来说，十几公里也就是多花点时间就能到的。

秽土转生忍者又不会死，不存在晚来一步人就没了的情况。

所以迪达拉才能像现在这样随着自己的心意晃来晃去。

药师兜给他的任务只有清除路上遇到的忍者，却并没有指定具体时间哪些、哪个方向的忍者。所以他也就随心所欲的到处走了。

迪达拉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不幸的人。

不，不如说他向来都是个天上地下老子最大的主。无论是在岩隐村的时候，还是出来当了叛忍。

他都是那个昂首挺胸追求自己心目中究极艺术的大艺术家。

就算别人不理解也没关系，反正艺术家本来就是孤独寂寞的。只要他的艺术被人恐惧、惊叹就足够了。

那就是给一个艺术家最大的回报了。

尤其是自己最后的艺术。

完美的舞台、完美的观众。

他真是再满意不过了。

虽然没有遗憾, 但对于自己能再有机会追求更高层次, 更复杂也更极致的艺术, 迪达拉对自己被秽土转生出来还是挺高兴的。

对于把自己唤醒的药师兜，也带着些许感激之情——

虽然有点遗憾蝎大哥走着走着就不知去了哪儿。但问题不大，他们可以分开追求、打磨自己心之所向的最佳艺术, 等汇合的时候再展示给对方。

嗯。

无论怎么想都很完美。

迪达拉心情愉悦, 迪达拉身心舒畅。

哪怕因为蝎大哥不在, 搭档临时换成了飞段, 还有那些奇怪的不知道是不是人类的“绝”也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

一直到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为止。

“宇智波鼬！？”

看着一身黑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迪达拉大惊失色。

要说迪达拉这辈子有什么阴影的话，面前的男人绝对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最大最深的那个。

那个男人的存在，就像是自己花团锦簇的人生中的一盆冷水……不，是一条冰河。

“啪”一下就把自己的人生砸了。

就算死了一次，迪达拉仍然不能释怀。

“迪达拉。”

跟忍者联军拉开距离，独自在外寻找宇智波斑和药师兜踪迹的宇智波鼬向着迪达拉的方向笔直走了过来。

“干、干什么！”

迪达拉先是一惊，下意识的就向后仰头。

接着想起自己现在可是秽土转生出来的不死之身，又膨胀的挺起胸脯。

“我现在可不怕你。嗯！”

不仅不怕，还跃跃欲试。

毕竟现在他是不死之身，可宇智波鼬！却只有一条命！

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连环艺术把他干掉！

“药师兜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知道也不会告诉你，那可是帮助我走向究极艺术的恩人，嗯！”

迪达拉回话的同时，两只手上的嘴巴开始疯狂咀嚼。

斗篷下胸口的嘴巴也在不断咀嚼膨胀。

“恐惧吧！惊叹吧！绝望吧！”

他迪达拉大人可以报仇了！

然而面前的宇智波鼬却仍然面色如常，甚至没有摆出备战的姿势。

就好像他能肯定不管面前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自己。

他凭什么如此自信！

迪达拉生气。

难道他还以为自己是12岁时被按着摩擦的自己么！？

不可能，他迪达拉——

等等。

迪达拉：“……”

迪达拉：？？

草。

他停下了动作。

“又是幻术！？？”

秽土转生出来的他没有机械眼。

大意了！

“所以药师兜在哪儿？”

宇智波鼬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已经差不多被弄出写轮眼幻术PTSD的迪达拉还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认定他就是用了幻术。

“鬼才告诉你！”

就算没有爆炸，也不代表迪达拉就放弃挣扎了。

告诉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废话干什么。”

后一步感到的宇智波佐助冷漠的道，他扫向迪达拉的视线冷淡的就像是在看路边的石头树枝。

“宇智波佐助！？”

迪达拉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还活着！？”

“不对，你不可能再那种情况下活下来的！那明明是我的究极艺术！”

然而面对迪达拉难以置信的咆哮，宇智波佐助别说解释了，就连面色都不带有丝毫改变的。

反倒是宇智波鼬问了一句：“你们认识？”

“不。”宇智波佐助冷漠到。

那不屑一顾的眼神，让迪达拉仿佛又回到了捕捉一尾的那个时候。

那种冷漠的，不屑的，仿佛他引以为傲的艺术什么都不是的眼神。

“啊啊啊啊——可恶！你那什么眼神！”

……这可不像是不熟的样子。

宇智波鼬不是不知道迪达拉和佐助的战斗。

但看迪达拉的态度，或许还发生了什么？

“佐助，你问问他吧。”

“别命令我。”宇智波佐助脸上浮现了嫌弃的神情。

而这个表情更加刺激了面前的迪达拉。

迪达拉整个人就像是气球一样开始膨胀了起来。

“可恶，这次我一定要——”

噗。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宇智波佐助的雷遁刺入了迪达拉的身体。

原本站在宇智波鼬旁边的黑发少年不见了踪影。

迪达拉艰难的转过头，就只看到了背后少年冷漠俊秀的脸。

“现在告诉我，药师兜在哪儿。”

可……可恶啊！

为什么这家伙偏偏是雷遁！

为！什！么！

……不对，等等？

这到底是不是幻术？

宇智波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宇智波佐助行动的时候，原本站在旁边的宇智波鼬的身体也分裂成了无数乌鸦散去。接着丛林身处走出了另外一个宇智波鼬。

他手上还提着一串白绝。

宇智波佐助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带去给缘小姐……或许他们可以废物利用。”

虽然时间不长，但宇智波鼬多少了解了缘小姐不喜浪费的性子。

再加上她总能有许多突破常理却又十分有效的想法和行动，万一这些能派上用场呢？

就算没有别的用处，带一两只回去作为样本被分析也是好事。

宇智波鼬不喜大蛇丸，却也承认他在科研方面的天赋。更何况现在还有二代大人强强联合。

再加上蝎和千代大人也都加入了。

相信这些白绝总能找到用武之地的。

提到了缘小姐，宇智波佐助的表情变了几次，却没有再反对。

也对。

他们出来这么久，是该拿点战利品。

通过迪达拉处看到宇智波兄弟时，药师兜回想起了第一次察觉到宇智波兄弟在外面奔波的时候。

那时的自己，意气风发。

只觉得正在拼命寻找自己还有宇智波斑行踪的这两兄弟可怜又可笑。

就算是宇智波又怎么样？

他们只有两个人，还能面对秽土转生出来的忍者大军么？

要知道，秽土转生的忍者可是不死不灭的。

就算是宇智波，面对这样的敌人也会被消耗到力竭。

所以他开始其实是处在一种放任的状态的，甚至“不经意”的还透露了些线索痕迹。

因为他还挺喜欢看他们拼命奔波的样子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

那可是宇智波。

而且在宇智波当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就算数倍的敌人也可以游刃有余的强大忍者。

而另一个不妙的消息，则是迪达拉所处的位置。虽然距离自己所在的地方还有段距离，但对强大的忍者来说，却并不是什么无法到达的地方。

药师兜几乎要把牙咬碎，焦急的思考之后，他只好把派出去的忍者往回收拢——只留了一些规格外的影级在外面。

剩下的那些精英上忍还有用作炮灰的普通忍者，统统被他召回。

当然，他还没有傻到让所有人都撤到他的藏身之地——那样一来就太明显了，简直是在昭告自己的所在之处。

所以他选择的是用炮灰忍者们制造声势浩大的阵势吸引人们的注意力。而自己则趁着这个空档带着少部分精英忍者撤退提前准备好的备选藏身处。

反正只要有秽土转生之术还有那些活着的忍者（祭品）在，用来当作棋子的炮灰要多少有多少。

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动作就必须要快，声势也一定要足够大。

于是就有了秽土忍者们不管不顾狂奔的那一幕。

还有自尊被打击的先头部队们。

这样夸张的动静，人们不可能没有反应。

反应过来的先头部队立刻紧随其后——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么大规模的行动肯定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

他们作为先头部队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后面得到消息的本部也立刻做出了反应，派遣了更多忍者进行支援。

总是人声鼎沸的营地，突然之间就空旷了许多。

虽然一直知道时间，紧迫，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但当它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的时候，还是难免有几分恍惚，觉得不真实。

入夜后的忍者联军总部仍然灯火通明。

阿缘站在总部后的山坡上，俯视着前方的营地。

以她普通人的视力，其实看不清营地里的人都在干什么，但她能看到营地里的点点灯火。

那是营地中的火把、还有各处的房间里发出的光。虽然天色已晚，但人们都还在忙碌着。大概是因为“战争”的到来，营地里的人虽说比之前少了许多，但全速转动工作之下，整个营地反而显得更加忙碌。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片地上的星海。范围不大，忽明忽暗，同周围几乎一望无际的黑暗相比，渺小的像是随时可能消失。

但是很美，那些小小的，不时晃动甚至移动的光点，总是充满了生机。

让阿缘想起了很久以前她刚刚被系统坑到这里接手辉夜城的时候——渺小，微弱……却比谁都顽强。

大概人类就是这样的存在吧。

只是现在有心情欣赏这个美景的人却并不多。至少阿缘这几天都没有遇到同伴。

不过也正常，这样大战将即的时候，人们也确实很难有心思欣赏景色。

“想说什么呢？”

阿缘头也不回的突然开口。

“您果然不是普通人。”

黑暗中走出来的白发青年看着站在山坡边缘的年轻女性。

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忍者，也不一定能发现自己的踪迹。

“这个嘛……我只是试着诈了一下。”

没想到真能诈出人来。

秽土扉间：“……”

“毕竟这是忍者的大本营嘛，遇到巡逻的忍者不是挺正常的？”

阿缘笑眯眯的转过头看向秽土扉间。

“那么，有什么事呢？”

“您到底想做什么呢。”

“这一切本与您无关吧。”

秽土扉间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大战将即，没弄个答案出来，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安心——更不能在有这种不确定因素的情况下让联军继续推进。

“难道是想宇智波……”

阿缘：“怎么这都能牵扯到宇智波？”

虽然总说柱间对斑很执着……但其实你才是最执着的那个吧。

秽土扉间却是皱着眉继续说了下去：“就算是因为宇智波斑，也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树林中走出了面色难看的少年。

“我怎么了？宇智波又怎么了？”

见到少年斑，秽土扉间的表情更难看了些。但并没有停下。

“宇智波是不稳定因素——尤其那两人至今都没有跟忍者联军融洽相处的意思，这对即将发动进攻的部队来说风险极大。”

背后都不能交付，又怎么能冲锋陷阵呢？

“你还真是固执。”阿缘按住差点暴跳的少年斑，对着秽土扉间摇了摇头，“邪恶不邪恶的——这么说吧，你认为宇智波造成的伤亡，跟忍界大战比起来如何？”

秽土扉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起这个，但还是认真的回答：“那应该还是忍界大战造成的伤亡更多。”

毕竟宇智波再怎么样，也只是一族。

但忍界大战可是牵扯两个甚至更多个国家的无数个忍族的厮杀。

“那你认为厮杀的两个国家的忍者都是邪恶的么？”

“毕竟按照你的说法，你之所以戒备宇智波，就是因为他们精神不稳定，最终会无法控制的演变成厮杀的结果嘛。既然都是厮杀，那你总不能说忍界大战中参与的国家和忍村就是好的、正义的吧？明明这样一来死的忍者更多，也创造了更多的仇恨。”

秽土扉间张了张嘴，只能干巴巴的道：“那是两回事。”

“怎么就是两回事了呢？木叶的宇智波这么多年来明明没有掀起一次战争。但忍村和忍村之间却爆发过好几次大战了吧？”

“怎么，难道你要说掀起战斗的那些人都是好人、是无辜的，只是迫不得已么？”

阿缘也懒得去掰开给他分析。

她摊了摊手。开口道：“平时凶狠但没有犯罪的人，还有平时笑眯眯帮助邻里却犯下杀人放火的重罪的人，不管怎么看都是，造成了这么多伤亡和悲剧的人，才是那个‘恶’吧？”

“凶恶但没有犯罪”的少年斑别扭的转过头去。

这个形容怎么听都别扭。

但这也是第一次有除了柱间之外的人像这样站出来替他们说话。

从来都是站在前面带领、保护族人的少年还是第一次像这样被牢牢地护在后面。

——而越是感觉到缘小姐的好，他就越是替缘小姐觉得不值。

毕竟那个成年的自己，真的不怎么样。

他可不想长成那样的成年人。

“还有你的徒弟们，既然你选择收他们为徒，就证明他们是被你认可了的优秀的、好的人才吧，结果又如何呢？他们跟宇智波相比，谁才是那个‘恶’呢？”

“您总不会是想说，他们已经死了，所以就作罢了吧？”

“呃……”秽土扉间哪个都搭不上来。

他倒是可以用更强硬的态度和方法去应对。但这不是千手族里，也不是他所熟悉热爱的木叶。

“是我失言了。”

秽土扉间承认了错误。他顿了顿，然后继续：“但我也希望您能约束宇智波……不要让他们犯下出无法挽回的错误。”

第二天天还没亮，忍者联军就再次动了起来。

这次不再是少量的侦察部队和先头部队以及增员。而是整个联军总部都按照制定好的编制和计划行动。

——战争，真的开始了。

“我去追宇智波斑。”

听到宇智波斑和被秽土转生出来的人柱力们的出现的消息，鸣人按捺不住的主动请缨。

“不，不行，他们的目的是尾兽，你不能……”

“婆婆！”鸣人打断了纲手还没说完的话。

“相信我吧，没问题的。”

他抬手蹭了蹭鼻子。

“再说了，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啊，还有老爸一起呢！”

“但是四代是支援部队啊。”

“哈？”鸣人傻眼。

“真实的。”纲手无奈的一捂额头，“先前讲解的时候不是说过了么，四代要利用飞雷神进行战场支援。”

四代的战斗力很强，但现在并不缺正面的突击手。反倒是可以灵活穿梭战场的飞雷神之术的作用会更大。

比如关键时刻，对爷爷进行定点投放。

毕竟四代的飞雷神之术，比起二爷爷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那我也要去！”

鸣人想到差点因为被剥离一尾而死掉的好朋友我爱罗，还有那些个性鲜明，却都不坏的尾兽们，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那个宇智波斑。

——他得把它们都带回来才行。

“那我们跟鸣人一起去吧。”

阿缘主动举手。

“正好我也有些问题想找这个世界的斑。”

五影沉默着面面相觑。

老实说他们是不希望缘小姐跟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有太多接触的。

毕竟那太危险了。

但既然是缘小姐主动提出的要求，那他们似乎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就很为难。

关键时刻，秽土柱间站了出来。

“我也一起吧，毕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斑了。”

他拍了拍掉渣子的胸脯。

——这话怎么听都别扭。

五影心中不约而同浮现了这样的话。

但又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来反驳。

“斑……咳，我是说，这位教官也一定希望跟我一起吧！”

当着其他人的面，他不好叫宇智波斑的名字，临时换了名字，然后用闪亮亮的眼睛看着面前的斑。

宇智波斑x2：“……”

其实不是很想应这句话。

黑长炸青年最后冷冷的丢下一句：“你愿意来就来。”

“好的，我这就来。”

秽土柱间是那种会被冷漠劝退的人么？

当然不是，不仅如此，他还极为积极的凑了上去。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一起。”

“我也一起去。”说话自带rap感的黑皮忍者也站了出来，“怎么能让你们独占舞台！”

雷影：“你——”

“不用劝我了，有舞台的地方，就有我！”

“有爷爷在，那边确实会更安全。”

纲手赶忙站了出来，把争吵掐灭在萌芽阶段。

“好了，那就先这样吧——四代在爷爷身上印一个飞雷神的印，这样有什么变故，也可以及时调整。”

“没问题。”四代也拍胸脯保证。

“那么，祝各位一切顺利，武运亨通。”

忍者联军开拔，按照原定计划，分成数个部队奔赴不同战场。

“那我们也出发吧！”

鸣人说完，率先冲了出去。

“宇智波斑追捕小队”的人就没有弱者，自然不会被他这点突然行动甩掉。就算有阿缘拖了平均值，但她身边有宇智波斑，分分钟就再重新拔高回去。

阿缘趴在宇智波斑背上被他带着赶路。

她也是被背着赶路的老手了，不仅抓的牢，还主动把脸凑近斑的肩膀好减少奔跑时带来的风压。

也就是阿缘，换了别人要是敢这么贴近宇智波斑，就算差一口气要没命也要被甩下去了。

忍者赶路是十分无聊的事情。

阿缘不由得就发起呆来，注意到阿缘好久都没有动过，宇智波斑主动开口。

“不舒服？”

“没有。”阿缘摇了摇头。“只是在想被召集回去的那些忍者们……应该也准备行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