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最近的失窃事件, 李大妈显然是心有余悸的。
“事发当天,我们就报公安了!不过,派出所的民警过来走了一遭什么也没发现。这盗贼没抓到, 就总是让人提溜着心。”
戴誉给三人泡了茶, 接话问:“那位王奶奶看清盗贼的模样了吗?要是能形容出个大概, 也能协助民警抓人。”
“她年纪大了眼神本就不好,再加上当时正是大半夜, 哪能看得清啊!”李大妈也觉得这事颇为棘手,叹道, “民警问她的时候,只说是个高大的男人, 更多的就说不出来了。”
夏露蹙着眉说:“咱们这一片已经好久没有出过这么恶劣的事件了,被这盗贼一闹,肯定人心惶惶的。”
“可不是嘛!”李大妈愤愤地说, “咱们居委会连续三年被评为区先进模范居委会, 眼瞅着年底又要开始评选先进, 却被这个盗贼给搅合了。今年一年的辛苦全白费了!”
听出李大妈是真生气了, 戴誉忙安慰她:“怎么能是白费呢, 居委会各位同志的努力,居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就拿我来说吧, 虽然才来咱们外四区两个月, 但是我每次遇到问题,最先想到的就是向您求助。为了帮我找房子, 您前前后后忙活了小半月呢,这些我都是记在心里的。”
李大妈见他说得真诚,也有些感慨:“哎,这不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嘛。”
“这次那两户人家失窃只是一个突发事件, 这是谁也预料不到的,更怪不到居委会的头上。居委会的同志们工作能力强,工作态度积极热情,哪怕区里市里不给你们评奖,在我们这些居民心里,咱们居委会就是先进模范居委会!”
“哎呦,小戴你可真会说话!”李大妈被他说得心里热乎乎的,不自觉就笑了出来。
“我说得都是真心话。不信您问夏露,我这人最实在了,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戴誉看向夏露,又做出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要不是真心实意的认可,我是不会给任何人唱赞歌的!”
夏露对于他给自己贴的实在人标签不置可否,只对李大妈笑道:“居委会的工作确实做得好,我外公外婆也总是夸赞咱们居委会。”
见李大妈情绪好了不少,她才问:“对于失窃这件事,派出所和街道打算怎么处理啊?是继续追踪嫌疑人,还是就这么算了?”
“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呀!”李大妈灌了一口茶,对二人说,“我找你们也是为了传达街道精神的。今晚七点,派出所将在我们居委会组织一个临时会议,就是针对这次失窃事件商讨对策的。到时候每户派个代表过去开会,小戴你既然回来了,就自己开会去,原本我还想让小夏的姥爷替你去呢。”
戴誉一口就应承下来,又对她自荐道:“李大妈,居委会要是忙不过来,您就来招呼一声,周末这两天我都没什么事。”
李大妈虽然有些意动,却还是推辞道:“你只回来休息一天,胡同里的事还是别麻烦你了,将家里安顿好就行,这院子一直空着真是不行。”
“哈哈,没事,我这院子里最值钱的就是书籍,在没啥能让人惦记的。”戴誉又做出一派正直的样子,肃然道,“虽然我还只是预备党员,但对于党员的义务和责任仍是义不容辞的。”
“呦,小戴你还是预备党员呐!”李大妈一拍手,笑道,“行,那再有事的时候我就喊你一声。”
饮了杯中茶,李大妈没再多留,强调一遍开会时间便告辞离开了。
夏露送客回来后就一直心事重重的。
见戴誉又去灶间弄炉火了,她便跟进去,后怕地说:“幸亏你当初没买资本家的后罩院,不然现在被偷的就是咱们了!”
戴誉正在闷头掏炉灰,无所谓地说:“嗯,咱们运气挺好。”
凑过去蹲到他身边,夏露忧心道:“听李大妈的意思,那贼就是听说八号院常年没人住,才踩好点去偷东西的。你这个院子虽然没啥值钱东西,但是被他凿下去几块墙砖也挺膈应人的啊!”
这个院子一个月里有大半个月是空置的,若是真被贼惦记上了,哪怕有外公偶尔来照应,也是无济于事的。
蹲了没几秒又随着他站起来,夏露建议道:“我看这个院子还是先别添置东西了,反正你也不怎么回来住,就算回来也只是睡一觉而已,吃饭什么的都去我外婆那边。”
发现她一直在自己身后跟进跟出,急得团团转,戴誉觉得她有点可爱,就没忍住咧嘴笑了一下。
窥见他唇角的笑意,夏露莫名其妙地问:“你笑啥呢?快想想办法呀!要不咱们在院子里养只狗吧,白天放在我外婆那边,晚上让它来这边守着。”
起身去院子里打水洗手,戴誉对再次跟出来的人说:“不用那么麻烦,那贼不会来了。就算要来,也不会来咱家。”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了?”夏露问话后等了半天也不见他答复,便狐疑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戴誉理所当然地点头。
“快点说,卖什么关子!”夏露推他一把。
戴誉站在原地,努了努嘴,便没动静了,做出“你看着办吧”的姿态。
已经很久没被提过这种要求的夏露,一边腹诽他是臭流氓,一边踮起脚敷衍地在对方嘴唇上亲了一下。
“行了吧,快说!”她在这边担心得要命,人家正经房主却跟没事人似的。
戴誉吧嗒吧嗒嘴,觉得被亲得有点潦草。
不过,他这次难得地没有挑理,也没再卖关子,问:“你没发现这两户被偷的人家,有个共同点嘛?”
“什么?”
“他们都是青砖院墙,都被人凿了大青砖呀!”
夏露莫名道:“所以这跟他是否继续行窃有什么关系?”
“虽然是九号院的王奶奶最先发现那个小贼的,但是从李大妈的描述看,他应该是先去八号院偷了东西,才去九号院的。对吧?”
“嗯。”
“可是,八号院丢了啥呢?李大妈没提他家的门锁,估摸着小贼不是破门而入的。那对方就很有可能只凿下了几块大青砖啊!”
“?”
“两座院子都被人凿了大青砖,这说明啥?”戴誉自问自答道,“这说明他就是奔着大青砖来的呗!”
“所以,他要大青砖做什么?既然已经凿下来那么多大青砖了,为什么不带走?”夏露认真想了想,反问道。
“唔,肯定是因为被王奶奶发现后落荒而逃了,没来得及带走那些大青砖!”戴誉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至于他要大青砖做什么嘛,我猜他可能是想偷点砖修补院墙吧。咱家外墙不是青砖的,所以不用担心!”
“……”夏露表情漠然地问,“你觉得我很好糊弄是不是?”
“那不能,夏秘书长聪明得很。”戴誉退后两步,哈哈笑。
夏露追上去,愤愤地在他胳膊上锤了一拳,亏她刚才还那么用心地听他胡吣一通!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夏露佯怒嗔道,“你自己操心吧。”
戴誉一把拉住她,笑着安抚道:“你都说我这屋里没什么值钱的了,还怕啥呀,有人想来就让他来呗。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按照你说的来吧,暂时先不再添置东西了,在院子里养条狗也行。”
那么多大黄鱼在他的炕底下藏着呢,虽然知道这个贼不可能跑到自家来,但是保不齐会有别人惦记啊!
既然他开始正经解决问题了,夏露也好声好气地说:“那等会儿问问外公,看看从哪能领只狗回来吧。”
*
晚上的居民代表大会,戴誉二人是跟外公一起去的。
他们吃过晚饭,溜达到居委会时,各户的代表基本都到了。
居委会的同志不知从哪借来了一个扩音器,正张罗着让人上房架设大喇叭。
趁着还没正式开会,外公将戴誉引荐给了与他熟识的几户邻里。
听着这个所长,那个处长的头衔,戴誉才知道他们这个胡同里还挺卧虎藏龙的。虽然并不是什么机要部门的领导,但是涉及到国计民生的各个行业,也算难得。
都说千金买屋,万金买邻,看来他这两千块买来的院子确实物超所值了。
这次主持会议的是他们这个片区的派出所周所长,首先向大家通报了前天盗窃案件的破案进展。
“虽然还没有抓住犯罪嫌疑人,但是通过我们这两天的走访调查,基本可以确定几个疑点。”周所长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大喇叭传出来,“其一,此人是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男性,年龄在三十岁以下。”
“其二,经最新确认,八号院和九号院除了青砖院墙被毁,并没有额外的财产损失。我们初步推断,这个嫌疑人是专门针对带有青砖院墙的住户作案,所以请所有围了青砖院墙的住户,提高警惕。”
听到这里,戴誉侧头得意地瞟了夏露一眼。
夏露:“……”
不知有什么好得意的。
“其三,经过排查和现场取证,我们初步怀疑,此人非本片区居民,甚至可能非本市居民。对于他来咱们这里作案的目的,目前还无法确定,暂时也不能断定他是否会返回来再次作案。所以,请所有居民务必提高警惕,加强防范意识!”
周所长又给居民们普及了一些防盗小技巧和注意事项,才缓声道:“根据以往的办案经验,窃贼往往会在失手后的一周内回到原处进行探查。所以这几天,我们这一片很有可能再次被窃贼光顾!”
闻言,现场一片哗然,居民们都不安地与身边人交流起来。
周所长敲了敲扩音器,继续道:“为了抓住犯罪分子,我们派出所打算每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在片区内巡逻执勤。”
对于派出所的这一举措,人群里有人带头鼓掌叫好。
周所长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说出今天开会的最终目的:“不过,我们派出所的警力十分有限,全所上下加上领导干部,一共不到二十人,下辖居民却有上千户。我提议,由外四区胡同的所有居民派出代表,组成临时居民联防队,配合民警在片区内进行巡逻排查。尤其是排查眼生的外来人口。”
这会儿的派出所实行的是驻勤制,派出所的大门全天二十四小时敞开,夜里也是要值班的。所以能给他们划拨出来的外勤民警只有不到十人,剩下的都要由居民联防队的队员进行补充。
选队员的时候,戴誉第一个举手报了名,加入今晚周所长带领的巡逻队伍。
而夏露外公这样的退休人士,则被安排在工作日的白天。
十一月的夜里已经很凉了,夏露回家找了一件外公的棉袄给戴誉套上,又将不知从哪翻出的哨子递给他,嘱咐道:“要是遇到那个盗贼了,你可别傻乎乎地自己冲上去抓贼,一定要吹哨子招呼其他人一起行动!”
戴誉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盗贼哪是那么好抓的,以那盗贼的智商,不可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是在午夜时分出门巡逻的,跟他一组的是派出所的周所长和九号院王家老太太的儿子,大家都叫他王院长,具体是什么院的,戴誉没特意打听。
对于那个盗贼把自己老娘吓得好几天不能下炕的事,王院长简直怒不可遏,誓要将可恶的盗贼绳之以法。
不过,周所长似乎与戴誉的想法一样,认为盗贼不可能在明知有陷阱的晚上跑回来。
周所长安慰王院长:“那个盗贼去你家凿院墙,很有可能只是给他的某些行为打掩护,并不是真的要去偷你们家。”
王院长心里一动:“您的意思是?”
虽然已经夜深人静了,但是周所长还是向周围警惕地扫视一眼,才保守地说:“八号院曾经是大资本家的院子,我们初步怀疑,那道院墙里可能有什么秘密。”
周所长的话虽然有所保留,但是在场的另两人都已经听明白了。跟有海外关系的资本家牵扯到一块,没准就是敌特间谍在行动。
戴誉:“……”
思路是对的,但也没那么严重。
刚才巡逻经过那片院墙时,他已经用手电筒照着,仔细看过了。
门牌号和下面挨着的几块砖都被凿了下来,零星有两三处的孔洞,总共不超过十块砖的样子。
而那一片被破坏的院墙已经被民警用栅栏围住了,刚开始他还以为是派出所对那片院墙的保护,如今看来,也许只是在等待特殊安全部门的排查罢了。
巡逻并没有进行多久,凌晨两点的时候,戴誉和王院长就被放回家睡觉了。
二人都没有异议。
在刚刚巡逻的路上,他们偶然窥见了一个隐在暗处的男人,要不是烟头上猩红的光点出卖了他,其他人未必能发现他的踪迹。
而像这样躲在暗处守株待兔的人,还不知有多少个。
戴誉躺在床上的时候仍在想,这个赵学军可真是够能耐的,明明只是个盗窃事件,如今愣是被升级成国家安全事件了。
再他看来,以赵学军的脑力,自己是不可能有机会在外四区胡同见到他的。
次日上午,戴誉一觉睡到十点多才起床洗漱,溜达着去外婆家吃早午饭。
然而,还没到地方呢,就见胡同的十字路口处,周所长正将一个成年男人拦下盘问。
看那背影,高大挺拔,器宇轩昂,再看那气质,恨不得把“精忠报国”四个字刻在背上。
周所长对面前的男人保持高度的怀疑和警惕,身材高大,三十岁以下,外来人口。
都对上了!
他拿着对方的证件,仔细问询:“滨江人?哪天到的北京?来北京干什么的?”
“三天前的下午到的,来出差的。”
“那您来我们胡同做什么?”周所长警惕地问。
“替我父亲拜访一位朋友。他住在这一片,我特意赶在礼拜天上午登门拜访的。”赵学军提了一下手上拎着的礼品,温和地笑了笑,“同志,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这会儿都快中午了,赶上饭点去拜访人家有些失礼。”
周所长严肃地问:“您要去拜访哪一户人家?”
“外四区九号的王树人家。”
听了一耳朵的戴誉:“……”
妈耶,这脸皮也太厚了,刚把人家老娘吓厥过去,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上门拜访。
他摇摇头,不想与对方碰面,转身就打算离开。
不过,没走几步,那两人便一起往他的方向走来了。
戴誉抬头一看,得嘞,这正是通往九号院王家的岔路口。
“戴誉!”赵学军惊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认命地在心下叹口气,戴誉回头与他打招呼:“呦,赵同志,你怎么在这呢?”
赵学军的口吻格外热情熟稔:“我来北京出差的,今天正好有空来拜访一位世叔。”
真是东边不亮西边亮啊。戴誉暗忖,男主光环果然不容小觑,即便没有女主给他打掩护了,人家还是能找到别人。
周所长挑眉问:“你们认识?”
“呵呵,老熟人了。我们以前都是一个厂的。”赵学军抢先答道,“戴誉在半年前从人贩子手里救过我的女儿,为了表达感激之情,我还给他送了一面锦旗呢。”
赵学军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不但金条没弄到,反而惹了一身腥。
这次来北京取金条,是他等待多时的一次机会。
现在没有正当理由和介绍信,根本不可能外出,更不可能来首都。所以他才想趁着这次难得的出差机会将那两块藏着金条的青砖取走。
然而,不知是自己记忆出错了,还是那金条已经被人取走了。
他按照在报纸上看到的信息找过去的时候,根本就没在院墙的固定位置找到金条!
最开始还以为自己记错了,他又将附近的砖块,甚至隔壁院落门牌号下面的两块砖撬了下来。
可惜一无所获。
要不是被那老太太撞破了,他可能连对面的院墙也要凿下来看看的。
那青砖里黄金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即便已经猜到这边会有天罗地网等着自己,他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打算在白天时再来一趟,近距离检查一下。
却未料,刚进胡同就被民警盯上了。
此时,不但赵学军在心中盘算,戴誉也在暗自权衡利弊。
他当然清楚赵学军这样热情的意图是什么。虽然自己没有必要配合他,但是既然已经被周所长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他就不得不谨慎对待了。
即使他们彼此都清楚,赵学军凿墙的目的只是为了弄金条,但是这种行为已经被公安解读出了更要命的意思。
如果赵学军被抓,那他这个与盗贼熟识,又是最近才搬来的外来户,会被别人怎么看待?
最麻烦的是,他床底下确实还藏着东西呢!
做出决定也只是瞬间的事,戴誉笑着看向周所长,多余的话一概没说,只道:“这位赵同志是滨江机械厂党委书记兼厂长的独子。”
周所长虽在北京工作,却也是听过滨江机械厂的鼎鼎大名的。
那样一个大厂厂长的儿子,确实没什么动机在大半夜跑来凿人家的院墙。
不过,以防万一,周所长还是向赵学军要了在北京的居住地址,打算抽空去他所住的旅社走访调查一下他的行踪。
赵学军很痛快地将自己的住址告诉对方,并说了自己离开北京的时间。
他根本不担心对方的调查,若是这点事情都摆不平,他那么多年的日子岂不是都过到狗身上了……
周所长以为他们旧友重逢肯定要寒暄一番的,记录下了赵学军的详细信息后,与戴誉打声招呼便继续巡逻去了。
不过,赵学军与戴誉真是没什么可聊的。
他是知道对方考上了京大的,虽然他现在过得也不错,不至于嫉妒对方,但心里总归不太舒坦就是了。
人家刚帮了自己的忙,他总不能立刻便冷了脸,遂客气地问道:“刚刚我都忘记问了,你不是在京大上学嘛,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夏露的外公家在附近,周末陪她回来看看。”戴誉一点也不想跟他深入交流自己的私事,尤其是他在这边买了院子的事。
遂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故意转移话题问:“你还不知道这边的警戒为什么这么严吧?”
赵学军摇摇头,知道也不能承认。
“附近有两家住户,在前几天遭了贼……”
对方还没说完,赵学军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怪不得刚刚那个民警盘问得那么详细呢!”
“呵呵,其实不止是遭贼的问题。”戴誉故意做出神神秘秘的样子,凑过去小声说,“其中有一个是大资本家住过的院子。不过那盗贼只凿了院墙,却没偷走任何东西,你说这事奇怪不?”
“……”赵学军忍气道,“是不是没来得及偷啊?”
“唔,也有可能。他后来确实是被一个老太太撞见了。不过,”戴誉拖长声调,吊足了对方的胃口,又轻声说,“这只是公安对外的说法,我听周所长的口风,那个盗贼好像是与逃走的大资本家有关系的敌特分子!周所长说,那小贼只凿墙不偷东西,肯定是墙里面有秘密!”
赵学军被吓出一身的白毛汗!
刚才若是真被民警按住了,别说他只是厂长的儿子,就算是总理的儿子,也很难脱身。
“不能吧,你不是说只凿了墙么,怎么会联系到敌特身上?”
戴誉没跟他争辩,两人这会儿正好走到八号院的后罩房处了,便伸手一指:“你看,安全部门的同志已经用栅栏将那院墙彻底围住了!”
见他一副等着自己认领人情的表情,赵学军点点头:“那刚刚真是谢谢你了,不然万一被民警在这边绊住,可能会耽误我之后的行程。”
戴誉大气地一挥手:“嗐,没啥。虽然在厂里的时候咱们之间有些摩擦,但是出门在外,总不能干看着自己厂里的人被欺负!”
嗯,知道欠了我人情就行。
赵学军心里也是一阵感慨,没想到自己还会有靠这个小流氓脱险的一天,这个人情到底是欠下了。
既然已经说明白了,戴誉也不打算跟他再有牵扯,指着前方的院门说:“那就是九号院的王院长家,你直接去敲门吧。我不打扰你了!”
被他再次道谢以后,目送对方去王家敲门,戴誉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不过,他才走出去十来米,刚要往外公家的岔路上转弯,就听身后不远处有个女声突兀地“啊”了一声。
戴誉回头看过去,只见刚能下地的王家老太太,在见到门外访客后,又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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