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阮瑜脑海里不亚于宇宙大爆炸后人类起源进化高科技崛起核武器爆炸。
她脑袋有点空, 半晌，点头：“……哦，那你进来吧。”
放段凛进门, 给他拿了一双粉色拖鞋, 机械往里走。
“你坐吧，我先去倒点水。”她问, “你想喝什么？”
段凛看她强自镇静的表情，眸色沉静：“矿泉水。”
阮瑜装聋：“行，那就煮个红茶吧, 可能要十几二十分钟, 你先等等。”
接着她头也不回地，同手同脚地进了厨房。
目送她关上磨砂玻璃门，段凛视线扫过一圈客厅，装潢还是以往她惯有的奢华风格，但摆设却添了几分小心思。各个活动方送的毛绒玩偶堆了一飘窗, 按高矮圆瘦挨个排好，处处可见绿植，茶几上还插着一大束向日葵。
泡芙想跳上段凛的腿，结果一个猫失前爪，扒着沙发边的毯子一起滚在了地上。
他将毯子捞起, 忽然从毯子里掉出一个手机。
还亮着屏幕。
【@再磕最后一口：再骂我就带大名了哈，纪临昊和阮瑜天生一对绝对般配骂我我也对！】
厨房里, 阮瑜脑袋磕在流理台边, 想死。
我，艹，啊！！！
对家那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对着她没入戏啊？？
不能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缓二十分钟后，出来了。
阮瑜将盘子放在茶几边上, 坐在段凛斜对面的沙发一角，倒茶，没看他，推过去。
咕哝：“我加了一点柠檬和薄荷叶，有点烫啊。”
段凛应声。
寂静。
就是寂静。
段凛的声音响起，很淡：“当初，为什么会去看我的负面爆料？”
阮瑜抬头看他，这个问题他们在法国的时候好像就讨论过了吧？她当时怎么编的来着？
爱而不得，因爱生恨。
但段凛肯定看到前几天的热搜了，她在演唱会上向爱豆告白的视频是前年十月拍的，不就是她跟他说自己因爱生恨的那个时间点吗！！
“因为我当时是，纪临昊的粉丝。”迟疑了下，她还是委婉说了实话，“就，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和你的粉丝经常吵架，所以互相传黑料是常有的事。”
段凛：“不喜欢我是因为纪临昊？”他略一顿，“喜欢他？”
“对。”不对劲，阮瑜改口，“也不对，不是那种喜欢。”
段凛的眸光一直落在她脸上：“哪种喜欢？”
阮瑜一噎，他干嘛啊！在做阅读理解吗？！
“不是像从前喜欢我那样，喜欢他？”他平静问。
她勉强：“……你可以这么理解吧。”
阮瑜现在被段凛问得有点懵，她捧起玻璃杯，装死喝水。
一抬头，他的目光居然还还还黏在她身上。
视线交错，段凛站起，一扫周围，拎了一把沙发脚凳，直接坐在了阮瑜面前。
两人的位置由斜对面改为面对面，差一寸就要膝盖相抵。
阮瑜与他平视，整个人都傻了：“你是想审讯我吗？”
“是你审讯我。”
段凛低眼，抽掉她手上的水杯，拿了张纸巾，替她擦不小心洒在手指上的水。
又问：“现在不讨厌我？”
“……不讨厌。”她说真的。
手指忽然被攥着，勾了一下。阮瑜见段凛神色沉然，盯着她，低缓：“喜欢我？”
可能静了有足足两分钟。
阮瑜：“……没。”她挣扎，又补了句，“我不知道。”
她心里滚了满屏的我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什么情绪，反正说不出话来。
艹！啊！！！
“不喜欢，也不讨厌。不知道对我是什么感觉。”简略总结两句，段凛淡声问，“那要不要试试？”
阮瑜没懂：“试什么？”
段凛：“试你对我的感觉。”
本来她下一句应该问怎么试，但她被段凛的目光看着，他那视线，怎么说，她感觉自己就像条砧板上的鱼，只要问出口她他妈就能被下锅了。
阮瑜在心里蹦出了今晚的第三次脏字。
片晌，她终于问：“你不会是，真的喜欢我吧？”
段凛自然应声。
阮瑜：“……”
满室死寂。段凛看她一脸震惊的僵滞模样，不动声色。
确认她对纪临昊还没有产生其他情愫，确认她对自己并不是全然不在意。
他无需再等鱼咬钩。而是要将她赶进网里。
“可我是你的黑粉。”阮瑜都开始磕巴了，“你那什么，你能喜欢我什么啊？”
她问这话，真没想到段凛会回她，还神情未改：
“喜欢你聪明。有勇气。爱笑——”
“停！停停！”
阮瑜心说妈的，她要死了，真的。
她耳朵肯定在烫。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又对视了几分钟。
“……但是我不喜欢你，不对，是我曾经可能有，现在没有了。”她憋字，“感情不能强求的。”
段凛还是一贯的淡漠神情，似乎微挑了瞬眉，平静：“感情的事，婚后也可以培养。这话你对我说过。”
阮瑜：“……”
阮大小姐，你可真他妈是强取豪夺逼婚第一人啊。
阮瑜感觉自己被段凛逼到了逻辑死角里，想不出哪里不对，但哪里都不对劲，她不说话了，拿过杯子，又开始喝水。
视线乱飘，就是不看他。
蓦然听见段凛开口：“要不要来英影？我捧你。”
英影是他的公司。
一口红茶猛地呛进喉咙，薄荷叶的味道刹那冲脑，咳了整整三十秒。
她咳得眼泪都要呛出来，混乱间手里杯子被段凛拿走，脸被抬起，他替她擦拭下巴上的水痕。
等终于缓过劲来，阮瑜发现两人离得很近。太近了。
段凛早就站起，此刻俯身捧着她的脸，两人鼻尖相抵。
他正垂眼看她泛着湿润水光的唇，眸眼深邃，睫毛密长如鸦羽。
阮瑜：“……我不去，我怕你——”
唇上蓦然一软，后半句被堵在了唇齿间。
……潜，规，则，我。
阮瑜人懵了，下意识伸手，刚想推上段凛的肩，下唇被轻轻咬了一下。
刹那间，那些雨天里亲密无间的吻，昏昧卧室的耳鬓厮磨，全涌回了脑海里。
精神可能是拒绝的，但却没了理智。
鼻间都是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唇上的触感，接吻的角度，每一个舔舐厮磨的细节，都无比习惯，分外，熟悉。
呼吸交错。段凛舔吻过她的下唇与齿列，鼻尖又蹭了一下她的，稍稍撤开一些，抬眸，望进她的眼。
音色冷淡，却勾着一点懒：“老婆。”
阮瑜真的有两分钟没说出来一句话。
良久。
她缓过来：“……你不要乱叫。”
段凛仍捧着她的脸，指腹在她通红的耳廓上抚擦而过，低问：
“你不是？”
阮瑜：“……”
她他妈。
“明天我不在北京，要进组。拍四个月的戏。”段凛一顿，唇贴着她的唇蹭了一下，低眼，“给我一段缓刑期？”
阮瑜挤字艰难：“什么缓刑期？”
段凛：“别太快确定不喜欢我。我可以等。”
他这个角度看，眼下那颗桃花痣分外明显。像诱惑。
阮瑜默默盯了会儿，不知道怎么的就没拒绝。
她现在太难集中注意力了，扯开话题：“那什么，你的西装还要还吗？我去拿吧。”
“不还。”
段凛接话：
“都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孔 雀 开 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