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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摄政王的1/2婚姻 千峰一鹤 8265 2024-06-19 10:28:21

如今的王府后院,焕然一新,找不到曾经的痕迹,赵允承背着自己的王妃走进这里,也不免觉得陌生。

“高远,前面带路。”摄政王声音洪亮道。

高远连忙上前来,道:“王爷随小的来。”

背上的小娘子稍一琢磨,便知晓,定是郎君不常回家,也不踏入后院,才这般陌生,嘶……他果真不入后院?

看来这郎君不曾说谎。

一路微颠来到了正院,入内后便感到清凉,竟是提前备好了冰,有心了……

赵允承将王妃放下,自个替王妃理了理衣裳,叫她好生坐着,温声道:“你且在这里等我,待我出去瞧瞧,届时……”

“好好招待宾客。”他的未尽之言,尤其好猜,秦嫀立马打断郎君的幻想,不叫他胡来。

好些宾客特意赶来,讨一杯喜酒喝,怠慢了可不好。

赵允承确实是那样想的,但小娘子看起来很是抗拒,他便将任性的话咽了下去,改口:“也罢,本王好好招待他们。”

这‘招待’二字,若非今天是摄政王的喜日子,还真叫人毛骨悚然。

郎君一阵风似的出去了,跟着秦嫀二度出嫁的两名丫鬟,这才过来伺候。

王府外院,宾客如云,人头攒动,放眼望去,集结了大半个东京城的人物,赵允承知晓,今日只怕不能善了,还好他酒量不错。

席上,也有人摩拳擦掌,嘿笑道:“今日大好机会,一会儿摄政王来了,你我几个灌他几杯!这样下来,他不醉才怪。”

一旁的大理寺少卿宋玉珩,不忍地提醒同僚道:“摄政王酒量非凡,曾一人独饮了一大坛。”

“哦?你还曾与摄政王一同喝酒?”

“有幸见识。”宋玉珩心想那次差点没了。

想要灌醉赵允承的人,何止这些往日被压抑的官员。

“摄政王!今日我要与你不醉不归!”潇国二皇子在武力上逊于赵允承,上次被打那一拳他还记恨着,这次想在喝酒上找回面子。

不是他自负,南地的酒水简直柔绵无力,只适合娘们喝。

因此,大乾的人怎么喝得过他?

赵允承冷笑:“听说二皇子嫌弃酒水太淡,高远,去拿本王珍藏的汾酒来。”

听名字就不是什么烈酒,潇国二皇子起初不在意,但酒水上来之后,他立刻嗅到浓烈的酒香,喝一口,竟比他们北地的烧刀子还要呛喉。

“好酒!”潇国二皇子眼睛一亮道:“我想买你们这种酒回潇国。”

赵允承心想你就想着吧,这种酒是他后院的婆娘改良的,如今只有广聚轩有卖。

想到后院的新娘子,赵允承心痒痒的,恨不得一下子将这满院子的人轰出去。

“废话少说,本王的婚宴勿谈交易,喝酒。”

既不能将这些人赶出去,那便将他们喝趴下,届时还省了闹洞房,一举两得。

倒是自己,洞房花烛夜

,万不能醉。

修长红影,在宾客中穿梭,潇洒肆意,满面春风,看得一旁帮忙招待的高远,眼眶**辣。

这般情形,他肖想了无数遍,但每一次脑海中出现的,仍是孤寡一身的殿下,独自站在清冷的月下,无人陪伴。

如今甚好,甚好。

他娶了心仪的女郎,甚好。

膝下还有了聪明可爱的小郎君,甚好。

不久之后或许还会有小郡主……不敢想了,太圆满,叫人想流泪。

好在王爷该受的苦,在前半生都受完了,以后定会顺风顺水了罢?

高远心想,望着身边自己提拔的干儿子,是个伶俐的,今年才十八:“春生,好好学着点,以后世子就交给你伺候了。”

新人接旧人,便是如此。

夜色降临,整座王府点起了大红灯笼,将摆宴席的院子照得亮堂无比。

月英打开门出去望了望,倍觉震撼,捂着小心脏,回来与王妃娘娘说道:“三娘子,王府外头好热闹,张灯结彩,太好看了。”

方才进来的时候,便觉得王府好气派,沐芮被说得蠢蠢欲动,也想看看,不过到底性格稳重,说道:“月英,该喊王妃娘娘了。”

月英吐了吐舌头:“哦。”

外头有多热闹,秦嫀想象得出来,她笑道:“沐芮也出去瞧瞧罢,无妨。”

沐芮脸一红,呐呐道:“……谢王妃娘娘。”

这时,外头放起了烟火,沐芮一喜,在月英羡慕的目光下,出去观赏。

她开门一出去,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降落在她身边,是铁鹰,冷声道:“王妃娘娘有何吩咐?”

沐芮吓了一跳,发现是铁管家,她抚抚胸口:“没有,王妃娘娘许我出来看烟火,无事吩咐。”

铁鹰点点头,抬头看向烟火。

“真漂亮。”沐芮也抬头望去,双手合十祝愿道:“希望王妃娘娘和王爷齐眉举案,白首到老。”

一直沉默寡言的铁鹰,破天荒地附和:“祝愿王妃娘娘和王爷。”

看完这一刹那的烟火,他们便各自回到岗位上。

王爷和王妃的婚宴,他们因有差事在身,没法同乐,但婚宴过后,一般都会有宴席和沐休,以及赏银。

到了后半段,高远指使春生,去小世子身边伺候,要不了多久,这婚宴便该散了。

那潇国二皇子已经趴下了,而他家王爷依旧屹立不倒,瞧着仍是神采奕奕,耀眼得紧。

火红的发带,随着王爷转身往后院走去,在空中划出半圆。

咿呀一声,喜房门被推开,一道没有刻意压制的脚步声,从远到近,不多时就到了秦嫀跟前。

秦嫀嗅到了对方身上的清冽的酒味,淡淡的。

终是等到这一刻,赵允承望着新娘子头上的喜帕,眼中闪过得意,占有,等他揭了这片布,秦三娘就是他墨羽的了。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问世间还有

谁能越过他去?

那白衣终究名不正言不顺,错失了娶秦三娘为王妃的良机……看在他如此可怜的份上,黑衣郎君大度地不再腹诽对方。

“咳,本王要掀开红盖头了。”赵允承提醒了一声,这才伸出手,两根修长手指拈起红盖头……等等,这样显然不庄重,他想了想,用两只手一起慢慢掀开。

随着烛光照在脸上,秦嫀慢慢抬起浓密纤长的睫毛,唇边带着能将人融化掉的微笑,那样眼波流转,含情脉脉地望着郎君。

 

“……”赵允承羞涩了一下,扯嘴,秦三娘真是的,莫管什么时候都衣服要吞吃他的样子,羞不羞人?

“夫君?”秦嫀轻轻喊道。

“……还没喝合卺酒,你且先等等再喊我不成?”流程都给打乱了,没有真实感,这般想着,赵允承立刻将喜帕团巴团巴塞进怀里,然后去桌上端合卺酒。

这回就他们二人,没人打扰,也没有那么多规矩,想怎么喝法便怎么喝法。

看见半跪在自个跟前喝合卺酒的郎君,秦嫀不无感叹,你们终究是一个人,连反应都如出一辙。

喝完合卺酒,秦嫀突发奇想,凑过去堵住郎君的双唇,撬开他的牙关,将对方还未眼下的酒勾走大半。

赵允承:“……”我是谁?我在何处?我在干甚?

“你今夜喝得太多了。”秦嫀笑道。

“那你……也不能偷我嘴里的酒……”赵允承脸热热的,说话竟有点结巴!

秦嫀轻咬了一口他的嘴角,低声:“偷你的酒怎么了?我还咬你。”

好嚣张!

但是摄政王有什么办法,除了微张着唇任她施为,他别无办法。

“酒气熏天,快去洗洗。”秦嫀亲着他的脸,说道:“我也要拆卸身上的累赘。”

摄政王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倒也利索地去转身去了:“那你稍等,我很快回来。”

秦嫀叫丫鬟进来给自己拆卸,两刻钟不到,那郎君果真很快回来,脱了喜服,穿着红色里衣,风流妖冶得紧。

秦嫀多么想时间停在这一刻,多瞧瞧现在的他,留住他的风华。

……这种打从心底的疼惜,化作柔若春风的眼神。

恬淡静好的小娘子,像磐石般,坐在榻上等待。

看见她仍在,赵允承心中一阵安稳,走了过来,满脸的喜不自胜,又想藏着些未免惹人笑话:“王妃,我洗好了,你这般闻不得酒味,那你自个来看看,还有酒味没有。”

说着便将脸庞凑到了秦嫀嘴边。

望着拐弯抹角索吻的郎君,秦嫀眼中含笑,心中翻涌着一种奇妙的情绪,无法形容:“好。”

小娘子的红唇凑过来,撬开郎君的唇,探探里头还有酒味不曾……

赵允承怒目,他只是叫她闻一闻,却不想这流氓……竟然直接侵入,搅得他脑袋一片混乱,只得随着她逐流。

“你好不害臊……”

哔哔赖赖的郎君,结实手臂环上小娘子的香肩,心间流淌过不知名暖意,比酒醉后睡觉还令人舒适。

“郎君也不害臊。”秦嫀抓住他不害臊的把柄。

“……”摄政王浑身轰地一下红成炸子鸡,百口莫辩,只能撇开绯红的俊脸,无声默认。

片刻后,他放弃了羞耻般,回过头来,定定望了秦嫀片刻,然后捧着这张柔美小脸,贴近些许:“你嫁我为妻,我定不负你……比白衣更爱你。”

后半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大好的日子,本不想提别人,但他想叫秦嫀知道,他真实的想法。

秦嫀怔了一下,心中不无触动,笑起来,额头抵着郎君的额头:“我嫁你为妻,也定不负你,一生疼你爱你。”亲一下郎君的双唇,美艳温柔的女郎道:“墨羽不必跟谁比较,你只需好好呆在我身边,你我同享风月,不负韶华。”

作者有话要说:黑:我愿意

 

第 112章

二人对望片刻,各自眼中均流露出脉脉情愫,特别是赵允承,心下翻涌,不能自抑,他轻笑一声,与秦嫀交颈相拥,将下巴搁于小娘子线条优美的肩上,说道:“这是你说的,若你食言而肥……”他顿了顿,将秦嫀抱紧些,语气阴柔:“那我便让你一个都捞不着。”

“怎会呢?”方才说那些话,均是有感而发,非是为了哄骗郎君,秦嫀温柔笑道:“若是秦嫀诓你,便叫秦嫀不得好死……”

既是她负了心,何必叫郎君来偿命。

赵允承心中一紧,抬手摁住秦三娘的嘴唇,不叫她胡说:“大喜日子,你会不会说话?”

“……”

反省了片刻,秦嫀吻了一下墨羽的掌心,湿湿濡濡的触感,令墨羽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蹭地一下炸了,赶紧收回手掌,在衣上抹了抹:“你……”舔他的掌心,下流。

秦嫀不说什么,径自缓缓向后躺去,不久之后,一件水红薄纱衫子,迎头向赵允承扔来,盖住他那故作矜持的俊容。

香香滑滑的小衫,弄得郎君心中似有万片羽毛飘过,痒。

修长手指拈着小衫嫌弃地揪了揪,墨羽将它放到一边,旋即发现自个呼吸不稳,心跳得似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般,快负荷不过来。

“郎君,来呀。”

洞房花烛夜,爱煞他的小娘子在召唤,他再不想什么,动作干净利索地覆上去,继而手一扬,将帐子放下,掩盖一床风光。

又是六七月成婚,又是要频繁叫水的节奏。

郎君在眼前挥汗如雨,美极。

秦嫀想就这样瞧着他,目不转睛。

但终究抵挡不住郎君的放肆,成了汪洋中没有根的一缕浮萍,受尽风吹雨打,最后风平浪静,终于安然地落入他怀里。

二人如婴儿般互相拥着,聆听彼此的呼吸,心跳,叫人相信,此时此刻他们感同身受,别无他想,只有彼此。

这般新奇舒适的感觉,赵允承从未体会过,他此前以为,顶着白衣的身份待在秦三娘身边,就已是了不起的安宁。

眼下他知道,秦三娘亲香他时,喊他墨羽,对他掏心掏肺地剖白,才是世间极乐。

“墨羽?”秦嫀缓了缓,抬起下巴,媚眼如丝地啄了口郎君的唇角:“你还好罢?”

“能有何不好。”赵允承呐呐道,呼吸还有些不稳。

“那就好。”秦嫀亦不多说,将脸枕在他肩上,笑道:“你我今日都累了一日,夫君快歇。”说着,亲他不够似的,又啄了一口郎君颈下能养鱼的窝窝,这才闭目入睡。

垂眸望着小娘子秀美的睡颜,赵允承却是无心睡眠,他和这心里装着不止他一人的女郎,算是心意相通了吗?

“……”郎君眼中,缓缓爬起一丝不忿和阴险,然后他将秦嫀往怀里拢了拢,还是想独占她,这一刻尤甚。

-

新婚次日,桌上龙凤烛燃烧一夜,剩下小半,丫鬟进来清理了些灰,任其继续烧着。

清晨王府上下,静静忙碌,收拾昨日残局。

高远越是忙碌越是开心,不时

问问王爷和王妃,房中可有动静?

听闻还没起,心里美滋滋。

王爷和王妃这般恩爱,小郡主还会远吗?

昏暗室内,郎君一早起来,又撒野了一回,很是威风,叫小娘子嘤嘤求饶,直言要没命了,郎君疼惜着些……他才罢休。

闹归闹,赵允承到底有分寸,逞了会儿威风,便放过弱不经风的秦三娘。

瞧着夫君那得意的小模样,秦嫀背着他轻笑。

怎么说呢,夫君到底知不知晓,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夫妇二人起来梳洗了番,记起被他们冷落了一天一夜的爱子,好不心虚地将小郎君接来一道用朝食。

赵允承将长子抱于膝上,一边亲自喂食,一边与妻子商量:“我们一会儿进宫,叫景暄拟旨,封言言为世子。”

婚后第二日,别人是给长辈磕头敬茶,他们却是要大老远地进宫请安。

以往秦嫀进宫,只穿寻常宫装即可,今日以摄政王妃身份进宫面圣,穿一身宫制王妃冠服,雍容大气,华贵端庄。

入王府后,太皇太后赐下女官与嬷嬷若干,伺候她与小世子起居。

整个王府,因这母子二人入驻,瞬间鲜活热闹,一派喜气起来。

领头嬷嬷姓常,伺候王妃娘娘穿戴整齐,领着一众嬷嬷女官,随行入宫,声势浩大。

今日里,宫中各主子都知晓,摄政王与摄政王妃入宫请安,有分位的后妃,都要去见见。

小皇帝母妃崔太妃,亦在其中。

望着那新任摄政王妃,身披王妃冠服,这般地夺目荣宠,再瞧瞧自个身上的素衣,崔太妃即便有个当皇帝的儿,也不怎欢畅。

庄太后向来佛面佛心,不喜管那闲事,对摄政王妃亦无反感,对方笑吟吟喊她一声皇嫂,她笑着应便是。

想想她膝下的两名帝姬还未成婚,多与摄政王府结善缘乃是件好事,她的笑容便又热忱了几分。

“九皇叔,快将言言弟弟让我抱抱。”天家一家人互相厮见过,小皇帝便向垂涎已久的弟弟伸出手。

赵允承瞧了瞧皇侄清瘦的身板,颇有些不愿意,但还是勉为其难,将爱子交出去:“小心着些。”莫摔了他的爱子。

“哎,言言弟弟好胖。”赵景暄惊呼。

摄政王家小郎君已更名为赵嘉言,闻言倔强地瞅着陌生哥哥:“言言不胖。”

众人一愣,继而纷纷笑了起来。

“是是,言言不胖,只是结实。”小皇帝哥哥为自己方才的失言感到歉意,连忙改口将弟弟哄回来。

崔太妃见小皇帝这般稀罕地抱住摄政王家的孩子,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但身边太皇太后虎视眈眈,她只得恨恨忍下。

朝中都说摄政王和太皇太后联合,瞒着所有人得此一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她也是极为害怕的。

若摄政王果真有心要反,她儿子如何是好?

却不知别人根本没有盯着她心心念念的龙位,甚至不屑一顾。

太皇太后在宫中坐看了几十年,最是清楚,做皇帝的艰辛与得失;若非小皇帝还小,不

能亲政,她的允承早已离了这是非之地,闲云野鹤去也。

允承不欠赵家皇朝分毫,赵家皇朝却欠他千千万万。

留下妻儿在寿安宫陪伴太皇太后,赵允承与小皇帝去了勤政殿,叔侄二人边走边说:“今日来,还有一事,为言言请封世子。”

小皇帝一听,感到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素来请封世子都是在成年后,少有几岁便请封的列子,但言言作为九皇叔从外边接回来的爱子,这般着急给予身份并不过分。

小皇帝笑道:“九皇叔莫着急,我这便去拟旨。”

过了几年,小皇帝也渐渐稳重起来,已不是当初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孩儿。

如今行事,一举一动都颇有风范,多仔细观察,竟有些他九皇叔的影子。

众位大臣,不得不捏了把冷汗,好端端的一个敦厚小皇帝,怎就养成了摄政王2.0。

赵允承对于这个皇侄,尽管没有多么满意,但也没有什么不满,哼,别以为他不知晓,最近白衣和小皇帝走得颇近,大有交接的意思。

他害怕小皇帝尽学了白衣怀柔的那一套,便也隔三差五与小皇帝灌输治国理政的手段。

当然是心狠手辣,杀伐果决更好。

不久之后,封世子的圣旨随他们同回摄政王府。

小郎君的身份,自此终于名正言顺。

压着秦嫀心中的一块石头随之落地,因为在此之前,她每每想到,自己差些让儿子被人戳脊梁骨,便内疚不已。

所幸运气好,化险为夷。

七月十五,归宁之日。

摄政王与摄政王妃,以宗室仪仗出行,秦府门前整条胡同,被挤得水泄不通。

造成如此拥堵的情况,倒不全是王府仪仗队的人,更多是周围邻里看热闹的百姓。

这里可是南城,一般贵人不会踏足的地方,今儿个却来了这样的一队人马。

听说秦府三女郎又嫁人了!

上回才听说与世家子和离,众人还在饭桌上津津乐道呢,果然商家女嫁给世家子,没好下场,但话还没说完,又听闻另一则消息。

秦三娘子要当王妃。

好些人不信,但今日一看,果真是王妃仪仗,声势浩大,气派得很。

只不过有些人发现,马背上的新姑爷,怎么面貌与三年前那位沈三公子一般无二?

今日里过来登门,赵允承觉得岳父家太小了,门前的胡同也太小了,连王府仪仗都容不下,不知岳父有没有兴趣搬到内城,皇城脚下?

这样王妃回娘家也近。

秦员外听了王爷女婿的提议,汗颜,忙道:“女婿的心意,我等心领了,只不过不太适合。”他们只是一介商人,强行搬到内城去,只怕会引起众多贵人的不满,而且他们住得也不放松,并无必要。

“没错。”王氏十分清楚,即便住到皇城根下,也未必能融入那些贵人的圈子,何必去招人白眼。

秦嫀嗔了眼想一出是一出的夫君,好气又好笑:“阿爹和阿娘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忽然搬家恐会不习惯,你就别折腾人了。”

赵允承这才歇了心思,不过他灵光一现,派人出重金,将左右邻里的地契买来,交给岳父。此为后话。

什么都不做,他会觉得自己被白衣比下去,毕竟白衣可是跟小娘子的父母接触了三年。

而他才将将走马上任,道阻且长。

作者有话要说:白白:说好的回门给我呢?

秦老爷:我们一同去拜祭母亲,更有意义!

黑:啊啊啊,我怎么没想到

第 113章

新婚之期,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小夫妻与父母说着话,手指却在私底下悄悄地勾勾搭搭,纠缠不清。

“……”手指被勾上的那一刻,赵允承侧目,眼神似笑非笑,睨着一刻都离不得他的女郎。

接触到郎君的目光,秦嫀微微一笑,含情脉脉。

那人就像被烫了一般,脸红着正过脸去,不敢再对望……当着岳父岳母的面呢,好不羞人啊。

秦嫀不退,继续用指尖搔他掌心。

“哼。”赵允承不敌,反手扣住小娘子的柔荑,十指相扣,叫她不得兴风作浪。

被扣住手指的小娘子,这才老实。

二人在秦府逗留了大半日,日落前辞别父母,打道回府。

因是被妻子黏糊着,摄政王放弃了骑马回府,勉为其难地随女眷与幼子,一同坐马车归家。

宽敞的马车内,奶娘与小世子在一侧,眼观鼻鼻观心地待着;摄政王夫妇在一侧,王妃娘娘没骨头似的,依偎在王爷怀里撒娇。

“夫君,舍不得你。”

没头没脑的一句,只有被她腻歪着的郎君懂得。

“嗯……”赵允承眉宇深沉,望了眼欲落不落的夕阳,越发握紧王妃的小手,她舍不得他,他何尝不是。

原以为秦三娘爱他多些,他便会甘心几分,没成想知晓秦三娘更爱他之后,越发不甘心。

夜晚,王府为当值的众人大摆宴席,放烟火,热闹又温馨。

此时南城沈府那边的人,也调到了王府来。

与月英议亲的柳小郎君,已禀明父母,二人不日亦要成婚。

今日大家同乐,二人被大伙起哄撮合,竟是坐到了一起,双双闹了个大红脸,好不窘迫。

铁鹰不习惯与大家待在一起,他单独拿了壶酒,在树杈上躺着,静静地体味片刻轻松。

作为死士,转行当管家已是意外,他不知晓自己接下来还要面对什么,别告诉他是娶妻生子。

“……”

“铁鹰管家!”沐芮捧着一个碗,站在树下抬头看:“我给你拿了个鸡腿,你接着!”

那鸡腿抛上来,铁鹰眼疾手快,稳稳接住:“多谢。”他道了句,一口咬上烧鸡腿,王府的厨子做的,味道是不会差的。

沐芮笑笑,风吹起头上的发带,娴静美好。

“夫君快瞧,今晚的月亮真圆啊。”站在内院的秦嫀,穿戴素净简单,轻松地负手站在廊下赞叹。

墨羽立在夫人身后,抬头也瞥了眼:“我讨厌月圆。”

“……”秦嫀好笑,郎君真乃真性情,坦荡得很:“可是真的好看啊。”她说道,抬起手做摘月亮之势:“将月儿摘下来,送与郎君可好?”

赵允承扬眉,挑唇笑道:“好啊,那我助你一臂之力。”他说着,从身后抱起秦嫀,一跃身脚踩栏杆,飞上院子里那颗最高最直的大树,落在结实的树杈上。

秦嫀:“!!!”

屏住呼吸,一闭眼一睁眼,已离地面十几米。

“这样近些。”在她身后的郎君,声音恶劣,笑容狡诈,特别是发现她害怕时。

“你这人……”秦嫀缓过来一口气,抓住树杈大气不敢喘。

然而,坐在树上双脚悬空,吹着晚风看星星月亮,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秦嫀慢慢适应之后,竟觉得还不错。

赵允承懒洋洋地坐在外边,一只脚还屈起来踩在树干上,坐姿十分随意,也是,毕竟掉下去也摔不到他。

“喜欢你。”秦嫀靠着夫君的肩膀,笑靥如花。

对方怔了怔,而后亲了一下她的唇,生生令她体会到鼓励的意思:再接再厉。

“……”秦嫀笑意更浓,眼睛亮晶晶的,觉得世间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墨羽陪小娘子在树上吹了会儿风,生怕她身子骨弱着凉,便将人抱下去,毕竟那杀千刀的白衣今夜要醒来,他还不曾写信。

不过正当他想要去做正事的时候,新婚妻子却噙住他的唇,硬是不放人离开,她知晓自己在做什么吗?

墨羽眼眸深邃,闪过一丝挣扎,钳着自己妻子的下巴说道:“你想清楚。”

吻他片刻,秦嫀恍然醒来,歉意地笑笑。

这抹笑却刺激到了体谅她的郎君,嫉妒疯狂在心中膨胀,下一秒便狠狠地噙住她的唇,将她摁入帐内……

“墨羽……”秦嫀惊呼一声,心情复杂。

赵允承此刻想着,若是她极力抵御,比如给他一巴掌,他就把守。但是她没有,她唤了他两声,便与他一道沉沦。

秦三娘,也开始心疼他了吗?

是的,秦嫀也开始心疼他了,一个用恶来保护心中纯粹的大可爱,她如何心疼他都不够。

瞧着小娘子不遗余力地疼爱自个,墨羽脸上爱欲交织,既痛快又得意,上挑的眼尾写尽风流:“啧,某人可要嫉妒死了……唔……”

他百般嚣张地使唤秦嫀:“多留几个印子,气死他,听见没?”

秦嫀:“……”

秦嫀当然不敢多留几个印子,也不敢配合墨羽去气死修晏,那是她的修晏,她哪个都心疼……

“我怎舍得让你疼?”秦嫀顾左右而言他,委婉拒绝。

“哼!”墨羽哪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嫉妒得想一把掀翻了她去,但终究舍不得这样对她。

秦嫀苦笑,这郎君真的好爱蹬鼻子上脸,不知满足。

是的,他黑衣就是这样的人,怎了?

他配得上。

摄政王与自个的王妃,在榻上折腾了个把时辰,不曾写信,不曾收拾残局。

最后,黑衣就这般卧在小娘子身旁,被哄着闭上了眼睛。

“他醒来你莫要跟他亲热。”郎君挣扎着掀开眼皮,发表最后一句。

“好。”秦嫀说道,用嘴唇抵着郎君的眼皮,陪他入睡。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不久之后,郎君呼吸平稳,显然进入了深度睡眠。

也只有深度睡眠事,二人才能完成交换。

不得不说,十分神奇。

若是有朝一日,其中一个不醒来,那……

秦嫀不敢想,所以她也不敢想二人融合,因为一丁点的意外,她都经受不起。

哪怕有融合的可能,也不敢尝试。

修晏醒来时,看见艳红的幔帐,成亲了?迟钝的眼眸往下看,映入眼帘的是满床的狼藉,凌乱而靡丽的红绸,缠绕着夫人修长的**,往上看,更是令他气恼无奈。

那竖子故意激他!

否则怎会故意留下这些斑驳痕迹,像个用粗劣手段占地盘的畜生,毫无意义。

在身上留痕有什么用,有本事在心里留痕。

修晏这般想着,转身覆上娇娘子,一言不发,深情地吻着对方,上演一出默剧……

就因为郎君什么都不说,才要了秦嫀的命。

她立刻拿出自己的一百二十万分好,抚慰郎君,缠绕郎君:“修晏,我想你。”

“有多想?”郎君终于说话,在她耳畔吹气。

秦嫀语气认真:“很想很想。”下次再与郎君说,提到他的名字,她心都在轻颤呢。

“我亦想你。”他弯眼一笑,像个终于抢到了糖的孩子般,然后拥妻子低声商量:“我们生个小女郎,可好?”

秦嫀想了想,点头。

其实新婚这几夜,墨羽便放肆了,但她不敢与修晏说,孩子究竟是谁的,又有什么关系,是吧?

与小娘子亲近一番,修晏直接睡了过去,第二日寻找黑衣留下的信,却找不见,以为丫鬟收拾床铺时收走了,他还暗自懊恼了一番。

“夫君在找什么?信吗?”秦嫀掩嘴好笑,不太好意思地道:“墨羽不曾写信。”

“……”修晏不敢置信,这是为什么?

秦嫀怎好意思说,是自己耽误了他们二人的交流:“是这样,上半月发生了什么事我都知晓,我一一说给你听。”

这样不就行了吗?

修晏从小娘子的神情,已猜出了大概,面容淡淡地道:“你说。”

秦嫀真是拿他没办法,歉意地依偎过去:“那你这个月也不理他,不给他写信,我们做一些他不知晓的事……”

斯文内敛的郎君,神色这才阴转晴,颇有兴趣地问道:“什么他不知晓的事?”

秦嫀笑道:“新婚夫妇怎能不出去把臂同游呢?我们去庄子上避暑,虽然也住不了几日,不过胜在新鲜。”

“可。”修晏微笑道,心中不无期待。

次日,李贵妃墓。

这里是黑衣常来之处,倒显得修晏少有踏足,但他终究是来了,与妻儿一道,来祭拜母亲。

秦嫀亦是第一回过来,看见这修建妥善的陵墓,心中感慨。

话说,太皇太后的陵墓也在修建,新旧交替,真是不可抗力之人间常态。

修晏站在墓前,给母亲烧了些纸钱,又诵了一段经文,他不知晓人有无来生,但希望母亲来生平安喜乐,顺遂如意。

回去的路上,素来坚持无神论的郎君,竟神情颇认真地喃喃发问:“笑笑,你觉得人有来生吗?”

想必是被李贵妃引起了感触,想寻点安慰,前无神论者,现迷信小媳妇·秦嫀,握住郎君的手掌,十分肯定地回答:“有来生,通常前一世过得不好,下辈子都会过得很好。”

赵允承便笑了,虽然知晓娘子是在安慰自个:“那太好了。”阿娘这辈子过得这么苦,下辈子定然过得很好。

他却不知道秦嫀说的是自身案例,前一世她什么都没有,事业半吊子,感情生活一片空白,家庭关系也差强人意,可以说是很普通的平凡人。

这一世遇见惊艳无比的他,便将从前所肖想的东西,都收入囊中。

“阿娘,小鸟……”小世子轻唤,指着窗外的一行飞鸟灿笑。

女郎和郎君对视一眼,也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都是老爷的心肝宝,美满幸福~

一路写下来,不少小伙伴说女主着墨少,其实女主着墨少,是因她事儿少,成熟的人大多低调内敛,不像小学鸡黑黑,事儿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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