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许突然特别想吃辣,特意去超市购入一波红辣椒青辣椒和各种辣椒酱。
晚上炒了一锅红火火的辣子鸡,一股呛得眼泪直流的辣味儿让人唾液分泌。
尤许作为无辣不欢型选手,发现大佬竟然是甜食主义爱好者,她决定带领他开辟一下新的道路,品尝新的美味。
可能是因为段珉的信任值一天天增加,应对着她的恐惧一天天减少,胆子肥了十万八千斤,懒得费尽头脑地给他专门做一道菜,直接把量做多一些,从锅里分一盘给他。
她已经无法定义段珉与她的关系,房东兼隔壁邻居,上司兼任务对象,以及现在蹭饭的饭友。
多么复杂且塑料脆弱的关系。
尤许端着那盘热情似火的辣子鸡,出门递给段珉,而后又回到自己的餐桌坐下吃晚饭,她心里觉得有点奇怪,既然中午都一块吃了,为什么晚上不一起吃,真的养成这样的习惯,还是进行某种仪式感?
不过一天天地刷下来,信任值已经稳定增长到了50.
——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尤许准备做菜,照常去打开大门。
她一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段珉两手端着一个干净的盘子,眼角红红的,鼻尖也是红的,低垂着眼看她。
他看起来莫名地显得有点乖。
尤许想起自己以前养的大狗子,每次到饭点的时候,会叼着自己的狗盆来要东西吃。
尤许忍着笑,招呼他:“进来吧。”
段珉熟门熟路地将手上洗干净的盘子放入碗柜里,他微弓的身子正准备直起,一只柔软温热的手揉上了他的发顶,他微微侧头,看到她眨巴着眼,笑出浅浅的梨涡,软声软气地说:“谢谢你呀。”
距离有些近,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段珉顿了顿,还未反应,她已经收回了手,退开距离,他强压下心里一点失落,面不改色地移开视线:“中午吃什么?”
尤许忍着笑意,假装自己没有像摸大狗子一般也顺手摸了他的脑袋。
她已经明了段珉是注意到她喜欢做菜但不想洗碗的习惯,所以他现在都会主动洗碗,还洗得非常之娴熟。
尤许拉开冰箱,看着里面的食材说:“中午吃酥椒小鱼,可乐鸡翅,酸炒大肠......”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她转头问他:“昨晚的辣子鸡好吃吗?”
她昨晚把辣椒加多了,觉得自己挺能吃辣的,但太久没吃,不太适应地辣出眼泪花,不知段珉吃得下么。
“很辣,”他微垂着眼睫,声音轻轻落落,“但我吃完了。”
尤许怔了怔,脑子里不自觉地联想出一个画面,段珉吃下一块辣子鸡,那种火烧火燎的辣感让他闭了闭眼,牙关收紧,他灌了两口水,忍过辣劲儿后,又接着继续吃,一直到把菜吃完,眼眶和鼻尖都红了。
这个画面令她心头一软。
段珉抬起眼看着她,不说话。
尤许硬生生地在他那毫无波澜的眼里读出两个字以及一个标点符号——补偿。
“你想要什么?”她很上道地问。
段珉不假思索地开口:“红色的酱,甜的。”
尤许想起上回给他做的那碟甜点,上面一层放的是草莓酱,那是她自己做的,用玻璃罐密封起来,还有五罐。
尤许打开橱柜下面的隔间,拿出一罐鲜红的草莓酱,“你是要直接吃吗?”
她一转身就看到段珉已经拿起了一个小勺子,顿了顿,无言地将草莓酱递给他。
这些草莓酱全是用冰糖腌制的,特别甜,她很少直接吃,都是用来做装饰或者调味,本想给段珉尝几口味道,结果他一下吃去半罐。
尤许只好从他手里夺回剩下的半罐草莓酱,用锅铲敲了敲锅沿,“还吃不吃午饭?”她觉得自己像个操心小孩饭前吃零食,等会儿吃不下正餐的老妈子。
“吃。”他的视线还一眨不眨地盯着草莓酱。
尤许不管他,将草莓酱放得远远的,然后继续做菜。
两人吃完午饭后,尤许照常坐在沙发上消食,段珉很自觉地拿回草莓酱,打开罐子,接着吃。
他细密的睫羽微微覆下,一手拿着玻璃罐,一手拿着小瓷勺,盘腿坐在地板上,小口小口吃着,看起来安静又听话。
像个白净乖巧又爱吃甜食的大男孩,完全不似日后那个诡异疯狂的男人。
尤许忍不住多看几眼,最终抵不过午觉的困意昏昏睡去。
等她醒过来,看到段珉舔了舔唇角,正在打开另一罐草莓酱,而他的腿边已经有了四个空的玻璃罐。
尤许:“......”
您真的不怕得糖尿病吗?
——
得寸必会进尺,段珉主动接任洗碗工作后,萌发了用劳动换取报酬的先进思想,于是乎提出加餐要求。
尤许欣然答应,只是她没想到段珉说的加餐不是每顿加量的意思,而是加夜宵。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之时,段珉出现在尤许家门前,紧接着就是一阵催命铃声。
“......”尤许抓了一把头发,将脑袋扎入被子里,捂住耳朵,心里问候段珉的列祖列宗无数次——如果他有的话。
此刻的系统都像是段珉请来的闹铃:“别睡了,快去刷信任值!”
尤许头痛地坐起来,揉了一把脸,不情不愿地下床开门。
段珉还挑起眉梢说:“你好慢。”
尤许轻哼一声,忍住翻白眼地冲动,搞搞清楚,为了蹭饭半夜三更地扰人清梦,她没揍他一顿,已经是多么令人感动的教养和素质。
段珉轻车熟路地坐入餐桌的位置等她,在他第三个晚上得到的还是一桶速食泡面时,很是不满道:“不要这个。”
尤许也不干了,特别想辞职:“那就点外卖。”
段珉看到她一脸“我好烦,好想睡觉,你怎么还不快点走”的表情,皱眉冷淡道:“不。”
睡眠不足的尤许暴躁得想怼天怼地怼空气,只想把他的头摁在桌子上,让他把不字吞回去,但她忍住了冲动,压抑着脾气道:“不行也得行。”
段珉目光谴责:“你答应过加餐。”
“加餐又不是加班,为什么要这时候加?”尤许有些崩溃地说。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长地吐了出来,而后两手撑着桌沿,朝着段珉俯下身子,软下声音商量道:“咱们换种方式行不行?”
咱们这个称呼让段珉怔了好一瞬,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世界只有你我之分,只有敌,没有友。
第一次有人对他说咱们,咱们是两个人一块的意思。
明明他很讨厌和人有牵连或者关系,此时此刻却意外地不讨厌这个称呼。
“好不好?”她又问了一遍。
段珉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近,中间虽然隔着一个餐桌,但尤许俯过身来凑近了他。
一种甜甜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息间,像是前天她给他做的苹果派配上甜牛奶的味道。
安静的夜晚,两人的空间,让人感官的感知能力被放大得有些敏感,这样的味道在静谧的夜色中带上了若有似无的勾引诱惑。
她穿着白色的吊带睡裙,露出细嫩的颈脖和精致的锁骨,昏黄的灯光让她大片表露的皮肤多了一层朦胧的柔意。
段珉不自觉地顺着她的话问:“什么方式?”
“咱们不加夜宵,”尤许笑了笑说,“早上八点吃早餐怎么样?”
段珉抿了抿唇,不太赞同:“不行,我早上起不来。”
尤许提议:“我去叫你。”
段珉坚定立场:“不要。”
尤许撑着桌沿弯腰很累,干脆曲着手往前伸,用小手臂压着桌面,她半趴在桌面上,扬起脑袋看着他说:“还记得我上回生病吗?”
段珉微微点头,视线下落,她细软的头发披散着,肩头的吊带绳子扎成了两个蝴蝶结,显得轻盈又俏皮。
尤许继续说:“我的体质特别差,很容易生病,得早睡早起才行。”
她没注意到自己趴在桌上的动作让低领的布料往下垂了些,露出了圆软姣好的曲线。
尤许眨巴着杏眼,嗓音软糯地哄他:“所以咱们一块儿吃早餐吧?”
段珉眸色暗了暗,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沙哑着声音道——
“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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