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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咚咚咚

[综英美]不挖坑就会死 梦里呓语 6168 2024-07-11 13:42:23

就在这一瞬间,帕米拉的神志恢复了短暂的清明——

她觉得自己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这个黑发绿眼的小姑娘似乎从黑白的遗像上活了过来一样,用她那看上去没什么表情、却有种莫名的温和感的脸对着她,那双比雨后的森林都要苍翠浓绿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她,而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眼神,便要令人心头一软,潸然泪下了。

她死的时候只有十七岁,应该是刚刚结束了高考、即将升入大学当口的好年纪。

如果她没有死去的话,可能会去纽约大学。毕竟刊载着她的死讯的报纸就是纽约本地的特产嘛;

也有可能去随便别的什么学校,反正有她的母亲的基因和家庭条件在那里摆着,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什么庸才的;

如果她不害怕哥谭本地的治安和随时都有可能到处乱窜的疯子的话,来哥谭大学的自然科学系就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从时间上来看,再过一段时间,帕米拉?艾斯利和哈莉?奎因才会变成毒藤女和小丑女呢。

也就是说,如果她真的顺利进入了哥谭大学的话,就会成为她们俩的学妹;

没准她们还会认识,会成为无话不谈的真心朋友;

没准还会在她们成为毒藤女和小丑女之后顺手拉她们一把,让她们不至于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甚至到了今天这个退无可退、人人都视她们为过街老鼠的地步……

只是这些可能性,全都在她的死亡面前戛然而止了。

黑白的遗照就像个不可撼动的标杆一样,将“在十七岁时死去的赫蒂?布朗”和“被骑士藏在房间里的小姑娘”两者之间画下了牢不可越的界限。

哪怕那个还鲜活着的小姑娘穿着跟遗照上的她一模一样的正装。

哪怕她们的面容都是一样的年轻又清丽、还带着东方人独有的异国风情,帕米拉也能敏锐地从两人完全不一样的眼睛中判断出来,她们其实并不是一个人。

一个两眼空洞、心存死志的人,和一个浑身上下都是蓬勃的生命力的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然而生与死的界限又是不可逾越的。不管外界的时光怎样如水飞逝,日月如梭,可对赫蒂?布朗来说,她每分每刻都永远停留在年轻美丽的十七岁,她的时光在她死去的那刻起,便永远、永远地凝固住了。

从此报纸以外的每个人都在发生着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变化,世界上少了帕米拉?艾斯利,少了哈莉?奎因,少了二代罗宾,取而代之的是毒藤女、小丑女和阿卡姆骑士。

然而被永远定格在黑白遗像里的赫蒂?布朗再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了。

虽然她的照片上没有任何表情,本人在看向毒藤女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神色上的变化,可是帕米拉莫名就有种预感。

如果她笑起来的话,便会让人恨不得把整片天空都献给她。

因为她就是最灿烂的暖阳,她值得这个。她细致又秀美的眉眼间应该都是满满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样子令人一见便永远难以忘怀。

阿卡姆骑士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自然也看到了这份讣告。

不过他半点异常的反应都没有,甚至还相当自然地从帕米拉的手中把赫蒂的讣告给抢走了,塞进了自己胸前的口袋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走了……”

帕米拉这才反应了过来:“上帝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阿卡姆骑士已经开始前去追击黑面具了。哪怕帕米拉如此失态地问出了平时的她绝对不会问的事情,他的脚步也分毫都没有为她停留,甚至连最短暂、最刹那的停顿都没有出现,只有他的声音在逐渐远去模糊:“我说过我有分寸,你以为呢?”

然而帕米拉无法面对这个事实。说来也奇怪,她的神志明明都在植物毒素的折磨下混乱那么久了,在这么长的身为毒藤女的时间里,都没能有几次能够找回自己的意志的时刻。

然而在这个之前素未谋面的少女的遗像前,她竟然能够维持这么久的清醒的时光。

而且不仅如此,有种莫名的力量正在她的心底呼喊,让她在这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去看一看赫蒂?布朗的墓碑。

就一眼。她很快就顺利说服了自己,随即跟在骑士的身后一同去追杀黑面具了:

不会有什么事的,去一眼就好。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她还能够维持这来之不易的清醒的话。

似乎连上帝都在帮她。等到最后,阿卡姆骑士先一步把黑面具给打穿了脑门之后,帕米拉依然维持着自己的神志。她对阿卡姆骑士伸出手,示意道:“让我再看一眼她的讣告。”

然而阿卡姆骑士半点把那张旧报纸借给她的意思都没有,只是问她:“你要干什么?”

帕米拉解释道:“我想去看看她的墓碑。”

她这话一出口,就连自己都觉得有点解释不通了:

她跟赫蒂?布朗素不相识,这姑娘现在的身份又神秘得很,怎么看都不

像是能够去祭拜人家的样子。而且按照她一贯的作风,这种行为完全说不过去,简直就像她脑子又坏了一次一样!

阿卡姆骑士却没有立时嘲笑或者反驳她,只是把那份讣告拿出来看了一眼:“格林大道19号,公共墓园H区35号。”

然后他就又把旧报纸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半点给帕米拉再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帕米拉:

幸好现在是黑夜,就算一红一绿——现在阿卡姆骑士对外的身份已经变成红头罩了——

这个配色赛狗屁的组合走在街上,也没什么人会注意到他们的。于是两人轻轻松松就来到了格林大道19号。

公共墓园的大门在晚间是紧锁的,为了不让脏兮兮的流浪汉或者随时就能抽出枪来对打的在逃罪犯们干扰亡者的长眠。

尤其在哥谭的夜间,那么这个安全措施便再有必要不过了。

只是区区一把锁可是拦不住这两人的,他们轻而易举就翻过了高耸的围墙进入了公共墓园,来到了H区的35号面前。

他们看到了赫蒂?布朗的坟墓。

纯黑色的大理石上刻着她的生卒年月,带着尖刺的藤蔓与玫瑰的纹样簇拥在她的名字四周,一行由优美的花体字书写着的墓志铭陈列正中:

【痛苦如此持久,像蜗牛充满耐心地移动;快乐如此短暂,像兔子的尾巴掠过秋天的草原。】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非常小,再加上现在天色已晚。哪怕以帕米拉的良好视力也看不太清。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阿卡姆骑士,发现他竟然好像有点轻松的意思,之前在和黑面具一行人混战的时候,那涌动在他周身、得几乎都要化作实体的杀意全都尽数收敛了锋芒。

于是帕米拉便觉得这句话肯定十分重要,会不会是什么能够让人的神志恢复正常的关键词呢?

一念至此,帕米拉便心生好奇,俯下身去想要看清这行小字到底写了什么。

结果仅仅是俯下身去,也依然无法让她看清,她不得不再往前凑一凑、走一走,等到她的双脚都猜到了凸起的坟墓边缘,她才看清了上面写的谁什么:

【嘿,你踩到我了——】

【难得凑这么近,缘分啊朋友,广告位低价招租要不要?】

第一句话的末尾还加了个相当俏皮的波浪号,真是在用实力诠释什么叫做“我皮故我在”。

帕米拉突然觉得有点想笑,又有些想哭。最后她还是什么情绪都没表现出来,尽数强自压抑了下去,用她操控植物的能力把隔壁墓碑上的、即将枯萎的玫瑰给强行催生了一下,把新鲜而芬芳的白色花朵放在了赫蒂?布朗的墓前,便悄然离去了。

阿卡姆骑士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要更久一些,至少帕米拉都走到公共墓园不在她视力能及的范围的时候,也没看见骑士离开的身影。

然而即便如此,等她回到阿卡姆,想撬开骑士的房门看一眼赫蒂?布朗的时候,骑士本人早就在房间里面了,还把她用来敲门的植物给团吧团吧塞了出去。

他再看向赫蒂的时候,发现这小姑娘已经倚着墙睡着了。他又细细地看了一下,发现这姑娘身上穿着的正装的确是她在遗像里的时候穿着的那一套,连领口的烫银花纹和领带上的暗纹刺绣都一模一样,单薄得很,便叹了口气,把她抱去了沙发上,顺便找了床被子,把她从头到脚都包了起来。

有句老话说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阿卡姆骑士在当晚又做了个梦。

只不过这个梦有别于过往的轻松,他从中感受到的压抑和窒息感,一点也不比当初他还是罗宾的时候、刚被小丑困在阿卡姆的时候感受到的少上半分。

他终于彻底而清楚地看到了,赫蒂?布朗那永远定格在她十七岁的人生。

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有地质学家的母亲带给她的优秀基因加持的缘故,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从小就在自然科学的领域展现出了过于常人的天赋。

然而因为她的母亲是应试教育下培养出来的优秀产物。所以她也就要用同样的方法来要求自己的女儿。

在这样过分严苛的教育之下,她的天赋并不是什么能让人欢喜的东西了,而是一种累赘。

可是她的天赋,换句话说,在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道路上的累赘可不止一个:

她又极为擅长写作。

于是母女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在周围的同龄人们全都能够生活在闲适又自由的环境中的同时,两者一对比,这种完全不同的教育体系带给赫蒂的,便只有无穷尽的压迫感和窒息感了。

她越想反抗,她的母亲就会愈发严厉地把她所有的挣扎都打压下去,在打压的过程中。

甚至还会带着中国家长特有的优越感、责任感和使命感对她严加管教:

我这是为你好,等你将来就懂了!

只是她终于没能撑到“懂”或者是“不懂”的那一天。

刚参加了高考的少女还没来得及接受任何大学的系统教育,就借着所在

高中的研究室、靠着自己的天赋和自学,在植物学方面取得了人人瞩目的一个进展。

有了这个科研成果打底的话,别说什么纽约大学、哥谭大学了,全美有头有脸的大学都会对她投出橄榄枝的!

然而她的科研成果和报告、论文等成果,全都被某个一直都在偷偷计划窃取赫蒂的研究的老师偷走了。

幸好在她一直忙里偷闲做实验的过程中,不少同学全都知道这件事,在发现赫蒂的科研成果被盗用之后,她的同学便立刻聚集到了一起,想帮她申诉。

他们把证据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跟赫蒂一起商量出个章程来呢。结果就在他们聚集在赫蒂家里,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

赫蒂的母亲回来了。

她完全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有这个能力。或者说,她信是信了,但是“自己女儿背着自己三令五申说要好好准备高考的命令去偷着做实验”这件事,带给她的怒火和冲击力,是前所未有的。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做,赫蒂?布朗?”哪怕在梦里,这个女人的声音也尖锐到刺耳的地步了。

甚至连身为旁观者的阿卡姆骑士都觉得自己要是在梦里也能戴上自己的头盔就好了:

“谁让你做这些多余的事情了?我让你好好学习,你怎么敢阳奉阴违?你知道高考有多重要吗,在中国的话,这可是能决定你以后的人生究竟如何的大事!”

她当着赫蒂的同学,一点面子都不留给她,把自己的女儿当场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压根就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毕竟多少年来,中国家长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听,非要把我气死你才开心?”

这些放在平常,只不过是母女间司空见惯的斗嘴的时候会说的话,眼下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连她的同学们都相信她,为什么她的血肉至亲却还在为“听不听话”这件小事而训斥她、责骂她呢?

突然,赫蒂抬头,对离她最近的一位在她母亲的怒吼下瑟瑟发抖的男同学微微一笑:

“你记得我在上课的时候写过什么吧?就那节“如何给自己的墓碑写一段有创意的墓志铭”的写作课?”

这位男同学突然被赫蒂问了话,才像是受了惊一样猛然抬起头来:“记得、记得!”

只可惜阿卡姆骑士不是赫蒂认识的那个杰森?陶德。要不然的话,他就能认出这家伙原来就是弗拉什,是赫蒂的那个“前男友”来了。

“好……”赫蒂再次对着他微一点头,似乎放下了什么重担一样,平生第一次开始对她的母亲顶嘴了:“这么些年来,你在赐予我生命和抚养我的同时,又用这样的方法,无时无刻不在精神上让我痛苦得几近死去,还要把我杀死第二次。这样算来的话,母亲,我不欠你的。”

“好啊,你翅膀硬了,长大了,敢威胁我了?”她的母亲还在不停地训斥着她:“你怎么敢这么说——”

随即,那刺耳又愤怒的音调戛然而止,从她的母亲喉咙里迸发出一声破了音的尖叫:“--赫蒂?”

满室的惊声高呼之下,十七岁的黑发少女奋力向窗户一撞,直接就把那扇开合式的玻璃窗给撞了开来。

尚且穿着毕业典礼上才会穿的正装的她,从二十二层的高楼一跃而下,那道翩跹的身影如同每年都会在五大湖掠过的燕子一样,轻灵、敏捷又自由,哪怕只有短短一瞬,也让她呼吸到了不被束缚的空气。

天旋地转间,过分灿烂的阳光照射进她翠绿的眼眸,阳光灿烂,蓝天高远,绿树间尚有蝉鸣阵阵,白云席卷如纱如缕。

真是个前所未有的、阳光灿烂的好天气。

随后这位地质学家难以接受“自己的女儿竟然是被自己的教育方式给活活逼死的”这个事实,便大发讣告,以此来证明自己对女儿的爱。

似乎这样就可以弥补长久以来,她都忙于工作和科研而疏忽了对女儿的照顾、只会一味地用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去强行套在赫蒂身上、最终导致了赫蒂的死亡的这一过失。

在赫蒂死去的那一年,她又领养了个同样是黑发绿眸的小姑娘,打算这次一定要再教个听话的孩子出来;

本来还在为赫蒂打抱不平的同学们也纷纷淡忘了这个姑娘。

毕竟这件事太可怕了,还是忘掉的好;也就只有弗拉什不负赫蒂所托,在她的母亲单方面给她决定了墓碑上的铭文之后,私下里动用自己家里的关系,找到了负责雕刻的工厂,把这两句话给赫蒂偷偷加了上去。

阿卡姆骑士被赫蒂最后一跃而出的举动震得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一直都没能领教过有个这样的家长该多可怕的他,一时间不知道是他曾经遭受过的痛苦更能摧残人,还是这种漫长的钝刀子割肉式的摧残更为残忍。

等他好不容易从这个漫长的梦境中醒来之后,只感觉浑身都是冷汗。

而他自从在阿卡姆扎了根之后,已经不知多久都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赫蒂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正在旁边满怀担忧地看着他。

只不过赫蒂没能想到他会这么突然地睁开眼。所以那明写在脸上的担心的神色都没能收起来。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半晌,最后还是阿卡姆骑士率先开口了,他的声音有点哑,似乎刚刚经历了什么常人难以忍受的情绪波动一样。

不过这点仅有的异常也被他飞快地掩盖在状若平静的表象之下了:

“早些时候……你为什么没来找我?”

赫蒂一时间竟然没搞懂他在说什么,只能茫然地回望着他的绿眼睛,小声道:“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阿卡姆骑士这才反应了过来,他在梦中见过的那个赫蒂?布朗,已经永远地停留在了她的十七岁的好年纪里。

而这个从别的世界而来的赫蒂?布朗,却又无比好命地还没经历过这些事情。

这让两人之间唯一能够进行的话题,也被从中斩断了,阿卡姆骑士前所未有地认识到了这个问题: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她又迟早有一天要回去。

这不是他的赫蒂?布朗;而在这个世界,能够带给她自由和依赖的人,却又来得那么晚、那么迟,直到一切都无可挽回了,他才在爱捉弄人的命运的引领下,在梦境里得以回顾她过分错综复杂、艰难困苦的人生。

既然这样……他的心里一时间,竟情难自控地生出了某种怨怼的意味了:

既然这样的话,你又为什么会来到我的面前?你会在什么时候离开,又会回到什么人的身边去呢?

他还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呢,就看见赫蒂的身影突然开始虚实不定起来了。

他下意识地便伸出手去,正好拉住了赫蒂的手,似乎是想把她再一次拉过来、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在犹豫挣扎了好久之后,阿卡姆骑士最终却还是放开了她的手。

只是这么短暂的一握之下,他便能感受到赫蒂的手冷若寒冰。

他看着赫蒂已经开始模糊起来了的脸,最终还是没能抑制住心头的怨愤之情,忿忿然开口道:“把我的世界搅和得一团糟,然后你就想走?太任性了吧,小姑娘?”

赫蒂又一次被之前袭击过她的晕眩感包围了。与此同时,她的脑海里也再一次响起了系统的声音:“小赫蒂,准备好,我们要回去啦!”

赫蒂的耳边同时响起了两个人的声音,本来混合在一起的时候就很难辨别了,再加上她现在难受得很,根本就无法听清阿卡姆骑士的话。

幸好他再次开口了,只不过这次他的话语带给赫蒂的冲击力,比“系统回来了”带给她的都要大一些:“算了,你还是走吧。”

他最后还是放开了赫蒂的手,那双如同被冰封的湖水一样的绿眼睛里,终于出现了些微的感情波动:“趁着我还没反悔,赫蒂?布朗——”

他将那份讣告从胸前的口袋取出,塞进了赫蒂的手心:“到另一个世界的我身边去吧,他需要你。”

赫蒂猛地睁大了双眼,刚想问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迟来的黑暗又一次严密合缝地拢住了她。

她走的是那么的快而无声,倏忽间便带着那半张泛黄的报纸,从这个密闭的房间里消失了。

若不是阿卡姆骑士的掌心还残留着这份过凉的温度的话,他都要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他精神错乱之下的又一场梦而已。

他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心,觉得这样也好,一切都结束了。

至少那个世界的他们肯定会有个好结局,这已经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看那小姑娘趁自己做梦的时候偷偷投来的饱含关心的目光就知道,他们不仅认识,而且关系还好得很,就差临门一脚就能成事儿了。

这是好事,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是好事。

但是他依然十分难过。不是以阿卡姆骑士的身份而悲伤,仅仅是作为杰森?陶德。

他承认他还在怀念。怀念那些永远都回不去了的、蝙蝠洞里的过往,怀念永远停留在十七岁的年华里的、他的赫蒂?布朗,怀念那些惊鸿一瞥却长久留存心头的天高云淡与热烈的阳光。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应该是毒藤女来找他,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处理黑面具的资产的问题了。

不知道毒藤女现在究竟还清不清醒,是毒藤女还是帕米拉?艾斯利,可是就算她也变回原来那个样子的话,他又能怎么办呢?

地球依然自转,太阳依然东升西落,春夏秋冬四季轮转依然交替有序,并不为因为世界上缺少了一个叫赫蒂?布朗的少女、更不会因为有人给了她迟来却真心的悲伤而停止运转片刻时光,世间万事万物都还是要正常运行下去的。

但在这一瞬间的恍惚里,他真情实感地痛不欲生、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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