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mic的人像一群灰色的幽魂, 不知从何处出现,最终又不知销匿在了世界的哪个尽头。
待到港黑的支援赶到战场, 周围已经没有了那群mimic士兵的踪影,众人搜寻无果,唯有听从霜叶的指示,回头负责帮忙将伤员抬走带去治疗。
期间巴利安的成员有接收到mimic出没的信号, 匆匆赶来了现场,可惜他们很显然扑了个空。
XANXUS险些就想要放火烧山,好让自己的愤怒之炎铺满整片大地,幸而队内有人提醒了他财政紧张,才阻止了对方这个暴虐的念头。
作为场外支援的巴利安几人好比身处在一个「狼来了」的故事, 三番几次前来都没能捕捉到mimic的尾巴, 逐渐让人的心头感染上烦躁。然而尽管如此, 他们却还是不得不听从信息的指示奔赴到现场。
因为他们与港黑的利益已经达成一致,都是为了将逃逸至此的mimic组织消灭, 甚至彻底驱逐出这座城市。
为此, 断不可以错失他们有可能会出现的任何一个时机。
不过,当时出现在战场上的第三方黑色特殊部队,却无端让人有些在意,尤其是坂口安吾跟随他们离开的事实,基本可以奠定他确实成为了组织的叛徒一事。
“所以被你救出爆炸现场的安吾,实际情况是作为‘三方间谍’的身份存在吧……”
太宰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他看似是mimic安插到Mafia的间谍,实则是听从首领的派遣才独自潜入到mimic的内部,充当着二重间谍的身份。但这其实只是呈现在表面的真相, 安吾从一开始就是属于黑色特殊部队那一方的人。”
充满消毒水味的白色病房内,刚刚苏醒的织田作为他们说出了在废墟里发生的一切,仔仔细细,毫无疏漏,太宰听后不由将拇指抵到唇沿,摆出沉思的模样,片刻后便整理出了正确答案。
只是这份答案,对于织田作以及太宰这两位与安吾相交匪浅的人来说,却有些残酷了。
往日的情谊,当面临着有人标上‘背叛’这一印记的时刻,开始迅速地崩解。
斜靠在病床上的织田作有些不自在地躲在被子下摩挲着指腹,声音干巴巴的,似乎想要替安吾说情:“但是,我当时在即将昏迷之前,其实是安吾替我挡下了一枪……”
太宰闻言不由沉默了半晌,最终扯开嘴唇,轻声吐露了那句无奈的话语:“可现在说这个……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啊。”
于是病床上的赤发青年也随之语塞般失去了言语。
的确,他们已经无法再回到能够并肩坐在酒吧里,彼此抛开身份闲谈着无意义话题的日子了。
看不见的寂静逐渐占据了这间病房,宛如带有回声一般,在雪白的墙壁四处沉重地回响着,可远比这片无言更难承受的,却是两人心内好似隐约失去了某物的怅惘。
就在他们不知道该为之说些什么的时候,病房内部终于传来了另一道质感特别的清冷声音。
“话说,作之助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织田作闻言望向了出声询问的霜叶,她目前正环抱双臂站在太宰的身旁,与他对上视线的刹那,眼角里带着淡淡的令他熟悉的关怀。
“……我没事,最多是提前体验了未来五十年份的宿醉是怎样的感受而已。”
织田作后知后觉地揉了揉额角,想要缓解那份头晕脑胀的负面效应,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忽而抬头看向霜叶,诚恳地答谢道:“还没对你说,霜叶,谢谢你将我安全带回来。”
如果不是霜叶,恐怕失去意识与反抗能力的他当时就要凶险地交代在现场了。
不过霜叶对于他的答谢却不以为意,摇了摇头:“将队员都救回来是我这个队长的本分,但就算你没有编入队列,我也不可能将你丢在那里……对了。”
说到这里,霜叶忽然联想到纪德在临走前说出的那番预言,浓长的睫羽逐渐遮覆了一层不悦的阴翳。
“你这段时间注意一点,以免因为我的缘故被mimic的人针对。他们对于跟我交战这件事情很执着,恐怕会做出什么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织田作不由发怔,茶褐色的瞳眸里涌现一股无形的疑惑:“为什么?”
没想到这个问题却是由旁边的太宰负责回答他的,而霜叶则一脸放空完全看不出来在思考着什么的模样。
“那是因为,上回与mimic的交手,对方的头目似乎把你错认为是小霜叶的恋人了哦。”当事人的‘正牌男友’如此气鼓鼓地进行说明。
似乎觉得不够痛快,太宰随即又整个人粘到了恋人的身上撕都撕不下来,对此早在先前收工回来就经受他这份攻势的霜叶只得伸手撸了把他脑袋上柔软的漂亮皮毛。
“你又酸了啊——”
太宰哼哼唧唧地将下颔挂在她的肩骨,全无自知之明地表达着自己的后悔之情:“早知道我当时也上场参战了!这样的话那个叫什么纪德的家伙肯定一眼就看得出来我才是小霜叶身边名正言顺上位的男人!”
“……你这个战斗力只有0.5只鹅的家伙在说什么要上场呢。”
霜叶面无表情地揭穿了他,这一下好比将红蔷薇给扎到了他的心上,太宰当即就捧着自己那颗脆弱的玻璃心想要原地起跳。
“小霜叶好过分!”
“太宰的话,确实待在后方比较好。因为你可能打不过mimic的人。”
打断两人亲密举动的是织田作深思熟虑过后得出的结论,想要让较真的他去读懂情侣间打情骂俏的氛围是在有些过于为难他了。
于是空气当即有些无言。
织田作对此似乎毫无所觉,并且好像认为自己让人误会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他遂抬起头来,迟缓了一下,试探性地给出了提议:“不过让人误会也不好,要不,我去亲自解释一遍?”
“……”他们还能说什么呢,织田作的天然有时候也是噎死人的利器。
其实织田作的意思各自都心照不宣,他所说的亲自解释,无非是想要再次加入战场,在偿还太宰和安吾人情的途中,顺带澄清自己与霜叶的关系。
可惜霜叶自然不会让他真的如此照做,因为她内心很清楚着一个问题——假若让织田作正面与纪德对上,两位异能相似的人相遇,恐怕会让事情急转直下造成不可收拾的境地,到那时,结局会彻底与预料的不同。
那是她所不能承受的结果。
同时,如果他在这次事件里会因自己收到伤害,更是她急需回避的问题。
或许是与mimic的交战,终是闹到了连上层也都无法坐视不管的地步。
原本mimic就属于一场外来的祸乱,而入境来追击的彭格列一方在这次事件里更是充当着催化剂的作用,使得异能特务科的人加速展开了行动,要求与港黑一方正式会面。
只不过短短一天时间,横滨市内就同时发起了六处混战,再这么任由mimic扩大战争的规模,就要闹到了不好收场的局面。
由于这次秘密会面的机密程度非常高,这回登上游轮出海,首领并没有带上其他多余的人手。
趁此机会,留守在总部的霜叶紧急筹备着应对着mimic的战力,并且为纪德有可能会针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这一事做足准备。
在这个过程中她并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自己所看重的事物,甚至远甚于这个世界的一切。
纪德的思维其实并不难理解,他无非是想要逼迫自己使用全力亲手为他点燃这场战争的圣火。
所谓的迟疑不决或是保全实力只会是对战斗的亵渎,站在一片共同的战场上,军人会因背负着国家的寄望与荣誉而浴血拼杀,而她的话,背负的最好是爱人知己因自己死亡的仇恨,与不顾一切企图孤注一掷的复仇火焰。
这样才不负为一场最酣畅淋漓的盛大战宴。
与其寄希望mimic的人会手下留情放过她所珍爱在意的事物,霜叶不如选择自己亲手守护他们的存在——不失去他们,这是她绝不会让步的底线。
以免织田作他们会受自己的牵连,霜叶正准备将他与相关的孩子们都迁移到另一件更加隐秘的进口事务所里安顿。
那里的安保等级很高,且有Mafia的人在附近驻守,如果孩子们不满住所环境的话,等事情告一段落,将他们再次接回西餐厅里也可以。
眼见着霜叶在忙碌于迁移手续的事情,太宰这时歪着身子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同样漫不经心地思索着关于mimic的事情。
“其实仔细想想,他们还是一群挺有意思的人,费尽心思为自己设计一个特别的死法,换作是从前的我,或许会很欣赏他们也不一定。”
太宰眯着眼睛,坐姿没个正形,然而语气在这里却忽然话锋一转,变得有些轻慢起来:“但是,他们选择将目光打在你的身上,让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恋人被别的男人热烈求爱,总感觉不太愉快呢。”
“这种只为了战争而战争的人,再来一百个我都敬谢不敏。”霜叶相当冷漠地回道,明显是已经对那帮只为满足自己所谓理想的家伙好感降至负值。
说完以后,霜叶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忽然放下手里的东西,转头看向软骨头一样懒在沙发上的自家恋人。
“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我都因为其他人忽略你了?”
太宰陡然好像被说中心思一般,眨了眨眼,眼中的情绪随同她这句话而如同初雪般融化。
“有点吧……”绑着绷带的黑发青年舌尖在口腔内舔了舔齿列内侧,旋即出口时语气却柔化了许多:“不过我也能理解的嘛,纪德误会了你与织田作的关系,光顾着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也是没办法的事……”
然而霜叶直接就绕过办公桌来到他的身边,往他的口袋里摸着什么,惹得太宰有些发痒,挣扎无果后就见霜叶取出了他那只专用的通讯手机,兀自在捣鼓着什么。
“怎么了?”太宰颇有些不明所以。
“给你设置我的紧急呼叫号码,出现事情第一个叫我。”霜叶只是这么对他说道,垂眼按动着手机键盘,屏幕反射的冷质光在她眼底晃动着不明确的光芒。
太宰似乎没察觉到她按动手机的时间实际要比设置号码更长,待到霜叶做完这一步骤以后,她才自动阖上将手机塞回到他的口袋里。
然后,在他微怔的神色中,霜叶倾身过去环住了他的脖子。
那环抱的力度,远比以往的还要更紧,通过消除彼此之间的所有空隙,来透露着她内心中无形的不安。
“我没有只关注别人。”霜叶埋首在他颈侧,音调低缓,却又细微缠绵地灌入太宰的耳内:“或者说,我最关注的人——其实是你才对。”
“因为唯独只有你,才是我最重要、也最不愿失去的存在啊。”
这既是真心之语,也是一种用以抵消不安的誓言——
“所以我,绝不会让其他人从我手里夺走任何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差点翻车哈哈哈哈哈嗝,写着写着,发现他们俩都有所准备,感觉纪德药丸得更快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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