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咚”
楼下又有声音了, 没听出来是什么声音, 谷郁欢开门去看, 却发现门根本打不开了。她第一反应就是回头去看,没有人。
她还是觉得不对,左右往后转了几圈都没发现身后有人。
“没人!看来是我想多了。”
嘴里呢喃着这句话,谷郁欢猛的转身,看到了一张画满油彩的放大的脸。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她并没有被吓到, 却也不是不怕, 此时这鬼东西离她已经很近了, 几乎要怼到她后脑勺上了,如果她晚一步发现在玩意的话, 没准后脑勺都已经被咬掉了。
……这油彩脸就只是一个脸而已,像是一个面具。
没有身体,漂浮在空中, 可瞧它那两排锋利的牙齿就知道这位绝不是善茬。
被谷郁欢发现之后, 面具不能动了,它不甘不愿的咆哮了两声,消失了。
这东西只能出现在人的背后哇!
可那种危险的感觉并没有随着面具脸的消失而消失,谷郁欢深深吸了一口气,第一反应就是这玩意不止一个, 便立刻将后背紧贴着墙壁。那一瞬间, 她竖起的汗毛终于消停了。
这个方法有用, 谷郁欢意识到了这一点, 稍稍放松了一些。
下面传来了玩家的尖叫声,谷郁欢在房间里面都觉得耳膜疼。可惜她自顾不暇,也没办法知道下面的具体情况,大家都不是新人了,大约也没有这么容易凉。
谷郁欢收回放在楼下的些微心思,专心致志的观察起这间房的情来,二楼的房间也是观众席,不过和下面的档次可不一样,俗称雅间,现在也可以成为包间。这种房间以舒适为主,当然和一楼人挤人的情况不一样,桌子更小了,有两把躺椅,地上还铺有毯子。
房间很漂亮,但为了能容纳更多的客人,这间房就这么点大,谷郁欢贴着墙壁往里面走,发现幔帐后面有一排架子,架子上有一些摆件,花瓶、瓷碗、酒壶等等,她目光在这些东西里面扫了一圈,落到了那一套酒壶上,这壶和六个杯子显然都是一套,金色的,十分的漂亮。
这一套,与刚刚戏台上那场‘贵妃醉酒’表演中所用的酒壶一模一样。无奈架子太宽,谷郁欢不能贴着墙过去拿,可一旦背离开了墙,那面具鬼又要在背后作祟。
耳边有‘嘻嘻嘻’的笑声,仿佛在嘲笑她。
谷郁欢翻了个白眼,摸了摸挂在耳朵上充当耳钉的禹王木仓:“去!”
禹王木把自己打了个结,稳稳的拖着一套酒器到了谷郁欢面前。
面具鬼:“……”
果然不出所料,这酒壶有问题,壶身上刻有谷郁欢要寻的东西。
【定律一、残阳如血落潭边】
谷郁欢:???
……这话什么意思?
谷郁欢又挨个检查酒杯,摸到第三只杯子的时候,那杯子里突然涌出来水来,将杯子填满,杯子里出现了一个俊美的男人,水面微微荡起波澜,这男人将手里的帕子丢进铜盆里,转身跟门口的人说什么,杯子里只有画面没有声音,话虽听不见,可两人眼里对对方的爱意是藏不住的。
梳妆台前的男人站起来,那一身穿的正是杨贵妃的蟒袍,凤冠还搁在旁边。
谷郁欢细看,发现他眉眼里确有几分刚刚台上杨贵妃的模样,只是卸了妆的之后,少了脂粉味,多了男子气。
杯子里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似乎是吵起来了,门口的男人从头至尾没进来,争执了一阵之后,他一脸愧疚的走了,那男人瞧着比贵妃年长许多。而贵妃望着他离去,站在门口落下泪来。
水纹荡了一下,画面跳转了。主角还是贵妃和这个男人,此时的贵妃看起来年龄尚小,至少比刚刚卸妆的模样小五六岁,他躺在床上打哆嗦,看起来是生病了,那男人看起来也年轻了许多,在贵妃床前细心的照顾他。看周围的陈设,这房间是相当简陋的。
贵妃醒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在他床前趴着睡着了,贵妃红肿的眼睛在看到男人的时候露出一点点温柔……
画面到此截止。
谷郁欢等了一会,意识到酒杯不会再给出新东西了,便将酒杯酒壶塞进包中,犹不死心的把剩下的三个杯子检查了个便,果然没有这么简单的事情,三个酒杯就只是普通的酒杯而已。
重新靠着墙小心的走回门前,发现门已经能够打开了。
谷郁欢赶紧出去,关上门的时候还能听到里面郁闷的哼哼声,而且等她走了两步之后,那门还被‘嘭嘭嘭’撞了几下。
谷郁欢:“……”这是没弄死她所以发脾气了吗?
“呀!有东西在动,里面是什么呀?”
谷郁欢一出来就被外面站着的玩家搭讪,她还记得这个玩家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叫做‘奇奇’,一个二十几岁的男性这么介绍自己有些幼稚,可无奈人家脸长得好看,不容易招来反感。
确实,谷郁欢是个看脸的人没错,这位奇奇长得也是不错,但长期面对的毕竟是西门康那个等级的帅逼,奇奇比起来就有些不够看了。
谷郁欢一个人在里面呆了那么久的时候,外面可没有人尝试着开门,并没有人关心她在里面是不是出了问题。她也并不是要求陌生人关心她的情况,她又不是道具,还能指望人人都喜欢她不成!
大家是陌生人,既无情分,刚刚装作没看见她不就成了。可偏偏要一脸天真的来问她里面有什么,这种操作就……
谷郁欢曾经有一次在排队等地铁的时候排在首位,忽然一个男人走过来问她这边是不是到某某方向的地铁,她点头说是,那男人就很自然的排到她前面了……排到她前面了……
这种骚操作她平生只遇到过一次,因为太骚,把她给梗得……
谷郁欢对奇奇微笑:“想知道?”
奇奇一脸乖巧的点头。
谷郁欢:“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等谷郁欢的背景从转角消失,奇奇脸上的乖巧全部褪下,眼中全是怨恨。
……
戏院里挂着钟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多钟。谷郁欢在一楼的观众席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就从后门出去了,戏楼挂着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玉轩楼”,这个副本叫做祥成班副本,是祥成班在这里表演吗?
戏园子很多,这个戏楼直接连接外面的街道,从后门出去之后是一个极讲究的园林,树木茂盛,中间还有个池子,摆着假山,里面有喂养有红色的锦鲤。后院里面只有一棵梨树,它也是这个院子里面最大的一棵树。
走了一圈之后,谷郁欢发现这戏园子是个围合的建筑物,中间是园林景观,只是除了前面最高的戏楼子之外,其它三方都是相对低矮的建筑,大概是供戏班子起居之处,还有存放行头的仓库之类,她还发现了一些练基本功的道具。
这回她没有再贸然进入任何一间房屋,将地形了解完了,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在这过程中,没有找到别的定律。
吃了一点东西裹腹,谷郁欢打算回到戏楼里面,再去二楼开间房门试试。未免这个副本的定律是谁找到归谁,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
她走到假山水池旁边的时候,发现那蹲着个人。
谷郁欢记得这个玩家的名字是叫做“方圆”,她侧头一看,原来他蹲着的地方前面躺着一只鳖,刚刚她路过这里两次都没有发现这玩意,得有两只手才能捧起来那么大的鳖,怎么也不会看漏的。
鳖一动不动,好像是只死的。
谷郁欢从旁边路过的时候,变故突生,只见那只鳖猛地飞起来,脖子伸得极长,一口咬住了方圆的嘴唇,疼得方圆下意识动手去扯它,想让鳖松开。
都说王八咬人,打雷才松口。当然不是说王八咬了人得等打雷再处理,那还得了,这话大概是说王八咬人死不松口的,你越扯它是越来劲,你扯,它比你更用力。
谷郁欢看着就觉得疼,心里也发寒。
方圆大概也没有遇到这种事情,整个人都慌了,谷郁欢虽说没有在农村呆过,却也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当即扯下头发丝插入鳖头部两侧的中孔,这是鳖的鼻孔,非常敏感。
这鳖立刻就松嘴了,谷郁欢立刻将方圆拉开,不敢自己上手,用禹王木仓将它挡开,那大鳖落进水里,荡出一个大水花。
等谷郁欢将方圆扯进戏楼里面,也没发现那大鳖再从池子里面出来。
方圆这才回过来神,挤出嘴唇上的血,拿出药抹上,处理得比较及时了,他的嘴唇还是肿起来了。肿得老高,成了香肠嘴。
一个大男人,疼得忍不住眼泪直流,由衷的感激谷郁欢,否则哪里只是受伤,搞不好嘴都被咬烂一半。
“学学(谢谢)!”
谷郁欢特同情他:“举手之劳。”
这大概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打击,和那么大的鳖头零距离接触,够恶心人的……这个副本很有创意呀!
这么一想,谷郁欢心里真是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