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雪潇潇来的目的不仅仅是指鹿为马逼婚,还有就是想找出谁杀了雪饮月吧?”
心机深得可怕啊。
雪饮月在乐玉秘境出了事,沈玉堂又是和雪饮月有过冲突过节的,雪潇潇自然是逮着沈玉堂来对付。
沈玉堂即便不是杀了雪饮月的元凶,也与雪饮月之死有关。
被这种生性多疑的女人怀疑上就是麻烦,无论有没有关系,她都会像水蛭一样死盯着。
说服不通,除非打死。
指鹿为马逼沈玉堂继续婚约完成道侣大典,沈玉堂自然是被恶心坏了,若是他脾气直一点,只怕刚刚就把雪饮月已死给爆出来了。
雪饮月死了,谁杀的?雪潇潇非得逼沈玉堂说出个一二不可。
就算沈玉堂真扛不住压力把陈听云爆了出来,雪潇潇仍旧会指鹿为马坚持死掉那个是雪饮晴,把黑锅都推到雪饮晴身上,将雪饮月洗得白白的,让她嫁入飞星宗。
幸好沈玉堂心眼多,咬死了雪饮月就是失踪了。
专注于在风云丹药铺子当店小二,万白安和雪饮月之间的过节,他不清楚。
而且他们飞星宗又没有雪饮月的命牌,当然不知道雪饮月是死是活了。
现在沧海宗的人送上门来了,若是万白安也来了,那就真的是玩大了咯。
陈听云专注地看着事态发展,不知不觉又咬了一口翠玉瓜,浑然没发觉这块瓜是林乘风新添给她的。
自从公开身份背景之后,林乘风就愈发理所当然了。
在陈听云抻着小脖子张望的期盼中,沧海宗的人终于来了。
只是没想到来人的身份会如此之高,领头的人直接是沧海宗的宗主。
在旁人的传音中,陈听云了解了沧海宗的大致状况。
沧海宗也有一个化神大能,不过这个化神大能不怎么管事,基本上就是镇山之宝的意思。
飞星宗的化神大能也一样,化神大能不等于宗主。
宗门不敢拿宗门事务烦化神大能扰化神大能飞升突破,所有事务都由宗主及长老管事们做主。
沈玉堂之所以能如此嚣张当个修二代二世祖,皆因沈长老他在飞星宗的地位仅次于飞星宗宗主了。
而沧海宗来人居然一来就来个宗主,这次真是有好戏看了。
陈听云眨眨眼,看着沧海宗旁边那个万白安,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真是打瞌睡送上枕头,巧了。
“万道友!”沈玉堂终于能理直气壮叫万白安道友了,只见他两眼放光盯着万白安看,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你相好雪饮月呢?还活着不?乐玉秘境里实在太危险了,能看到你安然逃出来真是一件大喜事。”
沈玉堂这个不按理出牌的家伙只差飞身下去握住万白安的手了,丝毫不介意万白安给他戴绿帽子。
反正陈听云都可以给沈玉堂补充旁白:“同志辛苦了!”
然而万白安没有回为人民服务而是头挂黑线忍耐着,极其嫌弃看了眼雪潇潇旁边那个雪饮晴。
“雪饮月应该是死了,她被天火反噬。天火逃出封印,乐玉秘境已无天火。”
万白安连提及雪饮月的名字都厌恶,只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也丝毫不后悔和冰神宫撕破脸。
是他蠢因为沈玉堂的驳杂灵根而轻视了沈玉堂。
也是他蠢轻易受了雪饮月的迷惑。
这些都还只是万白安自己个人的事。
最不该的是挑衅了飞星宗的威严,在明知道飞星宗沈玉堂和冰神宫雪饮月有婚约的前提下还情不自禁,那就是在自毁沧海宗的颜面。
别看万白安此时站在这儿笔直笔直的,实际上后背满满全是鞭伤,被宗门罚的。
还不许万白安吃疗伤药,只能硬扛着。
“对呀对呀,死没死你们还不知道吗?”
沈玉堂继续胡搅蛮缠,非得死咬眼前这个不是雪饮月。
“白安,休得无礼!”
先出声的是沧海宗的宗主万阳天。沈玉堂上翻下跳的也没见沈长老制止,还一副老来子被宠坏了他也拿他没办法的无奈样。
“饮晴的命牌确实已碎。”
雪潇潇看都没看万白安,即便沧海宗在那段留影石爆了出来之后就先向飞星宗和冰神宫表态狠狠处置了犯错的万白安。
那高傲的神情,仿佛只有宗门宗主和化神大能才有资格和她对话。
反正陈听云是这样认为的。
看着好不爽啊。
只是没想到万白安就算挨了一千火鞭也没把他的脾气抽服帖。
“雪饮月后颈上有个冰阙月箩花构成的月牙印记。”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万白安一句话让众人把气都憋回去了。
要知道冰神宫的女子向来以冰清玉洁自律,别说是脖子了,连纤纤玉腕都不见得会多露半寸。
万白安怎会知道雪饮月后颈那儿有个冰阙月箩花构成的月牙印记?
霎时间,全部人都了然。
甚至还有人的视线暗暗扫向雪饮晴。
雪饮晴感受到那些似有若无的目光打探,更是倍感煎熬。
她的后颈没有冰阙月箩花构成的月牙印记,只有冰神宫宫主雪潇潇和同为变异冰灵根的雪饮月的后颈才有。
冰阙月箩花……冰阙月箩花,同年同日出生,一母同胎,却只有冰灵根的雪饮月后颈处遗传了冰阙月箩花。
以前还以为只是冰灵根所独有的印记,雪饮晴还不至于会妒忌妹妹。
而如今想起宫主在她后颈上刺冰阙月箩花的记忆,雪饮晴只觉得那是一种耻辱。
她的身份,随着一针一针的刺入就此埋葬,她只能是雪饮月了。
“放肆!”
雪潇潇突然发难一掌打向万白安,碧炎寒冰掌直冲万白安脑门。
碧炎寒冰掌一出,众人脸色骤变,皆因这碧炎寒冰掌是雪潇潇的扬名招数,曾经她凭此碧炎寒冰掌在万兽山一战成名,让整个博宁洲记住了冰神宫宫主雪潇潇的强大和狠厉。
然而碧炎寒冰掌还未打中万白安就被沧海宗宗主万阳天挡了下来。
“两小辈若是两情相悦,我们解了婚约成全他们便是,何苦闹到一死一反目呢。”
沈长老撸着美公须插嘴了。
“饮晴那逆徒欺师叛宫死了便是死了!何言成全!”把宽袖狠狠一震收回攻势,雪潇潇到这个份上了仍旧坚持雪饮晴才是雪饮月。
“是不是,一问便知!”
沧海宗宗主也不安理出牌,突然将雪饮晴抓到自己手上。
“雪饮晴既然敢假冒雪饮月的身份一次,那她就敢杀了雪饮月再假冒第二次!”
沧海宗宗主一言不合直接就要对雪饮晴搜魂。
“尔敢!!”
雪潇潇怒了!
直接就连发十掌打向沧海宗宗主,攻势之凌厉似是完全没有顾及到那个被挟持的雪饮晴。
给人一种感觉就是雪潇潇忌惮雪饮晴被沧海宗宗主搜魂宁可自己先下手打死。
“好惨。”她同情的是那个雪饮晴。
陈听云看到翻车又翻车,实在预估不到接下来会怎么样了。
按照国际惯例,雪饮晴肯定会被她师父打死的,然后沧海宗宗主搜魂不成。
但若是按雪潇潇的野心,她怎么地都得留着雪饮晴,因为她还有用。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
沈长老夹在其中当和事老。
表面上是和事老,几次三番都巧合地挡住了雪潇潇的攻击。
雪潇潇气恼,冰寒的眼神愈发狠厉。
“何事吵闹如斯?”
突然,一个清瘦男人出现在混乱的宴会正中。
瞬时间整个时空就像被冻结了一样,无人能动一丝一毫。
乱斗中的人一个五爪如勾,一个拎着个人扭身旋转,还有一个老母鸡一样张开双手挡在中间。
打斗着的时候还好,这突然被按了暂停按钮就显得特别滑稽了。
“哈哈哈哈!”
陈听云在林乘风心里狂笑。
如果她能拍桌子的话,此时已经笑倒在林乘风怀里了。
然而不能,因为她也抓着片翠玉瓜张嘴咬了半口就被暂停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传音给林乘风笑个扑街。
“看看你们一个两个都一千多岁人了。”
清瘦男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三个宗主,他把沈长老也四舍五入归为宗主了。
“何事吵闹?”
说完,清瘦男人就解除了禁言。
“文尊者。”
沧海宗宗主万阳天先对飞星宗的化神大能表达歉意,因为几个小辈的感情纠葛而惊扰了他的清修。
“我只不过是想问问这个小友是雪饮晴还是雪饮月罢了。”
被挟在沧海宗宗主手上的雪饮晴愈发心脏颤抖,无法抑制由心底汹涌直上的恐惧。
皆因沧海宗宗主他在混乱中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真言丹。
随着万阳天的话语落下,雪饮晴就不由自主地张开颤抖的嘴唇,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阻止话语说出口:
“我是雪饮晴。”
五字落下,彻底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