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是个会读书还会打仗的全能型人才。
就是脾气不太好。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活着的那些暂且不说, 死了的那些中，侯君集侯将军是唯一一个因为造反被处斩的。
他不光自己造反，还撺掇着当朝太子一起造反。
没错，那个被他撺掇着造反的太子就是大唐前太子李承乾。
扶黎大王扭头喊来侯将军的老熟人，让李承乾给他解释现在的情况, 然后给旁边的大鹏和阿飘前辈们解释这位侯君集侯将军是何许人也。
他去大唐不是白去的，大唐的前太子都被他弄过来了, 他在找李二陛下要人之前肯定得把太子为什么变成前太子给弄清楚。
回归正题, 继续来说侯君集。
侯君集侯将军, 年少时入李二陛下的幕府, 那时候李二陛下还不是李二陛下, 还是秦王，侯将军在那个时候就跟在李二陛下身边南征北战了。
后来武德九年玄武门之变，侯将军功不可没，与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尉迟恭四人一起并列为功劳第一，当时李二陛下给他的封号是潞国公。
现在地府的判官魏征都知道吧，老魏在李二陛下那儿当丞相, 他还觉得侯将军也有宰相的潜质, 好好培养的话将来肯定也是一代良相。
不过老魏的这个看法被其他同僚驳回了，大唐的朝堂上除了老魏, 其他没几个觉得侯将军适合当丞相。
原因无他，这家伙的脾气太不好。
哪儿有一点就炸的宰相啊？
侯君集侯将军在贞观初年的时候当过兵部尚书，后来还当过吏部尚书，带兵跟李靖平定吐谷浑, 出兵灭过高昌国。
总之就是，出为将领、入参朝政，能文能武、干啥都行。
再后来，他就因为贪财被弹劾下狱。
侯将军是个暴脾气，他刚刚为大唐灭了高昌国，灭国那么大的功劳，非但没有得到赏赐，反而一回到长安就被弹劾关进大牢，当他是没脾气的兔子吗？
李二陛下是个念旧情的皇帝，他不想重罚他的心腹大将，可是朝廷中弹劾侯君集的大臣太多，他不想惩罚也不行。
还是中书郎岑文本觉得侯君集是功臣大将不能轻易下狱，上书李二陛下请求将侯将军释放，这才给李二陛下找了个台阶把人放出来。
李二陛下一片良苦用心，老侯他是一点都没体会到。
他不光没有体会到，还因为这件事攒了满肚子的怨气。
也是，天底下多少将军能有灭国的功劳，他侯君集带兵灭了高昌国，功劳如此之高，怎么能因为动了些财物就把他的功劳全部抹消？
后来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的张亮被派往洛阳办差，侯将军就问他为什么被挤兑到离开长安？
朝廷在长安城，对他们来说，洛阳城就是偏远荒僻用来打发罪臣的破烂地方。
张亮不想和老侯搭话，就说他只是因为差事在外面做官，没有遭到排挤。
但是老侯不信，他大胜回朝却被关进大牢，老张有没有被排挤他不知道，反正他被排挤了。
被排挤的日子过不下去，要不他们直接造反吧。
老张：……
老张扭头就把他的话告诉了李二陛下。
李二陛下念着侯将军的功劳，不想因为之前的事情坏了他们君臣的情谊，把老张打发走之后便没再管老侯是不是要造反，待他还是像之前一样。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画像，也没少了他们侯将军的位置。
按理说，李二陛下那么体恤臣子，老侯闹过脾气后也该消停了。
凌烟阁中都有他的位置，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但是吧，他们侯将军是个非常记仇的人，事情已经过去两三年，他还惦记着当年得胜归来立刻被塞进大牢的事情。
灭国的功劳啊！那可是灭国的功劳！
秦始皇统一中原也就只灭了六个国，他侯君集那么大的功劳，不说让他打马游街，刚回城还没来得及接受封赏就把他关进大牢算怎么回事？
他不就是贪了点钱吗？
侯将军越想越不得劲儿，这股子不得劲儿没有随着时间消散，反而越来越耿耿于怀。
于是乎，精彩的情节就来了。
李二陛下宠爱魏王，魏王有意和太子争夺皇位，太子李承乾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废掉，天天提心吊胆过的那叫一个糟心。
东宫有个官员叫贺兰楚石，这个贺兰楚石是老侯的女婿，在整件事情中充当搅屎棍的角色。
太子没造反的时候，多次派这个贺兰楚石带侯君集到东宫密谋，后来事情泄露，贺兰楚石转头把他们卖了个干净。
李二陛下对老侯也是情深义重，他们谋反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他还是念着侯君集以前的功劳不想治他的死罪。
——只是谋反而已，流放就行了，何必非要处死呢？
侯君集一身的本事都是在他秦王府历练出来的，后来也是他亲自督促这小子学习兵法努力读书，和他的亲兄弟也没差哪儿去。
他舍不得杀承乾，也舍不得杀他啊。
然后，李二陛下就被大臣们喷自闭了。
造反之罪天理难容，太子是皇帝的亲儿子，他可以拖延几天秋后发落，侯君集这里非亲非故，不抄他全家已经很够意思了，他本人必须得斩立决。
大鹏摸摸脖子，“然后他就真的被斩了？”
扶黎唏嘘不已，“是的，然后他就真的被斩了。”
听说李二陛下当时哭的涕泗横流，就算老侯犯的是造反的大事儿，他也还是舍不得亲自送他带出来的臭小子上刑场，那场面真的相当令人感动。
始麒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样的话，他和承乾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扶黎大王确定的挥挥拳头，“那是，这可是一起造反的交情。”
然而，一起造过反的侯君集和李承乾关系并不好。
准确来说，这两位就是互相看不上对方的关系。
当年李承乾经常派贺兰楚石带侯君集到东宫，单纯是看上他的本事，对他的人品很是看不上。
高昌国都被他灭了，班师回朝后想要多少赏赐朝廷都能给，他就那么着急非要直接动高昌国的财富？
反正都要运回长安城，他提前那一会儿有什么用？朝廷缺他吃还是少他穿了？
杀鸡取卵、顾小失大，这怕不是个傻子。
李承乾看不上侯君集的独断短视，侯君集看不上李承乾的优柔无能。
堂堂太子被底下的弟弟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亏他还是嫡长子。
再这么下去，他怕不是要当第二个李建成。
这话侯君集没敢明说，但是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太子无能，若是再对底下的弟弟有嫉恨之心，谁敢保证不会有第二次玄武门之变？
他知道李承乾不像李建成那么心胸狭小，也知道李泰没有他们家皇上的本事，但是不耽误他觉得这兄弟俩会重演兄弟操戈的场面。
与其等魏王发难，不如他们先谋反。
李承乾最后决定要造反，侯君集侯将军功不可没。
他们谋反失败后一个被关一个被斩，本来以为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猛不丁的在积雷山相遇，不管是李承乾还是侯君集，脸上的表情都很震惊。
侯君集看着依旧是活人的李承乾悲愤不已，“老子就知道那些狗屁大臣欺软怕硬，凭什么只杀老子一个？”
还有张亮那狗东西，假惺惺的说什么他没想谋反，他不想谋反他收养五百多个义子干什么？
等着瞧，那狗东西迟早也得被砍掉狗头。
皇帝的嘴，骗人的鬼。
在他面前时各种舍不得，转头还是一把铡刀把他砍了。
怎么到他儿子那儿就能留住性命？
他就知道这太子靠不住，不是所有人都有本事造反成功，太子和他阿耶比功夫还是不到家。
早知如此，他就该听老妻的话主动到皇上面前领罪。
反正都是失败，不如活着给皇帝添堵。
现在可好，他死了，太子还活着，太子凭什么活着？他不服！
李承乾：……
呵，凭他是他阿耶的亲儿子。
两个人活着的时候要维持表面上的太平，不管是光明正大的说话还是私底下的密谋都要有礼数。
现在一个已经死了，一个完全不在乎过去，一人一阿飘完全没有维持表面和平的意思，说是针锋相对都是高估他们。
李承乾扔下无能狂怒的老侯，转身走向一旁说话的小狐王。
扶黎眼睛亮晶晶的看过去，“承乾，你们叙完旧了吗？”
李承乾顿了一下，扯扯嘴角露出一抹假笑，“我们好像没有什么旧可以叙。”
狐王陛下眨眨眼睛，“你们可是一起造反的交情，怎么会没有旧可以叙？”
侯君集还不太习惯当鬼魂，飘过来之后冷哼一声，“本将军不和无能之辈说话。”
扶黎：……
难怪你们造反失败。
人家造反是万众一心，他们可好，两个人只想背刺对方，这能造反成功才有鬼了。
狐王陛下幽幽叹了口气，将新来的阿飘交给鹿鹿前辈和鹏二哥，让他们给新阿飘讲讲入伙的规矩，承乾这边是靠不住了。
原以为他们是熟人能很快开始干活，现在看来，他们两个能不打起来都是好事正。
还好两个都是文武双全的全能人才，大不了就把他们安排到不同的地方干活。
西牛贺洲这边的妖族好相处，留承乾在山神身边当二管家。北俱芦洲的妖族不好相处，那就把暴脾气的侯将军派去北俱芦洲当大管家。
反正他文武双全什么活儿都能干。
老侯现在只是个小鬼谁都打不过也没关系，打架的事情可以交给其他前辈，他只需要维持现在这样凶巴巴的样子就行。
越凶越好，越凶越能震慑小妖。
积雷山的妖口越来越多，鬼口也越来越多，狐王陛下天天忙的脚不沾地，竟然也真有几分当妖皇的样子。
山里的城池很快建好，名字不用费心，直接把摩云洞的名字挪过去，城门处写上“摩云城”三个大字就行。
他不知道他家叫摩云洞有什么寓意，既然是他狐狸爹取的，那肯定有他的道理，他直接拿来用完全没问题。
工匠们适应能力极强，有太子殿下安排他们的生活起居，他们激动还来不及，完全没有偷懒的想法。
倒是那些山上下来的小妖，和他们原本想象的有很大不同。
狐王陛下说积雷山有积雷山的规矩，山里的小妖都是学过规矩的好妖，入城之后和他们分居两边，无事不会打扰他们生活，更不会看他们是人族就欺凌他们。
他们觉得吧，狐王陛下要担心的是他们不要欺凌山里下来的妖族，而不是担心那些妖族欺凌他们。
山里下来的小妖，和偏远乡下来的刚进城的百姓，他们根本没什么区别。
狐王陛下发现这个问题之后，再次感叹妖族复兴之路任重而道远。
他们积雷山的小妖已经是生活水平最高的小妖，积雷山的小妖进城尚且这个反应，其他山头的小妖来到城里会是什么反应可想而知。
唉，慢慢来吧。
一口吃不成胖子，他们慢慢吃就是。
在李二陛下赞助的工匠的帮助下，摩云城渐渐走上正轨。
这些工匠干什么的都有，基本囊括了大唐境内所有的手艺种类。
他们来时还带了很多书籍，有什么不懂的就直接翻阅书籍，触类旁通之下学的也比没有接触过那些东西的小妖快。
小妖们在手艺上比不过他们，但是他们也不气馁，他们本来就不是学手艺的妖，山里有良田有牛羊，他们有自己的活儿要干，不需要天天盯着城里的人族在干什么。
再然后，他们就发现他们连种地都比不过人家。
工匠们表示：谁家祖上还没出过几个种田好手？
他们是工匠不假，但是他们也没丢下祖宗留下的吃饭本事。在大唐的时候靠手艺吃饭那是他们没有地可以种，只要他们有地，种地的本事立刻就能觉醒。
真是的，种地这种事情还需要学？那不是给把锄头就能干的事情吗？
小妖们：……
大王，这还能不能好了啊？
扶黎大王听完小妖们的哭诉，觉得可以让工匠们和金兜山的小牛精们认识认识。
同样是祖祖辈辈种地为业，看看人家人族，再看看他们小牛精，是不是觉得面上无光？
他们现在不缺地盘，他们只却会种地的人和妖。
是时候把种田培训班开起来了。
扶黎大王把活儿交给他们家山神和李承乾，然后派小妖去金兜山通知青牛精，让他有空来积雷山一趟。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金兜山的小牛精好像也都不识字。
人族工匠们和妖族和平共处许多天，对偶尔过来的妖族也没那么害怕了，但是听到上头让他们选出几个有耐心的去教妖族的时候，所有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辙的懵。
他们大老远来到这里，好像是为了传授大唐工匠精湛的技艺，不是为了教妖怪种田和识字。
行吧行吧，教什么都是教，顺带着一起教得了。
给妖怪当师父，说出去还挺有成就感。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大晴天。
红孩儿在积雷山待了那么长时间，待着待着就不想走了，他觉得这儿比号山好玩的多。
号山除了山神土地就只有他爹派给他听他使唤的小牛精，平时玩起来也都是千篇一律，再好玩的游戏玩几十上百年也腻了，还是积雷山好玩。
他不想从早到晚都在修炼，晚上修炼就够了，白天的时间得拿出来玩。
他为了能出门占个山头已经努力修炼了三百多年，现在已经达成独占山头的目标，自然不用像以前一样用功。
牛魔王鬼鬼祟祟来到积雷山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儿子在山里肆无忌惮玩闹的样子。
老牛：？？？
他没记错的话，这臭小子应该在号山才对，什么时候又跑积雷山来了？
真是的，他这个当爹的来积雷山要担心被雷劈，小牛犊子倒是天天往这儿跑，他哪儿来的本事往这儿跑？
扶黎小弟啊，牛哥难道不比小牛犊子靠谱吗？
牛魔王眼含热泪，看到亲儿子在山脚下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皮糙肉厚也不耽误他害怕雷劈，扶黎小弟说了他再到积雷山来就还让天雷劈他，他得防备着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天雷。
唉，要不是夫人非要他过来，他也不敢往这边跑。
扶黎小弟闹着玩就让他闹着玩，难道每个山头的山大王喊一声“我要当妖皇”他们都要亲自过去查看不成？
夫人真是的，那么认真干什么？
牛魔王那么大的块头，鬼鬼祟祟出现在山脚下目标非常显眼，负责巡逻的红孩儿和旺财很快发现他的行踪，二话不说把他叉进去面见妖皇陛下。
巡逻队就是那么冷酷无情，亲爹来了也不放过。
牛魔王：？？？
你们认真的？
老牛出门的时候没有带小牛精，他觉得积雷山这边就是一群小崽子在胡闹，夫人让他出门查看他就出门查看，完全没必要大张旗鼓的过来。
他只身一牛过来看看，看完之后还能顺便溜达出去干他自己的事情。
听说碧波潭的万圣老龙一家最近遭了大难，他身为万圣老龙的好朋友总得过去慰问慰问。
外面传的消息真假不一，不亲自跑一趟他哪儿知道那些消息是真是假？
他老牛是个爱看热闹的，要看就要看最真的热闹，从其他地方传了不知道多少手的热闹他看不上眼。
他又不是来积雷山找茬的，这几个小崽子抓他作甚？
牛魔王板起脸，“圣婴，为父面前岂容你放肆？”
红孩儿挺直腰杆，“呔！本大将军乃是妖皇陛下麾下的千牛卫大将军，老牛不得无礼！”
牛魔王：……
“还千牛卫大将军，你号山那两百只小牛还是你父王我派过去的！”
红孩儿眼里划过一抹心虚，但是很快又支棱了起来，“来呀，这老牛对妖皇陛下不敬，带他去见始麒麟前辈。”
他身后的小牛精们不敢动弹。
一个是他们家大王，一个是老大王，哪个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他们哪儿敢在老大王面前放肆？
红孩儿对小牛精们的反应非常不满意，“本大将军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
小牛精们：瑟瑟发抖.jpg
他们不是不听话，他们是真的不敢动。
牛魔王被自家小崽子给气笑了，抱着手臂看他还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这种时候得我金龙卫大将军出马才行，你那千牛卫还是不行。”旺财哈哈大笑，丝毫不给他的同僚留面子，“小的们，把这老牛捆起来交给始麒麟前辈处置。”
旺财小鱼是条聪明的小鱼，嘴上说着让小的们把老牛捆起来，实际上自己动手用捆仙绳把老牛捆起来，然后把绳子的另一头交给他身后的虾兵蟹将。
红孩儿气的头顶隐隐冒出牛角，“你等着，我千牛卫早晚要压你金龙卫一头。”
牛魔王看着两个吵架的小崽子，耐心告罄想挣开身上绑着的绳子，挣了两下惊恐的发现他根本挣不开，“牛圣婴！这绳子是怎么回事？”
当你爹开始叫你的大名，证明他已经很生气，这个时候最好怎么乖巧怎么来，能躲到十万八千里外就别站在十万七千里的地方。
但是这个幼崽生存法则在红孩儿身上不好使，他们家只有母亲喊全名需要警惕，父亲喊什么都没有用。
平时的老牛都管不住他，被绑起来的老牛更管不住他。
圣婴大王叉腰，气死爹不偿命的说道，“这是妖皇陛下赐下的捆仙绳，专门对付上门找茬的妖怪。好好说话你不听，休怪本大将军不讲情面。”
牛魔王火冒三丈，只想把糟心儿子抓回家揍一顿。
这次不是他找事儿，是这臭小子找茬，夫人知道了也肯定会站在他这边。
妖族史官记曰：翠云山的牛魔王来积雷山拜山头，因为鬼鬼祟祟不敬妖皇，被千牛卫大将军圣婴大王和金龙卫大将军灵感大王联手挡在宫门外，无缘面见妖皇陛下。
红孩儿目送牛魔王骂骂咧咧走远，再一次感觉当将军真好玩，“小牛精们不听话，我去问问侯将军怎么训练小牛精，你自己在这儿守着吧。”
旺财撇撇嘴，“无组织无纪律，该当弹劾。”
他金龙卫大将军就不一样了，该他巡逻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擅离职守，要当就当最厉害的大将军，红孩儿果然还是比不过他。
宫殿的脊兽上，扶黎托着脸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孔宣大哥，你们真的觉得这样没问题吗？”
孔宣还没有说话，旁边的陆压便替他回答，“孔宣大哥觉得没有问题，孔宣大哥甚至还想当个鸾羽卫大将军。”
狐王陛下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也不是不可以。”
孔宣轻飘飘扫了他们一眼，谁都没有搭理。
扶黎揉揉脸，看着跑去找侯君集请教经验的红孩儿，真心觉得他们的开荒小分队可以尽快出发。
阿飘们再不出发，红孩儿和旺财就会变成下一个侯君集和下下一个侯君集，等小鼍龙和小白龙从通天河过来，他们就会变成下下下一个侯君集和下下下下一个侯君集。
不是说他们想造反，而是说他们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个二个的全都把侯将军的恃功而骄学到十成十。
侯将军不愧是侯将军，只是随口一提就给他们还没建起来的妖族皇庭添了两位大将军。
皇庭都没有，要什么禁卫军大将军啊。
大唐的禁卫军为什么叫千牛卫？
他们要不叫起千牛卫，红孩儿也不会觉得千牛卫大将军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职位。
红孩儿不当什么千牛卫大将军，旺财也不会闹着要当金龙卫大将军。
他们以为这是在干什么？在玩过家家吗？
哦，他们还真的以为这是在玩过家家。
扶黎大王又叹了口气，这种众人皆醉他独醒的感觉，真的好糟心哦。
更糟心的是，不光是小伙伴们觉得他们在过家家，整个西牛贺洲的山头都觉得他们在过家家。
陆压眯着眼睛躺在宫殿顶上，舒舒服服的晒太阳，“不着急，等父皇他们去北俱芦洲走一趟，西牛贺洲的妖怪就知道你们不是在玩过家家了。”
孔宣神色淡淡，“如果他们在积雷山放开手脚打一架，打出天崩地裂的架势，西牛贺洲的妖怪也能知道你们是认真的。”
陆压笑了一声，“前辈们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接下来可能会被天道追杀。”
他们不是没打出天崩地裂的架势过，打完的下场就是死翘翘，不光他们死翘翘，连带着族人也跟着倒大霉。
天道是个小心眼，天崩地裂不可取。
“只是让他们打出天崩地裂的架势，不是真的让他们打的天崩地裂。”孔宣唇角微扬，想到他父亲还有几位前辈还魂回来不容易，又不紧不慢说道，“不过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还是不要冒那么大风险为好。”
扶黎慢吞吞转过头，看看高贵冷艳的孔雀大哥，又慢吞吞的把脑袋转过去。
自从孔雀大哥养好了伤，他说话的时候就越来越欠揍。
这是身体好了有了搞事的本钱，所以不怕亲爹发难吗？
修为高深就是好，傻大鹏过来跟大哥学学，看看大哥是怎么在他们父亲发火的边缘蹦跶的，再看看他自己，是不是觉得这么多天挨的打都白挨了？
狐王陛下揉揉脸打起精神，留两位鸾羽卫大将军候选人继续晒太阳，他去牛魔王那边看看。
陆压顿了一下，“我不想当鸾羽卫大将军。”
孔宣面无表情，“你觉得我想当？”
两只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说道，“那就留给大鹏。”
千牛卫大将军是走兽一族，金龙卫大将军是水族，水族和走兽一族都有，自然也不能少了飞禽。
小狐狸崽子觉得这是在闹着玩，殊不知上头几位前辈都觉得东土大唐的朝廷很值得他们借鉴，已经准备按照大唐的朝廷来重建妖族皇庭。
龙凤麒麟三族都能归于妖族，但是现在巫族已经不成气候，妖族皇庭里全是妖族，对飞禽走兽和水族还是得一碗水端平。
现在不端平，回头上头三位前辈还得干架。
扶黎坐在云上慢吞吞往始麒麟那里飘，大老远就听见牛魔王的嗷嗷叫。
唉，他以前说过牛魔王再敢来积雷山就还用天雷劈他，放过狠话要见一次劈一次，现在狠话也要放到一边了。
妖皇不能因小失大，有正事儿的时候让他踏进积雷山也无妨。
反正他姐不在家。
他姐在家也没关系，牛魔王再敢有什么小心思，他就再去芭蕉洞找铁扇公主告状。
牛魔王自认为是个见多识广的妖王，想当年在东胜神洲，他也是人人艳羡的大妖怪，各个山头的山大王见了他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后来到了西牛贺洲隐姓埋名、不、他没有隐姓埋名，他只是低调行事。后来到了西牛贺洲低调行事，那也是本领高强无妖敢惹的大妖王。
牛魔王再怎么厉害，再怎么无妖敢惹，也掩盖不了他只有一千多岁的事实。
一千多岁的孙大圣不知道洪荒三巨头的赫赫威名，一千多岁的牛大圣自然也没机会知道。
始麒麟是谁？很有名吗？
老牛被糟心儿子气的脑壳疼，要不是记着这是在积雷山不能为所欲为，他早就狂性大发了。
括弧，如果他能挣脱捆仙绳的话。
始麒麟笑吟吟看着第一个送到他这里的山大王，没和元凤一样直接释放威压，而是温和的和老牛唠家常。
他知道这老牛是哪儿来的，也知道老牛家里有几口妖，这些早在他们刚到积雷山的时候小狐狸崽子就和他们说的一清二楚。
这可是小狐狸崽子当时的头号大敌，想记不住都难。
狐崽说过牛魔王非常善于交朋友，想来周边山头的山大王都能和他说上话。
有牛魔王在，他们狐崽就不用担心西牛贺洲的山大王不把他这个妖皇陛下当回事儿了，多好的一个跑腿儿啊。
鹿鹿前辈笑的温柔，仿佛已经看见老牛身后带着一串山大王过来拜见新上任的妖皇陛下。
牛魔王磨了磨牙，“老牛有正经事情要做，没空陪小崽子玩。”
始麒麟诧异的看着他，“玩？谁和你说狐崽在玩？”
鹿鹿前辈深谙先礼后兵的道理，先前的话已经温温柔柔说完，后面才是温温柔柔把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牛魔王打趴下。
牛魔王：！！！
嗷嗷嗷！
狐王陛下坐在云朵上慢吞吞飘过来，愁眉苦脸的叹道，“都说了不是在玩过家家，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