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口女明显也没料到话还能这么接， 这个回答处于她的答案范畴之外，以至于她身为咒灵的脑袋瓜完全没能转过弯来。
她就这么愣了一会儿。
别愣了，你的口水真的要滴下来了啊！！！
第五悠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在被咒灵的口水浸染过的座位上坐着。她表情又纠结了一下，然后决定和对方打个商量：“要不然……你先把头收回去， 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宫沢雅也：“……”
悠酱， 这是咒灵啊！咒灵！特级咒灵！你怎么还带和对方打商量的！？就咒灵的那点智商，她可能会同意吗？
——会。
宫沢雅也眼睁睁看着裂口女在停顿了一会儿之后， 似乎觉得这个买卖很划算， 然后乖乖地把头缩了回去。
宫沢雅也：“……”
别说他， 第五悠自己都没想到能成功。
第五悠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这是不是说明，这个裂口女还是有点智商的啊？
不过夜蛾正道好像确实在课堂上说过， 咒灵等级越高， 智商就越高。
就是智商看上去不是很高的样子。
第五悠原本打算等她出去以后就关上车窗的， 奈何这个裂口女把头缩回去后， 还把车窗摁住了。
第五悠觉得对方可能也不知道自己的打算，就是单纯觉得这个姿势很适合她问问题。
只见裂口女又扒着车窗， 在外面第三次询问起了第五悠：“那，我美吗？”
第五悠没搭理她。
反正只要不回答她就行了。
反正只要她不把头伸进来就……
“停！不准动！不准把头伸进来！！！”
眼看裂口女又要伸头，第五悠当即扭头警告她。
扭完头她就后悔了。
嘶——
真的长得好吓人。
第五悠又把头扭了回去。
被训斥又被嫌弃的裂口女也没发怒， 保持着自己刚刚的姿势， 固执地问她：“我美吗？”
“你先把头收回去，我再回答你的问题。”第五悠原模原样，连个介词都不带改的， 又把这句话甩给她。
虽然也不知道用过一次的手段还能不能用。
哦……看来能。
第五悠看着裂口女再次把头缩回去， 扒着窗又问了一遍——
“小孩， 我美吗？”
第五悠：“……”
美不美暂且不说， 反正智商看起来是不太行。
不过看着架势， 第五悠觉得如果她又把对方晾着，裂口女等会儿估计又要把脑袋伸进来。
第五悠想了想，觉得不如把她引到边上去，正好等五条悟过来了就可以直接开打。
否则等会儿把他们的车打烂了，他们还得在夜风里打车回酒店。
这么想着，第五悠也就这么做了。
她试着对裂口女说道：“你让一让，我下了车再回答你的问题。”
意外的，真的很听话。第五悠这么说，她也就真的让开了。
第五悠打开了车门。
此时驾驶座上的宫沢雅也已经看傻了。
这和传说中的特级咒灵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然而在第五悠打开车门的时候，宫沢雅也还是有些担忧地对她说道：“悠酱，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着五条先生回来吧，就像刚刚这样挺好的。”
虽然确实这个特级咒灵有些……拉胯，但是……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挺好的……
“没事，反正你看她那么听话。”第五悠指了指车斜后侧那个比较宽阔的地方，并安慰宫沢雅也，“我就是把她带到那边去，不然她就要把口水滴到车上了。”
宫沢雅也：“……”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需要考虑的真的是滴口水的问题吗？
由于不放心第五悠，宫沢雅也还是下车跟着她一起去了。
然后……他见证到了第五悠从最开始没啥把握的尝试劝说咒灵，到后面逐渐熟练的忽悠咒灵的全过程。
具体如下：
“我美吗？”
“你先跟我到那边去，我再告诉你答案。”
“我美吗？”
“你等我回完这条短信，再告诉你答案。”
“小孩……我，我美吗？”
“我不是小孩。”
“……那，我美吗？”
“你叫我悠小姐，我再告诉你答案。”
“游……悠……悠……小姐，我美吗？”
“不是游悠悠小姐，是悠小姐。你先叫清楚了，我再告诉你答案。”
然后宫沢雅也就看着裂口女就一直在那里锻炼口舌，学习如何精准的说出“悠小姐”、“五条小姐”、“五条悠小姐”、“亲爱的五条悠小姐”。
学完这些，又开始学习如何夸人。
诸如“你好聪明”、“你真漂亮”、“你好可爱”等一系列第五悠目前所能想到的夸人的词全都让对方说了一遍。
不知道裂口女心情如何，第五悠听得挺开心的。
她就在裂口女的夸奖声中，给除五条悟外的另外两人发短信，告诉他们裂口女找到了。
宫沢雅也：“……”
果然是他见识太少了吗……
五条悟瞬移抵达的时候，裂口女正好精准的说完一句：“你的眼睛真好看。”
因为他的落地点正好就在第五悠面前，所以也站在了裂口女的正对面。
五条悟不知道这个咒灵是个啥情况，但被夸了。
五条悟不知道为什么裂口女还兼职夸别人的，但他被夸了。
五条悟不知道这个咒灵是在照着第五悠给的话夸第五悠，但他觉得自己被夸了。
就冲这点，五条悟都觉得裂口女长得没那么难看了。他自信回答：“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眼光的嘛！”
第五悠：“……”
宫沢雅也：“……”
裂口女也不知道他在自信什么，她只想问第五悠问题：“我美吗？”
第五悠看了五条悟一眼，憋了两秒，而后眼咕噜一转，狡黠地笑了起来，指着五条悟对裂口女说道：“你喊他一声亲爱的，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五条悟：？？？
宫沢雅也无奈抚额，已经预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了。
“什么意思？”鸡掰猫不解。
不解也没关系，他很快就能明白了。
裂口女明显已经被第五悠驯化成功，非常乖巧地转头喊了五条悟一声：“亲爱的。”
没有一点点犹豫，叫得非常干脆，除了语气平淡了那么一丢丢，长得吓人了那么一丢丢，其他都还好。
第五悠：“噗。”
五条悟：“……”
拧起了眉头，露出了吃到百分百纯黑巧克力的表情。
“虽然我承认我长得挺好看的，但我觉得我们不适合，真的。”
他对裂口女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扭头看向第五悠，教育道：“虽然你只有爸爸，没有妈妈，但是也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能往我们家里领的。”
第五悠一边笑得双肩直颤，一边说道：“没关系，我其实并不是很介意叫她一声妈妈，哈哈哈哈……”
“我美吗？”裂口女又紧跟着问了第五悠一遍。
第五悠如法炮制：“你喊他一声……死鬼，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裂口女扭头又喊了五条悟一声：“死鬼。”
语气毫无波澜还带着阴冷气息，好像真的是在喊鬼。
第五悠：“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
好的，看了两遍，如果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五条悟这个脑子也就不需要了。
不过更令他惊讶的是另一件事情——
“这个词你是从哪里学来的！？”他惊讶地看着第五悠。
反正据他所了解的，第五悠接触到的圈子里，可没有人会用这个词儿。
“又是看电视？”五条悟拧着眉头。
“不是，”第五悠笑得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摇头道，“那天看你玩乙女游戏学的。”
从哪里学的，就回馈到哪里去，第五悠觉得自己可真是太感动中国了！
五条悟：“……”
完美闭环了这是。
“不过说起来原来还可以这么玩啊，跟游戏卡bug一样。”他捏着下巴，惊奇地把裂口女看了两遍。
对啊对啊！
第五悠非常同意。
她可不就搁这是卡bug嘛。
“小孩……我美吗？”裂口女第不知道多少次询问第五悠。
第五悠：还是那种完全不会自我修复的bug。
有点智商，但不多。反正叫她小孩这点是怎么都改不过来了。
不过第五悠也不至于跟个智障咒灵计较那么多，正好五条悟也来了，第五悠就让他赶紧干活：“快点，既然你来了，就把她处理一下。”
玩半天，她也玩够了。
但是她玩够了，五条悟可是刚刚发现新大陆啊！
他兴致勃勃：“为什么要处理？这样不是挺好玩的吗？”
他用手背随意拍了下裂口女的手臂，对她说道：“来，说一句‘五条悟是最强的’，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然而裂口女不理他，很明显，就像之前她完全无视了宫沢雅也一样，在第五悠在场的情况下，裂口女执着地询问着第五悠：“我美吗？”
哪怕第五悠都没有正眼看她一下，依旧如此坚持。让第五悠都有些感动了。
——当然，感动，但不多，顶多一颗绿豆那么大。
她感动地嘲笑起了五条悟：“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不满地努努嘴，问：“为什么她不理我？”
“可能是因为我比你好看吧，哈哈哈哈……”
第五悠捧着肚子笑了又笑，并模仿着五条悟刚刚的动作和语气，随意拍了下裂口女的手臂，发号施令到：“来，说一句‘五条悟是大笨蛋’，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裂口女也乖乖顺从，语气毫无波澜还带着阴冷气息：“五条悟是大笨蛋。”
第五悠开心地笑了起来。
五条悟：“……”